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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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丑妇闭眼,是呀,她真做过这事。所以,……她干嘛害怕?怎么说,若论干这事儿。她也是前辈!
突然之间,不知打哪儿来的自信。她暗沉的脸瞬间明亮。
“停车!”不慌不忙,她吩咐阿大。
“嗯?”怎么又停车了?
阿大却停了车,“大娘子?”
“雨太大,路不平,容易打滑,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她淡淡吩咐。
“可是大娘子不是说只要慢慢赶路,不停下来就可以了吗?”这不是前后矛盾了?
岂知,一人心性变,主意也会变。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若真要赶尽杀绝。……我更愿意做一个守擂者,守着自己的地盘,让他来闯!”
李云长心中一凌!
果然是被南宫二公子看中的女人!问天下,有多少女人敢坐等杀手来刺杀?
南宫二公子……我嫉妒你了。你的孩子有一个勇敢的母亲!
……
明明乌云压顶!
明明四周晦暗!
但就有人能够拨开云雨!
四周压抑的暗色调,突然闯进一席鲜红!如血绽放!
那人一身红袍,大雨倾注下竟能红袍不占一滴雨水,飘逸灵动。
他撑一把油纸伞,墨发拢在身后,用一条青布条扎起来。风起,他衣动,发动,唯有杀意不动!
怀中一娃儿安睡得香甜,丝毫不知,因她而起的杀戮!
来人脚步轻快,但并不十分快,可眨眼之间,就已经与丑妇等人遥遥相望。
他不说话,两只手都不空,右手抱娃儿在胸怀,左手撑雨伞挡娃儿头顶雨水。
他始终垂着眼睫毛,挡住一双妖眼。
“杀我们,你于心何忍!”丑妇走出马车,明月要给她撑伞,她用一手隔开。
就那样任由雨水淋湿她。
“怎不问,杀你们,我良心何在?”那人终于说话。声音低沉。
“不问,也知。”早就不在。丑妇唇边一抹讥嘲,那么明显,根本不想隐藏。她笑:“问你于心何忍,或许还能勾住你一丝人性未泯。”
“蠢!”这就是男人给丑妇的答案。
丑妇再笑:“那就没必要多说了,你为亲生子要杀我儿子。我只有一句话,我为我儿子,敢把皇帝拉下马!”
在场之人全是一惊!
这可是大逆不道!
阿大有心去劝说丑妇,但看身前那女人挺直的脊梁骨,坚毅的面孔……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红袍人即便沉稳如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给惊吓到!
“有趣。”红袍根本不惧。叫来一人:“雷梵,杀了他们。”这回不只是丑妇和平安,而是此地所有人!
惊!
大惊!
丑妇眼中寒芒一闪!
“李云长。你表现的机会来了!”丑妇一指李云长。理所当然指示。她也看出来,李云长想借她接近南宫尘,如此得靠于南宫家的大树下!
大树下好乘凉,当然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李云长也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已经救了一回,就不怕再救第二回!
“你手下不是我对手!”说话时,李云长已经和雷梵交手不下五十回合!
高手交战,五十回合,可看出敌弱!
“退下!”红袍一声喝,如霹雳飞出。爆发出无限可怖力量!
然,雷梵只是退开,并没退下!
他眼一瞟。瞟见那对母子!
“咻!”竟然手中出暗器,想要用此多了这对母子性命!
“卑鄙!”阿大丢出一枚铜板,将雷梵手中暗器打飞。丑妇机警,将两个混小子护在身后。
“躲好,哪个敢出来给我惹祸。回头就扒了哪个裤子,鞋拔子伺候!”
嗬!这威胁够力道!挨打是小事,但得脱了裤子打屁股!
“俺可不要和罗宝通一样当着众人打屁股,丢死人!”平安一把捂住自己的屁股。
阿大本不想对雷梵出手,竟然有人送死,怪不得阿大要下狠手。
丑妇发现。原来这才是阿大的实力。遇到生死关键时刻,认真起来,才是真正的阿大!难怪二爷对阿大另眼相待!
雷梵眼若毒蛇。一双毒眼瞥丑妇,又从丑妇脸上瞥到平安脸上。
杀意盛!
“杀了他!”丑妇面冷,眼冷,心更冷!
只那眼神,就知道。留下他,后患无穷!
阿大如同杀人机器。丑妇指哪儿,他打哪儿!
说杀真杀!
“你会遭报应的!”雷梵临死那一刻,死死瞪向丑妇。
“没关系,你的报应先到了!”她冷笑。
李云长面色发青,喝一声:“大块头,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帮忙,想要看我死吗?”
红袍对于自己手下的死亡,无动于衷。、不对!不是无动于衷!丑妇发誓,那一刻,她看见红袍看着雷梵的尸体,嘴角诡异的牵扯,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弧度,但那却是存在!
他乐于见雷梵死去!
