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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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虽受了些伤,但武艺远他之上,不能贸然过去,一免得被瞽目老人认出来;二免得技不如人,死梁松剑下,三,瞽目老人早知道有人跟踪他们一群人,该设计叫瞽目老人以为他这尾随者,跟着其实是曾公子一群人,如此,瞽目老人才能放下提防,危难之时,将《推背图》交到金家两个小兔崽子手里。
该用什么法子呢?
范康伸手接着树上滴下雨水,听到身后呜呜声,转头看见一只离群瘦狼不知死活地冲着他呲牙咧嘴,立时想出了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
13无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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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狼子野心,带着一群如狼似虎部下兴兵造反。范康瞧见那一只敢他面前张扬舞爪瘦狼,就立时想到了宁王手下官兵。
雨依旧下着,仿佛没有个停歇时候。
范康轻轻松松收拾了瘦狼,就闯进雨幕中,道路泥泞不堪,范康走几步后,两只鞋子上粘着泥就足足有几斤重。
幸亏得他武艺高强,脚下依旧迅速敏捷。但他为了防患于未然,依旧摸进村子里一户富户家去,偷偷地将趴马厩里睡觉白马牵出来。
白马被人打搅了睡眠,不乐意地嘶叫一声,叫声消失哗啦啦水声里,没有惊醒屋子里主人。
范康用力地将马拉出来,悄无声息地出了村子,然后沿着村子里小径,速地向外驰骋。
小径出了村子,慢慢地变得宽敞起来,足足可以经过一架运送草车路径,叫范康坚定这条路通向是个城镇。有城镇地方,定然有宁王官兵。
范康被雨水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冷风吹来,身上一抖就诡异地觉察到一丝暖流传遍全身。眼看离着县城大门还有几步远,范康将马拴城外桑树上,又将自己宝剑也藏树上树杈里,抱着手臂一路小跑,妄想雨中跑热自己身子。
“什么人?”守城官兵问。
掐算着时辰,如今该是巳时二刻了,夜早已过去,但天地间依旧黑漆漆。
范康看见官兵胸口一个宁字,心中大喜,跪地上喊:“官兵老爷,官兵老爷,小知道瓜州里领人造反曾公子哪。”
范康身上满是泥水,狼狈不堪,此时又堆着笑脸做出粗鄙、猥琐模样,那站城门下值班官兵吐了口唾沫,“那是袁将军手上事,跟我们将军不相干。”
范康一滞,忙说:“小不知如今守着这城将军是哪位?”
“耿成儒耿大将军。我们耿大将军可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跟只会耍花腔袁将军不是一路人。”守城官兵骄傲地说。
另一个官兵训斥道:“少替耿将军惹祸,谁不知道宁王爷器重袁将军。些领着这人跟朱统领说去,要不要去找姓曾,朱统领自有交代。据我说,就把那曾公子抓了,羞一羞袁将军也好。那什么曾公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袁将军赶出了瓜州,耿将军轻易地就将曾公子抓了,看袁将军以后还敢不敢自诩比我们耿将军有能耐。”
范康跪地上,听着这两个肤浅小子嘟嘟嚷嚷,心里冷笑这二人这辈子都未必能见耿将军面,竟然替耿将军鸣起了不平。
“来,你跟我来。”先说话官兵不情愿地将炸着毛蓑衣穿上,又戴上斗笠,领着落汤鸡一样范康去找朱统领。
朱统领才刚起床,看外头黑漆漆,先问了时辰,又问耿大将军做什么,过了许久,等起床气散了,才叫范康来问话,“果然是瓜州城里作乱曾公子吗?”
“回统领,就是他,他领着十几个十分厉害拿着剑汉子。听他说什么英王什么秦王总之看着就不像好人。”范康跪地上看着朱统领官靴,唯恐有人认出他,不敢抬头。
“你,为何要来说给本将听?”朱统领懒懒地转着核桃,曾公子坏了袁将军事,袁将军又一直跟耿将军不对付,抓了曾公子,叫袁将军承了耿将军情,确实能叫袁将军耿将军面前抬不起头。
“小听说有曾公子线索,能得五两白银。”范康市侩地笑。
朱统领将手里两枚核桃一扔,起身叫家兵给他穿铠甲,然后丢了一角银子地上,“那是个什么样村子?”
