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改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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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楚子枫猛地抬起了头,看着一件崭新的长衫就快要被烛火燃尽,他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连忙熄灭了那火苗,从衣料的灰烬中扒出一巴掌大的还没有燃烧的衣料。
那是一块用淡橘红色丝线精心绣上三裂枫叶形状的布料,可以看的出绣功相当不错,就连枫叶上的各条经络都根根清晰可辨,不同的部位变幻着不同颜色的丝线,整个枫叶躺在一条绿色的根茎之上,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栩栩如生。
可惜的是,枫叶的上半部被稠浓的墨汁浸染成乌黑一片,只剩下一半原来的颜色,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那条绿色的根茎原来竟然是绿色丝线绣上的一句诗:
“相思枫叶丹,一帘风月闲。”
他,呆楞住了。
透过这一片被污的枫叶,枫诗,他似乎看到了属于她的那种风情。
他突然想起了那晚,楚离静静的站在她的房门之外,痴痴的凝望着她,哪个时候的他满腹怒火,忽略了她在做什么。
现在细细想来,依稀可以看到当时的她正安详恬静的坐在桌边,一针一线细细的描绘着一定是这片枫叶吧。
那个时候,她的心中也是在想着他的吧?他自以为是的想着,唇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刻,他的心被一股淡淡的幸福充斥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
打开抽屉,掏出被压在最底层的一本书来,他把这片枫叶小心翼翼的夹在里面,双手把书本放在胸口,闭目细细的回味。
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眸,拿出一叠银票,去听雨小筑去找她,谁知却扑了一个空,被人告知,她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带着阿来和小红出庄了。
阿来,又是阿来!
楚子枫的眼都快冒火了,这个阿来怎么就那么命好,每次她出门都只叫他?
把银票放在她的桌上,他转身大步的离开。
而苏心怡此刻,正带着阿来和小红顶着炎炎烈日,在大街上晃悠。
她已经想好了,要开店挣钱,经营的项目就必须与众不同,新颖,刺激,好玩,这样来钱才快。
可是没办法,她实在想不出要做什么生意,只好挨家挨户的去查看别人家的店铺都在经营什么,都什么店铺客人多,暗暗的分析着他们的利润,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个灵感来。
可是,逛遍了整个热闹非凡的东城,直到不知不觉中出了西城,她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感,难道是脑子被着毒花花的太阳晒成浆糊了吗?
“少爷,好热啊,好累啊”坐在马车里,小红口中不住的碎碎念道。
苏心怡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好了,别念了,耳朵都被你念出茧子来了,看见没有,到前面那路边的茶摊就坐下来歇歇脚。”
小红顺着她的手望去,但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用草席搭起一个不小的凉棚,摆着十几张桌椅板凳,一对老年夫妇正在那里招呼着过往赶路疲惫的行人。当下便撇了嘴,“少爷,那也太简陋了吧?”
苏心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要不就继续走,不用歇了。”
“不不不,那里正好,一点都不简陋。”闻言,小红连忙改了说辞。
待她们走近茶摊,刚坐了下来,眼尖的老婆婆连忙把三碗已经温凉的茶水放在桌上,笑眯眯的招呼着:“累了吧,快喝碗茶水解解渴。”说完,又到外面抓了几把干草放到盛着清水的马石槽中,马儿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夏天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烈日当空,几乎要把人晒成人干,现在却突然之间狂风骤起,随着一道快速的劈天闪电,几声惊雷,豆大的雨点便势如万钧般砸了下来,一阵混合着泥土的清心气息迎面扑来,片刻之后,地面上溅起一阵阵水花。
路上行人纷纷进棚避雨,一时之间,这个略为宽敞的茶棚便挤满了人。
人多,嘴自然就杂,东拉西扯说什么的都有,避雨的多数都是男人,甚至以那些贩夫走卒巨多,所以所说的话自然也较为粗鄙,大多都是村头张寡妇夜晚的门缝不严,或者城里哪家青楼的姑娘身子酥软之类的,也有几个穿着不俗的男子,但说起的话更为猥琐,听得苏心怡和小红一阵阵皱眉,只得把头转向外面,静静的看着一阵急过一阵的暴雨。
远远的走过来一顶两人抬的小轿,两名轿夫的身上早已被大雨淋得湿透,在路过茶摊的时候,听得轿中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这里停下避避雨再走吧。”
随着轿子稳稳的落在地面上,轿帘一掀,走出一名身材袅袅的年轻女子,素颜,一身素衣,衬得她瘦弱的身躯愈发楚楚动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醉红楼的头牌若兰姑娘啊,来,坐大爷这里。”一个穿着蓝色丝绸的微胖男子不怀好意的叫了起来。
“是啊,来坐李爷的身旁,绝对少不了你的。”胖子身旁的人随声附和,其他人很快跟着起哄。
若兰抬眸看了一眼那胖子,微一蹙眉,没有做声,见茶棚内已无座位,只得在靠近棚外的地方站着,垂眸不语。
那胖子见若兰当着众人的面没有理会自己,大失面子,作势就要站起来向若兰走去,大有不把她拽在身边誓不罢休的劲头。
见状,若兰忙抬起了头,面带凄惨,哀求道:“李爷,今日是先父忌日,若兰这才素衣去祭拜,请李爷高抬贵手,放过若兰,改日定当赔罪,好不好?”
