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别这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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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蓉无兄弟依靠,不比舒茗,堂妹糟蹋东西,她就助长她这股刁钻性子:“好看,比原本的扇面还好看。”
这时舒茗朝碧儿道:“你去找桶桐油来,一会待客用。”说完,咯咯的笑。
舒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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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眉听说小姑子要她教棋,没有多想,毕竟舒茗才八岁,又在裹脚,是个连二门都出不了的小孩子。寄眉让金翠扶着自己,另外叫了两个小丫鬟捧着云子跟着。
金翠在路上不满的道:“这大热天的,她愿意学棋,就该来这院请教您。哪有咱们去看她的道理。”
寄眉体谅小孩子的难处:“我当年才缠了几天脚就疼的要命,她走路不方便,我多走两步路没什么的。平日里也都是婆婆和婶子她们登门去看她的。”
金翠对舒茗小姐不熟悉,之前少有来往:“可真奇怪,她怎么想见您了呢?之前可没见她出现过。”
“凡事总有开始。”寄眉凡事往好处想:“或许我们合得来。”
说话间到了舒茗住的院子,院内一个修剪花草的小丫鬟见了寄眉,一溜烟往屋里跑:“大少奶奶来了——”
寄眉不熟悉这里,紧紧扶着金翠的胳膊,往屋内走。门口有个丫鬟挑帘子:“大少奶奶屋里头请,我们小姐等您呢。”
寄眉一脚迈过门槛,才一落地,就感觉到不对劲:“呀!”地面黏黏糊糊的,把鞋子牢牢粘住。
“哈哈哈——”这时就听屋里传来小女孩特有的银铃笑声,笑的天真无邪,真似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笑话。
寄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将脚收回来,鞋子也不要了:“金翠,咱们回去。”
金翠仔细一看,才发现门坎前面涂了一层透明的桐油,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如今少奶奶的绣鞋粘在地面上,才知道有蹊跷。
金翠听里面笑的愈发肆意了,气的替少奶奶掉泪:“我背您,咱们走。”
寄眉很平静的嗯了一声,由金翠背了,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第二十二章
萧砚泽三番两次对陆寄眉下手没得逞,加上她明摆着躲着他,这让他心里十分不痛快,之前是厌恶她不回去,这次是赌气不回去。
在锦珠那苦等了三天,也没等来陆寄眉的仆人找他,暗恨她又蠢又笨,犯了错还不知错在哪里。
转眼入夏,粟城这地方,夏天干热,萧砚泽早上去自家开的药铺转了一圈,端着脸问掌柜的,大少奶奶是否派人来抓药。掌柜见大少爷绷着脸,知他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没见到大少奶奶派来的人。
于是萧砚泽的脸色更难看了,心里骂陆寄眉这瞎子不吃药,瞎一辈子更好。
从药铺出来正碰见常举人的小儿子常铭,萧家和常家都是粟城大户,祖上还结过亲,两人平时也在一起玩。今天正好萧砚泽心情不好,做东请常铭去吃酒。
席间,叫了个小娘子唱曲。小二先领来一个妖妖乔乔的琵琶女,萧砚泽一瞧裙底若隐若现一双天足,不由得想起家里那位,脸一沉:“换一个。”
小二不敢得罪这位爷,忙又领了一个来,这次的女子打扮素淡,拧着腰肢扭着进来,抱着琵琶走路的时候,如弱风扶柳。和萧砚泽平时看的女人一样,于是叫她坐下弹曲助兴。
但过了一会,他又发现问题了。这女子生的白白净净,低头颦眉的模样,竟有几分像陆寄眉。萧砚泽越看越不舒坦,心里骂陆寄眉简直是阴魂不散,处处跟着他。
常铭见萧砚泽不悦,关心的问道:“兄台有心事?”
