第二春-第2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没有问出如“杨广北只是一个闲散勋贵有何需要处心积虑地对付”这样的话。因为她想到了杨广北手中的那一支暗卫。在场的,兴国公、武兴候,他们只怕也都想起了杨广北手中的那一支暗卫。
那应该是一支非常厉害的力量。
所以,并不是没有针对杨广北的理由。
堂上再次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云妈妈匆匆走进来,面色难看,道:“段嬷嬷在一个时辰之前借口回家离开了。奴婢派人到她的家中去,发现她的家中已经被收拾一净,一个人也不在了。”
“吩咐下去,去找!”兴国公握紧拳头,手上青筋直跳。
林宜佳微叹,道:“三年前,有一次段嬷嬷拦着不让我和千里进祖母这院子,被千里狠狠地踹了一脚。那一脚很重,听说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年才能起身或许,她会因为这个而怀恨在心?”
“一个奴仆而已,她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兴国公冷声道。
可事实摆在眼前——那段嬷嬷真的怀恨在心了。
“当年,我记得”武兴候夫人环视众人一眼,隐晦地道:“好像就是段嬷嬷的女儿,顶替了皇后娘娘在茹素祈福的?二伯您们莫要忽略了这个。”
林宜佳闻言愣了一下,没能明白了武兴候夫人指的是什么。
但看兴国公和武兴候面色一下子无比难看,难看中凝重万分,突然恍然大悟:武兴候夫人应该指的是当年杨元心成亲前借口闭门祈福,其实是出走了的事情!当时代替杨元心待在屋里闭关抄经的,居然是那段嬷嬷的女儿!
这么一联想,林宜佳立即就警觉:事情严重了!
“看来,千里已经将事情同你说过了。”武兴候夫人苦笑道:“当年,就是因为段嬷嬷是母亲身边跟随多年的老人,且她已经离开了府上,女儿更不在府籍之上,能躲避外人窥视,又深受信任,母亲才安排了她的女儿顶替。我还记得,她的女儿,名叫幼荷”
武兴候夫人点出这一番话之后,也苦笑沉默。眼下,局面真是复杂了
很快,两位御医来到府中,一番诊治之后,都是委婉地给出了不好的消息。堂上众人心中再无侥幸,气氛十分压抑起来。
静坐许久,兴国公嫌弃地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恍惚之中的兴国公夫人,开口对武兴候夫人道:“她不中用,广南媳妇如今操不得心。这府中上下内务,就麻烦三弟妹和广北媳妇了。”
武兴候夫人和林宜佳站起来,恭声称是。
红月大长公主情况不妙,府中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但外面,朝廷上下依旧动荡不安,举子们不肯散去,朝廷的赈灾队伍一去广山,居然再无音讯传回来
再加上林宜佳的遇刺,荣享堂内的蹊跷重重事情搅合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纷繁芜杂,闹哄哄的一团乱,仿佛是人人都不肯去解决去疏离一样,诡异的很。
林宜佳冷眼瞧着,眼下盛京局势,就好像是不知道是谁在胡乱地在棋盘上丢下很多颗棋子,而那下棋之人却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了一般,让人觉得不知所谓,抓不住重点。
自己的心思,毕竟从没有放在朝廷争斗上,一时之间抓不重点也是正常的。林宜佳按了按眉头,心想。
关于舞弊案,没有任何进展。但也因此,没有任何有力地证据说真有舞弊,所以林世卿和林家依旧傲然而立,这种情况让林宜佳放心不少。
只是,杨广北依旧没有消息。
他和他一行的朝廷上下、庆丰年的人员,仿佛真的被传言中山崩给镇压,挖不出了一般,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连后来去的寅九,也一去没有了踪迹,不曾回转。
林大夫人传信给她,安慰她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宜佳想问问新月但自那日她解决了遇刺的问题之后,新月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问蓝思,蓝思也只是推说不知。
被逼问的紧了,蓝思才无奈透露一点消息,道:“爷肯定是没事的,您只管放心好了。至于新月他们,他们是暗卫,自然是在暗中保护您和小县主的,没事怎么能随便出现?若能现身,以后怎么做暗卫?”
听到蓝思这么说,林宜佳再不担心了——
蓝思身份特殊,差不多能算的上是杨广北的小师妹。而她也与负责暗卫的子丑订了婚。那么,她肯定知道什么。这也就意味着,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肯定有可信之处。
林宜佳琢磨了一阵子,又将人将青衣找了来,问她知不知道新月去哪儿了。
青衣眨动一下眼睛,很认真地回答道:“新月姐姐啊,她不是跟这伯爷去做事了么?夫人找她做什么?”