很显然,那李胖子并不打算放过她,几步便走到她的身旁,伸手便要去搂她,一脸的淫笑,口中猥琐的骂道:“臭婊子,装什么清高?你若有孝心,就不干这个了,忌日更好,倒让你父亲亲眼瞧瞧大爷我是怎样让他的女儿欲仙欲死的。”
苏心怡再也看不下去,“啪”的一声,一把折扇重重的敲在了李胖子的手上,冷冷的说道:“一个青楼女子尚知礼义廉耻,你的呢?”
“臭小子,你找死?”被苏心怡这一骂,李胖子不禁恼羞成怒,挥拳便向苏心怡打去。
正文 【030】结怨
阿来挺身而出,一手牢牢的抓着李胖子的拳头,另外一手从腰间摸出一个物什在他面前一晃,低声说道:“看仔细了?”
那李胖子一见那青铜色的腰牌上深深的刻着“情义山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身子便软了下来,结巴的说道:“看看看清楚了,李某有眼无珠,不知是情义”
情义山庄的大名,早已扬名江湖,曾经有一个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有钱有势,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当街强抢民女,结果被情义山庄的人碰到,痛扁一遭,事后不改,父辈也是为恶之人,并不管教,结果不到一个月,他家族的生意便被纷纷挤垮,沦为乞丐,百姓纷纷传言,那是情义山庄为民除害呢。
“闭嘴!”阿来低喝一声,双目阴冷的盯着他,“你知道就好,喝你的茶去吧。”
那胖子擦了一下额上冷汗,瞪了一眼自己几个张牙舞爪正要冲上前去的手下,一起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之上。
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阿来神情自若的对李胖子抱拳说道:“多谢李爷给我家公子几分薄面,改日定当登门拜谢。”闻言,李胖子大吃一惊,连忙挥手说道:“不不用了。”
苏心怡自然也看到了那腰牌上的字,此刻一听阿来那文绉绉的话,了然的笑了笑,人多耳杂,看来他不想暴露情义山庄的身份。
这时若兰抬眸看着苏心怡,弯腰拜了下去,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
苏心怡忙伸手扶住了她,学着电视中的台词笑嘻嘻的指着阿来说道:“不用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我也只是动动口而已,要谢就谢他吧,他可是又动手又动口的。”
在她的手接触到若兰的胳膊上时,若兰的脸突地红了一下,垂下了头,随着苏心怡的力道站起了身。
“哼,明明是觊觎美色,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比那些真小人更可恶!”一道好听的男音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种不屑的嗤笑。
苏心怡抬起了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但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坐在离苏心怡不远的桌上,正摇头叹息。
那男子身着月白长衫,面目清瘦俊逸,气质洒脱出尘,坐在人群之中,带着一种孤高的清高,很容易让人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自命清高!苏心怡在心底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两步走到自己的桌前,回头招呼着若兰,“小姐,不妨来我这里一坐。”
若兰看了一眼那她自己独坐的长条板凳,红着脸点了点走,坐了下去。
这时,茶棚的人见没乐子可言,几个粗犷的汉子随口又说笑起来。
“看见没,要想泡美人,下次记得英雄救美,那美人才会乖乖的跟你走。”
“那也得长一副好皮相啊,没见那小公子生的俊,美人才会跟啊。”
“什么英雄救美,什么好皮相?狗屁!谁有钱,谁就是大爷,这里不跟,到了窑子里,他妈的把银子一甩,看哪个不是争先恐后的钻你被窝里?”
“可不就是!一个骚娘们,也他妈的装什么贞洁烈女?看老子今晚就去醉花楼,睡她十个八个女人!”
话,越说越猥琐,若兰一脸的黯然,把头垂的低低的,看的苏心怡眉头紧蹙,正想张口反驳几句,却听到刚才讥笑她的那个男子开了口:
“有什么可说的,不就一个青楼女子嘛,值得你们说来说去,没得脏了你们的嘴,污了你们的心!”
