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神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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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傲天道:“前辈只怕与家师也多年未曾见面,焉知家师没有进益?”
秃顶老者怒道:“老夫这二十年也没闲着!你倒说说看,他的剑法现在如何?”
张傲天道:“前辈可以一刀将一片叶子砍为七块,可是家师曾将一片叶子一剑砍成了十三块”
“胡说胡说!我不相信!”秃顶老者道:“一剑十二斩非人力可为!”
大家都没有发现,张傲天在和他们谈话中,已将砍叶子的量词由“截”换成了“块”。
张傲天笑道:“在一般的凡夫俗子眼中,前辈的刀法又何尝不是镜花水月呢?也许适才前辈未尽全力,请前辈再试一次可好?”
秃顶老者想了想,袖袍微动,只见落叶已成蝶舞!
接着,只见他右臂再次挥出,手腕连振,钢刀连闪,已有三片叶子中刀!
两片断为七截,一片断为八截!
四下里的众人好多都已瞠目结舌,张傲天也不得不服,心中暗道:“同出三刀,两刀六斩,一刀七斩,斯人之刀法,的确出神入化。”
却听那秃顶老者跺脚道:“老夫便不相信那龙老儿可以一剑将叶子砍成十三块!”
张傲天故作深沉,道:“学无止境,一山自有一山高。前辈可以一刀将只叶断为八块,世俗之人若非亲见,又有几人能够相信?不过嘛尽管这个在下的师父可是晚辈对前辈的刀法也还是极为佩服的。”
言下之意,化龙散人的剑法自然是远远在老者之上了。
秃顶老者刀尖下垂,口中道:“龙老儿不在这里,你说什么也都无法验证。”
这时,一个蓝衫文士道:“适才凌前辈与这位小兄弟讲的是比你们两个人的本事,与化龙散人又有什么相干?且不论化龙散人能否真的砍到十三块,你能砍五块,凌前辈能砍八块,你就应当拜凌前辈为师!”
众人一听此言,想起张傲天适才所说之言,的确是说自己与这老者两人之间的本事,于是七嘴八舌,指责张傲天。
张傲天微微一笑,“在下适才斩的五块,说的是在下一年前的剑法,而非在下现下之剑法!”
众人皆是大惊,秃顶老者道:“你你现在能砍几块?”
张傲天道:“前辈砍了八块,在下若能砍到九块或是十块,就算是胜了吧?”
秃顶老者十分惊讶,“你你能砍九块?”
张傲天笑道:“前辈不信?若在下真的可以砍到九块,则前辈便应守约,下天池去!”
秃顶老者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头脑太过伶俐,真不象是那个老家伙的弟子,倒真有几分对老夫的脾胃!老夫焉能不知,你小子言语之中一定有诈!咱们可得讲好了,是一片叶子,一剑砍去,若真能砍成九块就算你赢!”
水寒烟暗道:“坏了,这老头太过精明,小师哥怕是没什么花样可以耍了。”
却见张傲天一脸坦诚地说道:“在下绝不使诈,只是一片叶子,一剑而已。”
秃顶老者翻了翻眼睛,“一片叶子?”
张傲天笑道:“一片叶子。”
秃顶老者一脸疑惑,“一剑?”
张傲天笑道:“一剑,当然只是一剑,否则一个小孩子拿上一把小刀也能将叶子削个十几块,那又有什么可比的,那不就成了厨子比切菜了么?”
秃顶老者道:“好,你若真能办到,老夫立刻离开!”
张傲天道:“可是这些位朋友呢?”
秃顶老者道:“老夫与你打赌,与旁人有何相干?管好自己便可,老夫哪有替别人答应的道理?”
张傲天想想也对,道:“前辈看好了!”
落叶飞舞之际,张傲天一剑挥出,手腕一振,一片大叶已经被分成了九块!
他这一式,其实是两个半招,也就是两个双斩,一横一竖,在一瞬间完成,在一片叶子上斜斜地画了一个“井”字,所以一片叶子立刻变成了九块!
众人均是大出意料之外,俱都惊呼出声,张傲天这一招,比起老者的一剑七斩,实是容易得多了,但是的确是将一片叶子分成了九块!
这是张傲天设计的一个局。
他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剑双斩,然后一剑四斩,将人们的思维引入了一个思维定式的误区中,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中一刀挨一刀有如切菜一样的砍法,而他又在当中偷换了一个概念,将“截”换成了“块”,所以,所有人都认为,他所说的,一剑砍九块,自然就是连砍八剑,而化龙散人的砍成十三块就是十二剑在一瞬间砍下去。
众人虽说不服,可是,张傲天的确胜了。
秃顶老者暗自叹息,却又开始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张傲天,天知道他又有什么想法?