李云长叫一声大块头,阿大爆发出无穷力量。奔去李云长那处,与李云长并肩作战!
打架的事情,丑妇还是懂一些的。
李云长很强,这毋庸置疑!
阿大很强,这也毋庸置疑!
但……红袍更强!这更加毋庸置疑!
“噗!”
“噗!”
李云长和阿大两人同时飞出,口喷鲜血!
大雨依旧狂下,鲜血融入了大雨之中!
怎办!怎办!!怎办!!!
“上车!”她尖叫!
“你……”
“闭嘴!上车!”丑妇这时发挥这具身体的优点——力大如牛!
她一手拖一个,将那跌落雨水中的二人拖进了马车车厢。金一诺和平安打了一个激灵,一个矮身,自己躲进了车厢里!
丑妇回头看一眼那红袍似血的男子。他果然并没有移动。
“我知你骄傲,不愿趁着刚才那关口,和你手下一样偷袭。你不动手,不是你放我们走,是因为你自信,你即便让我们上了马车,赶车前进,你依然有足够实力杀死我们全部。”丑妇仿佛是红袍男子肚子里的蛔虫,替他吐露他的心声。
她坐上马车,挥鞭赶车!
今日,此时此刻,她是车夫!她有义务保护车厢里所有的人!
明月被她赶到了车厢里照顾两个伤患还有两个孩子。
“我赌你追不上我赶的马车!”她心在颤!
手中一勒,换了方向,马儿带着车子一下子窜进了官道旁的树林里!林间小道崎岖,马儿狂奔,车厢颠簸不止!
她赌他受伤未愈,又要顾忌手中娃儿受到颠簸!
于是!一场搏命的追击战开始了!
乌压压的乌云,仿佛昭示了一开始她们就是输的一方!
PS:
今日只一更,明日补上。最近文章进程有些拖沓,马上进京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雨过天晴见二爷(一更)
马车疯狂地在山道小路上疾驰。
车厢左右颠簸,里头的众人早就被颠的想吐了。头晕眼花,但没人在这个时候去呵斥外头赶车的女人。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搏命!
马车后面如飘如疾步,红袍沾上了雨露。但手中娃儿没有受到一点大雨袭击。
丑妇转头向他射出一道利剑一般的眼神。手中马鞭扬得高高。
前方一个转角!急转弯造成了翻车!
最可怕的是转角之后,不远处就是一道坎!斜坡!
“啊!”马车瞬间倾斜!
阿大和李云长各自运气,挟一人逃出。明月机警,身子又柔软,也在这当口,一下子跳出马车,几个从车厢逃出来的人顺着斜坡滚呀滚,身上已经布满一些小伤口!
马脱离了马车,脱缰野马,奔驰而出!
而她眼见不对,立刻跳了下来,护着头部,在地上打滚。
绝望了……
这就是绝望的感觉吗?
“喂!丑女人,见爷来了,也不见礼?”
丑妇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二爷……”,入眼正是一张尔雅微笑的俊颜,二爷蹲下身子,一只手里携着一把雨伞,修长的手指探向丑妇受伤的脸庞,嫌弃极了:“丑女人,你也真是的,本来就够丑了,这下多了一道疤,更加带不出去了。”
她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颜就在眼前。该开心的,她哭了:“呜呜呜呜……,”没受伤的手臂一次又一次地挥向眼前的男人,拳头送出去,就没有收起力道。哭得委屈:“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呜呜呜……”
男人即便蹲在地上,也是尊贵不凡的。这样尊贵不凡的男人任由一个狼狈不堪的村姑脏兮兮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他身上。
他只拧着俊容咧嘴笑着。
忽而二爷抓住丑妇挥来的手臂:“丑女人,这回知道了吧。江湖不是这么好混的。”
丑妇一惊。呆呆地抬头看二爷。男人温和地抹去她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半认真,半诱惑,像哄孩子一样:“好了好了,没事了,乖。到一旁看着为夫怎么修理红袍妖人。”
一声“为夫”,丑妇脸顿时燥红一片。
清阮在旁,早把平安,阿大等人安置妥当。又给平安手臂上的小划痕涂上上好的金疮药。就扶了丑妇到一旁,替她及平安撑起伞来。
李云长腹诽:他受这么重伤。也没见金疮药用一点在他身上。那小子就手臂一些小伤口,就用上上好的金疮药。别懵他,他可识货。那金疮药是宫内御用!
看来这小子真是南宫家的种!不然南宫尘会对他这么用心?