范康故作欢喜地将银子抢手上,用牙齿咬了一咬,就差将尾巴摇起来一般,听朱统领问,就赶紧说:“村子里有马,想来还算个富裕地方。”
有马?朱统领眼睛一眯,有马就是没被人抢过,没被人抢过,那里面粮食、劳力都不少,果断地说:“,叫人准备了车马、绳索。”又对范康说:“前头领路。”
“是、是。”范康满脸堆笑,满心盘算着就算瞽目老人、金家姐弟落朱统领手上,自己再费一点心思将人救出来就是了。
朱统领带着一队百来人呼呼喝喝地骑马出了县城,范康也骑了一匹军营里战马跟着去带路。
雨渐渐停下,天边露出光亮,范康唯恐瞽目老人、曾公子一群人跑了,竟是比朱统领还着急,“统领,天晴了,叫他们跑了可不得了。”
朱统领发话:“兄弟们,跑一些。”
众人马加鞭向那还不知道名字村庄赶去,终于午时到达了村庄。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初阳光与风依旧带着夏日些许燥热。
朱统领一群人身上湿透,又被大热日头晒着,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因为这不自,众人就将火气发泄了赶着过来村民身上。
庄子里里长赶来,堆着笑问:“官爷过来,不知有何贵干?”看向官兵举着宁字旗帜,不由地心惊肉跳。他心里,只有京城那边皇帝才是王者之师,但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将宁王兵马当做反贼,却也得殷勤地伺候着。
朱统领冷笑道:“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窝藏逆贼,竟然还问本将有何贵干!限你一炷香功夫将反贼交出来,不然,”阴测测地看向围过来那群懦弱村民,“阖村老少,就是死你手上了。”
“什么反贼?”里长额头豆大汗水流下。
“你”朱统领扭头去看范康,寻了一寻,却没看见范康踪影,低声问部下,“那个来通风报信人呢?”
部下看去,见范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了,犹豫着说:“统领,会不会是那人为骗赏银,信口胡说?咱们要不要撤?”
朱统领冷笑一声,昂首挺胸道:“大胆,不将反贼交出来,反而问本将。一炷香功夫眼看就过去了,我劝你少跟我蛮不讲理,去将敢瓜州造反曾姓贼子一伙人交出来。”
里长七十有三了,头发脱落许多,头顶上只剩下一把小小发髻顶光溜溜脑袋上,看跟朱统领说不通,就赶紧去问村民,“你们谁,谁近收留了人,将人领出来。”说着话,就挤了下眼睛。
当真将人领出来,那就是罪名确凿了,谁知道这些官兵要怎么处罚他们,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将收留那些人统统撵走。如此死无对证,兴许能化解一场风波。
有好心收留了流民村民看出大事了,因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这句话,虽说宁王兵马是叛军,却也不敢跟他们作对,看老里长示意,就赶紧偷偷地叫家人去撵收留流民走。
收留梁松老妪也赶紧回家,见了梁松,就老泪纵横,“坑死我们了,你们是什么曾姓反贼不成?有官兵来抓你们了。”
梁松昨日才到这村子,见这么就有官兵来,赶紧说:“老婆婆,我们并不是什么反贼”
“别说,赶紧走吧,走吧。”老妪推搡着梁松,将他们三个撵出家门。
梁松三人唯恐连累老妪,便悄悄地出来,顺着小路跑出村子,又顺着水渠小心地挪动,后藏身村外堆着待卖柴火堆后。
“梁大哥,我们出来了,村子没事吧?”
“捉奸成双,抓贼拿赃。要是公子跟我们一样出来了,拿不到人,官兵们应当会放过”梁松说话间,听见村子里有人哭号,心一揪,从柴火堆后探头去看,只见宁王兵马竟是将村里男丁用绳索连成一排捆住手。
“这是,抓壮丁?”
梁松哽住,鼻子一酸,握着剑手一动,竟是大意将虎口割了宝剑上。目眦俱裂地向村口看去,只听见鸡鸣犬吠、牛马嘶鸣,官兵们竟是将家禽家畜都抓来叫村民背背上牵手上,如此原本一条绳子拴住男丁们外边,又围上了无数牛羊猪狗。
“果然是禽兽不如!”梁松一时冲动要出去,其他二人赶紧将他按住。
“梁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没瞧见除了壮丁外他们还绑着什么人。可见,那些人就是打着抓反贼名头来抓壮丁、抢粮食!咱们出去了,坐实了村子里藏着反贼名,村子越发要遭殃了。”庞护院道。
武护院赶紧也劝梁松:“梁护院忍一忍。”
梁松道:“可这事实蹊跷,咱们不来,人家庄子好端端,我们来了,官兵就也来了”
“梁大哥别说了,找公子要紧。”庞、武二人也不忍再向村子里看,转过头来,只听见村子里妇女、小孩哭叫。
忽地村子里诡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小孩清脆地喊“大侠”,连喊了两声后,声音戛然而止。
梁松听出那声音是昨晚上兴致勃勃来看他宝剑小孩,探头又向村子里看去,就见村民跪倒一片,朱统领冷笑声音空旷村口回响:“还说没反贼,没反贼,这小东西喊谁大侠?限你们三天之内交出反贼,不然,全村不论老少,全以谋反罪处死!”
梁松气得满脸煞气,眼眶充血,眼瞅着朱统领一群人耀武扬威地领着壮丁、口粮去了,站起身来,无奈又悲愤地抽剑向柴禾堆上砍去!
