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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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脚踩碎茶盅,移开大脚凝视脚下的白色粉末,道:“我何必忧心?这不正是个铲除异己的好机会?”
东方展琴、甚罗夜曙两个人总爱说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对他的命令听若无闻,天人族的三个中原城守将利宾缘、风道炽、月周祐,三人俱是朝中名列前茅的大将,身为天人族的他们,怎么可能反过来帮他对付天府军呢?
纵使东方恋月拥有惊人的能力,终究是个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女孩,她的话未免太过天真美好了。
魏开疆主意一定,立即唤来传令兵道:“来人啊!”
一个穿衣甲的士兵奔进来,跪地应道:“在。”
“传本王旨意,北辰宣尉使甚罗夜曙调守南斗城,并令北辰城、南斗城两位副使领一半驻城军回王城。”魏开疆顿了顿,续道:“中原宣尉使调任北辰城,让绿豚宣尉使魏笈退守枢机城。”
再看一眼脚下的粉末,道:“本王赐封日玉寒为绿豚宣尉使,接旨后立即赶赴绿豚城,马上去传旨,倘若耽搁了军机,本王便将你九族凌迟于市。”
那士兵浑身一震,抖着嗓音道:“是,属下马上就去,决不会误了军机。”急急起身飞奔出去,此时他不禁埋怨爹娘少生给他两条腿,老天爷可要顾着他啊!虽然他的九族仔细一算,也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他的命可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他还曾见过同是孤儿的好友,被诛连九族时杀出一堆忠臣皇戚的亲戚陪葬,他可不要像好友一样,死后成为天下的罪人啊!
埋头飞跑的他一头撞进一个软玉温香的怀里,两人受震弹开,还没醒觉过来脸上就挨了两巴掌,一个娇俏的声音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竟敢冒犯王后!”
士兵惨白着脸看见尊贵的王后坐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哭着嗓直磕头道:“小的无意冒犯,请王后恕罪、王后恕罪”鸣鸣他今天怎么不翻过黄历再决定要不要来值班?!
甚罗无懁是个美艳的女子,丰润不嫌肥胖的娇体,看起来柔若无骨,小小的士兵真怕撞这么一下,就把弱不禁风的王后给撞散了。
“别磕了。”甚罗无懁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对已经磕得头破血流的小士兵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慌慌张张,今天幸而是本宫,若是旁人就算你磕到头掉下来,也难逃一死。”
人家说近墨者黑,一点也不假,跟在魏开疆身边的近臣,没有一个不是心胸狭窄,把人当成草芥似的任意宰杀。
“小的谢王后不杀之恩!”小士兵痛哭流涕的道:“适才王上唤小的传旨给书令官,让书令大人拟旨给边防四城的四位宣尉使,还让小的快办,以免误了军机大事。”
这四城都是防御妖兽的重城,自从异界黑域有天府军驻守后,就没再变动过。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这般紧急?
甚罗无懁道:“你把王上的话转述给本宫听,倘若王上怪罪下来自有本宫替你担待。”
“是!”小士兵不得不应是,两边都是不能得罪人,他可不想提前掉脑袋啊,眼下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了,当下把魏开疆的话说给甚罗无懁听。
甚罗无懁听后脸色一沉,难道妖兽逃出天府军的包围了吗?亦或海域生变?否则魏开疆为何要调开魏笈?他缩减夜曙和东方展琴的兵力,是想借刀杀人吧!道:“既然你有要事待办就下去吧,本宫不拦你了。”
小士兵心里暗想:想听的都听完了,当然不拦我了,说得倒好像给我什么大恩似的!表面装出千谢万谢的样子,磕头离去。
待小士兵离开视线,甚罗无懁立刻吩咐道:“来人,摆驾甚罗公府。”
这一对相互背离的夫妻,一个充满私欲,一个尽是仇怨的心,让他们的耳朵听不到东方恋月,为凤凰王朝百姓的悲惨未来发出的轻叹,也看不见自己正走向一条自我毁灭的路。
~第四十一章 分道扬镳~
在取得与西门世家的联系,也确定他们接受了威胁后,天亦玄一行人正式分道扬镳,有别于雷三川因为不用再搭船的兴高采烈,扬音梦红了眼眶,一双盈着甜腻的美目眨也不眨的紧紧跟随天亦玄的身影,仿佛只要她一个疏忽,人就会从她眼前永远消失一样。
天亦玄面对广洋江挺立,修长的身形、飘飞的衣摆,使他看起来卓傲不群,压倒天地的气势,使得狂风吹到他身边都必须变得轻柔,深怕会冒犯这个伟岸的人物,凝望身前奔腾的江流,拍岸的江水溅上他的裤脚,他为那些微的冰凉放松冷硬的面孔,开口道:“一路上凶险处处,多保重。”
等到心都疼了,等到的却只是这么句话,扬音梦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手拧着,痛得她脸色煞白,几乎要昏倒,她努力睁开眼睛,泪水让她的视线好模糊、好模糊,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拚命擦去泪水,仍敌不过泪水泉涌的速度。
众人看得于心不忍,又不好对感情的事多嘴,唯有别过头去。
月心蝶跨前数步伸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没去碰触天亦玄宽实的肩头,说到底她仍不明白宗主殿下是否对扬音梦有情,音梦会深陷到今天的境地,自己的推波助澜和放纵,亦是主因之一啊!黯然的低下头,难道亦玄的心里真的摆不下除了皇图霸业以外的东西吗?
