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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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要人,正正为皇上解决了一个难题,还是时局所致!
“父王准了”
冷绯玉哑声笑了起来,低下头轻轻摇了又摇,清俊的脸容上明灭不定。
“世子,难道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方世林看不明白了,当初为了慕汐瑶,南巡路上差点置圣驾于不顾,如今能得偿所愿,何以笑得这般难看!?
“我想娶,你可保证她还想嫁?”
反问了一句,向自己的坐骑挥了两鞭,支往祁云澈那面去。
身后,方世林急道,“世子要娶,她还能说个‘不’字?”
自来这婚姻大事与门第高低脱不了干系,当真这慕汐瑶把自己太当回事,来回在皇子之间挑花了眼,看不上他们世子?
冷绯玉自知他一板一眼成了习惯,懒得解释那么多,只道,“替我转告父王,好意心领了,我暂且没有娶妻的打算。”
莫说昨夜听慕丫头胡言乱语,他这一路看来,她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起初他二人私定终身,互相看对了眼,却并无感情,只有互利互惠的关系,真是那般干脆的如了愿,也许就简单多了,也许,在往后相守的日子里,他真的能得到她的心也说不定呢?
只局势没与他这机会,今时更不同与往日。
这鬼灵精的丫头早已钻进他心里生了根,要他对她狠心,他做不到,称了皇上和父王的心意,他何其甘愿?!
——前生,他是我的全部,他不要我了,我自然就死了——
话都被她说得这般决绝,前世今生
冷绯玉是没精力也无法弄清孰真孰假。
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陪她疯一回,成全了她念念不忘,更总是望而却步的痴愿!
见冷绯玉阴沉着面容驭马向自己行来,祁云澈仿似有几分了然,吩咐了随行的其他人,“你们先走。”
一直以来,冷世子与云王的关系就极其微妙。
众人看在眼中,不敢妄加议论,私下里早就端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他们有一天大打出手。
纵观这片深寂广阔的密林,倒不失为好选择!
待队伍行远,两个男子稳骑于骏马之上,外面烈日强光将林中照得光影斑驳,几许洒在他二人身上,尤显得英姿挺拔,无论眉眼气质,还是与生俱来的难掩气度,都势均力敌。
四目相对,冷绯玉并未迟疑,开口便问道,“你打算拿她如何?”
他会问,是因为已经明白。
汐瑶不会甘愿做祁云澈的皇后,后宫争斗的日子,她不喜,更不会那般委屈自己!
而眼前的人是皇上认定的储君,即便冷绯玉不知其中缘由,却也隐有察觉。
皇上的态度太坚决,甚至让他不止一次怀疑,祁云澈生来就必须成为祁国的帝王,他为此而生,若不走上帝王之路,他就失去存在的意义。
那么汐瑶该怎么办呢?
和她的前世一样,他成为了她的全部,而她只能做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祁云澈并未回答,一如既往的沉默,让冷绯玉鲜少从心底流窜出难抑制的狂躁。
莫不是他也不知该如何?
“你可愿意为她放弃?”
皇位让祁璟轩来坐不也是一样的吗?
若能保冷家万全,不管祁明夏还是祁煜风,只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难道这二人还不得那个本事?
“冷家和汐瑶,你如何选?”半响,祁云澈忽然反问。
冷绯玉随之一怔,有半瞬真的在权衡,在举棋不定,深深的纠结难以自拔,不可避免的为之动容。
冷家,汐瑶,要怎么选?
但很快他就反映过来,尖锐的质疑道,“莫不是你选了汐瑶这天下就会动摇?皇上手中捏着你的命脉?你的生母?还是颜家?”
索性把所有话都说开了,只要能成全他二人,冷绯玉在所不辞!
无法释怀汐瑶的是昨夜同他说的那些话,更后悔听了那些话!
如果没有,也许他就不会这样困扰,父王不是已经松口了么?眼下他又能娶她了,但他已不能
“说话!”收回翻涌不止的混乱思绪,咆哮声从窒闷的胸腔爆发而出!
眼前的人淡漠得让他青筋暴突,紧握缰绳的双拳咯咯作响,直想用武力解决问题。
良久,这林间静若隔世,再无人声。
若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选’抑或者‘不选’来区分,人活一世可就太容易,太潇洒!
浅抿着薄唇,压抑着心中真实的情感,祁云澈望住情绪激昂的冷绯玉,倏的绽出一抹微乎极微的笑意。
那笑看似轻描淡写不着痕迹,其中藏的都是不为人道的晦涩。
“在她没有出现以前,我以为一生也不过如此。”
可是在她出现以后,他也不确定了
所以在祁云澈的心里,慕汐瑶也早就住进一个温软的地方,生根,滋长,盘根错节,纠缠难清。
冷绯玉总算在那双清冷的眸中望见不舍,他还以为他没有感情,原是他藏得太好,差点骗到所有人。
祁云澈又何尝没有感到意外?
