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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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哪个杨家。”另一人回答道:“就是当今皇后的那个杨家。”
“大公子啊,难怪我不认得。”另一人显然知道杨家的情形,遂了然点头,又奇怪地道:“哎,那他不是同林家小姐要定亲的么?听说林家小姐出门访亲遭了匪患这那刚刚大公子抱着的是”
周围人静了一下,突然有人小声开口道:“她就是林家六小姐,没错,我认的他,前年大旱的时候,她就在这东阳门外,给我们分过粥若不是她和庆丰年粮铺,我们很多人都要饿死了”
说着说着那老农打扮的人的声音弱了下来,显然是因为不能确定此时说出林宜佳来对林宜佳是好是坏,神色有些懊恼慌乱。
但他的话,却让城里人都兴奋起来。
“真的是她吗?听说她在城外遭了匪患,被歹人掳走了过了两晚呢,唉,真可惜,那样一个美人儿”有人显然不坏好意。
那老农一听就大怒,指着那人鼻子叫嚷:“你什么意思!你说话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诋毁人家清白的姑娘家有意思吗?狗屁的匪患!咱们这天子脚下的,哪来的匪患!我们多少人就在外面生活了多少年,从来都没见过有匪患敢来这儿的!”
老农又拉着来往的商旅农人们作证,道:“你们做生意进进出出的,可有人在京畿附近遇到了过匪患!我呸!”老农怒级之下冲那人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东西!整天没事做不管真的假的就琢磨这些阴损的坏人名声!我呸你一家!什么东西!人家林六小姐少了你的银子还是害了你家的人,你要这么害她!说什么匪患,你他ma给我找个匪患来看看!什么玩意儿!”
那老农显然是恼很了,劈头盖脸反复骂个不休。
但正是被他这么一骂,那人也就没话说了——正是那句话,这天子脚下的,哪能有什么匪患?那人被骂的十分憋屈,最后只得搪塞一声,道:“我不也是听别人传的”
“你这么大一个人,瞧着也人模人样的,居然不辨是非,鹦鹉学舌,你有没有脑子!”那老农又呸了他一声,道:“连我这个种地的都不如!”
人家服软,老农也没那么气盛了,放过了那乱说话的人,又成了老实巴交的样子。
很快又有人起了头,好奇地问道:“这杨大公子同林家小姐不是才议亲么?怎么他们我刚刚瞧着,林家姑娘好像有些不大好的样子”
“虽然不是匪患,但林家六小姐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能传的出话来”又有人推测道。
“这我知道,当时林家的确是有一辆车子被疯马拖着疯跑了出去,林家还拜托了我们庄子上的人到处去寻,后来天黑了,又下了雪,一时半会儿的没找到没想到林六小姐是被杨大公子给救了,难怪我们后来只找到了马车不见了人,当时我们都担心的不行呢!没想到好人有好报,她正好被路过的未婚夫给救起来的!”
224 说书人
“难怪”有人附和道:“我听说这林六小姐从前还救过杨大公子呢,你们知道么?”
“知道知道,杨大公子为亲事跪求大长公主成全,正值公主办赏花宴,大公子在哪儿跪着,几乎全盛京的贵人都是瞧见了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之前都在猜测是哪家的小姐,没想到会是林六小姐啊”
“哎,这大公子和六小姐真是难得,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的,可不比戏文上唱的还精彩!啧啧,瞧人家那缘分”
“哎,要我说,是人家杨大公子有情有义我听说,他们两家要结亲,林家姑娘说想要一对白天鹅做聘礼,那杨大公子二话不说就往江南那边去找去了”
“”
话题渐渐如同杨广北安排的那样,渐渐开始往“天作之合”上面转了过去。待林大夫人等人悄悄排队进入盛京的时候,满盛京的话风都变了——
杨广北就那么待着林宜佳进了盛京,又正是林宜佳失踪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加上林宜佳偶尔露出来的苍白病弱惹人怜惜的面容,再加上几家人在酒楼茶肆接头巷口明里暗里的引导才不过一两个时辰,“杨大公子机缘巧合救下未婚妻,天作良缘羡煞世人”这种论调已经遍布了全城!
听到管事婆子从茶楼里探来的消息,林大夫人终于松下了紧绷的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林敏佳身上,感慨道:“总算是成了,坏事变好事唉”
“既然已经成了好事,娘您还叹气做什么。”林敏佳心情也极为愉悦,恢复了往日的爽朗,玩笑道:“从前娘您总说康永同待我如何如何好,如今看来这杨大公子待小六才是一片情深意重千好万好!”