“你真是一个泪坛子,身体里装的都是水分,时不时的倒出来,把原本美丽的彩釉洗刷到褪色,再这样下去不但褪了色的坛子不美了,坛子也会坏得快。”天亦玄转过身子,手上拿着一朵莲花,闪着顽皮的眼眸对扬音梦眨了眨,唇边是既带孩童纯真,也带着柔情的笑容。
扬音梦呆呆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脏不受控制的有如小鹿乱撞,被琳.亚罗轻推一记,才如梦初醒般扑进天亦玄的怀里,开心的泪水打湿他的前襟。
天亦玄将莲花簪在她头发上,低头嗅着也不知是在闻莲花的香味亦或其他,两手轻揽她的腰肢,道:“比我还像个小孩子,又不是生离死别,瞧你哭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可真把我给吓坏了。”
扬音梦双颊浮起红晕,抡起小拳头猛打他胸膛,嘴里不依的嗔道:“讨厌、讨厌,你欺侮我!”
“咚!”
雷三川等旁观者的下巴应声掉地,眼睛凸出眼眶,猛掏了掏耳朵,老天!他在大笑,他开心的在大笑耶!骗人的吧!
天亦玄朗朗的笑声,让在场的人都无法置信,连扬音梦也瞪大一双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他揉揉她的发丝,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道:“今天哭够了,往后就不许再哭,留着我们再见面时,我允许你喜极而泣。”
他的语气是霸道的,可就是硬使扬音梦窝了心,心中虽是苦涩与甜蜜交杂,但她宁愿品尝甜蜜,将苦涩深埋到心底,这些天她想通了,不想再强求什么,只要能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
莲花的清淡幽香传进鼻头,她深深吸了口气,点头坚定而甜美的道:“好,我不哭了,我等着再见的时候,用泪水把你淹没。”轻轻推开让自己依依不舍的胸膛,缓缓退开。
“你变坚强了。”天亦玄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自己是真的舍不得放开眼前的女人,柔弱的她虽惹人怜惜,但对他却只是一种工具,现在她变得坚强了,是想像月心蝶她们一样吧!
想要成为一个能辅佐他的女人,他会擦亮眼睛等着验收扬音梦的成长,不论她的成长是高是低,他都会空着一个接近他的位置,那是属于她的,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取代的位置。
扬音梦退到亚罗姊妹身旁,对他露出浅笑,她或许不够懂得天亦玄,但她相信他早猜透她的心,因为她早将自己的心赤裸裸的捧到他眼前,渴望著有一天能被他收纳进心底,只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她在心里对自己苦笑,又在想这些了,不是跟自己说好不再想了吗?
天四女一旁看着,心中不无感触,眼前这个女子对天亦玄的爱,丝毫不低于她们对宗主殿下的心,跟在天亦玄身旁的她是具有海一般深的情,可宗主殿下呢?是否她们会成为天朝史上的另一种悲剧?
雷三川再也受不了他们之间摸不清的情感,道:“他奶奶的,又哭又笑地真受不了,你们亲亲我我的耗了不少时间,舞宗大人现在可以走了吧?再不起程天都黑啦!”
琪.亚罗狠狠瞪他一眼,道:“要你多嘴!”没看到人家感情正在稳建成长,竟敢搞破坏,杀出来煞风景,不解风情的鲁汉子,真该一枪敲开他的脑袋重组,看看会不会灵光一点!
雷三川指着自己的鼻头,喳呼道:“反了,反了,一个小小的旗主对堂堂的雷横国宗主殿下出言不逊,莫不是想与我国为敌吧?!”他故作惊愕状的看向琪.亚罗,提醒她虽然自己不太像一国之宗,但他仍是堂堂的雷宗啊,说话最好客气点。
琳.亚罗制止妹妹开口,道:“怎么会呢,琪妹不过是为主心切,一时失了分寸,请雷宗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里,琳代妹妹向您陪罪。”说完盈盈福身。
这下换雷三川反应不过来,像在看什么怪物似的瞪着琳.亚罗,喂喂,只是开个玩笑,不用这么认真吧?搔着脑门,难道是他的幽默感降低了?
