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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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我愿意在我们的院子里种下许多的栀子,但我会一直一直送你百合花。”
这家伙不是一直都讷于言吗?
今日怎么这么会说话?林宜佳禁不止摸了摸脸蛋,只觉得面皮在发烧。
“很不喜欢吗?”杨广北忐忑不安地问。
他都说了好些话,她能说不喜欢吗?林宜佳低头错开杨广北的视线,目光落在粉白的百合花上,轻声道:“喜欢的。谢谢你费心。”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杨广北嘴巴又裂开来,补充道:“我会一直一直给你送的。”
唉,这个人,不想说话的时候话少的可怜,想说话的时候头头是道,百伶百俐;要么一点都不笑,要么开心起来嘴巴都能裂到耳朵上
只是,不能再让他说什么了。林宜佳想。她突然想起秦明远同赵玲珑的婚事,便问道:“他们如今怎样了?爹爹每回听到他的名字都极不开心。常言道:教不严,师之惰。他能做出那样的事,父亲很自责,自责自己识人不清,也自责自己管教不严我娘说,若没有他,爹爹说不定还是想出仕的,至少还是愿意常住盛京的。”
“是他自己心思歪了,伯父哪需要如此自责。”杨广北摇头道。
只是,林世卿到底是秦明远的老师。弟子品行坏了,做老师的肯定要付三分责任的。
“不过,他过的很不错。”杨广北缓缓道:“荣亲王府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的很好,秦明远娶亲的时候,三媒六聘都是一步一步走的,极少有人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只当是荣亲王为了女儿好,而挑了个家世简单的少年举子。至于前途,有荣亲王提携,他的前途怎么会不好?”
“荣亲王府为了脸面,也需要所有人都这么想,在外人面前,待他还算和蔼。”杨广北道:“只要明年他再中了进士,仕途上荣亲王府肯定会替他打点的。”
林宜佳略微皱眉:怎么一个人为了利益算计,做出了那等丑事,反而得到了他想要的?虽然赵玲珑有些罪有应得,但若换做另外一个女子呢?!
一想到秦明远本来打算将这伎俩用在自己身上,林宜佳就是一阵恶心。而,若她受了辱,难道不能报仇不说,还要感恩戴德地嫁给他,被他恶心一辈子!
这世界上怎么会这样的道理!
215
“你不高兴。”
杨广北个子不算多高,体型也算是消瘦的,皮肤也好,尤其是眉毛不够浓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秀气,完全看不出武功很好。正是这样,这些年中,明明他身份贵重,却没有多少人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此时,他凝起眉,握紧林宜佳的手,沉声问道:“宜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林宜佳抽回了自己的手。
杨广北不想放开,但林宜佳脸色转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杨广北抿了抿唇,终于松开了手,怅然若失。
林宜佳双手交握,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伸手将窗子拉开了半扇。
杨广北亦起身跟上了她。
冷风扑面而来,刺激的脸上的绒毛根根直立。
“宜儿”杨广北开了口。
“我只是在想若那秦明远没有转变目标,若那两人对我的算计得逞我难道就必须嫁给他,忍他一辈子么?而我的家人为了我,就必须帮助他步步高升么?”林宜佳声音冷冽冰凉:“如此荒谬之事,我想,我真的做不到。”
赵玲珑愿意嫁给秦明远吗?她肯定不愿意。
她被人陷害轻薄,正最是伤心绝望的时候,她的亲人她的家人非但没有跟她一点安慰,反而当林慧佳赵玲珑的时候,林宜佳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高兴。
“他用了那样龌蹉的手段,凭什么非但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反而能得偿所愿步步高升?”林宜佳微微转头,看向杨广北,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万分荒谬吗?”