280 平
林宜佳怔了一下,眼睛眯起来,仿佛是在笑。
“伯爷已经回京了?”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青衣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透露了多么重要的信息,十分乖巧地点头回答道:“是啊,伯爷前天晚上还到过微光院去看县主呢。不过县主那会儿睡了,伯爷看一眼就离开了,没有多待。”
“你看见他了?”林宜佳笑容很和气。
青衣摇头,道:“没有,伯爷没有露面,但我感觉到他了。他看过县主之后,新月姐姐就同她一起离开了。”
杨广北啊杨广北,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你送了个什么样的人儿给福姐儿?你要隐瞒自己的行踪,连她都不告诉,任她揪着心呵林宜佳轻笑,问道:“那个寅九是不是也回来了呢?”
青衣摇头,认真地道:“没有,我没有感觉到寅九哥哥。”
林宜佳心中有了数,想了想,嘱咐青衣道:“伯爷没有露面,就应该在暗中有事情要做。若是再有旁人问你,你就是不知道,明白了么?”
“恩,我懂的。”青衣乖巧无比,一双大眼睛纯真地看着林宜佳,认真地解释道:“因为夫人您问,我才说的。旁人问我,我是不会说话的。”
林宜佳爱怜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去吧,同福姐儿玩儿去吧。”
青衣平常的时候是羞怯内向的,甚少说话。她跟在福姐儿身边到兴国公府这么久,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武兴候夫人甚至还有些奇怪,问林宜佳:“怎么找一个内向的丫鬟给福姐儿”?林宜佳当时就说“忠心”
话说回来。
林宜佳在红月大长公主床前坐了一阵,试了一下她的脉搏,感觉到依旧有微弱的跳动,又替她检查了一下别的,最后掖好被角,坐在一旁沉思。
杨广北就在京城。
对于他连自己也瞒着的行为。林宜佳心中别扭委屈了一阵,而后就放开了——她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他选择了不告诉自己,自然有不告诉自己的用意,她根本不必去纠结什么“你不告诉我可知我多担心”这样的问题。
知道了他就在。林宜佳心中彻底踏实了下来——
有他在,相信外面乱哄哄的一切绝不能伤害她和孩子,也相信,很快,这些混乱,应该就能平息了。
如今她所需要忧虑的,仅仅是红月大长公主的病情而已。
——已经过了一日一夜了,红月大长公主依旧没有醒难道,她会熬不过去么?若是熬不过去,杨广北他
唉。
武兴候夫人接管了兴国公府的内务。很快便将所有的人员事件都稳定了下来。仆妇们也知道最近府中氛围压抑,便老实地各司其责,丝毫不敢再有一丝疏忽怠慢。
这样一来,比起外面的纷纷扰扰,兴国公府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宜佳白日里在荣享堂看护红月大长公主。夜晚住在微光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好几日。到红月大长公主昏迷之后的第五日,又是一次大朝会,许久没有上朝的应庆帝终于露了面。
朝会之上,应庆帝雷霆震怒,直接宣布了安郡王的数宗罪,包括买动举子扰乱科举朝纲、煽动民众、私造兵器、豢养私兵、蓄意谋乱等等数罪。当场宣判,将安郡王府终身圈禁。
与此同时,朝中大大小小的臣子勋贵们也各有获罪,抄家的抄家,贬谪的贬谪,一番迅雷之势。重兵出击,盛京城迅速地稳定了下来。
至于那所谓的科举舞弊案,经查实,纯属子虚乌有。
应庆帝宽宏,原谅了举子们被人利用的无心之举。但却罚所有参与的举子就坐在贡院之前,将四书五经抄写一遍,以明圣人之意,明辨是非,今后再不被人煽动。同时,应庆帝表示,明年秋天,加开恩科。
举子们心服口服,又有了新希望,且抄书时候的器具茶水都由朝廷提供,都再无二话,羞愧老实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抄书去了。
这些消息,都仿佛在一瞬间传了出来,让外人无不一头雾水。但人人都知道,不管其中的内情如何,应庆帝肯定是赢家就是了。
第六日,杨广北和那些前往广山的赈灾人士终于在朝堂上露了面,汇报了赈灾工作,又关于灾后重建的问题上了书等等等等。
月朗星稀。
到了深夜,福姐儿心满意足地睡去之后,林宜佳终于有了同杨广北单独相处的时刻。
二人并肩站在廊檐下。月光在这个安静空旷的小院中洒下了一地银辉。
杨广北伸开手,放在林宜佳的肩膀上摩挲,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有这一句充满歉意的话,其他的,都不需要再提。
林宜佳心中生出涟漪,摇头道:“我相信,你总不会让我们母女失望的。”
杨广北轻轻笑,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林宜佳再开口,便转过脸,古怪地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你平安回来了其他都不重要。”林宜佳轻声说道。
杨广北摩挲在她肩膀上的手顿了一顿,而后仿佛更加的潮热起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享受了一段静谧安详的时光之后,很多疑惑,还是想要找到答案的。
林宜佳问道:“这场闹剧,最后的结果看起来好像是安郡王意图不轨,却被皇上及时识破,从而雷厉风行,平定了局势可我不明白的是,安郡王手中并未什么兵权,他难道是脑子发了疯,看到地动的时机,就孤注一掷地闹起来了?就算安郡王脑子不清楚,但跟从他的大臣们,包括那柳老爷子,头脑总有清楚的吧?怎么会谋反?”