天亦玄敛起脸上的笑容,轻声道:“你们是该上路了,不要让大力相助的西门世家久等。”
宛如新生般的西门耀握住西门琉穗的手,她粗糙的掌心刺痛他柔软的手,他眼眶迅速转红,他们姊弟俩的一双手应该换过来才对啊!道:“姊姊,不要担心我,请多分一点心思照顾自己吧。”
西门琉穗吸吸红通通的鼻头,道:“傻瓜,我本来就把自己照顾的健健康康,你提醒我这个做什么?你多替自己的未来想想才是正题。”
西门耀男儿的眼泪滚出眼眶,狠狠的将西门琉穗抱进怀里,不停的喊道:“姊姊、姊姊”除了这两个字,满腹感性的话语竟都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咚!”
雷三川干脆倒在地上,道:“他奶奶的,让泪水给本宗主一个痛快吧!”
西门耀放开西门琉穗,略显尴尬的擦干眼泪,对用力握了他手掌一下的姊姊微微一笑,大步从雷三川身上跨过,道:“为了回报你绑我的‘恩情’,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他奶奶的,这是啥捞子痛快啊!”雷三川弹立起来,这下可是哇哇大叫道。
西门耀抿唇忍住大笑的欲望,道:“一个‘痛快’的跨下之辱。”
“哈哈!”
一直默默看着的魏篱,指着吃鳖的忘年之交,半点面子不给的大笑起来。
“笑,笑,牙齿白啊,这小子这么会记仇,今天本宗主一时失察,下次就轮到你了,还笑什么笑,你这个共犯。”雷三川咕哝道。
天亦玄双手环胸,道:“还要再闹下去吗?是谁刚刚直嚷嚷着要走?”
雷三川闻言,马上直直往前大步跨出,道:“走,走,马上走!”
余下几人有趣的笑了笑跟上去,魏篱慢跑追到他身旁,两人又说又笑,不知在谈些什么,一行七人逐渐越行越远,直到在众人视线里消失。
月心蝶凝视天亦玄,她怀疑自己的决心是否太天真了?随着时间的经过天亦玄的演技愈来愈精湛,不一样的面貌天天令她们感到惊奇,也让她明白宗主殿下的心是离她们越来越远了。
眼眸里浮起无限悲伤,压抑不住的流露在脸上,为她的绝美蒙上一层更使人心怜的柔弱,那天生如同月亮的光此时也黯淡下来,紧咬着下唇,她不能放任情形往恶劣的方向发展,她不想让她们也变成跟四位上宗妃相同的命运
可是她要怎么做呢?
天亦玄背对着天四女与西门琉穗在交谈,看他令每个女人都要情不自禁的俊美,看他让人忘却仅有十五岁的颀然身形,看他深思熟虑的处理事情,他是这么的优秀,简直是上天完美的杰作,使得在他身旁的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他的累赘?
她接触不到天亦玄的心,那种从来没有的无措与恐惧紧紧掐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坚强的自信心崩溃,她到底该怎么辨?
日心蝉从后面握住她冰冷的手,相知的两人静静的以眼神交谈,云心蜻一向无忧的心境也染上月心蝶的悲伤,小脸上堆满愁云惨雾。
“告诉他。”
严肃到看似冷漠的风心萤凝着声道:“要早。”简洁有力的两句话,依旧是她一贯的作风,虽然她的成长历程没有宗主殿下那样的让人心痛,但不论多成熟的孩子,仍只是一个孩子,他定会渴望关怀的温暖,想要矫正他的性情就要趁现在,否则他年纪愈大,接触的事情愈多,这个世界的黑暗只会让他把心越藏越深,再迟谁也无力扭转乾坤了。
可现在还有一个曾在宗主殿下仍旧善良的时候,闯进他心房的人,她是天四女之首,是天朝最美丽的女子,她的优秀和殿下几乎不相上下,她的美让天下男男女女自惭形秽,她对天亦玄付出的情感也是没有人及得上。
虽然到月心蝶五岁朝中才确定由她继任天凤宗妃之位,但早在她还在母体里的时候,就已确认她往后的地位,以及不许任何力量改变的命运,从那时起她心中就只有天亦玄,再重要的人与事,在她心里永远仅能占着第二位,累积二十几年深厚浓郁到连海水都冲不淡的爱,大概是唯一能炼化天亦玄冰石心肠的利器吧!
这样的深情若埋在心里头不说,将永远也打不动天亦玄的心,说吧!姊姊,这是眼前我们唯一能做的。
月心蝶震动了,在三个妹妹里她最能依靠信任的是心蝉,最疼爱娇宠的是心蜻,无限怜爱心疼的是心萤,只因肃冷的她用寒冰包裹起内心的火焰,冰心如镜将自己置身事外,用旁观者的心态看待每一件事,人之常情的感情用事对她来说竟是件罪无可恕的事
她如镜的冰心为自己照出一条路,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去走,唯有如此才是回报、疼爱她的方式,看着三个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妹妹,悲伤从眸里、从脸上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宛如大地回春般的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