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何许:冷颜欢-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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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真是羡煞旁人呀，陛下可是对她宠爱之极呢！”“是呀，说的极是！”
“皇后娘娘确实有福气，现今怀有龙裔，想来将来就是”
即使是心中嫉妒，这些娇娇女们也只能将那份不满隐藏，脸上带着笑地恭应了起来，说到将来时，又心照不宣地住嘴不提，只是眼神带着些诡秘地交流着。
“皇后娘娘是苏将军的女儿，想来最高兴的就应该是苏将军了吧。”
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话，打破了短暂的安静，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直稳稳坐在右首的苏安世，却只得到了一个闭目微笑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章 再相见
苏安世静静地坐在案后，眉眼间有些笑意，却不曾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有些稳坐钓鱼台的气势。
坐在他身边的苏夫人却不能什么都不说，开始和几个相熟的贵妇人随意地聊了起来，接下那些带尖带刺的话。
“怎么了？”
楚灵珑的手悄悄地握了一下楚洛离的手，自刚刚谈到皇后娘娘之后，他的面色便格外的白，敏感地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却还是温声细语。
“没什么，只是想着苏将军真是好福气呢。”
冷冷地回了一声，将握在女子手中的大手抽回，毫不留情，女子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仍是笑的温柔可亲。
看着将手放到酒杯上，仰首一饮，喉结耸动，平静地根本一点都不像借酒消愁样子的楚洛离，楚灵珑只是温柔地为他面前的空酒杯倒酒，不时地拿出帕子拭去他嘴角的酒渍。
“世子妃对世子细心温柔；世子好福气。”
“是呀，世子和世子妃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璧人呢。”
酒宴上从来不缺少精明的眼睛，本来因为楚洛离一言不发而没有贸然上前攀谈的人，在发现楚灵珑和楚洛离的互动后，自觉找到了机会，纷纷上前。
楚灵珑微笑着与上前搭话的人攀谈着，不论那个人说些什么，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适时地插几句嘴，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楚洛离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闪即逝，她确实是一个合格的世子妃。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宸妃娘娘驾到，德妃娘娘”
本来充满谈笑声的大殿因着太监的尖利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论是文臣武将，还是闺阁内眷，都站了起来，垂首躬身，而他们的眼睛，却都悄悄地扫向了殿门口。
那里，缓步行来了数十个人，为首的自是皇帝与皇后，男子俊美非凡，嫣红的薄唇勾缠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让人心生好感，而那一身明黄色九龙纹绣袍，随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姿走动间，缓缓飘动，却又尽显尊贵，温和的气质中平添威严。
女子一身明红色绣凤凰展翅的长袍，随着那一头摇曳黑发，飘荡着迷离与尊贵，她的容颜被那如火的长袍衬托的越发洁白如玉，水晶般照耀着观者的心。
这一刻，楚鸣昱与苏清影是最为般配的神仙眷侣，他们的风采无人能及，将紧随身后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嫔们完全地比了下去。不是那些女子不美，而是她们缺少了一份气度，也不允许有那一份气度，共同站于万人之前的资格，惟有帝王与皇后。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各位娘娘千岁！”
参拜声格外的齐，像是练过了千百遍一般，千人同喊，那种气势自是不同，震慑人心，也嫉妒人心，在这种场合，惟有皇后，享有称号，其他的妃嫔，如宸妃，如德妃，虽是品级极高，却也只得一句各位娘娘千岁罢了。
楚鸣昱一直浅笑的容颜变得更加温柔，心头一动，空空的手虚虚的，手，不由自主地向着旁边移去，得到的，却还是冰冷的空气，笑容变得苦涩，他与她，并排走上白玉阶，他与她，双手不相交一下。
苏清影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对她俯首，都对她羡慕，她应是开心得意的，可是苏清影感受不到那种心情，她只是执着地躲过他的再一次示好。