更之余他与质问自己的人早已注定将来忠臣侍君,永不背弃的关系。
他也以为慕汐瑶真如她自己所言,谁也信不过,更不得依靠,这不已经有人为她出头了吗?
一出手就将他逼入死角,要么她,要么这天下。
可他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要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祁云澈总算承认自己不善言辞,只今日他无法在以默然相对,因为慕汐瑶是他也想珍惜的人
“若她想呆在我的身边,我会不计代价护她周全,若她想离开,无论去哪里”
话到末尾,他言语中难以割舍的一顿,继而再开启唇齿,淡声,“我放手就是。”
言毕,冷绯玉竟是松了口气般的露出庆幸的表情,他在替汐瑶庆幸,付出的感情并非只是一场空谈。
而起先听到方世林那番话时的侥幸也因此打消了,再度沉吟,他闪烁的眸中露出犹豫,但很快那抹不确定就消失。
“七爷,容我不敬。”他还有个问题,或许他已经疯了。
祁云澈眉间似浮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便是允了,已经直白如此,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将来七爷登基,可想过国号?”
面上晃过诧异,“这重要吗?”当真没想到冷绯玉会问这个。
“很重要。”
很重要?
可是祁云澈从未想过的国号?他将来登基,那个会伴随他一生直至终结的字号。
略微沉吟了少许,便是他随口一说,“云昭。或许吧”只是神思一闪,忽然想到的而已。
话音散尽,他调转马头,身后,震撼中的冷绯玉已然被隔绝在前世今生的宿命之外。
忘忧山上,女官落脚的僻静小院中,汐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倚靠在榻上饮着凉茶的男人是有多慵懒闲适,阴魂不散!
“你怎么在这里?!”
虽人已落落大方无遮无掩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是忍不住要问,语气里又复杂又匪夷所思。
何以只要他想,就能无处不在,无论是铁墙铁壁的皇宫,还是被几千精兵驻守的忘忧山
汐瑶由衷羡慕他这本事。
听出她话中那各种意思,颜莫歌抬起眼皮鄙夷的横了她一眼,只道,“本公子入夏之后就在此地避暑,你有意见?”
“”诧异中的人儿不说话了。
看来这人与人还真比较不得,即便同母异父,颜莫歌的日子想来也比祈裴元之流过得惬意许多。
放下手中的茶盏,他那双桃花眼不怀好意的弯了一弯,“怎不问问本公子在此现身,所谓何事?”
“若你是来问亲事的话”挪到房中离他最远,且是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汐瑶才佯作自若的答道,“我拒绝。”
她不嫁他。
颜莫歌丝毫不觉意外,呵声笑起来,“你觉得本公子诡诈多变,难以琢磨,拿不定对你有益还是有害对么?”
所以不嫁他,实在是聪明人之举!
汐瑶防备的盯着他不接话,心道既然你都知道那还来做什么?
“既然我都知道,既然本公子狡诈如斯,又怎会因此而来?”
他如会读心术似得,应着她心头所想,不慢不紧道,“你就不想听听?”
“有话便说,勿要绕圈子。”
此人虽说并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每次出手亦总要给自己捞些好处,他人已来,想送走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单他先前说早已到忘忧山避暑,汐瑶就在猜测,他能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兴许是皇上默允的呢?包括那日皇宫的行刺
“慕汐瑶,本公子真是越来越想娶你了。”
看她眸光流转,颜莫歌大抵也猜到她几分心思。
没等她再次拒绝,他接着道,“此次夏猎,张悦廉那只老狐狸以身犯险,你猜,他是真的老糊涂活腻了,还是别有用心?”
“你知道?”提起张家,汐瑶神色凝然,不再含糊其事。
实则昨日闻得张悦廉擅自入东都来,她就觉得此事不简单。
单纯的为了讨好皇上,全然可以先递上请奏面圣的折子,他偏偏带了两百铁骑,弄得人心惶惶。
目的是什么?
想罢,汐瑶望向颜莫歌。
他必定知道。
得到她投来的询问的眼神,颜莫歌绽出舒心的笑意,太喜欢大局在握的感觉。
“同本公子走一趟,包你收获丰富。”
走?
“去哪里?”汐瑶凝眉。
她绝对相信他可以将自己带出去,可是出去之后呢?
