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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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离,嘴唇发白。看着离去的俩人背影,只觉得嘴里发苦。
他,他都干了啥事呐!
本来他觉得他只是愧疚没有劝住人,并没有对不住丑妇。因为他劝了的,而且狠命劝了的。
忽然之间,看着离去的两个人,他觉得,他之前那些个“啥啥劝了的,狠命劝过了的,他们只是都不听”…这些个啥啥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了!
这事儿…他完全可以拦住的嘛!
…可惜,张大悔悟的有些晚了。
第六十三章流言
庄户人家的婆娘,最爱的是啥子?
不就是那唠嗑,三大姑六大婆聚在一起,成为了田间村口的一道风景线。
不知是谁传出的话,那天个张大一家子和他婆娘的娘家吴家几口子,还有丑妇,钱斧头这些个人在“杏林堂”的一番对话被传得活灵活现。
现在呐,在南畦村的村口小道上,哪家的田埂间,常常能看到几个皮实的娃子学着大人说上几句戏文。
别问那戏文是啥戏文,仔细一听呐,可不就是那天个张大一家,吴家几口,还有丑妇的那段对话嘛!
“俺知道俺名声不好,但俺知道,在这俺土生土长的村子里,村里的人可不许那外人欺负了俺。没想到,俺今天在自己个儿的家里被同村的村人领着人欺负了去!”意思相近,只不过那“我”变成了“俺”。…这叫做黄丫的女娃娃正努力比划的就是丑妇了。
毛孩子知道个啥,只知道有样学样,大人们咋地比划,他们咋地学。
连村里的娃子们都能比划的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了。
丑妇很是无语…,这他娘的连“狗仔”这行当都一起穿来了?
才一天的功夫啊…,这留言传得速度!这还没有报纸,电脑,电视,等等的传播途径呐!
因为这疯传开来的新“戏文”,丑妇和平安当天没有出门过一步!
同样没有出门的,还有同是南畦村的张大一家子。
张大厌弃地看了一眼他媳妇儿,“唉”,最终只是叹了有口气。
“作死的!你这是怪俺呐!还是怪俺娘家呐!”张大媳妇儿圆胖溜溜的脸盘儿晃三晃,她的声音尖锐高昂,反倒是显得她心虚。
其实吧,她也不是啥世情都不懂的傻呆。就是瞧不上那不守妇道的女人!
一想到她这男人还为了那不要脸的女人打她骂她…,这样一想,张大媳妇儿反而不觉得心虚了,越发觉得自己个儿委屈!
“你说,你说!你这没良心的,你倒是说呀!说你为了她打俺,说你为了她连俺娘家都怪罪!你说呀!你现在死人了啊!…啊!俺想起来,难怪那时候她会这么说平安是你的娃”
“啪!”
“啊!你,你打俺!”
张大媳妇儿错愕地看着一言不发,青黑着脸站在她面前的张大。
张大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从前也打她,但是哪一次都没像现在这模样,这么地阴沉可怕!这不能是张大做出来的事儿啊!
“啊!你打俺!被俺说中了是不?俺就说为嘛那不要脸的女人要说那话呐!你这桑天亮的。是你对不住俺们娘俩儿!你还打俺!俺要会娘家!”
“尽管回去,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张大没有挽留。
“成天见人的挑是非。上次那回事儿要你没多事,你娘家人能去人家门上砸门吗?还好意思又是要说法,又是要赔偿的,结果呐。人家做过御医的王大夫说了,不关人家的事儿,是你们吴家的娃子自己贪凉着了凉。…俗话说的好,媳妇儿贤惠,家里合顺。你这样的婆娘俺不敢要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张大阴沉沉一句话。吓住了正在哭喊着收拾行囊准备回娘家的张大媳妇儿。
“你,你要赶俺走?你要休了俺?”张大媳妇儿不可思议,也忘记了哭喊。忽然一抹眼泪鼻涕,也不哭了,就冲着张大哀怨地看:“当家的,你,你要休了俺?”
张大也不是真的要休妻。…娃都那么大了,老夫老妻的。
只是不想自家的婆娘再挑弄是非。…至少。让她长个记性。
现在瞧她哀怨的样儿,不禁叹口气。缓了语气就说:“俺们家因为前头那事儿,早对不住人家丑妇和孩子了。换做你,要谁谁大早上五六个好汉的来砸门砸屋子,最后还伤了家里的孩子。你能这么轻易放过人家吗?”张大反问他家的媳妇儿。
张大媳妇儿语塞,只讷讷问:“那,那你不是为了她和她娃才打俺的?”
“说啥话呐!咱夫妻多年,你还不晓得俺的为人吗?”张大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婆娘咋这会儿没脑了,居然担心起这事儿来,“再说了,你瞧平安那小模样俊俏的,哪点儿和俺像了?”