这说不通。
杨广北笑道:“安郡王他们的确没有想过要谋反但也并不干净。在借地动来鼓动人心,又收买举子闹事这两点上,他们的确是做了。当然,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想恶心皇上但结果呢,皇上他有些不肯忍耐有些人,亦让人从中推波助澜,将局势搅的更浑浊一些,最后将那一批人一网打尽了”
381 应庆十年
估计安郡王也没有想到,他们不过是不甘心被遗忘而小小闹腾一下,结果却导致了这般严重的结果。
“皇上君威日重了。”林宜佳轻叹。不然,又怎么敢放手去做这种事情,却不怕出变故。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信赖借重,而那些人可以被舍弃抛弃。”杨广北应了一声,又开口说道:“你大约不记得之前,岳父大人起复的时候,那前礼部尚书不是被免职了么?”
杨广北提起的这个事情,林宜佳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她愣了一下,问道:“这其中有那位尚书的事情?”
杨广北点头道:“他倒是有心,一直不曾忘了寻找机会。居然让他巧遇了你那位姑姑,而后给皇上上了密折。同样的,段嬷嬷一家人也是落到了他手中。”
林宜佳微惊。
从前先帝之死,虽然是个禁忌,但又有多少人在一直思量着其中的各种关键之处。而林媛儿的存在,无疑是关键中的关键。
至于那段嬷嬷和她的女儿皇上对皇后看重,若是知晓前事,怕也会在心头形成一根刺。
“皇上他知道了什么?”林宜佳微微咬唇。
“皇上他这是难得糊涂,什么都不想知道啊。”杨广北的语气中有一些赞赏,也不知为何,轻轻摇摇头。
他凝望着眼前的月色,过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计较前事,对于他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将这些消息卖给我们,换我们一心替他做事。”
若非牵涉到林家和杨家,至少杨广北,并不愿意参合这种到应庆帝的这种政治整合中去。
林宜佳听明白了杨广北话里的意思,紧了紧他的手臂,问道:“你那一支暗卫,真的没有关系么?”
杨广北摇头:“盛京有底蕴的世家。谁家手上没有这些人。就是那看似没落的和亲王府,养的人并不比我的少皇上他心知肚明,并不会因此而容不下。”
“恩,这一次的混乱。也是他在清洗他手中的皇室暗卫。他即位突然,一直觉得有一部分暗卫使唤的不顺手”杨广北轻笑道:“他居然邀请我替他执掌暗卫,倒真是”
胆大包天。
林宜佳替杨广北补上了这几个字。
杨家已经是权势鼎盛了,应庆帝一心想要中宫先有子嗣倒也罢了,居然还想将自己的刀交给杨家人这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不过,听到杨广北这么说,她才算真切地放了心。
她知道,杨广北在这场混乱之中肯定替应庆帝做了许多事,源远不止他同她提起的这些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好无恙地站在她面前。其他的,她并不想追究那么清楚了。
“只是祖母她”林宜佳将念头转向了家中。
红月大长公主依旧处于昏迷之中。林宜佳能够感觉的到,杨广北站在她床前时候的那种悲伤。红月大长公主定然是遭了那段嬷嬷的算计,但前因后果,杨广北定然自责难过。
杨广北许久没有出声。
林宜佳陪着他站在屋檐下。心中祈求着,红月大长公主能挺过这一次,身体无恙。
但事与愿违。
在杨广北回来之后,红月大长公主在次日悠然转醒,但却是油灯枯竭,回光返照。
她看到杨广北完好地站在他面前,笑容虚弱却慈祥。将旁人都赶了出去,拉着杨广北说了很久的话。杨广北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