大殿正中，一把金色盘龙的椅子伫立在那里，与其说是椅子，倒不如说是榻，那么的辉煌灿烂，那么的精雕细刻，那么的预示着身份，楚鸣昱就施施然地坐了下来：“皇后也坐到朕的身边吧。”
温声细语，苏清影要向着旁边落座的身子一顿，看了一眼楚鸣昱隐藏在温和眼神下的微弱的乞求，心头一痛，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真的连最后，都不愿意给他一份温柔吗？
“谢皇上赐座！”
袍袖轻拂，一阵微风拂过脸颊，楚鸣昱的眸子中盛放出了格外真实动人的笑意。
“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朕要与众卿同乐，就不要拘束了，都平身吧！”
清雅磁性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深深的威严，所有躬身低首的人越发恭敬的谢恩，等到帝后与品级高的妃子尽皆落座，才小心地坐下。
看着同坐最高之处的帝后，看着帝王眼中不变的温柔，座下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不是龙椅，却也与龙椅无异了，至此，再也没有人怀疑皇后娘娘受宠怀孕的消息了。
楚鸣昱含笑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殿下，他们的心思，他心中明白。只是，座下沉默垂首的男子却让他有些疑惑，进京，参宴，这位世子的目的究竟何在？不在控制中的事情让他的目光停留了一瞬。
苏清影坐在殿堂最高的位置上，顺着楚鸣昱的目光看去，那个人的身影便进入眼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抬起了头，一袭剑眉，薄唇无情，苍白的容颜大理石雕一般地坚硬冷涩，他没有笑，她却从那冰冷的眸子中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温柔与感怀。
正因相似，所以相知，再相见，故人不曾变，苏清影的唇还是紧紧地抿着，一如既往地清冷淡然，眸子中却不由自主地绽放了一丝丝的笑意。
他身边的女子，想来便是与他一生相伴的人了吧，那个女子的目光全是绵延的情意，苏清影心中这样想着，心头有丝欣悦。
苏清影的心中只有喜见故人的开心，没有一丝一毫的猜忌，虽然离杀出现在这里，而且座位靠前，他的身份很有些古怪，可是，与她何干？她只要知道那个人是在最初真心待她的离杀大哥便可以了。
苏清影神色不动，只是一眼罢了，她以为她掩藏的很好，有个人却可以从她的眼神中，气息中感受到她的情绪，旁边投来了一道奇异的目光：“皇后看到了什么，如此高兴？”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上邪
“看到了歌舞升平，看到了安乐太平。”
没有任何异样地收回了目光，她看着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恍如从前，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她看到了繁华盛世，看到了他的骄傲。
楚鸣昱的眼中也划过了怀念的光芒，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没有责任，没有猜忌，没有任何的误会，头颈微侧：“那是河洛王世子与世子妃。”
淡淡地介绍了一句，楚鸣昱勾唇而笑，苏清影没有异样的情绪。
交首接耳，如同一对交颈鸳鸯般，外人看来，甜蜜温馨。
楚灵珑的目光在上首两人和旁边的男子身上转换着，不露丝毫痕迹：“世子，皇上对皇后果然是不同的。怪不得后宫佳丽三千，惟有皇后一人孕有子嗣呢！”
芊芊素手再次举起了一壶清酒，汨汨流入他面前的杯盏之中，漫不经心地说着，似是没有看到他目光一瞬间的黯然与苦涩一般。
楚鸣昱深深地嗅了一下，冷冷的香气萦绕鼻间，很久未曾和她这般近了，修长的手自袖底探出，像是一阵闪电般，快速地拽住了她安静地放在身侧的手，力道很大，大的苏清影的眉头微微蹙起。
“”
没有说话，她只是睁着一双明澈无情的眸子注视着他，里面没有久别的怀念，没有温柔的瑟瑟，有的，是寒彻心底的冷光，挫败似的，他的手僵硬地移开。
梁卓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在发现两个人之间变得冷涩的气氛后，一张老脸笑的像是菊花盛开似的，走了过来，一杯斟满了美酒的琉璃盏送到了楚鸣昱的面前。而苏清影面前，也有机灵的宫人送上了温好了的美酒。
楚鸣昱的眸子扫去了暗涩，再抬首，已尽是意气风发：“今日是除夕佳节，众卿能够坐在这里，与朕一同庆祝，确实是一件乐事，来，先干一杯。”
修长的指，拿起了那个精致的琉璃盏，碧绿的光映着白皙的指，格外的诱惑，微抬起手，随着殿下众人举杯的动作，头颈微仰，喉结一动，那美酒就划入了胸间，带着一丝甘醇，转圜不绝。
“愿我大楚盛世繁华，年年有今日，愿陛下龙体安康，岁岁有今朝！”
事先演练过一般，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喊出了这句祝愿，回声不绝，宏安殿都仿佛震动了似的，显示出了一种盛世王朝的气势。
“同饮！”
楚鸣昱一直白皙如玉的容颜不知是否因为高兴的原因，染上了一层嫣红，温雅清俊的男子，清明的眸子中仿佛有了些迷离，透出了一份别样的艳丽，让看着楚鸣昱的妃嫔们闪了心神，让底下未出阁的少女们迷离了水眸。