…
张大家里发生的事儿,可没人知道。
因着这些个流言蜚语的,丑妇鲜少出门。不管她是“戏文中”害人,还是被害的。她都不想趁着这个时候出去。
倒是老有人来她家串门子。
不管来的人是谁,来的目的是啥子,丑妇都是笑着迎人进门,或者唠嗑或者拿些家里原有的干果儿招待客人。
至于每每有人会将话题绕到最近流传十分多的“猪下水引起的砸门事件”上来。丑妇总是笑着把话题绕过去。
不开罪人,也不回答那些个问题。
时间长了,也没人再来她家问她这事儿了。
倒是有一件事特别需要提一下的。
那些个来她家的人中大多都是村里的媳妇子,她家小院子里进来,就能看见西厢房正对着院子,敞开的窗栏里,平安小人儿认真地拿着笔练字。
而房门口,准蹲坐着一只狼。
来人,这狼也不叫,只一双幽绿幽绿的狼眼紧盯那人。
所以呢,来丑妇家里的人,都会问上一句:“大妹子,这狼哪儿来的?”
“哦,佟掌柜说那秘方子的臭豆腐在其他镇上好多家分店里已经大卖了,听说咱家搬迁,怜惜咱母子俩孤儿寡母的,让人送来一只狼犬,看家护院的。”臭豆腐是不是大卖佟掌柜没说。但也没人会去其他镇上考究这件事儿的。
南畦村的百姓们,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呐,也就是小柳镇上了。他们活在土地上,吃在土地上。这儿。就是他们的根儿!
“哦,是那个‘珍馐坊’的佟掌柜啊”再看丑妇的时候,面上无不是多了一点敬意。佟掌柜送礼,这是丑妇得了佟掌柜的青眼了。
这事儿呢,又被有心人渲染一下,传了出去。
现在呢,整个南畦村的人,都知道了,丑妇家一夜里多出来的狼,是镇上“珍馐坊”的佟掌柜送来的贺礼!
“珍馐坊”可是全厉唐最大的食肆坊了!
不管南畦村的相亲们是咋个想法。丑妇还是带着平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人是健忘的,过段时间。她和张大之间的事儿被其他的八卦代替了之后。那时候,她了就有着忙了!
这些天,李三媳妇儿和春娘是一日到她家串门子个一两回。
大多是挑在晚饭后消食的时段来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倒也聊得欢快。
不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三个女人从农事聊到布断,举凡能聊的都聊过。
这不,正聊着秋收。
“大妹子,按说,你们也有几亩子田地,你一人侍弄得开吗?”春娘有话直说的。“要不,俺让你斧头哥给你帮衬帮衬。”
“嗨!就那几亩子地,还都是靠着山根儿根儿处的。我也只打算种一些个粮食,够吃就成。再说了”丑妇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之前不是说嘛,要把那猪下水当个营生卖钱生活的。”
“哦…说到那猪下水,还别说。俺至今还记着那味儿呐,大妹子你不是让俺打包回去些个吗?那都让俺家的二娃子还有他爹吃个光光。”
李三媳妇儿一听这话。乐得就接话茬:“可不就是,俺打包回去的那呀,也被俺家的男人吃个碗底朝天儿。”李三媳妇儿就又问了:“是可以当个营生做的…妹子,俺多嘴,问一句,你打算咋滴干?还像那臭豆腐的秘方子一样,卖了给‘珍馐坊’的佟掌柜去吗?”
丑妇“嘿嘿”一笑,“上回是被逼的,这回没人逼,可不能这么干!再说了,我那次卖个秘方子,钱是得了的,可也叫人算计啊。远的不说,就说那张大媳妇儿的娘家吧…我也不多说了。我那还是把袋里兜里柜子里的钱都给拿出去造了桥的,就剩下百八十两银子造房子的。”
李三媳妇儿怜悯地觑了一眼丑妇:“唉,也不多那坏心肠的人。妹子,你且放宽心去,有谁再敢欺负你啊,俺让俺们家赵老三揍她他个满地找牙!”
“李三姐姐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但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啊。我看呐,啥事儿呢,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自己一点一滴赚来的银钱子,就比那卖秘方子,一日暴富的横财拿在手中安心咧。”丑妇就笑着说。
“只有那一点一滴积累来的财富,留在手中才稳妥。你看过人家去算计过镇上的大户吗?我可没听说过有人敢算计朱老爷子的。朱老爷子也是行商的吧,为嘛没人算计他呢?”丑妇看这二人听得点头,知道这两人是听进她的话了:“人家朱老爷一步一个脚印走,走得稳,谁想踹中途踹他一脚,那也不能把他踹倒了。人家有那护住银钱子的能耐啊!…走得稳,才能够有能耐。”
“那妹子的意思是自己个儿单干了?”春娘就问,看丑妇妹子那模样,是铁了心的不会做个一日暴富的事儿了。
想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别的不说,就说那吴家人,明明是孩子自己个儿贪凉,冲了冷水澡。…偏吴家人查都不查,开口就问丑妇妹子要赔偿。
…这还不是听说人家得了好大一笔银钱子,动了贪心啊!
