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虽不是一族,但当叔的敬佩你敢作敢当!今后梁家人敢为难你们母子,就是和我们姜家人过不去。你放心,只要有叔在观山村一天,绝不会让你老妈儿受一点罪!”
孟谨行听了暗暗感叹,姜炳才虽是一粗人,但对于如何收买人心,还是相当懂得掌握时机的。
果然,梁坤朝姜炳才点点头说:“谢谢炳叔!”他朝屋内外的众人朗声道,“到了今天,我也不怕自己出丑!梁小山睡了我的婆娘,我气不过追打他,他逃得急,跳了大凤山。”
村民们一片唏嘘。
“梁小山那不是疯了吗?”梁姓中有人替梁小山辩解,“你不打自家婆娘,倒去追个疯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咧!”梁坤回道,“梁小山装疯,想把雷云谣吓回城,族里不少人知道!”
此言一出,满座变色。
姜姓族人纷纷对着梁姓族人恶言相向。
“一派胡言!”梁敬宗拍案而起,“梁坤,你戴了绿帽儿是让人同情,但这样诬蔑你族中兄弟,尤其还是死去的兄弟,你简直是毫无廉耻!”
“梁乡,不要激动,坐下听我说说!”姜忠华突然出声。
梁敬宗却听都不听,直接拍屁股走人。
对他来说,无论姜忠华查到多少事实都不重要了,梁家这次因为梁小山集体打了个败仗,再坐下去只会让他更丢人,甚至今后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敬宗,你不等选举结束?”姜庆春还对着梁敬宗的背影假惺惺地问。
梁畅见族叔走了,赶紧站起来也要走,姜忠华拦住了他。
“梁副主任,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姜忠华说着朝徐明使了个眼色。
徐明颇有些尴尬地对着梁畅说:“梁主任,姜炳才的婆娘报案,说有人上门以收购古董为名,顺走了她家的劳力士。现在案犯抓获,交代说把表卖给你了,我们要调查赃物去向,并核实一些其他情况。”
梁畅嘴唇一阵哆嗦,急急地说:“徐明,你莫冤枉好人!”
“梁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徐明说。
此时,刘警官在村民中带出一个叫梁宗耀的,说是也要去协助调查,因为偷表的人说他是提供线索的共犯。
随着梁畅等人被警察带走、姜忠华告辞,喧闹了好一阵的村委终于静下来。
台上的姜庆春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他暗赞堂弟今天这一手干得漂亮,不但让梁大山绝了当村长的念头,也狠狠打击了梁敬宗的不可一世,更让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了一次当权主持大事的机会。
正当他装模作样地端起杯子,慢条斯理的喝口茶,营造出一种权威氛围,清清嗓子准备说话,何其丰带着刘爱娇和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庆春,还没选完吧?”何其丰一进门就冲着姜庆春问。
“没有没有!”姜庆春站了起来,“你不是去县里了吗?”
“我介绍一下,”何其丰指着身后的中年男子对姜庆春说,“这位是申城日报今日乡镇版的记者钟辉同志!钟记者,这是我们的党委副书记姜庆春同志,他边上那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燕大高材生孟谨行同志。”
“姜副书记、小孟主任!”钟辉颔首打招呼。
刘爱娇和几名村委委员立刻张罗座位,何其丰当仁不让地坐到主席台中间,向村民简单地表明乡党委很重视此次选举,县领导也专门指示要好好宣传观山这次选举工作的新思路,特地指示他邀请市报的记者来采访选举过程,他来晚的原因就是去接钟记者。
何其丰目光扫过整间屋子,轻咳几声,让孟谨行按选举程序进行下去。
看着孟谨行在自己的指示下,大声宣布选举结果,何其丰心情无比亮丽。
孟谨行昨晚打电话给他,恳请他出面邀请媒体记者来报导选举过程,同时由他这个书记亲临现场替他压场,并说哪怕来晚点也无妨。
何其丰当时还暗责孟谨行不会看形势,哪有一二三把手同时到场的道理?何况有梁敬宗在,他就不能出头,去了只是自扫威信。
但孟谨行后来一席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孟谨行说,梁小山的死因真相可能快要揭开了,梁乡到时未必有心情指点现场工作,如果何书记也不出面,他肯定是挑不起这么大担子的,是不是请姜书记镇场?
