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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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来喽!”徐涛叫唤着与潘平开门进来,“黄焖辣子鸡饭,市长,快,趁热!”
徐涛叽叽咕咕的工夫,潘平已经帮孟谨行打开饭盒,拿了筷子,并找杯子倒了水放在孟谨行手边。
“我自己来,你也饿坏了,坐下吃!”孟谨行招呼完潘平,便不顾形象开始狼吞虎咽。
陆张生与徐涛相视莞尔,孟谨行除了工作时候的沉稳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智慧,在平时生活上,他们真是看不出他哪个毛孔像个从燕大这样高等学府出来的高学历人材。
借着孟谨行和潘平吃饭的当口,陆张生跟徐涛说了孟谨行的打算,徐涛听完就说:“成啊!老外做生意讲究契约jing神,重视法律,用我们国家的话来说,就是先小人后君子。只要把该说的话都说透了,态度足够诚意,又符合他们的利益需求,我觉得要想争取到他们的投资还是有希望的。”
陆张生愕然地看徐涛半天,才缓过味来说:“你小子对老外很有研究嘛!”
徐涛mo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我以前学的就是对外经贸,学校老师中就有两位外教,平时听他们说自己国家的人文、经济,总结起来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孟谨行吃完拿着水杯漱口,听了这话笑指徐涛说:“小徐这是大材小用啊!”
四人笑着闲聊了一阵,陆张生征求孟谨行意见,“既然思路定了,宜早不宜迟,干脆我和小徐先在就过去?”
“等你们好消息。”孟谨行点头,与潘平一起把陆、徐二人送出门,然后冲潘平道,“你先洗个澡休息,养足jing神,明天帮我收集一下容平的情况。”
潘平原想说自己不累,可以和孟谨行一起等陆市长他们回来,但听到后面的话,他立刻一脸不解地问:“市长真的想帮他们引资?”
孟谨行笑着点起烟,“都是兄弟县,何况容平又是贫困县,咱们不能太不地道。”
潘平撇撇嘴,“你跟他们讲厚道,人家不一定领情!”
“人心一杆秤!”孟谨行道,“我们做到俯仰无愧就好,人家怎么想不重要。”
潘平叹口气道:“要是所有的领导干部都想你这么想,哪里还有发展不起来的地方,哪里还会有做不好的事?”
孟谨行拍拍潘平的后背,“我相信绝大部分的干部都有一颗至诚的心,你也要有这个信心,相信我们的路会越走越宽。”
潘平勉强点点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觉得领导还是有点书生意气,太乐观了点。
心里这么想,嘴上他就忍不住再度提醒,“市长,我去收集情况没问题,但是不是真帮他们,怎么帮,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我们这不也还没拿下这两家公司么?再说了,就算拿下,也是因为脚长在人家身上,但凡容平具备条件,也轮不到我们不是?”
“我有分寸。”孟谨行理解潘平的好意,宽慰地朝他笑笑,“你快去休息。”
潘平不情不愿地去收拾睡觉,孟谨行走到窗前一边吸烟一边思考。
第461章 都爱做梦
潘平的想法肯定会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包括峡川的鉏家辉、容平的关丽在内,他相信没人会相信他会因为半路截胡而替他们引资。
而这,恰恰是他在打算拿下安祖和耐特菲姆的投资前,就已经在心里酝酿好的想法。
这几年的工作经历,让他对许多事的看法都比刚初校门时更趋成熟,他很清楚自己这种半路截胡的举动会引起相关县市领导的强烈反感,也极有可能给上级领导和部门制造难题。
但是,难题如果运用得好,却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邓琨昨天电话里明着批评,实则欣喜的态度,就很好地印证了他的想法。
那么,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适的项目和投资,交到邓琨手里,由邓琨去安抚一肚子怒火的鉏家辉,给满心失望的容平人一个交代。
陆张生和徐涛在潘平打起呼噜之后回到孟谨行他们房间。
一进门,陆张生就挥舞着手臂道:“老外太死板,这种生意没法儿谈!”
孟谨行把目光投向陆张生身后的徐涛,后者朝他笑着耸耸肩,他便指着沙发对俩人道:“不急,坐下说。”
陆张生一屁股坐下冲还站在那儿的徐涛道:“我气饱了,小徐,你自己说!”
孟谨行亲自了茶,端了一杯给陆张生,并冲徐涛说:“小徐,你拿了茶也过来坐。”
徐涛应言取了茶杯过来坐下,“maurice的意思是,只要有一条不符合要求,广云就和容平一样,不适合搞安祖切花种植。”
孟谨行以为他还会说下去,等了半天看他没有再说的意思,不禁也有些失望,“没了?”