苏心怡心头的怒火腾的窜了出来,瞪着他说道:“朝廷既然没有下令取消青楼,青楼既然在历朝历代存在,就说明有它存在的理由!更何况,去青楼的是什么人,都是你们这些男人!是你们一手造就了青楼,是你们一手把青楼发扬光大,在你看不起青楼的时候,你扪心自问,青楼女子怎么了,是偷是抢,还是杀人放火了?她们不过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女子,被生活所迫,倚门卖笑不过是无奈之下的选择,朝廷的律法中也没有说青楼女子或关或流放或杀,你又凭什么对她们这些柔弱女子指手画脚?朝廷都默许的事,你来管,分明是和朝廷对着干,这算不算不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看着那男子震惊愤怒的神情,冷笑着又道:“看你披着一身高贵的外衣,自然体会不到那些为钱犯愁之人的难处,可是我觉得,比起那些作奸犯科,比起那些无所事事,整日游手好闲之徒,不知强了多少倍!起码她们自己所花的钱,干净也罢,脏也罢,没有依靠任何人,都是靠着自己挣来的!这个世上,任何赚钱的门道,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是自己努力去挣钱,不坑蒙拐骗,不去触犯朝廷律例,那么她本人都是高贵的,你也挣钱养家糊口,她也挣钱养家糊口,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你就高贵,她就低贱?你一个大男人,假什么清高,等到哪日你遇难的时候,若是你身无长处,手无缚鸡之力,想想你能作些什么?看不起青楼?到时你就是卖身青楼,人家还不收呢!
有本事的话,就去管好天下男人的裤腰带,没本事,就别在这里唧唧歪歪,把事情都推到柔弱女人身上,算什么男人?”
一席话把苏心怡今日从楚子枫那里得来的怒气全部发在那男子的身上,说得那男子哑口无言,涨红着脸,忿忿的看着苏心怡,一双好看的眼珠简直就快要被他瞪得掉出眼眶来!
特别是苏心怡那最后一句话,更是逗大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今儿头一次听说,赚钱的人身份地位还都一样高贵呢,真新鲜!”
“可不就是嘛,那些朝廷高官,也不是挣钱养家糊口嘛,咱们这些粗人也是挣钱养老婆孩子,还真是大家都一样。”
“这小公子说的倒也有趣,管好男人的裤腰带?简直就是做梦!真都管好了,可就要断子绝孙了,哈哈”
面对众人的说辞,苏心怡一改怒颜,冲那个李胖子笑眯眯的说道:“李公子,不知我说的可对?”
那李胖子不妨苏心怡会突然冲自己问话,想起方才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他额上冷汗涔涔冒出,连忙陪笑着说道:“公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那男子怒哼一声,满脸阴沉,却紧闭着嘴巴,不再发话,只是可怜了他手中装着茶水的瓷碗,硬生生的被他捏的咔嚓一声,碎了开来,一股鲜血瞬间随着那茶水流淌下来,众人皆惊,纷纷闭口。
苏心怡心中暗暗好笑,见那男子双目紧紧的盯着自己,那眼中带着把把利剑,分明是想要活活把自己刺死,她撇嘴一笑,又说道:“身体发肤,均来自父母,你却如此不爱惜,算不算不孝?如此不忠不孝,还有什么面目说别人?看你也是饱读诗书的样子,真不知都把书读到哪里去了,还是回家再多学几年吧。”
“你”那男子再也忍不住腾的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苏心怡,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心怡见他气的不轻,也不再说什么,看了看外面雨势渐小,便笑着对小红说道:“咱们走吧,别把人气出病来,可不划算。”
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向外走去,却听若兰低唤一声,“公子”
苏心怡看了那男子一眼,对若兰说道:“姑娘,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免得污了人家的心。”
若兰点了点头,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待上马车之时,哽咽的说了一声:“多谢公子为若兰开脱,还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若有闲时,万望公子到醉花楼一聚,若兰愿为公子”
说到这里,她突然发觉此话似有邀人嫖妓之嫌,慌忙住了口,一张俏脸窘的通红。
苏心怡理解的笑了笑,想了一下,故意大声的说道:“在下姓苏,名东坡,也就是住在城外东坡之处的意思。姑娘不必言谢,在下不过是看不过眼他们鼻孔朝天的样子才出口言道罢了,姑娘放心,在先他日有空必定前去拜会姑娘,对酒当歌,谈论风月。告辞!”说完一掀车帘,上了马车。
嘿嘿,苏老,对不住了,借您老的名字一用,让那个假清高的男人去查吧,累死他!
此刻的苏心怡吐了满腹的闷气,甚觉轻松。
这一天,她同时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若兰,只是没想到的是,在此后与她的交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