“喂,小奴才,你主子要亲自上阵,你就看着吗?”李云长不知清阮底细,但猜他只是个随侍。猜是猜对了。却没猜出更深层次来。
清阮依旧撑伞,淡淡向李云长躬身,好歹对方是缮国公家的嫡长孙。只道:“主子爷有主子爷的打算。”他又不蠢,主子爷明显是要亲自为自己妻儿报仇。他一个内侍去掺和干什么?何况他也有自知之明。对面红袍男子可不好招惹。
“雷向枫。”二爷开口。
红袍双眼顿时一眯,“南宫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
“看在你受伤未愈。我就废你一臂。等你修养好了,若是不服,大可还来找我挑战!”二爷面若寒霜:“这是你动我妻儿的代价。”
二爷不待雷向枫说话。身姿如同展翅大鹏,已然近前,算准雷向枫不会伤及怀里的娃儿,向他怀里动手。
“卑鄙!”雷向枫大骂。却见那娃儿已经平顺躺在南宫尘手里。
“清阮,照顾好了。”一下子将手中娃儿丢出。清阮一个旋身,接住小娃儿。护在了怀里:“是,主子爷。”
二爷冷笑:“受了伤已经不是我对手,你不会以为怀中藏着一娃儿还能于我对抗吧?不如先交给我那小随侍。”
雷向枫神色变幻莫测,原来对方是怕孩子影响到他的发挥!
高手交战,真的只是一瞬间!
“咔擦!”一声,一手断裂!
二爷道:“今日是我占你便宜,若你之前没有受伤,我们许会打成平手。”又说:“你手臂想要养好,必要两月时间。好自为之。”
冲着清阮一声命令:“将那娃儿还给他。”
清阮得令,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把丢出那娃儿。
红袍大惊,不顾手痛,箭步冲向天空,半空中一揽,又将那娃儿给护在了怀里。
他也终于体会到不甘心了,对方几近施舍的战斗,让他自尊大损。
“你明明有足够实力杀死我,为什么不?”他问南宫尘。
后者只给他一眼淡漠,这是一种骨子里的骄傲!
“吁!”清阮手指成圈,在唇间吹两声口哨。一批通体黝黑的骏马,马蹄撒欢,奔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批棕色骏马,拉着一马车。
“上车!”竟是不让丑妇有说话的几乎,一把将她和平安推进了马车。
“那我们呢?”李云长有些急切,怎么不给他们安排一下?
清阮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服下,可缓气力。”指着马车车板:“还要烦劳二位给赶个车。”
清阮虽说语气客气,但是绝对没有商量余地:“不然,咱们只有两马一车。地方下,容不下两位,只好请两位步行了。”
李云长瞠目结舌!
这是歧视!不公平待遇!
但赶车和步行,选哪一个?
傻子也知道。李云长生平第一次被人当做车夫使唤,竟然没有一点可以拒绝的余地!
他气愤捏起手里清阮扔来的瓷瓶,就要拧开盖子往嘴里倒。突然眼角余光一扫。瓷瓶上三个字“雪莲丹”。
当下激动地手都抖开了:“‘雪莲丹’啊……,”用手肘碰碰阿大:“是不是给错了?‘雪莲丹’啊,千金难买……”
这可是疗伤圣品。天山雪莲制作成的啊!
“瞧你这模样,雪莲丹而已。你要稀罕,待会儿问清阮再要几瓶好了。”反正这玩意儿清阮当做美颜圣品吃着玩儿来着。
李云长当下果断闭嘴不说话了,……再说话,岂不是暴露他眼见浅?想他堂堂缮国公嫡长孙,居然有一天被一个下人护卫指责眼界浅……
雨过天晴。
车厢中,丑妇自己检查平安的身体:“下回看你还敢乱救人。”
这当然是气话。
但小包子出奇的沉默。半晌才讷讷:“阿娘,对不起,给大家伙儿招来这么大的祸患……”
“笨蛋!是你爹不好,他来晚了。早点儿来,我们就不必遭罪了。”丑妇其实还是很宠惯孩子的。
二爷坐在一旁。听着母子俩的对话,躺着中枪,只能苦笑。
他也是昨天晚上途径此处。看到阿大的信号才跟了过来的。后来跟在后头,本来是存心想要教训一下这丑女人,想到她偷偷带着他儿子跑到京城,他就一股子气来。
结果没想到车会翻……
要是再来一次,他是说什么都不敢作壁上观了。心里现在还胆战心惊。还好那车翻了,没有什么事儿,不然让他和谁哭去?
“你怎么和缮国公的孙子碰上了?”二爷突然问丑妇。
于是丑妇把事情元末告诉二爷,当然其中有些不合适的话就自动省略了。
“嗯……,他的这份救命之恩,爷记下了。”
丑妇心里一暖。人情是她欠下的,他主动担起她欠下别人的人情,至少不是把她当做外人看。对吧。
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可怖事情,她埋下脑袋,好容易地跟二爷认起错来:“你懂的,小龙虾可以说是我第一个拿得出手的东西,有些人不怀好意想要逼迫我们把制作方法卖给他们……我就是不服气!”
二爷呆了一下。……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这样已经算是对他低头了。
噗嗤笑出声。“所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