“没了。”徐涛回答的同时,目光快速地扫了陆张生一眼,有点yu言又止的样子。
陆张生见了没好气道:“你想说就说,别看我!”
徐涛尴尬地挠着头皮,“陆市长,我自作主张是我不对,但是我觉得安祖来华夏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拓展生意,只要他们觉得建议有价值,应该会感兴趣。”
孟谨行来了兴致,看来这俩人刚刚去见maurice时,发生了意见分歧,徐涛没有完全按陆张生的要求行事,引起陆张生的不快。
考虑到陆张生的面子,孟谨行没有开口,而是等着陆张生自己表态。
果然,陆张生虽然不认同徐涛的想法,但他不是独断的人,而且也想看看孟谨行在这点上的态度,当下接过徐涛的话道:“市长在这里,你把刚刚对maurice说的话再说一遍,让市长来断断,你的想法是不是行得通!”
孟谨行这才哈哈笑着圆场道:“这是让我当娘舅么?小徐,陆市长都下命令了,你还不说给我听听?”
“其实,我就是请maurice不要急着下定论,让他给我三天时间做一份设立花卉实验基地的计划书,如果他看了这份计划书之后还是认为广云不适合搞鲜花种植,再作决定也不迟。”徐涛小声说。
“你说说,他是不是不切实际?”陆张生指着徐涛问孟谨行。
孟谨行点下头道:“小徐和我都爱做梦。”
陆张生一怔,这话听着是顺他的话爬,但细想着不对味儿,这分明是说徐涛和孟谨行想一块儿去了!
陆张生的脸腾一下红了。
孟谨行笑着看他一眼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老陆,反正这事儿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就让小徐去试试,搞不好反倒成了呢?”
市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陆张生还有啥好说的?他勉强点点头,“试就试!”
第二天是周五,朱志白于下午四点到了都江,孟谨行对陆张生交代几句,便搭了朱志白的车,去组织部接了仲怀义,一起前往申城。
“我听说,你和小雷在办离婚?”仲怀义上车屁股都没坐稳,就迫不及待地问孟谨行。
开车的朱志白闻言吃惊地看着孟谨行追问:“真的?”
孟谨行黯然点头。
仲怀义若有所思道:“谨行,此事要三思!”
“就是!”朱志白也道,“我们身处体制之中,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准离婚,但这离过没离过,对我们这些基层上来的干部,绝对是一条看不见的杠杠!”
孟谨行沉默着不说话,他太了解雷云谣对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自己真的伤害了她,让她觉得忍无可忍,她断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而她作了这样的决定,他是没有资格与她讨价还价的,何况还是为了一己前途。
朱志白驾着车,语重心长地劝着,“谨行,咱们走了这条道,婚姻是不是稳定,也是考验我们价值观的一大标杆。云谣对你那真是没话说,虽说”想到雷云谣的不孕,朱志白忽然觉得有些气短,他自问换了自己也很难正视无后的问题,“反正,就是仲部长这句话,此事要三思!”
仲怀义内心为孟谨行可惜,但他的身份毕竟不同于朱志白,提醒之后并没有shenru纠缠于这个话题。
孟谨行暗自神伤了一阵,但他不愿意将夫妻间的事拿出来跟人交流,明知眼前这二人是出于善意来劝解,但世上有几人能断得了家务事的?
他本想找些话题,逐步过度到朱志白的事上,可正想开口之际,仲怀义却突然先说话了,“你最近跟云状书记联系过么?”
听仲怀义提起葛云状,孟谨行以为他还想在离婚一事上劝自己,虽然百般不愿谈此事,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回道:“最近太忙,云谣回申城后,我只跟他通过一次电话。”
“这么说来,你还一点不知情?”仲怀义侧过脸来仔细打量孟谨行。
仲怀义语气中透出的些许沉重,令孟谨行的心陡然下沉,立刻意识到,仲怀义现在说的并非是他离婚的事。
莫不是岳父出事了?
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岳父行事向来沉稳,葛红云的事都没能使其倒下,又怎么可能出事?
他不想胡乱猜测,于是直接问:“发生什么事了?”
话出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不稳。
与此相对应的,是仲怀义此刻颇有些yin晴不定的神sè。
第462章 申城家变
“申城晚报的副社长舒云被人检举,在担任ri报基建部主任时,向承揽报社大楼工程的施工方索贿,经有关部门查实被拘。舒云为争取立功表现,检举了雷卫红。”
孟谨行注意到,仲怀义没有用职务称呼雷卫红,这与其起先称呼葛云状时形成鲜明对比。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推测,仲怀义在略作停顿后,叹气道:“雷卫红已经ui了,云状书记也被省纪委叫去谈过。”
雷卫红为人跋扈,孟谨行感触比任何人都深,有此结果并不太出人意料。
以葛云状的一贯品xing,以及岳父母之间的感情,孟谨行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雷卫红千错万错,至少不会害家里人,尤其是葛云状。
孟谨行真正担心的是雷云谣。
接二连三的打击,雷云谣能承受得住吗?