何其丰浸淫基层官场几十年,虽然官不大,但说话听声的基本功绝对扎实,孟谨行话里有话,似乎是在向他暗示,选举当天会有一场好戏,他不去就便宜了姜庆春。
他做了来观山的决定,但没有向任何人透露。
甚至带着钟辉和刘爱娇到的时候,还把借来的小车停在村外,和钟辉、刘爱娇远远地站在能看到村委的隐蔽处,暗中观察周围的变化,以确认自己没有猜错孟谨行的暗示。
直到看见警车进村,姜忠华、徐明带着人进村委,而后梁敬宗黑着脸疾步上车离开观山村,他终于确信孟谨行是把一个绝好的,显示党委书记威信的机会放到他面前了。
孟谨行宣布姜炳才正式当选为观山村新一任村长的同时,也宣布孟谨行、许力与梁大山共同组成村财政监督小组,孟谨行任组长,许力为副组长。
留在台下如坐针毡的梁大山,听到自己的名字还在村财政监督小组中时,总算觉得挽回一点面子。
同一时间,梁敬宗坐在回乡的车上,阴鸷地给姘头华娘娘打电话,“他来的时候,你卖力点,把他流的那些玩意儿收集起来,回头上门去给他婆娘看,闹他个鸡飞狗跳,给劳资先顺顺气!再让小珊把他儿子也哄踏实了,霍他说出来,到底是谁坏了劳资的好事少来这一套,你背着劳资跟他滚一块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现在后悔,晚喽!”
姜炳才当晚大宴全村村民,雷云谣也被邀请参加,她找机会偷问孟谨行:“你说梁坤跑都跑了,怎么又自首了呢?”
孟谨行低头俯在她耳边问:“想知道?”
雷云谣点头道:“当然啦,不然问你干吗?”
他咧嘴一笑说:“明天付老板他们过来,我要回乡里,你如果一起去,我就告诉你!”
第022章 你我绝配
“不去!”雷云谣直摇头,“去了又是给你抬轿子,我才不呢!”
“那就随你喽!”孟谨行耸耸肩。
雷云谣本意是摆摆架子,孟谨行不上当,她又不甘心问题藏在心里,只好一边继续埋怨,一边自找台阶下,“你这人鬼主意一车一车的,谁知道你到时候又打什么主意!”
孟谨行戏谑道:“你装神弄鬼,我出鬼主意,这么说来,你我绝配啊!”
雷云谣闻言,心里脸上都开了花,粉拳举将起来软绵绵捶过去,嘴上倒说得**了,“你就烂在肚子里吧,我偏不去了!”
孟谨行没再接口,嘿嘿坏笑着离座去敬酒。
见他就这么走了,雷云谣又是老大不甘心,嘟嘴咕哝着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话。
次日,孟谨行搭早班车回乡政府。
车子启动前,雷云谣气喘吁吁地赶来,也上了车。
孟谨行看她顶着熊猫眼,在自己边上重重坐下,就觉得好笑,但终究怕她恼羞成怒,强忍着没笑出声,但那眼神却是促狭之极。
“看什么看?”雷云谣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得一夜没睡好,再被孟谨行x光似的眼神一扫,说话生硬得像石头砸下来,“现在可以说了!”
“女人急性子可不好,以后只能生女娃子。”孟谨行取笑她。
“女娃子有什么不好?我就是喜欢女娃!”她瞪孟谨行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谨行低声道,“但你想知道什么?”
“梁坤为什么自首啊?”
“噢,这个太简单了,他孝顺,不想让老妈儿一个人遭罪。”
“你怎么说了等于没说?”
“那你问具体点。”
雷云谣气结,“你就说是不是你让梁坤自首的?”
“你为什么认定是我让他自首的?”孟谨行笑问。
“许力说你们谈到过梁小山的死,当时你提到过梁坤。”雷云谣说。
孟谨行心里顿了一下问,“还有呢?”
“还有,你和县公安局的人熟悉,要想在这件事上帮梁坤一把很容易,而且姜忠华也在县局,借刀杀人比你自己直接出面帮梁坤、打击梁虎效果更好。”
孟谨行再次佩服雷云谣强大的推理能力,脱口问:“你大学学什么的?”
“新闻啊!”雷云谣想也不想就答。
“学新闻的?”孟谨行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是学动物学就是学法律的。”
“去你的!”雷云谣轻轻捅了他一下道,“别打岔,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孟谨行笑笑说:“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啊?”
雷云谣瞪着眼,双手捂嘴,好一会儿才移开手说:“还真是你做的啊?”
“没你说得这么刻意。”孟谨行道,“就是我俩那天去畜牧局前,我跟县局李队一起吃午饭,问了问梁坤这种情况法律上怎么界定。正好有位组织部的朋友也在,他觉得观山村选举在际,不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会对选举结果产生直接影响,他建议我做做梁坤的工作,让他自首。如果不敢在乡里讲,就到县局讲”
雷云谣打断他说:“可来的是姜忠华啊!”
“说你性子急,你还嘴硬!”