杨广北很想说:
荣亲王府的人没错——无论是不是被陷害的,那玲珑失贞已经是事实,有个失贞的女儿,一来荣亲王府的名声就难看了,其他未成亲的女儿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连累了一大家子;二来既然赵玲珑已经失贞了,若是闹大了。她自己的名声也臭了,岂非让人指点嘲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最最重要的是,已经失贞之人,除了嫁给那毁她清白之人,还能够嫁给谁?荣亲王府也是为了赵玲珑一辈子着想,所以才不能不帮扶秦明远以掩盖她曾经失贞的事实
也都是为了赵玲珑一辈子的幸福好。
谁知道了这些内情,都不能说荣亲王府的处理有任何不对之处。
但不知怎么,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他有一种预感:此时她的眼神已经那么冷,如果他敢那般说。她的眼神一定会结成冰。而他恐怕再不能将其捂化
杨广北终于点头道:“的确很荒谬。”
但。赵玲珑不嫁他还能嫁给谁?而今赵玲珑已经嫁过去了,若是再惩治秦明远,岂非是让赵玲珑往后的生活雪上加霜?至少现在,看在荣亲王府的面子上。秦明远待赵玲珑还是挺好的这些反问和解释,杨广北控制住了没有说出口——既然她觉得秦明远该受到惩治,那他就让她如意就是,他管那赵玲珑以后死活。
林宜佳的面色稍缓,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头笑道:“家宴该布置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杨广北听见“我们”两个字不禁满面笑容,向外招了招手。
蓝思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利索地替林宜佳披上了大氅。收拾一番,塞了一个温度正好的暖熏手炉,眼角瞥了站在门外等候的杨广北一下,冲林宜佳调皮地眨眨眼。
林宜佳不禁瞪了她一眼。
迈步走到门口,冲等在门口的人含笑点头。林宜佳又开口道:“蓝思虽然我们不知道影姑姑到底是何身份,但既然你已经被影姑姑收入门墙,奴婢这个身份就不合适了。恩,你的身契已经消了,户籍是打算落在哪儿?”
“但凭小姐做主。”蓝思也没有扭捏,道:“只是,奴婢还想留在小姐身边做事。小姐您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到外面会没饭吃的。”
“样儿。”林宜佳嗔了她一眼,道:“那你的户籍就还挂在林府吧。恩,以后也别再自称奴婢了。”
蓝思想了想,笑道:“蓝思知道了。”
这么个分寸,正合适。
顿了顿,蓝思暗自看了杨广北一眼,道:“蓝思正想和小姐说件事。路上的时候,蓝思收到师父传信,让蓝思回京安置了之后,请假去找她一趟,说是人人师门。小姐,您看?”
“什么时候走?”林宜佳问道。
“若是小姐您没问题的话,蓝思想十五走,小年前应该回的来。若是小姐有事,蓝思年后再请假也是可以的。”蓝思道。
林宜佳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没有什么非要用到蓝思的地方,便点了头,道:“既然如此,你一定小心。回头我让人送些银两给你路上备用。”
“多谢小姐成全。”蓝思笑眯眯地行了礼。
她并无父母,幼年时候就有幸被卖到了林府,一直做着杂活。直到影姑姑看中了她,将她带在身边调教了基础之后,才被派给了林宜佳。
当然,林府待她很好,小姐待她更是不错。但林府和小姐有很多人侍候,师父只有她一个徒弟。再说,她师父也不是现在就让她离开林府离开小姐。
出了风荷坞,虽然不情愿,但杨广北还是选择了分开而行,走上了另一条路。
这天晚上,是真正的家宴。
杨广北同林家四位女婿同坐,感受着席间的欢声笑语,一整个晚上,人都是轻飘飘的,已经记不得自己用了多少酒,只是眼神越来越亮。
但他到底还不是林家女婿,散席之后,他走出了林府。
他走的很慢,歪歪晃晃的,脚步间似乎还有些不稳,浑身散发着好酒的香气,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像一个晚归的酒鬼。
寒风打着卷儿从街上呼啸而过。
他抬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天空洒落的雪花,抬起颤抖的手去接。像是欣喜忘了情。
突然,风雪之中,一道寒光,直奔杨广北的背后而去。杨广北像是最后时刻察觉到了危险,奈何反应迟钝,不过是动了一下就被击中,人僵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片刻,从街角阴暗中出来了好几个黑衣人,将杨广北拖入暗巷之中。围着他捣鼓了许久。其中一个先摇摇头。而后其他黑衣人也都是摇头。
这个时候,大街上传来杨广北的跟班寅一焦急的呼喊声。
暗巷中的黑衣人相视点头,丢下杨广北,几个闪身消失在雪夜之中。
不多一会儿。寅一顺着痕迹找到暗巷,见到躺在地上的杨广北大吃一惊,焦急地呼喊施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杨广北弄的清醒了些,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爷,您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寅一语带责怪。
杨广北使劲摇摇脑袋,摸了摸冰凉的地面,呵呵笑了一下,让寅一扶自己起来。咕嘟道:“许是走岔路了。今儿爷太高兴了,喝的有点多”
寅一只好将自家主子弄起来,架着他踉踉跄跄往兴国公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能听到杨广北唠唠叨叨说“高兴”的声音一直到了微光院,进了自己的内室。杨广北的身体才一下子直起来,再一看,除了那些酒气,他哪还有半分醉态?
屋里盆架上的一盆清水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就凉透了。
杨广北毫不介意地用冷水擦了脸,往椅子上一坐。寅一匆匆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子丑走了进来,束手立定。
杨广北看着他,问道:“这么快都查清楚了?”
