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七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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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市公安系统内似乎有这种约定俗称的规矩。
此刻,那个名字几乎已经传遍整个莲花市的刘产,却是十分安然地坐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床、书柜、桌椅之类一应俱全,光凭这些,谁也无法判断这是一间真正意义上的牢房。
刘产的去留,其实并不掌控在曹西海的手里,可是每当碰到这种情况,其他几个系统就会不约而同地将这个包袱丢给公安局,言辞凿凿,正气凛然,但谁都能看出这些人赫然就是嘲讽与冷笑。
“谁叫你们局长号称嫉恶如仇曹西海呢!”
曹西海绝不是那种肯轻易吃亏的人,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有心人分析一下,不难发现,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曹西海绝对能够从中分得一杯羹,无论大小。
曹西海并没有陪同阮晓,也没有派人陪同,只是在阮晓走出办公室的一刹,神『色』平静地道:“阮晓,我的压力很大!”
阮晓回头,神『色』一滞,缓缓点了点头,他眼前仿佛看到了那铺天盖地的报道,回想起了走进警察局时那些警员们脸上不同的,却均都无法掩饰的兴奋,还有那一个个似乎要从顾氏摇摆出去的人。
看到刘产的时候,阮晓微微一愣,刘产很镇定,也很安静,就仿佛一个闲适地老者,平静地看着一切世俗,可阮晓还是发现了这人在看到他进来时,眼神那一瞬间的炙热。
阮晓魄力不足,阅历却是足够,尤其是那看人的眼光,连顾忠平都赞不绝口。
“阮秘书!”
刘产的身子很肥,几乎占据了整个床位的一半,许是这个原因,才给了阮晓几分稳坐泰山的感觉吧!
“你认识我?”
阮晓沉声问道,却是在想着其他的心事。
“开会的时候,见识过阮秘书的风采,只是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阮秘书见面!惭愧啊!”
刘产微微欠了欠身,尽管这个动作看起来很艰难,脸上的自嘲平添了几分萧索。
阮晓无法确认这个刘产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在顾氏一系眼下为非作歹的那些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褪下离开大学时的青涩,阮晓早已不是那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了,见识过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当然不会单纯到单以刘产的行为判断他的人格和能力。
只是那些资料上说得都是真的话?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细细去观察这个人,他甚至看到了像曹西海这样的顾氏中坚力量的动摇。
“刘产,我这次来,是想让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犯过哪些错误,你有什么要说的?”
阮晓的声音淡淡的,此刻听在刘产的耳朵里,却有一种奇异地魔力。
刘产并不是傻子,纵使他嚣张跋扈,在凤塘区俨然是一霸王的作风,可从他被抓紧市公安局,没有人问讯之后,他就意识到事情正在向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前进,甚至后来一些看守警员怒目相向时的一些言语,他已然已经猜到了几分。
他做过的事自然他最清楚,但他却也有几分把握,所以他看得很淡,横竖都是这个结果,若是能拿出证据的他就认,拿不出那就休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个字。
看淡了却也不代表看透了,当他看到阮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希望来了。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阮晓却是这么直白的道出了来意,甚至来不及给他缓冲的时间,阮晓身边一个警员都没有,究竟是什么意思?
“阮秘书,我真是被冤枉的啊,在洗浴中心的时候,只不过是多喝了点酒!”
刘产急急说道。
阮晓挥挥手,打断了刘产的话。
“这个不需要说,以后自然能见分晓。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想法!”
他知道,无论是谁,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只要有希望,就绝对不会就此放弃,他们心里甚至可能早已想好了千种办法。
“我可以保证我的清白,但我需要您的态度!”
阮晓缓缓摇头。
“我可以和任何人对质,请阮秘书告诉我一些指证我的人或物!”
阮晓皱眉,“不是这些,你可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抑或是利益纠葛?”
他问得太过直白,对于刘产的后知后觉心中更是不喜。
刘产沉『吟』许久,他在凤塘区自在惯了,必然是有些证据落在别人手里,但平日里他也注意几分。
若是他还在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呆着,自然也不怕这些,可若是此刻有心人落井下石,那这些必然会是他的催命符。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阮晓许久,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以让这些全部消失!我要的只是你们的态度!”