当楚鸣昱将酒喝下时，大家才举杯痛饮，随着杯盏此起彼落的声音，殿外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虽是不太清晰，却终于有了除夕的热闹感觉。
似是因着鞭炮声放下了拘束，臣子们相继站起，向着楚鸣昱祝贺，送上自认为独一无二的贺礼，而楚鸣昱总是举着杯中的酒，薄唇轻抿，嘴角含笑，间或看到比较新奇的礼物赞扬几句，也算是与众人同乐了，到了此时，宴席才算是正式开始。
楚鸣昱一直含笑应对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向梁卓使了个眼色。
“啪啪”梁卓站在玉阶上首，双手微微举起，几声清脆的手掌相击声，不响亮，却让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梁卓，等着他要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梁卓是楚鸣昱的绝对心腹，他的话就是楚鸣昱的话。
“陛下的意思是，众位臣工的礼物他都很喜欢，只是今夜难得好时光，还有很多节目与众位同赏呢！”
梁卓的话音刚落，大家都是同声称是，尤其那些男人的眼中都是心照不宣，虽然每年的节目都是歌舞美人，但是这些，却是大家永远看不腻的。
“那么”
这回，梁卓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打断了，打断他的正是一直沉默无言的宸妃林玉容。
“启禀皇上，臣妾也为皇上准备了一只舞，恳请陛下容臣妾献舞御前。”
林玉容披着一件紫色披风，如同落花一般跪在了御座之前，直直地面向楚鸣昱，那如同波纹一般荡漾的裙摆层层包裹着女子美好的身段，配着一张妩媚含情的容颜，勾魂摄魄。
“呵呵，看朕这记性，爱妃以前便总是言道要为朕舞一曲，想来定是倾国倾城的吧。”
楚鸣昱对林玉容的突然请求虽是有些意外，却在感受着身边女子不变的冷清气息时，含笑应了。
只是短短的片刻之间，林玉容已经站立在了大殿中央，她的眉眼间含着妩媚，含着情意，素手一扬，那厚实的披风已经如同一片紫色的云彩，飘落在了站的稍远的宫人手中。
林玉容的身上穿的却是单薄的，白色的中衣外面，罩着的是薄如蝉翼的紫色轻纱，轻纱上面没有任何的纹饰，却似是绣了明珠一般，光华闪烁，隐有流光浮动，她的腰间是一条金色的链子，是她身上唯一的装饰，越发凸显了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那楚腰之间。
素手轻拂，柔荑如玉，乐声响起，悠悠曼妙，似是将人带入春暖花开的时节，那是一个少女最美的年华，乐起，舞便起，广袖轻甩，如同邀着漫天花舞，纷纷洒洒，流离闪烁，迷人眼，晃人心。
足尖转动间，云鬓一甩，三千青丝如同瀑布，直流而下，腰身折转，柔软如柳条一般，那系在腰间的金链叮铃作响，配着那乐声越发的动人美丽。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绝。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随着广袖的飘舞，林玉容轻启朱唇，唱起了这首上邪，她的声音娇媚动人，她的神色哀怨迷离，旋转着，旋转出落华的风情，也旋转出曾经的情意，犹记得，初初成为他的妃时，她向他吟唱着这首诗，他的神情中那抹感动，一直在心头徘徊，直至今日，也不愿离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甘的心
林玉容是爱着楚鸣昱的呀，她的爱绝不会比任何人少，为何，他却只有感动，从来没有一句回应呢？
一遍遍地吟唱着上邪，林玉容就那样不知疲惫地舞动着，如月宫仙子般，美丽而寂寞，那是她倾尽所有地舞动，那是她心灵的寄托，让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这一刻，林玉容终是如了心愿，成为全场最美丽，最引人的女子。
没有人注意到，一直端庄地坐在妃嫔坐席中的李玉馨，她的目光在扫过有些偏僻的一个角落时，微微地变了脸色，席间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年轻官员。
年轻官员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林玉容，和所有的人一个样子，似是沉迷其中，但是，在感受到李玉馨扫过的目光时，他的嘴角却悄悄地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手指轻收，一个两人心照不宣的手势便已经做完。
悄然地，两个人的离席未曾引起多余的注意，因为这毕竟是千人的宴会，只是，李玉馨临走前，还是看了一眼舞的动情的林玉容，那一眼，似是含了一丝怨恨。
苏清影承认，林玉容的舞姿很美，那种婉转飘逸，似月如归的美丽，即使是从来不曾欣赏过风花雪月的苏清影，也不得不为之晃眼。
然而，林玉容的舞姿再美，不及她的眼神美丽，自始至终，那双妩媚含情的眸子便是胶着在楚鸣昱的身上，无论是侧身，旋转，还是低首折腰，她始终看着楚鸣昱，眸中不是诱惑，而是情意，而是祈盼。
苏清影心中生起了一丝酸涩，很微弱，却又不是纯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