却只见水寒烟欢呼道:“小师哥,你赢了!你赢了!”跳到那秃顶老者面前,问道:“老家伙,这是不是一片叶子,是不是砍成了九块?你好笨啊——”
秃顶老者听得此言,气的是双目喷火,额上青筋暴起,水寒烟还不识趣,笑道:“既然你已经输了,那还不老老实实地下天池去?天下第一刀?也不过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啊——嘻嘻,没有脑子,刀再利又有什么用呢?”
“啊呀——”秃顶老者一声大吼,“你们胆敢戏弄老夫?老夫毙了你们!”
水寒烟一声惊呼,人本能地向后倒退,而张傲天则挡在两人当中,双手下垂,一言不发。
秃顶老者才待出手,见张傲天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大为不解,喝道:“你小子是何用意?”
张傲天躬身行礼,道:“晚辈远非前辈之敌手,反抗又有何用,只不过晚辈尚有一点遗憾,希望前辈可以满足。”
秃顶老者的面色缓和了许多,道:“好,你有何遗憾,说出来便是。”
张傲天道:“前辈刀法之高,令人叹服,晚辈若是能够得知前辈之名号,死也无憾了——而且,更不知前辈这出神入化的刀法是何人所授呢?”
“这”秃顶老者不由语塞,自己本已输了,不下山,还在这里耍横,说出名号,也是自取其辱,若再说出来历,岂不更让祖先蒙羞?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幽幽道:“狂龙霸剑斩,银月照寒天,他日寻青羽,壮志凌云霄——”
秃顶老者面色大变,道:“退——”话音刚落,人已经在十丈之外。蓝衫文士立刻也飞身追去,接着,只见身影连闪,一干人等在顷刻之间,已经走得一个不剩。
张傲天的额头上,冷汗依旧在流着,水寒烟却是一脸古怪地说道:“这个人一定又是那个奇怪的女人”
张傲天朗声道:“还请姑娘出来相见,在下有话要说。”
只听身后一人道:“我已经在这里了。”
两人回首,只见那女子已经换回蓝衣,面纱仍未除去,但透过她那秋水双眸,张傲天仍可看到她心中的迷离与凄凉。
张傲天躬身道:“多谢姐姐了。”
蓝衣女子也不客气,道:“傲天兄弟多礼了。”
水寒烟面色一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你快说——”
蓝衣女微微一笑,虽然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她双眸中流露出那动人的风姿,她笑道:“你的小师兄要比我的想像中成熟得多,而你你则是要比我的印象中还要急躁得多。”
水寒烟很不愉快,喝道:“你不说么?”剑已经出鞘半匣。
这小妮子,刚才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在这里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凶悍,现在大队伍走了,就剩下这一个新来的小女子,她倒神气了。
张傲天连忙压住她的手腕,道:“事情紧急,便不再拐弯抹角了,请姐姐明言,我等应该如何应付来敌?”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蓝衣女子是友非敌。
而且,即便这个蓝衣女子有着其他的用意,在眼下这种形势下,他也只能赌一把。
水寒烟很是疑惑,敌人不是走了么,那还需要应付什么?
蓝衣女道:“很好,不愧是龙凌渊的师弟,你总该知道他们所来的缘由吧?”
张傲天想了想,道:“请姐姐室内详谈。”
的确,山风凛冽,终非待客之道。
蓝衣女点了点头,当先走进厅内,她倒是一点都不见外,水寒烟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冲着她的后背又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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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倚小卖小 无中生有醋满天
大厅内。
张傲天与蓝衣女两人分坐左右,而水寒烟则靠在窗前,手中把玩着刚刚采来的山花。
蓝衣女叹道:“我想你应该晓得他们为什么而来么?”
张傲天的确是一头露水,不过那个秃顶老者倒是说了,他和自己的师父是有着杀徒之仇的,至于其他的人,自己就不晓得了,可是师父一向主张侠义,与邪魔歪道有过节也属正常,于是道:“他们自然是与家师有着过节的了。”
蓝衣女点头道:“是——但是不全是,这些人中有一个人,也就是这些人中的发起者,是与你师兄有着仇怨的,但他不敢独自前来,于是就找了一些与你师父和师兄有着过节的人来,而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就是刚才的那个秃顶老者,他与你师父有着杀徒之仇的,这些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的。”
张傲天叹道:“这个老者的刀法简直是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听过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蓝衣女道:“他闭门练刀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曾败在令师手中,于是苦练了二十年,刀法自是更上一层楼了。”
二十年!苦心练刀二十年!
