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医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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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潇颔首应是。他此刻心里却在飞快的活动,该怎么安全地把倾歌给救出呢?
郑王进殿好一阵子了都还没出来。柳祁潇和瞿进光自然明白他为何没出来,二人面色如常,谈论自若,并未见丝毫不悦之态。因为就在昨日劝说若羌公主无功而返之后,瞿进光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为今之计,不如联姻。”
轩辕楚清皱了皱眉,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现出一抹锐色:“若是那公主对本王无意,该如何是好?若是赶鸭子上架的话,也显得我泱泱大齐太没底气了。”
“世上有一种药,可以顺利实施这个计划,无关乎公主的意愿。”柳祁潇端坐于椅,眉目清和,然而吐出的话语却像是浸了寒冰一般,那么凛冽。
轩辕楚清了然的挑了挑眉,面上现出一抹玩味之色:“祁潇哥哥是指,春。药么?”
瞿进光开口道:“柳公子此言不错,用药之后,对于我们大齐和若羌联姻可是大为有利。”
柳祁潇适时提出:“在下曾闻得西北边塞女子性情奔放,并非中原女子那般从一而终、性格刚烈。若是王爷和公主一晌贪欢,最后公主还是不愿意成婚,那该如何是好?”
轩辕楚清唇角勾起了一丝势在必行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却是极冷:“祁潇哥哥难道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么?你大可放心,公主若是跟了本王过一夜,本王保证她会死心塌地的。”
柳祁潇闻言,只是轻声笑了一笑,并未多说。
倒是瞿进光思索了片刻,道:“有的时候联姻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若羌派出的军队也不一定能帮到我们什么,所以依老臣之见”
柳祁潇眸色一沉,他瞬间就明白了瞿进光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点破。
轩辕楚清闻言却是眼前一亮,面上现出了阴恻恻的笑意来:“本王懂了,瞿大人,你这个方法可是颇为毒辣啊。”
瞿进光立即屈膝跪下:“老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齐着想,即使被后世之人骂心肠歹毒也在所不辞。”
轩辕楚清走过去亲手扶起了他,眸光真挚:“此番征讨阻奴,瞿尚书肯抛弃个人恩怨同本王出征,本王表面没说,心头一直感念不尽。请尚书大人放心,此计虽然毒辣,但是却为制胜之道。若是史书记载,那本王陪您一道甘愿被后人辱骂。”
瞿进光闻言,微微垂了眼,只道:“谢王爷厚爱。”
轩辕楚清侧过脸看向柳祁潇:“此计,还需要祁潇哥哥帮我完善,可好?”
柳祁潇神色清淡,眸光流转,闻言便道:“好。”
轩辕楚清这才松了口气,面色明显轻松起来。他将自己的手展开,仔细地盯着上面细微的纹理,口中一字一句的道:“姻亲之盟,永远也比不上切肤之痛。”
他不会为自己所作所为后悔,绝对不会。
谜底
轩辕楚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他状态还不错,只是在经过柳祁潇身边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祁潇哥哥,你开的剂量真的没问题么?”
柳祁潇面色如玉,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度:“在下保证,这剂量绝对没有问题。”
“那为何”轩辕楚清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有些难以启齿,“反正总而言之,我还是觉得这剂量不对。”
柳祁潇一双清眸微微一闪:“王爷可是怀疑在下的医术么?”
“本王不是此意,”轩辕楚清皱皱眉,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化作一声轻笑,“不过,本王的任务完成了。那若羌公主说会尽快举行大婚仪式。”
柳祁潇闻言,面色一动,不置可否。过了片刻,他才看向轩辕楚清道:“等到大婚之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公主帮忙,现在预先给王爷说一声。”
轩辕楚清也没说别的,只是道:“可否同国家利益有关?”
