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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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她轻轻喊了一声,心中满是怜惜。
听到她的叫唤,徐枫的背似乎僵了一下,却并没有回过头来。
这次回家后,徐莹发现徐枫的性子变了许多。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徐世徇骂徐枫:“你一出嫁的女儿,在这个家只是客居而已!你到底准备赖到何时?”
客居?赖到何时?倘若是少女时的徐枫,听到这样的话恐怕早就气得要翘家了吧?可那时徐莹在门外看到的徐枫,却是那般凄惶,她擦着眼泪默默不语,哪里还有往昔的那般盛气凌人?
徐莹还是更喜欢任性又气势蓬勃的徐枫,就为了这,她一定要帮徐枫拿到和离书,让她有机会重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冒着风雪去了汇祥酒楼。令她吃惊的是,韦应达竟然比她到得还要早。
进了上次的雅间,徐莹刚一坐下,便忍不住搓起快要冻僵的双手来。冬日里她一向手脚冰凉,血气不旺,就是穿得再多,也是徒劳。
韦应达给她倒了热茶,看她捧着茶杯便不肯放下,不由得笑了笑,又弯腰将桌旁的炭盆挑得更旺了一些。
“韦大哥,你对我大姐的事有何看法?”徐莹心急地问道。
“如今我们所知的韩家的事情还太少,等过些天再去赌坊打探,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就这般相信那赌坊中遇到的青年?”徐莹终究还是有些怀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韦应达一言带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他突然想起昨日一直困扰他的一个问题,便转而笑着问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欣赏那幅字画?”
徐莹白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我便是再不济,也还是知道好坏的。当时只是觉得那诗词的字迹十分特别,便多看了几眼罢了。”
“哪里特别?”韦应达却是没有特别留意那一点。
“那韩家大少爷应该是个有些骄傲自负的人,这一点从他挂自己的字画在店中以及那伙计的话便可以大致推出来;而他写的那些字则令人有画蛇添足之感,可见这人有时候还喜欢做些多余的事情。”
“哦?”韦应达顿时有刮目相看的感觉,“没想到莹儿竟能留意到这些细端末节之处。倘若真是如此,说不定我们倒是可以利用到他这一点。”
“如何利用?”徐莹的眼中立马闪耀出一丝期盼的火光。
“我们可以着人摹仿他的手迹,伪造书信,说不定可以诱那姓韩的出来。只有他露面了,事情才会有一线转机。”
徐莹一听,杏眼圆睁,惊喜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又何必着人摹仿,我倒是可以一试!”
等店小二送上文房四宝,徐莹细细思索了一番,便将那幅字画上的诗词默写了下来。
韦应达一看,不由得惊讶地看了徐莹一眼。昨日他虽然只是随意扫视了几眼,可也记得眼前的字迹分明与那字画上的相差无二!
“你擅长左手摹仿字迹?”韦应达讶异地问她。
“恩。”徐莹也有几分得意,“大约七八岁的时候才留意到自己有这般才能。”若非徐皓逼迫她帮忙做功课,她也不会一直坚持用左手写字;此后进了女学,竟一发不可收拾,无事时便喜欢用左手摹仿起他人的字迹来,且每每都可以以假弄真。
“莹儿,你可还记得昨日那伙计所说,韩家老大去了项阳,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这几天好好谋划一番?”
“还有十多天便是年节,我也希望此事能尽早尘埃落定,以免再横生枝节。”
提到年节,徐莹想起还躺在床上的徐世徇,终日郁郁寡欢的徐枫,不由得有些黯然起来。抬眸望向韦应达,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她便情不自禁地苦笑道:“老天也算怜惜我,若非得幸与韦大哥再度巧遇,我如今还不知愁苦成何等模样!”
韦应达见她笑得凄惶,心中的怜惜之情更甚,“莹儿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应奇与我早年即丧父母,虽说衣食无忧,可若非族兄多有照拂,生活中琐事繁多,恐也难以为继。近日见莹儿你如此爱惜姐妹,我只觉得感触颇多,受益匪浅。能与莹儿相遇,与我来说,也是幸事一件。”
想到他们兄弟相依为命,徐莹不免为他难过,“冒昧一问,韦大哥为何还未娶妻?不是五年前便开始”
“这”韦应达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黝黑的脸色似乎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潮。沉吟了片刻,他这才低声道:“当初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后来任凭徐莹再问,他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从酒楼出来,与韦应达分别后,徐莹想到时辰还早,于是骑着马随意地转了一圈。路过一家医馆时,想到袁历韧的伤口初愈,却不知是否会留下后患,便心生了去拜访徐枫的师傅之心。
去福荣斋买了一些糕点,她径直便去了徐枫所在的医馆。
这几日天气反复,伤风的病人较多,徐莹在医馆前守候了片刻,见徐枫的师傅一直在忙碌,便转身朝医馆的后院走去,心想先去见见徐枫也好。
“那位姑娘,你可是走错了地方?”