颜莫歌行事太不按常理,他以此引丨诱她离开东都,这当中指不定有更大的阴谋,加之他那么恨祁云澈
“本公子既然说要带你出去,自然会为你考虑仔细。”迟疑间,颜莫歌向里屋扬声,“出来吧。”
里面有人?!
汐瑶不禁一怔,就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从容的走了出来。
“素素?!”
“慕小姐,在下并非姚素素。”
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全无往日天真烂漫的笑容,连说话的声音也无波无浪,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暗人!
汐瑶暗惊!
此前从京城到东都这一路上和自己相处的都是她?那么人是何时被调换的?
见她满面不解,防备之色更加厚重,颜莫歌不耐挑眉,轻描淡写道,“真的姚素素人在桓州,这个是本公子在宫中的内应之一。你随我离开东都这段时日,她会替你掩藏行踪,如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话语坚决,今天这人非带走不可!
这一点,早在他出现时,汐瑶就心知肚明。
横竖都逃不掉,她亦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角色!
收拾了混乱不安的心绪,汐瑶果决道,“和你走也可以,不过你要起个誓,若这路上遇到危险,你不能撇下我不顾,哪怕是和我一同死!”
话罢,她起身来走到颜莫歌跟前,褪下左手腕上造工别致的手链,撬下其中一粒碧玺宝石,取出藏在里面的一粒药丸递给他。
玉面公子垂眸扫去一眼,厌恶道,“毒药?你当真以为我要把你带走是件难事?”
“可你想我心甘情愿的与你走不是吗?”
对他抱歉撇撇嘴,再把那粒红色的药丸往他跟前送了送,“谁叫你太阴险,本姑娘为自己求个心安而已。沈家秘制,我与你离开东都时,你派人回京城入武安侯府问我两个暗卫要解药即可,死不了人的。”
“有趣!有趣!!”颜莫歌仰头大笑,很是尽兴,接过药丸极为利落的送入口中!
“公子!!!”那暗人却得一惊,不小心流露真实的心情。
他们公子的性命何其珍贵重要?怎能服下那沈家的毒药?!
“要你多事?”
与她一抹警告的狠辣之色,颜莫歌也站了起来,心情大好的同汐瑶道,“那么,我们启程吧。”
鹜莽山入口处有离宫,故而夏猎是,除了盛大的宫宴圣驾会迁回忘忧山,实则大多时候,皇帝和后妃还有大臣们都在那处玩乐。
加上一场围猎少则七、八日,长则有半个月之余,汐瑶估算着,与颜莫歌出行一趟,一个月总够了吧?
即便期间被人察觉,那‘姚素素’也定会帮她掩饰一二。
换了普通的衣裳,乘上马车,畅行无阻的离开东都行宫,闻着那滚滚车轮声,她心头何其忐忑!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张悦廉肯亲自犯险,必然是与造反息息相关之事,更甚,那兴许是扳倒张家的关键!
诸多思索中,马车已经驶出东都城,听到守卫放行的声音,汐瑶挑起车帘向外望了一眼,走的是北门,这条路只通北境,所以她们要去的地方是
“我们去北境,长城之外。”颜莫歌看出她心思,便道,“四日后便可到塔丹城。”
“去那里做什么?”她人已随他出来,他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蹙眉,他有些不耐烦了,“你应该问,你的二叔去塔丹城做什么。”
只这一句,汐瑶再度惊愕。
“紧张?”
望得她紧绷了脸容,颜莫歌嚯的笑道,“紧张也倒是人之常情,毕竟性命攸关,你说这世上,有什么比自个儿的命更重要呢?”
抬眼与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汐瑶根本没有与他拌嘴逗趣的心情。
此人阴晴不定,疯癫无常,性命在他眼中哪里有和祁云澈作对来得痛快?
凭此她也能猜测几分,他借张家之事将她带走,多半是想激怒那个人吧
说起来,都是各取所需。
反正云亲王人在狩猎,她惹恼他也非三两次了,避避也无妨,算下来仿佛自己还占了多的好处呢!
才自我安慰的想罢,忽然,车内正中的座下开始不断发出沉而重的敲击声!
汐瑶一怔,往那处看去。
颜莫歌早就从她愈发舒缓的神色见瞧出倪端。
他懒得说话,算算药性,也差不多了。
闻得这阵异声,汐瑶再去看车中另一个人,却见他神情自若,更端出看好戏的嘴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们分别占据马车左右两侧,保持相对的距离,中间的位置并无人坐,而马车的座下一般为中空,平时用来放些以备不时之需的物件,看这车座大小,塞下一个人好像不成什么问题哦?
迟疑中,汐瑶探手揭开褥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