“两个月后是牛将军生辰,寿礼还没有眉目,我愁这个。”
常家只在本城有根基,搭不上那么远的靠山,赞同道:“是啊,那种人物,什么没见过,送礼都难送。”
萧砚泽摇着酒盅道:“在‘财色’二字上做文章,也再难出花样了。”
常铭笑道:“不过,只要在‘财色’二字上做文章,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呢?就算不能十分满意,但也有八分欢喜,肯定不会讨厌。所以求稳的话,不玩花样,反倒更稳妥。”
萧砚泽跟着笑:“最要命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忽然想起自己送陆寄眉的两样东西,说是马匹拍歪了也不过分。登时笑意淡了许多。
恰好常铭在看唱曲的歌女,没注意到萧砚泽的脸色变化。两人一时不说话,只听女子唱歌。这时小二溜进来,悄声介绍道:“她干娘就在楼下呢,二位有意,我这就把她叫上来商量商量。”
常铭先看萧砚泽:“兄台的意思”
哪怕萧砚泽不想找女人,这城里各个媒婆小二想赚他的钱,都帮着他搜寻女人。他对这唱曲歌女的兴致寥寥,哼道:“你来的正好,赶紧把她带下去。”朝天冬使了个眼色,天冬就摸了一两银子给小二。
那小二朝歌女招招手,把人带了下去。走到楼梯口,清楚的听小二对那女子道:“啧,你没福气,萧少爷没看上你。”那歌女便哀怨的回眸看了萧砚泽一眼,不情愿的下去了。
常铭打趣道:“你真无情,人家还指望你养呢。”
萧砚泽干笑道:“指望我的多了,我哪养的过来。不说她们了,咱们喝酒,喝酒。”
于是借酒浇愁,喝了个醉醺醺,与常铭分别后,坐车回家去,筹划着跟陆寄眉‘撒酒疯’。进大门那会,在心里盘算着,今日逮住她,立即强了,一了百了。
天气闷热无风,萧砚泽顶着太阳进了屋,嚷道:“陆寄眉——陆寄眉——”
这时拿着鸡毛掸子扫摆件的小丫鬟走里屋走出来:“回大少爷,大少奶奶去见二小姐了。”
“舒茗?”萧砚泽疑惑的问:“说去干什么了吗?”
“好像是教二小姐下棋。”
萧砚泽往窗下的桌子瞥了一眼,果不见了那两盒云子,他皱眉道:“去做你的事吧。”舒茗找陆寄眉学什么棋?!
他准备扑陆寄眉个措手不及,所以不打算叫她知道他回来了,否则她万一又躲出去了,他岂不是又扑空了。
等了一会,萧砚泽仍不见寄眉的回来,便坐在窗下往外窥探。又过了一刻钟,看到金翠背着个人进来,那人脸埋在金翠肩头,看不清面孔,但看穿戴是陆寄眉。
他忙出去迎:“这是怎么了?”
金翠累的一头汗珠,将少奶奶一口气背进屋放到床上,只顾喘气不能说话。
寄眉则低着头,半晌才道:“砚泽,你回来了”
萧砚泽发现妻子脚上少了一只鞋:“鞋呢?”
“在舒茗那儿”寄眉仰头看萧砚泽的方向,才一启口,语调降下去,后半句直接听不见。
他急了:“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金翠这时倒过气来,道:“她们在地上涂桐油,少奶奶一脚踩上去,把鞋子粘掉了。”
萧砚泽气的眼前一黑:“舒茗干的?”
寄眉摇头道:“我不知道,没看见在屋门口涂的桐油,我不知屋里的人是谁。”
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必然是舒茗了,她得了他的衣钵,专爱做些调皮捣蛋的事。萧砚泽气道:“一准是舒茗那妮子。”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完,顿悟似的道:“或许没理由”就像当初萧砚泽看她不顺眼捉弄她一样。
他却知道缘由,就是扇子惹的祸,他已经示好给那妮子买新的扇子了,看来她不满意,把气撒到寄眉身上了。
“”萧砚泽道:“你就长了张不招人待见的脸,谁看你都生气!埋怨舒茗的时候也从你自己身上找找缘由罢。我当初说什么了?你嫁进来早晚被人挤兑,大脚怪!”说完,扭身往外走。
寄眉有一肚子的话可以反驳他,但一想到与他争吵更没好处,埋下头由他去了。
萧砚泽做魔君捣蛋的时候,舒茗还没从娘胎钻出来呢。如今她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轻重。
进院就见一个丫鬟跪着擦地,萧砚泽没等人通禀,快一步示意他们噤声,不许嚷。他则悄步走到门口,抱着肩膀听舒茗她们在屋里头说话。
“哈哈,嫂子这鞋快赶上我两个大了。”
“刚才粘在地上,活像一只船。她也算识时务赶紧走了,若是敢进来讲理,更有她好看的。”
萧砚泽这时冷声朝里道:“有什么更好看的,不如给我看看!”说着大步越过门口那块桐油地,就进了屋。
舒蓉猛见萧砚泽,惊的从炕上赶紧下来,站到一旁:“大哥哥。”
萧砚泽见屋内还有两个嬷嬷,便连带着她们跟舒蓉一起骂:“都白活了是吧,一个不懂事也就罢了,难道一屋子全是死人?!”
舒蓉出来装好人,袒护嬷嬷们:“这事不怪她们”
萧砚泽指着舒蓉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背后撺掇使坏,然后等着看热闹!以前没空说你,真当我糊涂,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啊!”