“恩!”林大夫人嘴角含笑,道:“我前几年总看着你妹妹有些冷情,很是操心了一阵子。没想到,小六也是个有福气的”
“有爹和娘在,我们三姐妹都是有福气的。”林敏佳挽着林大夫人的手臂,一半撒娇,一半感慨着。
“那是”林大夫人闻言,顿觉理所当然。只是,她嘴角的笑容愈发地深了。
到了下午,已经开始有说书人说起了这桩“命定姻缘”,立即广受欢迎,就连高门内宅。也开始叫了女说书人到府上。说起她们听。当然。这“命定姻缘”听在内宅妇人耳中,就不是那么单纯美好了她们都是聪慧的,如何听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这股子风居然还刮到了深宫。
已经成了皇后的杨元心关心杨广北,当然也听说了林宜佳的“失踪”。此时杨广北亲自带了林宜佳回盛京,二人共乘一骑,杨广北满面风尘,林宜佳病弱苍白的样子,盛京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皇后杨元心挂念此事,想了想后,就告知了应庆帝一声,让人从外面传了个女先生进来。
杨元心这个皇后当的很舒心——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只管拘着太妃们吃斋念佛,从不过问应庆帝的后宫琐事;应庆帝的后gong目前也没几个人。除了杨元心这个皇后,只有两个宫女出身的侍候着,不过是给了个九品的品阶,等闲连给杨元心这个皇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实在不值一提。而应庆帝待杨元心也不错。一个月总有大半个月歇在坤宁宫里。只是,一年过去了,她的肚子并无动静罢了。当然,那两个九品的肚子也没动静
总之,从民间请一个女先生进宫说文,杨元心这个皇后是能做的主的。
女先生没有见到贵人的面儿,隔着屏风将故事说的好一番天花乱坠之后,得了赏,就被欢欢喜喜地领出宫去了。
坤宁宫的宫女才撤去了屏风,露出了屏风后面的两位贵人来。
高居主位的,当然是皇后娘娘;坐在客座的,却是安悯公主在左,兴国公夫人和武兴候夫人在右。
茶香袅袅之中,安悯公主首先开口笑道:“怪不得我夫君总说他老师家如何如何的好,总说他跟着他老师一家长大的种种,就是一般人家跟着亲生父母长大也体会不到的我以前就觉得夫君是念着养恩深重,此时瞧着,林伯父林伯母当真是很了不起的人别的不说,就说这件事儿,落在别家姑娘头上,得有多严重的后果?不谈亲事不亲事了,就算是落发为尼也是有的但他们就硬是将一件坏事说成了‘天作之合’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可不仅仅要成亲就好,而且将来还必须恩爱和睦呵呵。”
一番轻言轻语,听着是佩服林家人的手段,实则
杨元心当下端起茶杯,挡住自己似笑非笑的神色,抿了一口茶,才问道:“姐姐这么说,是不相信是弟弟他碰巧救下了林家妹妹?”
她向兴国公夫人和武兴候夫人看过去,瞧两位娘家长辈也是一副将信将疑,于是问道:“娘和婶娘也是这么觉得么?”
兴国公夫人和武兴候夫人闻言神色稍敛,一时没有回答。
倒是安悯公主神色不变,淡淡接了话笑道:“娘娘也说是‘碰巧’可天底下哪有那么碰巧的事儿呢?”
兴国公夫人和武兴候夫人才附和道:“我们也是觉得太巧了一些。母亲也是这么个意思。”
“哦?”杨元心思索一番,微微探身,看着安悯公主,目光又看过了自己的两位长辈,开口问道:“可林家妹妹之前对我大弟弟也是有一番碰巧了的救命之恩的以您们的意思,这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安悯公主顿时说不上话来。
若说杨广北和林宜佳,从前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牵扯。两个人又都是不爱聚会的,能够巧遇相识的机会都没怎么有过若说不是因为“救命之恩”,那杨广北为何会跪求三天求一个极为陌生的女子?说不通的。
安悯公主曾经以为那两人定然私下有往来首尾,但让人探了很久都没有探出点什么来至于杨广北口中的“救命之恩”,她虽然怀疑,但还真无法反驳。
安悯公主查不到,杨家人也同样查不到。
那两个人,真的像是突然间亲密熟悉了起来似的,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也从未有人见过两人在一起说过话。
想及此,安悯公主顿了顿,缓和地道:“娘娘莫怪,我只是觉得,一次巧合是巧合,两次巧合未免有些太巧而显得不真实了”
“也许这就是两人之间的缘分呢?”杨元心漫不经心地道:“也不算全是巧合吧?恩,正像那说书先生说的,若不是林家妹妹想要一对白天鹅做聘礼,大弟弟也不会南下;若大弟弟不南下,就不会有回京路上的巧合救人有因有果,既巧又合,天意如此,不是么?”
