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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晓梦迷蝶之秋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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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万般无奈。
  “太后饶命,奴婢(奴才)冤枉啊!”服侍的的宫人全跪了下去,大声喊冤,殿里乱成一片。
  “妹妹,你怎么了?”司徒绯娇嫩的声音突然传来,所有人再次转移了注意力。
  “没事我没事。”曹岫烟的脸色煞白,像刚生了一场大病,她边回答司徒绯的问话,边挤出一抹微笑,但那笑却生硬无比。
  太后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可再看时又是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摆手道:“曹充媛想必是累了,哀家也乏了,都回吧。”
  我瞥了曹岫烟一眼,又咳嗽起来,血腥味涌上喉头,急忙扭头,那一缕细细的血丝全被吐在了床边。
  “啊!”司徒绯掩嘴惊呼,曹岫烟却似被鲜血和叫声吓得魂不附体,脚下一软,竟跌坐在地。
  “太医,太医。”太后慌张的大叫,一直在旁边侍侯的几个太医急忙围拢到床前,殿中又开始新一阵的混乱。
  忙乱过后,我止住了吐血,而刚被人扶起的曹岫烟忽然又当众跪了下去。
  她伏身于地,声音有些发抖:“太后,王后娘娘病得这样重,定是被巫咒所诅。臣妾本不想说,怕是自己眼花看错,可王后娘娘如今病情加重,臣妾怕怕万一臣妾冒死进言,只希望能使王后娘娘病情好转。”说到此,她停了停,仿佛在积蓄勇气,最后一字一顿的吐出:“臣妾看见,萧贤妃那里也有和这一样的布偶。”
  萧如梅事不关己的表情瞬间呆滞,半晌才清醒过来,疯了般的大吼:“曹充媛,你胡说什么!你这是妒忌我、想陷害我!”
  太后脸色变来变去,看看伏地的曹岫烟,又转头望向萧如梅,竟无法下决断的沉吟起来。
  我暗暗冷笑,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轻喘着劝道:“太后,我想定是曹妹妹看错了,萧妹妹素来善良,怎会做这种事?”
  被我一说,萧如梅也回过味来,急忙跪下磕头:“太后明察,臣妾绝对不敢起半分诅咒王后娘娘的心思。”
  “有没有这种心思,一搜便知。”蓦地,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爱妃,为了寡人王后的病情,同时也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搜一下兰芷宫,你应该没意见吧?”
  慕容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殿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把刚才的话听进去多少。阳光从他背后照入殿里,沐浴在光明中的他看不清表情,只身前的阴影浓郁得让人心头沉重。
  *
  我半靠在床上,望着香炉中徐徐升起的香雾,想象此时兰芷宫里的兵荒马乱,和某些人气急败坏的嘴脸,越发觉得这出戏有趣起来。
  忽然一双手伸来,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那手热得吓人,像是要点燃我的一把火。在那双手里,我冰冷的手渐渐温暖起来。
  我呆呆的转头,对上慕容昊的黑眸,那里面也全是烈焰燃烧的痕迹。
  “别怕,有我。”他显然误会了我发呆的原因,低声安慰。
  没有称孤道寡的高高在上,也没有往日刻骨铭心的恨意,这一刻我感到他的怜惜,也许这就是让以前的秋霁云百般惦念的温柔。
  安慰我的他,是因为想到了自己被人害死的母亲吗?