他虽然在政治上懵懂,手腕上可是不弱,这种利益之间的牵连,却是看得通透,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餐。
阮晓仿佛看到了一只困兽在怒吼,在咆哮,动摇了整个囚笼。
(今天第二章奉上)
第一卷 第67章 局内,局外
曹西海并没有,也不想参与到阮晓与刘产的谈话中去,纵使他早就认识到,这一场看似只是两个无关的人之间暗地里的交流,却是很有可能决定着他人生剩余十几年的仕途走向,甚至会影响他的人生轨迹。
他仍旧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徒劳地旋转着手中的黑『色』钢笔,视线转向窗外,原本还明朗的天空突然被裹挟了一层阴云,就好似他此刻的心境,又好似真正笼罩在莲花市上空越来越诡异凝重的气氛。
曹西海深深地看了眼窗户里淡淡的自己的影子,那个曾经年轻活力的身体此刻经过岁月、风霜的刻画,已经渐渐有些模糊和疲惫。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是放松了许多。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野心的男人,从一个小小的警员,一步步爬到莲花市这个地级市公安系统的最顶峰,位高权重。
曹西海知道,顾氏给于了他太多。
只是,逐渐习惯沉浸在这种权力中的滋味,多少让他放不下了。
但他同样知道,这个公安局长,已然是他的顶峰了。
若是要想再进一步,非大机缘不可,这种机缘发生的几率却又是小的可怜。
他恍然间有种超然出尘的心态。
阮晓走出那间不似牢房,却压抑着一种诡异气氛的房间,深深呼了一口气,心情难掩激动,但那张略显年轻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一分。
他走进曹西海的办公室,说了几句客套话,眼神却一直注视着曹西海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从那张被风霜刻画过的脸庞上发现些东西。
曹西海投向阮晓的目光里,依旧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赞赏。
正如那句话所说,宝剑锋从磨砺出,以前这个他有些看不上眼的阮秘书,此刻却是慢慢入了他的法眼。
他有种感觉,这个脸上一直散发着柔和笑意的年轻人,以后走的路会超过他很多很多。
“曹哥,我先走了,谢谢您了!”
阮晓不动声『色』地告辞,此刻他却是有了新的任务,只不过,眼下的事似乎在经过了公安局之行,变得简单顺利多了。
这曹西海果然是顾氏一系的权力核心之一,阮晓从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过一丝焦虑。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却始终站在同一边,就如两条不同颜『色』的丝线,彼此缠绕,但依旧清晰可见。
兴城,市郊。
一座落于大兴湖畔的别墅式阁楼,古『色』古香。
若是郝俊看到,定又会喜欢上这里,凌驾于波光粼粼地湖面上,亭台楼阁,独成一系。
在那个时候,兴城的房价还没有如后世那么高不可攀。
但这里,想必看上它一眼的人,都不会去刻意记忆这座楼阁的价位,这未免显得有些俗气了。
一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中年男子,坐在从别墅里向河内心延伸的走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黑白相间的棋盘,右手夹着一粒子,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的身后,是一个站的笔直的年轻人,嘴唇略薄,鼻子高挺,脸上却是有种难言的煞气弥漫。
中年男子似是自言自语,嘴角牵起的笑意和顺,安人心:“这盘棋,到了现在,才算是活了,也越来越有趣了,只不过,少了点杀伐,多了一丝和气!”
中年男子一子落下,坚定不移:“青虫,你看,这条大龙,此刻才有了气势,才有了杀机!”
“您说的是,只不过我不懂棋,却又喜欢下棋,这是不是很矛盾?”
被中年男子称作是青虫的人,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他的笑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哦?你不懂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中年男子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年轻人,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看着后辈。
青虫一愣,尴尬地一笑,他从中午就赶了过来,就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缓缓下着子,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打扰。
他是个人物,在兴城,也算是个大人物。
任何人见了他,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因为他是兴城市最大的夜总会,最大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身份,至于暗地里,那就谁也说不清了。
中年男子复又夹起一颗子,沉『吟』起来。
骤然落下,“只是我不知道身前跟我下棋的人是谁,是否还会接我的招,但我这一子落下去,他却是难以起死回生了!”