杨元心又目光淡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和婶娘:“娘,婶娘,您们认为呢?”
杨元心这就是表了态:她不管事情是真巧合还是假巧合,她都相信了那说书人口中描绘的故事——杨广北和林宜佳的姻缘是天定的,所有的波澜巧合之处,都不过是给这桩姻缘添了传奇色彩罢了。
安悯公主微怔,轻声应了“是”。
几人闲话了一会儿,安悯公主就同武兴候夫人告退,言明是往御花园中转了转,留下了兴国公夫人和杨元心母女二人独自说话。
没了外人,杨元心脸上也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淡然,露出些真实的不高兴来,道:“娘,宜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实话告诉我您知不知道?我不信京畿之地能有什么匪患,也不信林家拉车的骏马会无故发了疯”
兴国公夫人也不太高兴,眼睛微红,道:“我哪儿知道那些?娘娘你就劈头盖脸地来怨我大公子娶谁不娶谁,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这兴国公的爵位是靠着娘娘你来的,又不是祖宗传下来的。”
杨元心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说话重了,忙安抚兴国公夫人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杨家握着西北几十万的兵马大权,本来就已经够惹人妒忌的了,怎么又在京畿之地弄出了弓箭来?娘,那是军用弓箭!谁家多藏几把搜出来给安个造反的罪名也是有的!不是那刀啊匕首啊那些玩意儿!”
顿了顿,杨元心又迟疑地道:“娘,那您觉得,这事儿三叔有参合么?刚刚听您的意思,是意有所指?”
说起了正经事,兴国公夫人也谨慎起来,道:“娘问过你爹了,你爹他也不能肯定是什么人在捣乱但娘娘你也是杨家出来的人,娘就跟你说实话——大公子他怎么论都是长房长孙,是嫡出血脉,他父亲是袭过爵位之后,又是在战场对敌的时候牺牲的,从哪儿说起来都不能亏待他不是?但杨家眼下呢,偏偏就他什么都不是”
“我们这一房,因着娘娘得了爵位;而三房虽说是圣命奖励你三叔军功卓绝,但他却得了祖宗传下来,曾经传给你故去的大伯,本该是落在大公子头上的爵位娘娘你说,你三叔他会不会心存芥蒂?”
225 牵扯
事关爵位,嫡亲的兄弟都能争斗起来。
更何况杨三爷是庶出的,比起嫡长孙,天生就矮一截,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至于军功真论起来,是能撇在一边的。
杨元心皱眉,摇头道:“大堂弟不是看中爵位虚名的人。”
“娘娘你是这么想,别人却不一定是这么想”兴国公夫人不认同,低声嘀咕道:“再说你大堂弟,他就真没个心思?或许从前他年纪小的时候不显,但娘娘你难道没觉得,他最近闹出了太多事么?不瞒娘娘,我从前待客的时候,几乎从无人问起你大堂弟,但如今呢,却是人人都要隐晦地问上一问”
若杨广北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存在感,安安静静地听从长辈安排娶个本本分分的妻子,或许杨家人尚能信他是无心于爵位等等。但偏偏,他首先帮了杨元心偷跑出去不提,这半年来,先是在盛京所有贵人面前演了一出跪求成全的戏码,让盛京所有人都知道了杨府还有这么一位大公子现在,他搂着他的未婚妻这么在盛京城一亮相,又是一场轰动世人的“天作之合”什么的,连说书人都将他的事迹编成了段子,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戏文传唱。
恩,林家二爷不是梨园大家么?他想捧红一个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只怕整个大显都是知道这么一位大公子,也知道他如今的“不公正”的尴尬地位到时候,杨家人如何自处?
谁又知道,杨广北弄出这些动静,不是在向世人述说他的委屈?!
人心难度,有些事情是不值得推敲琢磨的。
兴国公夫人端起茶水沾了沾唇,眼角有些不屑。
红月大长公主从前处事极端。当年身为武兴候杨家大爷战死,杨广北才不过几岁的娃儿,老侯爷和长公主为求稳妥,无奈将爵位由兄及地传给了杨二爷。又正是因为此。长公主唯恐二房一家会害了杨广北这长房独苗,硬是将杨广北与杨家其他人隔开来,尤其是防兴国公夫人防的分外紧,就像她一等空就会害人性命一样。这些年来,一想起这些,兴国公夫人心中就极不舒服,待杨广北当然没有办分情谊可言。
至于杨广北的婚事,红月长公主发了话,又为了她名下的儿子们好能赶紧娶亲,她才勉为其难地接了手。反正一切都有定数。她也不用真操心什么。
没想到。就是这婚事,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