  我垂头靠入他怀中,如此火热的怀抱,灼烧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冷漠无情,原来全是伪装,其实只要接近他,就会察觉,这是一个燃烧着生命中全部的男人,无论是自己还是靠近他的人,必然只有燃尽,才能算是结局。
  有人呈上了放着布偶的托盘,和我床下的布偶一模一样,上面也插着尖细的长针,被阳光一照,闪过凛冽的寒芒。
  我瑟缩了下,慕容昊的手于是更紧了几分,一如他紧绷的身体。
  “启禀太后、陛下、王后娘娘,这是在贤妃娘娘屋中搜出的布偶。”一个太监高声道。
  “太后、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根本不知布偶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萧如梅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竭力分辩。
  太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慕容昊根本不给她机会,冷哼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来人,先把她押回兰芷宫,严加看守。等审问清楚,再行定罪。”
  萧如梅猛的抬起头,望向慕容昊的眼神全是不能置信,大概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昨日还温存体贴的枕边人,今天就变成了催命阎罗。
  慕容昊的表情冷漠依旧,她大约是对他死心了,开始缓缓环视众人,曹岫烟、司徒绯、林雪,最后是我,一个也没放过。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无辜,没人敢为她求情,也无人愿做此等傻事,毕竟争夺楚王的人越少越好。
  突然,萧如梅呕吐起来,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十二章 阴谋与利用阴谋(下)

  见此情景,太后劝道:“陛下贤妃毕竟身怀龙种,哀家看还是”
  “太后,巫咒一事,滋事体大,她今日敢诅咒王后,它日未尝不敢诅咒寡人与太后。诅咒寡人事小,但太后如若贵体受损,实我大楚难以承受之万一。不过太后的话也不无道理,人先带下去,严加看管便是。”慕容昊冷冷的说,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于是加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这个局并没布错。
  太后神色尴尬,该说的楚王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得讪讪的道:“哀家身体并不重要,倒是陛下要保重龙体,一切就依陛下之言吧。”
  “陛下,臣妾真的是无辜的,太后”萧如梅被拉了下去,对于她的哀泣,慕容昊不为所动。
  我垂头咳嗽,他温柔地轻拍我的后背。
  无辜?只要进了皇宫,任再无辜的人,都不能用这两个字。
  “陛下”我抬头望入他眼中,慕容昊下意识的偏头,替我拍背的手顿了顿,然后又马上恢复正常。
  “别说话,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
  他还在逃避我吗?我边躺下边想,或是对于利用我,而感到愧疚。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我还算是件好事。
  我闭上眼后,屋里变得静悄悄,似乎大部分人都退了出去,但慕容昊却没走,他火热的手一直执着我的手,到我朦胧睡去,也没有松开。
  再醒来时天已全黑,大殿里几盏琉璃宫灯的光异常昏暗,光照不到的地方,游移着无数暗影,仿如冤死的鬼魂在殿中飘来荡去。我眨了眨眼,还没从刚才的睡梦里完全清醒,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坐在床边的一个侧影。那人手拿着样东西,正举在眼前把玩。
  “陛下”我以为是慕容昊,慵懒的伸手去拽那人衣袖。
  他转回头,一双似乎收纳了整个夜空的暗瞳映入我眼帘,飘渺得让人无法解读。
  我的手僵在半空,对上他微笑的表情后,又慢慢收了回去。
  “怎么是你?”卸下伪装,我有些无力,在这个人面前不需要掩饰。
  秋霁言并不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向我递了递,我这才看清那是一颗圆润美丽的珍珠。
  “很有趣的阴谋。”他说。
  “承蒙夸奖。”
  “但是,我记得咱们想好的计策并非如此,你不是应该等我带人来给你看病吗?”他继续微笑,但那笑却没有了平日似春风般的温柔,带来阵阵阴冷,让人如坠冰窖。
  对此,我毫不意外,寸步不让的盯着他道:“大哥,我记得你说过,脚踏两条船的后果,就是船翻落水。”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他挑眉示意我继续说:“那既然小妹已经上了你这条贼船,是不是大哥也应该表示点诚意。”
  听了我的话,他骤然收敛了身上的寒气,笑眯眯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那样快的变化,从极寒冷到温暖,像瞬间经历了由冬到春,简直让人无法适应。
  “看什么?”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又咳嗽了几声才道:“看和秋家有姻亲关系且交情莫逆的萧家莫名其妙的站到楚王一边吗?这种怪事,连楚王也看得出端倪。”
  当年先皇在世时,尚能坚定支持秋怀远冷淡容仪公主的萧家,没道理被楚王的小恩小惠收买。如果要说权和钱,秋家与萧家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一点我当年在秋家收集情报的缘如水已略有所见。
  总之,秋家与萧家就如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摆了摆,道:“而且这次的事,可不能怪我。是你太性急,你说,萧如梅怎么怀孕的?”
  秋霁言眸光闪了闪,轻笑道:“这也问我?难不成云儿想让我亲自教导一下吗?”
  我笑嘻嘻的趴到他怀里,毫无危机感的说:“好啊!”
  他赶紧抱住快要滑下床的我,无奈的叹道:“云儿,身体不好就不要闹了。”
  我往他身上爬,一直到把头靠在他肩上,才停了下来,在他耳边吹气:“你敢说不是你的,谁信?”
  他抱我的手紧了紧,随后发出低低的笑声:“果然还是骗不了你。”
  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舒适,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睡,打起精神,我继续虚弱的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你不会认为楚王糊涂到连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清楚吧?就算当时设计了他,让他无法说清。可孩子生下后呢?你以为宫中太医真的都是光会吃饭的傻瓜吗?”