舒蓉是没出阁的姑娘,让堂哥这么训斥,脸上抹不开,捂脸哭道:“大家出身都一样,我也不比你们差,为什么一出事就挑我的不是,我哪一点做错了?!让大哥哥这样骂!”
萧砚泽懒得搭理她,对两个嬷嬷道:“拎她出去一边哭去!”
舒蓉哭哭啼啼的出去了,留下萧砚泽跟萧舒茗这对亲兄妹对峙。他一把拿起脚踏上寄眉的绣鞋,作势就要抽她:“非盯着你嫂子的扇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她的东西就那么好?!”
舒茗往后躲闪,嘴上争辩:“不好的话,你怎么不送我?”
“你是我亲妹子,我平时护着你,可你别蹬鼻子上脸,我这人帮理不帮亲,再见你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萧砚泽气道:“小小年纪,坏心眼就这么多,长大了还了得!”
舒茗嚷道:“我就欺负她了又怎样?!我乐意!”
“你乐意是吧。”萧砚泽哼笑着夹起妹妹,到门坎前,把她往桐油地上一撂。
舒茗缠着小脚,本就站不稳,现在脚底粘住,左摇右摆了几下,咕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身上全是桐油,摔的呆了,连哭也忘了。
萧砚泽也不多和她讲道理,只道:“你还乐不乐意了?!受人欺负的滋味好过吗?!”
舒茗吃了亏,不敢再顶嘴,吧嗒吧嗒掉眼泪。萧砚泽便出门叫了院里的丫鬟进来,然后把陆寄眉的绣泽揣在袖中,顶着日头往自己院里回了。
进屋见妻子跪坐在床上,一脸愁色。他把袖子里的鞋掏出来搁到她跟前,不想让妻子知道他替她出头,便冷声道:“你的鞋太大,舒茗穿不了,让我给你拿回来了。”
寄眉方才以为他又离家,没成想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她的鞋。只是他说话实在难听,气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第二十三章
寄眉一听,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本来还愁挤不出眼泪,现在被他一气,眼泪不费力的掉了下来,她微微侧过身,低声哽咽道:“茗儿看上这鞋子哪样了?要是针线的话,全是金翠纳的。茗儿喜欢,我让金翠给她做一双。”
话说萧砚泽从没见过妻子发怒,刚才他都那么气她了,她还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这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萧家理亏。静默须臾,他熬不住了,扳过她的肩膀,心疼的问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舒茗才不是要看你的鞋样,她拿桐油粘你的鞋,是看你的笑话,欺负你!”
寄眉哪能不知道舒茗是在欺负她,但嘴上对丈夫叹道:“果然是欺负我”
“对,就是欺负你。”萧砚泽不解的问:“你刚才不是真信了我的话,要给她做鞋吧?”
“我信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寄眉眼中盛满泪水,楚楚可怜的道:“你说茗儿是无心的,要看我的鞋样,我就给她做鞋,但你说她是故意的我这做嫂子的,也不会和她计较。”
萧砚泽见她心底这般慈善,越发衬托的舒茗那丫头刁钻野蛮,赶不上寄眉半点品德。
他心里叹道,老太太毕竟老了,小辈的事情管不着,如今在家里能给寄眉撑腰的,也就是自己了:“你大可不必惯着她,她不过是捡软柿子捏,把你鞋粘掉了,你怎么不骂她?”
说的好听,这毕竟是萧家,她眼睛是盲的,虽有金翠在身边,但毕竟是下人。舒茗做为萧家长房千金小姐,真撒起泼来,把她推倒,岂不是让她更狼狈。她有萧砚泽这样有前科的哥哥,谁也料不准她会可恶到何种地步。寄眉像自己犯了错似的道:“她还小,闹着玩的,我怎么能当真和她生气。骂了她,她多难过啊。”
萧砚泽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真是活菩萨,那以后就叫人欺负你,我再不管你了。”
她惊讶的道:“你管我什么了?去找舒茗说理吗?”
“嘁,说什么理!欺软怕硬的死孩子直接打骂一顿最管用。”
寄眉变相挖苦道:“怎么能打骂呢,你小时候做错了事,没人打骂纠正你,你现在不也变好了么。”
“”他一皱眉,心里犯嘀咕,她这是讽刺他小时候没人管教吧。他冷声道:“还是要管的,如果小时候我有兄长严格看管我,我一定比现在更好。”
她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寄眉很‘宽容’的道:“我还是觉得茗儿没有坏心眼,小孩子爱玩爱闹是天性,今日她这么做,倒让我想起了咱们小时候。我眼睛坏了,都没怪你,她不过是粘掉我一只鞋,真不是大事。”
所以最坏还是萧砚泽你这家伙!
他脸上窘态毕现,跟他比起来,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