子丑道:“回爷,顺路。”
顺路?
杨广北挑了挑眉头。
子丑便继续道:“刚刚那些人,是西北军中才退下的,都是跟三老爷一起打过硬仗的兵,从没在盛京露过面。三老爷应该想探您的功夫如何,另外看是否能找到当年控制‘暗’的信物。”
杨广北点点头,道:“三老爷这一批大头兵,一共多少人?”
“一共五十来人。”子丑道:“这次只有十人进了城。其他人在城外待命,住在了三夫人的清风庄上,拖家带口,做了佃户。”
“这两处先盯着吧。”
杨广北抓起桌面上的温水用尽,便开始解衣。子丑退了出去。
此时,武兴候杨三爷也同样打发了两个黑衣人。但他人在书房,尚无睡意——
刚刚来人回报,他的大侄儿体内并无一丝内劲。若无内劲,哪怕他拳脚枪剑再高明,这身手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那大侄子体纤身弱,也不像是走外家功夫的路子
而且,若他的大侄子手上有那股子势力,平常外出时候身边居然没有暗卫跟随?不应该啊
莫非,她在消遣自己?不应该啊?她一个嫁了人的公主,根本没有必要参与杨家事。而她却给自己提了醒她为什么给自己提醒?难道她同他大侄子之间有什么仇?
这一夜,杨三爷书房的灯亮了很久。
才一夜间,天地间就是一片银白。
林宜佳在熟悉又稍显陌生的房间内醒来,出了会儿神,就发觉到今日外面格外亮一些,便披衣起了床,走到了窗前。
好大一场雪。
此时还跟着扯絮似的,纷纷扬扬不肯停。
林宜佳深吸一口冷冽新鲜的空气,就在房间内活动了起来。待身上微微发热,才让人送水进来,洗漱更衣,正想着踏上木屐到松林院请安,松林院却先来了人。
来的还是冯嬷嬷。
“这么大的雪,怎么劳烦嬷嬷动身!”林宜佳忙让蓝田给冯嬷嬷弹了雪,亲自往她手中塞了盏茶,道:“嬷嬷赶紧喝杯热茶驱驱寒气。”
冯嬷嬷笑呵呵地道了谢,用了茶,道:“六小姐,夫人说了,从今儿起免了您的请安,让您安心在屋里绣嫁妆呢。这不,夫人怕六小姐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开始,就将老奴给派过来了。”
提到嫁妆,林宜佳微微红了脸,却笑道:“那就劳烦嬷嬷了。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呢。”说话间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个时候。蓝心替了饭盒进来,见到冯嬷嬷在欠身行了礼,笑道:“我说厨房今日怎么给咱们小姐多盛了一份小食粥菜的,敢情是知道嬷嬷您来了啊!真是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个个的还不肯说!”
“教了你这些年,也还是不懂规矩!”冯嬷嬷嗔了蓝心一句。做奴才的,怎么能同主子用一样的饭食?
林宜佳却是不在意,看到蓝心今日提的饭食的确不少,足有往日二三倍的量。便道:“这些我一个人怎么能吃的完!”她央求冯嬷嬷道:“好嬷嬷。求你帮着用些吧?”
冯嬷嬷见饭菜确实多的很。便笑呵呵地道:“那嬷嬷就不客气,拣些小姐您的份例解个馋了。”
饭菜摆好之后,冯嬷嬷另外支了一个小桌子,看见林宜佳指着面前哪些不爱要不爱吃的。或分一些,或整个端,倒是摆满了一张小桌子。比林宜佳剩下的都要多很多。
冯嬷嬷想要阻拦推辞,但林宜佳却笑着开口道:“嬷嬷别嫌,让蓝田蓝心也跟着你老用一口饭吧。这两丫头馋我的饭菜可是馋很久了,总以为我这做小姐的馒头的味道都不一样。今儿让她两也尝尝,到底哪儿不一样!”
冯嬷嬷见蓝田蓝心已经端着小凳子坐好了,只好也坐了下来。
几个人很快用的差不离,蓝田便收拾了碗筷桌面。给林宜佳和冯嬷嬷都倒了茶。
冯嬷嬷也不再客套,从怀中摸出一张单子,给了林宜佳,指点道:“小姐您这半年活儿可不轻。首先是嫁衣,包括里外六层以及红盖头和鞋袜。最好能在三个月内做出来。这嫁衣,除了亲生娘亲,其他人都不方便帮忙,可偏偏夫人的绣工也是一般来的时候夫人说了,她会负责里面三层衣,其她都要靠您自己,尤其是最外层的嫁衣和盖头”
“首先,这盖头”冯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