男子轻轻一笑,穆然间散发出强大的自信。
青虫一头雾水,却依旧像一个乖孩子般聆听着。
“我叫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中年男子似乎此刻才真正进入了正题。
青虫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却依旧恭敬地回道:“都办好了!”
中年男子似乎注意到了青虫脸上的表情,平静道:“你的眼光终究太狭隘!”
他随意拿起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所以你终究只是一颗子,无法站在局外!”
青虫始终沉着脸不说话,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身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和行为,每一回接触,他心中的抵触就更加深一层,想必阴谋诡计,他更喜欢真正实力的比拼。
似乎是感叹,中年男子自嘲地一笑,重新将子放在棋盘上,自顾自地下起祺来。
而青虫,此刻反倒如老僧入定一般,漠然地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非常有耐心地“看着”中年男子下棋。
许久,中年男子不知从何处掏出几张照片,随意交给身后的青虫,“这事既然是你办的,那就让他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吧!”
若是郝俊在场,立刻会惊讶的发现,这几张照片上,有一张赫然是一个肥胖的身影正压在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身上,而一个身穿黑白校服的少年正在电光闪耀间大声怒吼。
青虫立刻接过照片,仿佛像得了赦令一般,脸上离去的欲望表『露』无遗,这个地方纵使风景如画,却始终让他有种压抑的感觉。
可中年男子却是继续开始自言自语:“无论起初投子的人出于何种目的,却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再一子落下,这一盘棋立刻风起云涌,有趣有趣,只是却是不知那人会不会继续跟我对弈下去,我反而对此感兴趣了!”
中年男子挥一挥手,青虫如蒙大赦,他不怕刀光血影,却不习惯这种看似轻松,却十分压抑的气氛。
中年男子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也!”
仿佛一个古板的老学究。
第一卷 第68章 大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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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里的气氛很凝重,少年人紧皱的眉头,一度让秦梓感到很压抑。
郝俊将心中纷『乱』的思绪理了理。
事情似乎又重新进入了前世顾凯凡被抓的时候,马如龙与整个顾氏硬碰硬的节奏。
而郝跃飞却以另外一种方式牵涉了进去,随时可能重蹈覆辙。
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急切地想要知晓父亲的动向,纵使此刻只能扮演一粒可有可无的棋子,那也要在这一场隐藏的博弈中取得最丰硕的果实。
郝俊交代了秦梓一声,让她收拾行李准备搬家,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问候莲花市电信,在这偏远的地方也找得到公用电话亭。
秦梓此刻满心复杂,双手支着下巴,呆呆地出神。
短短几乎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如梦幻在演绎一般。
她希望这个男孩像一个盖世大英雄,又渴望他普通一点,不要离她太远,一直只能让她仰视。
恍惚间,却并未听到郝俊的话。
郝俊给顾校长打了个电话,道明了意思,老爷子那边欣然答应,言语中却有几分恼意和责怪,想必是玩了两天失踪,老爷子心里担心了。
回到出租屋,美女姐姐还兀自想着心事。
郝俊心下以为是他的自作主张,让她感到了压力,便笑道:“秦梓姐,那你就再考虑考虑,不过,我有点急事,可能现在就要走了!”
“啊?”秦梓心不在焉的,“去哪,今晚你不睡这里吗?”
郝俊摆了摆脑袋,听着这句话愣是有些别扭。
“姐,我现在去我们校长家里,我原本是打算让你搬到那边去住的,老爷子也同意了,可是,既然你不喜欢,那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你们校长家?”秦梓显然没有回过味来。
“是啊,顾校长人很好,你住在这里我总归有些不放心!”
郝俊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那个瘦猴单薄却有些阴狠的面容。
秦梓俏脸微红,心中却是感动。
她的确很困扰,她可以洁身自爱,可以拒绝肮脏世俗的污染,可最可怕的终归还是这些徘徊在人『性』良善边缘的混混们,因为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何种事情。
她轻轻点了点头,有些羞涩,有些忸怩。
这一次的点头,证明她对少年的信任几乎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她的人生,会因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