他无暇细想,mo出手机打拨打雷云谣的号码,仲怀义一把摁住他的手问:“打给谁?”
“云谣。”孟谨行拨开仲怀义的手继续拨号却再度被摁住,使他心底陡升不安,“云谣也牵涉其中么?”
仲怀义摇下头道:“目前查下来没有,但你这么打电话给她不妥。有什么话,见了面再说不迟,我们不就是往申城去么?”
孟谨行定住了,老半天叹口气道:“难怪我说去申城时,你没马上答复我。”
仲怀义瞥他一眼,“你想多了!就算你早要找人帮忙,这事也轮不到我头上来。”
孟谨行讪讪道:“事情有余地么?”
“不好说。”仲怀义道,“只听说,原本涉及的问题不是很大,但不知怎么搞的,调查组又收到几封检举信,都提到同一家公司”
说到这儿,仲怀义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车窗外沉默许久,“你能想到是哪家公司吗?”
孟谨行从一出校门就到申城工作,从观山到申城,哪家公司与葛云状夫妇牵涉最多,他岂会不知道?
这种推测令他心底对葛云状的信任顿生动摇,他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
沉默。
帕萨特疾驶在省道上,橡胶轮胎与硬质地面摩擦,发出丝丝的响声,钻进车窗,引起阵阵的烦躁。
还是仲怀义打破了沉默,“云状书记被叫到省纪委,就是和国富投资有关。”
像是玻璃被打碎一般,孟谨行耳畔仿佛响起一阵“哐啷啷”的碎裂之声。
他再也不能定心替朱志白跟仲怀义慢慢探讨,快到申城时,他强压住对雷云谣的担忧,对仲怀义道:“仲部长,本来想和你在申城好好聚聚,顺便聊聊志白的想法。眼下,家里出事,我实在难以心安,不便再作陪。但是,志白有思想有抱负,你又已经到了申城,希望你能和志白一起坐坐,听他聊聊?”
仲怀义何许人?
在否定孟谨行请他并非为雷卫红一事而来,就已经明了朱志白开车同来的意图了。
从孟谨行的言词中,仲怀义判断,孟谨行推荐朱志白,但具体能不能成事却并无十足把握。
孟谨行看到仲怀义点头后,心头稍松,妻子的事要紧,朱志白的事也重要,好在仲怀义不是自恃身份之人,不至于使他对朱志白难以交代。
jinru申城市区后,孟谨行就下了车,与仲、朱二人挥手作别,打了辆的士直奔小白楼。
门铃摁了半天,才有人来开门,不是毛阿姨,是雷云谣。
“你怎么来了?”雷云谣吃惊地看着孟谨行。
“进屋再说。”
孟谨行推着她往里走,雷云谣却像脚下生了钉子,态度生硬地说:“你回来得正好,我们这就去趟民政局,把手续给办了。”
“说什么呐!”孟谨行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拽进屋,“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说好了的事,你想反悔不成?”雷云谣甩脱他的手,目光jing惕地看着他。
孟谨行忽然心头一痛,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低声道:“对不起,云谣!我才知道家里出了事。”
雷云谣在他怀里勉力挣扎着,“你放开我!反正我妈向来不喜欢你,我们也要离婚了,你不必关心我们的事。”
孟谨行的双臂牢牢地箍着倔强的雷云谣,用不容置疑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云谣,我对你的伤害,我知道不能凭一句两句话来弥补。我之所以同意你的离婚决定,是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怎样一个我。但是,现在家里出了事,咱爸咱妈需要咱俩把家撑住,无论你心里对我有多大的怨恨,都暂时放一放,听到吗?”
雷云谣挣扎了许久,终于无力地任他抱着,哽咽的语声从他怀里飘出来,“我家有我就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云谣,谨行。”
葛云状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冒出来,孟谨行终于放开雷云谣,转身望向岳父,一时间眼眶酸涩,葛云状竟然头发全白了!
“爸!”
葛云状少了些生气的眼中闪光一抹晶莹,瞬间而逝,他朝孟谨行点下头,“回来跟云谣办手续的吧?”
孟谨行心头一滞,嘴唇猛然一哆嗦。
这一刻,他才发现,从雷云谣提出离婚到现在,葛云状自始至终没有过问这件事,而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