正奇怪后院中竟然没人,徐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穿靛蓝色长袍的青年正神色不愉地看着她。见到她的脸,他似乎恍惚了一下,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韩文捷?”这个名字瞬间便跳出了徐莹的唇瓣。关于他的事情,徐枫以往不知提过多少次,想要轻易忘记,怕也是没有那般简单。
“你认识我?”韩文捷有些吃惊。
“我们有过两面之缘。不过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是徐莹,徐枫的妹妹。”
“难怪。”韩文捷似有一丝了然。
“想不到我们姐妹竟然还有几分相像吧。”徐莹淡笑道。说来也奇怪,徐家除了她和徐枫有几分相似,其余的人都长相各异。
韩文捷不置可否。进药房之前,他微微侧过身道:“徐枫正在前面为女病人针灸,恐怕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你请自便。”
徐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沉思起来。倘若她的猜测没错,当年她去了州女学后,徐枫一直抗拒徐邹氏为她安排相亲,应是因为心悦这韩文捷之故。只是为何之后她竟会有那般遭遇?
想到此处,她大步走到药房门前,见只有韩文捷一人在里面取药,便站在门口低声问他:“韩文捷,你可有妻室?”
似乎没想到徐莹会问得如此直接,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反问道:“与你何干?”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徐莹言辞恳切地道。
“凭什么?”韩文捷的语气依旧生冷。
“就看在我早就认出了你是推我大姐坠马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告诉她的份上吧!”徐莹急切地道。
“她莫非不知道?”韩文捷不信地望向她。
“你又何时听她提过这件事情?至少我和我娘是一直瞒着她的。”
听至此处,韩文捷愣了片刻,再回过神时,生硬地说了三个字:“你问吧。”便又开始整理起手中的药材来。
“你娶妻了?”
“恩。”
“何时?”
“三年之前。”竟是和徐枫嫁到邻县的韩家是同一年。韩文捷?韩家?她早该明白徐枫的心思的!
想起徐枫颓废的那两年,她接着问道:“你可曾离开过稽陵县?”
“去项阳的医学馆进学了两年,今年初冬才回来。”难怪徐枫又愿意回到医馆了。
问到此处,徐莹几乎不忍再问了。回头凝望医馆前方,她的心此时此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果注定是孽缘,却为何还要重遇,为何还让徐枫对他上了心,一步步迷失了自我
“你妻子她可好?”
听到这个问题,韩文捷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徐莹,冷冷地问道:“你问这些问题到底有何目的?”
反正徐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神色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韩文捷,轻声自嘲道:“不过是无聊罢了,不用放在心上。”说着,垂眸朝他行了告辞礼,转身便出了医馆。
第三十二章 长久的等候
出了医馆,徐莹牵着马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地上有些积雪,只是午后竟又出了一会太阳,那积雪便渐渐变得松软,一脚踏上,就是深深的脚印。
这时,一辆黑色的马车从她眼前疾驰而过,徐莹一眼便认出那是袁行驾的车。可她牵着马追了几步,那马车却已经驶远了。
她赶紧翻身上马,无奈却被突然从小巷中穿行出来的一列迎亲队伍挡住了前路,不得不耐心地等了一会。等到她追上去,哪里还有马车的踪迹?
仔细辨认了一下雪地上留下的马蹄印和车辙,她选了一个方向便继续追了上去。一路竟让她追到了南城。此间所居者多为官贾富儒,因而徐莹虽然住在这稽陵县多年,却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加快了马速,她总算是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只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心中却陡然生出了怯意——她该以何等立场追上去呢?不知不觉间,她骑马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远远地她看见马车进了一栋豪华的宅院,骑马靠近,她在那宅院附近转了几圈,总算是在后门遇到了一位送菜出来的老翁。
“老翁,请问这里是哪位大人的宅院?”
“是县丞秦大人家的。”
“秦幽婳?”这个名字顿时闪现在徐莹的脑海中。摇了摇头,她接着问那老翁:“您老可知今日这府中宴请的是何人?”