“不是单干。”
啊?
不是单干?
春娘就和李三媳妇儿面面相觑,都想不通。
既然不是卖方子了,那不就是自己个儿干嘛?
“这事儿啊,还得问问,你俩的意见。”丑妇笑了一下,“我的意思啊,是,…看能不能你俩跟我一起干!”
啥?
春娘和李三媳妇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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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准备(过渡章)
春娘想没想,就问:“咋干?”
丑妇就将自己个儿心里的打算说给这面前俩人听,她也不急着要那答案,只笑着说一句:“这刚才个说的啊,都还只是我这些天个琢磨开的事儿。主要成不成,那还得看你俩愿不愿意。”
“嗨!大妹子,你这话说的!啥叫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俺们俩?俺们都会啥呀,给你洗洗切切那些个猪下水是行的,可别的呐,那不还得妹子你自己个儿来吗?”春娘接话头。
丑妇听这话眼睛一亮:“这么说,春嫂子是答应了?”
“俺这是答应了,但还得个回去同你斧头哥说一声。家里他可是顶梁柱。”
丑妇听春娘这么说,忙点头说是:“要的,要的。…不过呀,我看,这家里呀,斧头哥也尊敬春嫂子你。这日子呀就得这么个过着,你敬着我我敬着你,和和美美的多好。咱不图发大财,但求个温饱和乐。”
李三媳妇儿就笑着用手遮嘴巴,一边儿乐呵地说:“对,不错!咱呐,不图大富大贵,生来庄户命,土里刨食儿,想出个金凤凰还是咋地?这日子啊,就要过的像是春嫂子家一样。和和美美的就成!可惜呐,有些人,就是不懂这个理儿!”
丑妇就和春娘笑了笑,谁谁心里都是明白人,自然听得出李三媳妇儿话中有话。
不过,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李三媳妇儿虽然不像春嫂子那般爱打抱不平,但也不是人说啥就是啥的主儿!她心里呀,可门门清的咧!
“…嘿!说到现在了,李三姐姐,你倒是光说这些个,就没表个态咧。”丑妇手肘肘了一把李三媳妇儿。眼里有着打趣儿。
“成!”李三媳妇儿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妹子你看得起俺,左右俺在家也就那些个事儿干,干完了闲得慌,不图赚钱不赚钱。咱呐,不管那回事儿,只也过把那个瘾。没主儿,还真让咱成了事儿!到时候呐,俺可就成地主婆了。”
丑妇见李三媳妇儿笑容爽朗大方,虽是打趣儿的话。却见睿智。
丑妇对她更是多了一分亲近。于是就笑呵呵:“别!不管赚钱,那咱瞎忙乎啥呀!到时候要真赚了钱,我给想好了。谁也不落下谁的,谁也不多拿谁的。刨去那本钱,剩下的咱三儿平分就是,只当做那是工钱了。”
话头一转,面容慎重。又一次问:“李三姐姐,你家男人能答应这事儿吗?”李三媳妇儿的男人,她不是太熟悉,还真说不准。
这女人抛头露面,有时候也是给夫家丢脸的事儿。
换做是春娘的丈夫钱斧头,她可就压根儿不担心了。人家上没老的。没那方面儿的压着,自己个儿想嘎哈就嘎哈。斧头哥呐,那又是个明理知事儿的。在这点上绝对看得开。
她又瞥了一眼李三媳妇儿,就不知道她这李三姐姐家的男人是不是那古板钻牛角尖儿的了。
“嗨!你李三哥可想得开着呢。再说了,又不嘎哈,就给洗洗猪下水,咋地了?”李三媳妇儿如是说。嘿嘿一笑:“不过呐,问呀也是得问一下的。那可是家里的顶梁柱。““那成吧。不过啊,这门营生到底咋样,那还得干那一回看看。”丑妇嘴里虽然说“不知道营生咋样”,可那心里,可是信心十足。
“就明天!明天啊,”丑妇看李三媳妇儿:“明天啊,李三姐姐,你家那辆牛车还得借来使使。咱三啊,趁热打铁,明儿个就给去镇上买那猪下水。”
“哎,大妹子。没看出来,你倒是急性子。那也成,这天儿啊,也晚了,俺们呐,就先回家去。明天个可说好了。”
…
翌日清晨,倒也不出意外,果然春娘和李三媳妇儿回家那么一说道,人家家里也没阻拦着。
丑妇起了个大早,梳洗妥当了。给灶上烧好了早饭留给平安吃,这才和春娘还有李三媳妇儿,一行三人去了小柳镇。这回呐,有那刚造好的桥,不用在绕道东坡口,再沿着河堤绕圈子了。省了好大半个时辰。
去得早,人家东市和西市的两家猪肉摊子也都才刚刚开张。
“嘿!猪肉荣,给俺们猪下水。”春娘显得活络,丑妇和李三媳妇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