对于这个,张傲天实在是不能理解,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这个秃顶老者,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张傲天突然想起蓝衣女刚才吟的那首四言绝句,于是道:“姐姐适才念的那四句诗是什么意思?为何那老者一听这四句诗便立刻遁去?”
蓝衣女叹道:“那要说到四百多年之前了,这首诗是江湖中人为一位凌云志大侠所作。”
张傲天惊道:“他也是姓凌的,难道”
蓝衣女道:“不错,他的名号是‘旷世刀王’凌震宇,正是凌大侠的后辈,是以我一提到这首诗,他自觉惭愧,便即遁去。”
作为一位英雄的后辈,却堕入邪道,的确愧对祖先。
张傲天道:“他的刀法,是凌大侠传下来的么?”
蓝衣女道:“不错,这套凌家刀法,为凌家远祖凌东风所创,凌东风传于凌千帆,凌千帆传于凌云志,这套刀法凌家代代相传,威力又增无减。由最初的十八招发展为三十九招。但此刀法杀气太重,所以曾有人将其最后三招删去,所以现存仅为三十六招。”
张傲天道:“姐姐真是见闻广博,小弟佩服之至。”
他这话虽说有“溜须拍马”的嫌疑,但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他知道的东西,的确不少,但仅限于书本上的东西,至于江湖阅历嘛几乎是零。
水寒烟突然道:“这首诗不是说这个凌什么的剑法厉害么?里面没有介绍刀啊?”
张傲天嘿嘿一笑,“小师妹不要只看字面啊,这第一句狂龙霸剑斩自然说的是剑法了得,第二句银月照寒天呢?银月自然指的就是刀了,所以,我猜测这位凌大侠,是一位刀剑双绝的人物。”
水寒烟道:“那第三句如何解释?”
张傲天叹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只怕这‘青羽’应该是有所指的了。”
难道是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张傲天只能这样理解了。
水寒烟似乎也懂了,幽幽道:“我明白了,小师哥,以后如果你也写诗的时候,诗里面会不会提到‘寒烟’?”
看着这小丫头那满怀深情的眸子,张傲天几乎不敢对视,苦笑道:“这诗应该不是凌大侠自己写的,应该是朋友写的吧?我自己写自己算什么啊?呵呵——”
蓝衣女笑道:“那姐姐写首诗,里面一定会有‘寒烟’,如何?”
张傲天笑道:“多谢姐姐了。”
水寒烟听他一口一个“姐姐”,心中更加不快,道:“我才不要你写呢!尽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我只想知道一点,我大师哥是不是就是被这个仇家害死的?”
蓝衣女的目光中又流露出痛苦之色,“不是他,但也是他。”
水寒烟对这个蓝衣女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于是又硬梆梆地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又是又不是的,跟没说不是一样嘛!”
蓝衣女无奈,却又不想和她计较,只是付之苦笑。
张傲天想了想,叹道:“形势危急,敌强我弱,如何才能退敌,还请姐姐示下。”
水寒烟奇道:“他们不是走了么?还会再来?”
这小丫头,性子直爽,人又单纯,可是这脑子,就是不喜欢转弯。
蓝衣女道:“他们虽然去了,可是依照这几个人的性子,必不肯远离,还会再来。只因忌惮龙前辈,而且他们还无法确定你师兄是否真的死了,是以不敢轻易出手。”
张傲天道:“那个什么‘刀王’的功夫,远在我师兄妹之上,只怕即便不及我师父,也相去无多。而其余的人个个也都有着几分本领,即便我师父出关,也很难斗。”
蓝衣女道:“如果是你师父采药归来,你大师兄未死,再加上我,那胜算如何?”
张傲天道:“那大概大概要好斗得多”猛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师哥未死?”
蓝衣女目光中又流露出伤感之色,叹道:“若是他真的未死,即便让我给他两纪的寿命,也是心甘情愿只是我说的是假如。”
一纪是十二年,两纪就是二十四年,张傲天心道:“看来这位姐姐是想和大师哥同生共死的了。”
水寒烟道:“既是如此,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她对这个女子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说话时候自然也是毫不留情。
张傲天略一沉思,问道:“姐姐的意思是找人来假扮大师哥?”
蓝衣女道:“正是。”
水寒烟哼了一声,道:“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找人假扮一个就成了?假的终归是假的,别的且不说,武功假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