“是谁,是谁通风报信!”梁松咬牙切齿地向四周看去。
“梁大哥,找公子要紧。”庞护院、武护院拉着梁松。
梁松握着宝剑手松了又紧,看了眼村子,喃喃道:“三天交出反贼。”
“梁大哥千万别冲动,咱们万万不能落到宁王手上,不然、不然公子从西北来到中原事张扬开,公子就全完了。”
梁松心中呕血,努力克制心中怒火,“走,进城。”
“进城?”庞、武二人疑惑地问。
“擒贼先擒王,与其等着三天后他们杀过来,不如,咱们先杀过去。”梁松发狠道,虽没看见那喊他大侠小孩怎样了——他怀璧其罪,将祸事引到村子里,也没那胆量去一探究竟——但想来,那孩子声音就这么止住了,定然没有好事。
“梁大哥,这事,与我们不相干,找公子要紧。”庞护院道。
武护院将手按庞护院肩头,“庞兄弟,别说了,怀璧其罪。”听见老妪哭声传来,也不觉红了眼睛。
庞护院抿了抿嘴,后下定决心道:“走,杀了那狗官!”
作者有话要说: 范康这人,很奸,后要怎么弄死他呢
14班门弄斧错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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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里,化解一场腥风血雨,梁松三人能想到,只有杀了罪魁祸首。
脚下是泥泞不堪土地,头顶是火辣辣太阳,梁松回头看了眼村庄,“一上午也没寻到公子他们,只怕他们已经离了这地面了。”
“那就是,也进城了?”庞护院道,他们三个没一个有胆量回村子瞧瞧村子里到底怎样了。
梁松点了点头,与后剩下两个伙伴大步流星地向县城赶去。
范康站山坡上,雨后许多飞虫扇着翅膀随着风飘荡。他伸手将面前飞虫拨开,睁大眼睛向村子里看了又看,离得远,村子里人都成了一个个勉强能辨认出男女黑点。他先望向朱统领领着队伍,那队伍赫赫扬扬,人马混一处,一条绳上拴住人外站着都是牛羊猪狗马,要从中分辨出瞽目老人、金家姐弟,实困难。后他瞧见三个拿着宝剑人跟着朱统领队伍去了,想着那三人定是梁松,梁松他们定要跟着曾公子他们,只是瞽目老人、金家姐弟到底有没有被朱统领带走?懊恼地一拳打向大树,将树上雨水击落。
引来宁王官兵实是下策!这么乱哄哄一闹,要丢了瞽目老人踪迹,那才是该死!还该进村子里问个清楚。
范康迈步下山,向山下村子里去,去了村头,见满村子老人、妇女跪着求里长想法子,一个男丁也没瞧见,便有意过去做出着急模样:“老丈,这是怎么了?远远地从山上听见你们这边哭哭啼啼。”
官兵才走,众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众女人见来了个高大汉子,低着头慌张地逃回家去,后剩下一个年迈枯瘦老里长老泪纵横地坐村头古井井沿边滑溜溜石板上。
“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我们楼家村多少年也没遭过这个罪!”老里长警惕地看着范康,“这位官人走吧,免得连累了你。”
范康笑道:“平白无故,怎会连累我?请问老丈,你可曾见过一个瞎眼老人领着一个瘸腿女孩,还有一个三岁孩子过来?”
里长嘴角鼓动,这么多人来找盲眼老人、瘸腿女孩,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年老妇女大着胆子折返回来道:“一早上有人来”
“吭。”里长咳嗽一声,嗔怒地瞪向妇人。
那老妇人立时不敢再说早上有三个男人也找这样老人孩子,悻悻地低下头。
“老丈,可是,那老人家还有孩子出了什么事?”范康心觉蹊跷,赶紧问。
里长嘴角蠕动两下,忽地提着拐杖向一个才十岁孩子劈头盖脸打去,“叫你这狗东西惹祸,我说不能藏、不能藏,你到底藏哪去了?可叫官兵看见了没有?”
那孩子平白无故挨了实实两棍子,捂着头嚎啕大哭,竟是吓傻了,连跑都忘了。
范康赶紧惺惺作态地拦着里长,“老丈,气什么,小孩子家,打不得。”心思一动,这孩子藏什么人了?便扶着小孩肩膀,“孩子,你藏什么了?”
那孩子要说话,又挨了里长一棍子,这一棍子恰打着鼻子了,将鼻血打了出来,“狗东西,跟我回去。”
那小孩哪里受住鼻子上挨着一下子,哇哇大哭,顾不得再回范康问话。
里长丝毫不怜惜地提着小孩耳朵向家里去,范康觉得蹊跷,暗道莫非花鬼头巧舌如簧又会装可怜,哄着小孩将他们三个藏着了?索性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