那老翁有些莫名地看了徐莹一眼,摇头道:“老朽我如何能得知这等事情?姑娘还是莫要在此处多停留。那秦家护院甚是厉害。”说着,便背着菜篮蹒跚着走了。
徐莹哪肯轻易离去。只是对那老翁的话也不敢不信,只好另寻了一处可以望见秦家大门的地方守候。
这一等,竟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徐莹只觉得自己的脚尖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有好几次她都心生了骑马回家的打算,可又不愿意轻易放弃,每次生了去意,便咬紧牙关,竟一直坚持等到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出了秦家大门。
见到那马车,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要骑马迎上去。可腿居然僵硬得跨不上马背,哆嗦了半天,她总算是爬了上去,可那马车却几乎又快要驶出她的视线了。
骑马追了片刻,却始终追不上,徐莹简直是欲哭无泪。这时,脑中灵机一动,她右手拉紧缰绳,左手抽出腰间的竹箫,便凑到嘴边用力吹了起来。
幽呜的箫声吹得毫无章法,在人烟稀少的大路上显得那般诡异又刺耳,果然不一会儿,前面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路旁。
徐莹见马车停了,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些。催马上前,就见车帘被缓缓掀起,一张淡漠却俊逸无双的脸庞就这样深深地烙在了她的眸中。
“拿来。”袁历韧冷冷地望着她。
“什么?”徐莹一瞬间有些迷惑。
“竹箫。”
听到这两个字,徐莹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竹箫塞回了自己怀中。“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言语中却是毫无底气。
只因她根本不擅吹箫。
她常常想,恐怕自己是因为太过迷醉于袁历韧的箫声,长久来都自愧不如,才根本无法鼓起勇气好好地去吹奏一首曲子
随着带着萧,却不会吹奏,还真是讽刺。
第三十三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上来。”袁历韧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累。
徐莹以为他还想着要讨回竹箫,正在忸怩,袁行却早已看得不耐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毫不留情地示意她立即下马,随即便牵着她的马到马车前面去了。
徐莹这才慢腾腾地挪上了马车。等她坐好,就见袁历韧正眯着那双似乎轻易便能蛊惑人心的丹凤眼打量着她。察觉到一丝危险,她稍稍将自己往车厢外移了移。
“过来。”他轻启唇瓣,那靡靡的声音令人陶醉。
徐莹有瞬间的晃神,但还是不自觉地朝他靠近了些。车厢逼仄,她轻易便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想自己的目光被他捕捉了个正着,不由得有些羞怯地别过头去。
“为何跟在马车后面?”
听到这个问题,徐莹愈发觉得羞窘起来。轻咬唇瓣,她垂眸不语。
“我明日午时离开稽陵县,到时秦幽婳会同我一道回项阳。”
倘若说听到前半句话时徐莹是觉得惊讶,听到后半句时她则是震惊了。不敢置信地望着袁历韧,她嗫唔道:“你你说什么?”
而此时的袁历韧,却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加解释。
“焰,你说什么?莹儿没有听清”徐莹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可心里还有个声音在问她:既然你早已选择了离开刺史府,又何必要问?既然你早已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又何必要不甘心?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立场不坚定的女人,总是顾忌重重,无法全心全意陪在他的身旁。虽然早早地为他失了魂,却还是理智得可怕,知道他并非自己可高攀的,所以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因为袁历韧的慷慨,她得以在两年间积存了一笔可观的银两,并早已在马场中领养了一匹健马。她本想存够钱还给姑姑徐世萍后再一走了之,可姑姑的所作所为却渐渐令她无法容忍。而会提前离开刺史府,却实际上并非在她的计划之中。若非她爹徐世徇突然受了伤,她也不会草率间便离开,至少也许会向他告个别
不知何时,袁历韧再度睁开了眼睛,他微微倾身上前,宛如幽潭一般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她,用一种蛊惑般的低语轻声道:“你若是想要随我回去,只需明日午时到城门便可。”
徐莹幽幽地抬头看他,眸中有忽明忽暗的火焰在闪烁。
这时,袁历韧的嘴角突然上挑,露出一抹冷酷而阴鸷的笑容,“只是,以后你便再也不能回这稽陵县了。”
再也不能回稽陵县?!徐莹刹那间便惊呆了。浑身发抖,此时跳跃在她脑海中的只有一个念头:他分明是因她的擅自离开发怒了!
奔者为妾,他竟然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