雷云谣凑得近,说话吐气如兰,鼻尖上细细的绒毛在阳光折射下清晰可见,孟谨行不由自主抬起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接着说,“这是李队的建议。他们虽然都在县里工作,但对桑榆的环境民风还是熟知的,觉得这事只有让梁坤找姜忠华出面,才能迅速水落石出,也名正言顺。”
雷云谣撅撅嘴说:“还让姜家人暗中承了你的情!我就不信,梁坤会不跟姜忠华提到,你做了他工作。”
“这种细节就不必纠结了吧!”孟谨行发现女人还真敏感得可以,这都能想到。
“你是怎么说服梁坤的?”雷云谣很情绪化,思维也很跳跃,脸色与思路都是说变就变。
“以情动人喽,还能怎么办?”孟谨行将上身闲闲地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她道,“何况李队说了,他的情况不会获罪,没有这个沉重的心理负担,为了他的老妈儿,他自然会说出真相。”
雷云谣点点头说:“有道理。”她忽然想到什么,脸上飞起一块红云,压低了声音问,“他老婆真给他戴了绿帽啊?”
孟谨行笑道:“你还真有好奇心!不过,总算那女人有点良知,知道对不起老公和婆婆,被姜忠华他们一找到就说了实话。”
“对了对了,那手表又是怎么回事?”雷云谣觉得孟谨行整个计划太漂亮了,不自觉就从眼里流露出崇拜,把脸靠在前座的椅背上回望孟谨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迫切样。
孟谨行在同龄人中算是心思深层的,但毕竟才二十出头正值血气方刚,即使内心对雷云谣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但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除了有些有些小得意,也不自觉产生一种痒痒的感觉,不由自主就将更多的细节告诉她。
也许是天要助他,姜炳才的婆娘向徐明报案说表被骗的那天,用的是村委的电话,孟谨行恰好在场。
女人打完电话,孟谨行便问她怎么回事?
女人说前些天有个收古董的外乡人来村里,她带他到家看了几件公婆留下的瓷器,结果对方说都不值钱,问她有没有别的,还说现代的也可以,山里人不懂外面的大世界,就像有些手表,每年价格都在翻番。
女人一听,立刻来劲了,想看看自家的劳力士究竟值什么价,瞒着姜炳才偷偷拿出来让人家给鉴定。
谁知那人说这是一款假表,市场价不过千把块,把女人气得当场破口大骂,说姜佑才不地道,还不如她那些娘家兄弟仗义,竟然弄块假表来糊弄亲兄弟。
收古董的又说,这块表仿得倒是挺真,说不定找个不懂行的葱头,卖出大价钱都可能!
女人一下动心了,想想自家老公一天到晚显摆的手表竟是假的,倒还不如找个不懂行的卖了,还能赚一票,以后自个儿再买个真货让老公戴出去气气那个小气的姜佑才!
但她还是担心收古董的骗她,犹豫着不肯出手。
收古董的倒爽快,说可以先多给一千当定金,手表出手后再给她三千。
女人当即同意了。
但好多天过去,收古董的人间蒸发,她就有点着慌。
厚着脸皮跟姜佑才的老婆通电话,问这块表是不是仿的?结果被耻笑了一顿,妯娌在电话里告诉她,那可是有欧洲专卖店联保证明的进口原装货,几万美元一块的定制表!
女人当即懵了。
她平时虽然悍泼,但几万美元的东西没了,心里还是有些着慌,便瞒了姜炳才到村委打电话报案。
孟谨行当时听完女人絮絮叨叨的描述,立刻想起蔡匡正他们来观山时,梁畅手上戴的也是劳力士金表。
后来倒是没见梁畅怎么戴,经常扔在办公桌抽屉里,估计是觉得太招摇。
饶是这样,他心里还是有火往上窜,如此贫穷的桑榆,对照奢侈之极的姜梁两家人,简直是天上与地下!
他忍不住对女人咕哝,说桑榆隐形的有钱人不少,竟然都戴得起这么贵的劳力士!
女人不屑地哼哼鼻,说整个申城只有五块这样的表,全在姜家人手里,哪里再去找那么多有钱人!
孟谨行一激灵,随即意识到这里面有文章。
详细询问了表的样子特征,等女人走后,悄悄打开梁畅的办公桌抽屉,翻到表盒,取出表,在背面果真看到一个“炳”字。
听至此,雷云谣很不屑地说:“梁家一个不如一个!好好儿一个计划,落到梁畅这种笨蛋手里,不黄也得黄!”
“他要不是贪恋这块表,留在身边耍些日子,卜凤珍这回就麻烦了。”孟谨行点头对她表示认可。
“本来嘛,他就算耍几天,哪儿不好放,要放在村委?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估计,其他人不知道他把表放在身边多耍了几天,他也是怕家里人知道这事,才没敢往家里藏,更没料到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