  萧如梅有喜后,跑到这里乱发脾气的慕容昊已经泄露太多。她如果真生下男孩,无论是楚王还是我这个王后都该当到头了。所以,这个孩子绝不能来到世上。
  “我既然敢做,自不会让他抓住把柄。”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似乎一切已全在计划中。
  可惜,这个计划少了我的参与,不能算完美,所以必须打乱重写。
  “大哥就算想做,也不能丢下我啊,太没良心了。”我靠在他怀里埋怨:“生病很辛苦的,人家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两年从旁观察,让我看清太多,秋家把我推上王后宝座,或也想过我和楚王和睦相处、生儿育女的可能,但他们更希望用我吸引慕容昊的仇恨,再让萧如梅去讨他欢心,进而名正言顺的生下秋姓王位继承人。
  搂着我,他轻描淡写的答:“你也知道,比起你来,姑姑和父亲还是比较相信萧家,我只好照办。”
  “真伤人啊!”我感叹,靠在他怀里继续撒娇:“不过,我只要有哥哥就好。所以,哥哥一定不要再抛下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边说边抬头对上他的眼,微笑道:“我就不再需要哥哥了。”
  那种带着寒意的笑,让人发冷发僵、不愿面对的笑,并非他独有,起码我也会。
  对视半晌,秋霁言唇边勾起邪魅的笑纹,望我的眼神高深莫测。
  “好,我不丢下你,不过你要跟紧些,我不会回头的。”
  “真巧,我也是呢!”
  我们相视而笑,笑过后,他转移话题,问出心中疑问:“你是怎么说动曹岫烟帮你的?”
  项链断线,吐露萧如梅诅咒王后,这样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行为,可不是素来谨慎的曹充容会做的事。毕竟当初,我和秋霁言计划的阴谋也曾希望得到她帮助,却被一口回绝了。
  “你虽然风流花心,但还是不了解女人。”我甜甜的笑着嘲讽:“曾经有人告诉我,被嫉妒冲昏头的女人最可怕,因为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哥哥一定要当心啊!”
  此事我并不打算瞒他,反正以他的聪明,就算不说,也会很快想到缘由。
  这两年,关于曹岫烟的妹妹曹茗月——秋霁言正室夫人的各种赞誉我也略有听闻,贤良淑德、不善妒,还亲自替丈夫收了几房妾室,多么值得夸赞的女人!
  可惜,在我和她有限的几次接触中,从她眼里看到了埋葬在深层的鲜活欲望——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希望能得到夫君更多注意。这样的女人注定敏感,她又怎会察觉不到萧如梅和自己夫君的暧昧。再加上我这个有心的小姑点拨一二,她的恨、她的欲望终于浮出水面。
  更不巧的是,曹岫烟与曹茗月自幼母亲去世,父亲又忙与公事,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极深。所以,当曹茗月对某人恨之入骨时,一向不愿惹祸上身的曹岫烟也不得不同意了我提出的计划。
  眼前的狐狸侧头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虽然笑容依旧,但我还是从他脸上发现了些细小的变化。那应该可以称作不悦吧,毕竟自己计划多时的事被个嫉妒的女人打乱实在郁闷,尤其那女人还是他的枕边人。
  “大意,大意。”他拍头感叹。
  “哥哥要与嫂嫂和睦相处啊!可别再让人有机可趁了。”
  经此一事,立了大功的曹岫烟定会代替萧如梅成为新宠,而能影响姐姐的曹茗月也变得至关重要。
  “你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他微笑道:“现在咱们该联手了吧,老是窝里斗,让别人看好戏,咱们也太吃亏了。我相信只要你我携手,得到楚国,甚至天下,也不是难事。”
  “天下呀,看来你野心不小。”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站在天下所有人的顶端,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他捏捏我的脸颊,戏谑道:“瞧你高兴的样子,要想天下,还得先把阻碍排除才行。”
  我深吸一口气,使胸中的憋闷稍缓了些,道:“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还忘了件事。”
  “有吗?”他答得好无辜。
  我嘿嘿假笑道:“萧如梅。”
  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秋霁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叹道:“好吧,既然事已至此,为了我唯一的妹妹,就牺牲她好了。”
  说牺牲时,他的表情轻松,没有任何迟疑、犹豫,当断就断,不带任何感情。
  我微笑相望,那种残忍和无情,在他脸上未曾稍做掩饰,可不但不使他显得丑陋,反而越发衬出他的优雅从容。
  于是,我趴到他耳边念叨:“哥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妹妹你了。”
  我嘻嘻一笑,觉得他这笑话说得实在不怎么高明,咳嗽一声后转回正题:“那么一切按计划进行,我这病也不能白得,等巫咒的事了了,哥哥就带人来给我瞧病吧。”
  萧如梅不过是计划外的附属,被我随手打发,真正应该为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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