“并无,”柳祁潇神情肃然,“只是个人私事。”
“那就好。”轩辕楚清点了下头,然后便施施然走了。
十日之后。
这一天是若羌公主同大齐郑王大婚,阻奴人自然是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暂且先调兵遣将,做好防御之事。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联姻之法拉拢若羌,但是不知为何,那若羌公主就是看不上他们派来联姻的男子,总是嫌弃他们长得不好看。
却说在这若羌京都,处处都有他们埋伏的眼线。而那些眼线的目的,自然是监督若羌公主和大齐郑王的行踪了。
街头已是一片人声鼎沸,人山人海,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一睹大齐郑王的卓绝风姿,想看看究竟是何等无双的男子,才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迎亲花车缓缓行来,看热闹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那花车被装扮得极为夺目鲜艳,外面繁花似锦,朵朵绽放,焕发出阵阵迷人的幽香。朱轮华盖,做工精良,两边的窗并没有车帘遮挡。里面坐着轩辕楚清和公主二人。后面跟着送亲嬷嬷,宫中女官,大内侍卫等等众多人,场面极为热闹喧嚣。
柳倾歌此时正在街头看热闹。她不出意外的在今日被放了出来,心头虽然还有些忐忑,但是公主把原因跟她一说,她就立即明白过来了。原来柳祁潇私自去寻了公主,告诉公主他曾和这宫里的一个侍女偶遇,那侍女长得极像他的心爱之人。希望公主在今日大婚之际,能成人之美,把那侍女给了他,好一解他这么长时间的相思。公主一听,见柳祁潇是郑王心腹不好得罪,其次也自然乐意做月老,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下来。所以,柳倾歌这才终于摆脱了那脏兮兮的跑马场,成功的逃离此地。
她逃出来的第一件事,正是去找柳祁潇,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瞿进光告诉她,柳祁潇现在正忙着王爷大婚事宜,没空见她。柳倾歌听了之后,虽然内心深处有些怏怏不乐,但还是理解他,于是便道:“那哥哥就去忙罢,倾歌去街头看公主大婚去。”
瞿进光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放她去了。
人群一见公主和驸马,顿时开始欢呼起来。柳倾歌躲在人群里,也朝着那边望过去,不过只能看个大概,具体的还是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箭光划过空中,带着噬人催命的力道,笔直地朝着花车冲过去。就在大部分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时,已经有人开始叫了出来,声音很大。
“啊,公主!公主倒下了!”
“究竟是谁啊,居然敢行刺公主?”
“瞧那刺客的穿着打扮,好像是阻奴人!”
“没错,阻奴人,是阻奴人!”
那刺客身形很快,行踪诡谲,在房顶处来回几个跳跃,就开始渐渐甩开后面追踪而来的若羌宫廷侍卫。他像是故逗他们一般,总在他们不远不近处出现,几乎快把那些侍卫给气疯了。忽然,那刺客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处商业区,很快就看不见了。
侍卫们顿时下令将这周边包围起来,一间一间搜查。
结果在某个客栈的某个房间里,侍卫们终于找到了那刺客遗落在房间里的弓箭,经查看,和杀死公主的那箭一模一样。
这房间里原本正是住着一个阻奴眼线,他当时也出去看公主大婚去了,不知晓这弓箭是如何跑到他房间的。一见这情况,顿时就不敢回房间了。而根据这客栈老板所形容,这房间的租客正是阻奴人无疑。
柳倾歌是在这天傍晚见到柳祁潇的。当时,柳祁潇刚刚同郑王、瞿进光一道从若羌国王那里回来。回到大齐营帐那里,柳祁潇这才一把攥住了柳倾歌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坐着,声音像是浸透了冰霜般严寒:“你是怎么回事?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跑来做什么?战场之事岂是儿戏,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我该”说到这里之时,他忽然住了口,清眸里全是一片关切责备之意。
柳倾歌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略显锐色的眼睛:“哥哥,倾歌只是不放心你,这才偷偷跟来的。”
“有什么不放心的?”柳祁潇伸出指尖抬起了她精巧的下颌,迫使她和他对视,“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令人放心么?”
“不是,就是太令人放心了,倾歌才觉得恐惧。”柳倾歌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以及内心的汹涌的情感,急得眼泪差点儿淌下来。
柳祁潇见她着急得要命却又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心头一软,他吻了吻她的急速眨动的眼睫,轻声道:“下次,不要不和我商量就随意行动,记住了么?”
柳倾歌喉间一哽,只觉得这些天所受到的艰难困苦都不算什么了,情不自禁的搂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感受那已经许久都不曾感受到的熟悉温度。
柳祁潇见她不语,于是便轻轻拍在她的脊背上,柔声安慰:“没事儿了,我们现在都好好儿的。从现在起,你一刻不能离了我的视线,不能私自行动。”
柳倾歌乖乖揽住他的腰身,点头应道:“是。倾歌也不想离开哥哥。”她忽然忆起一事来,于是便悄悄凑在柳祁潇耳边道:“哥哥,若羌公主之死,是你做的罢?”
柳祁潇闻言,眸光一闪:“你不赞同么?”
“赞同,”柳倾歌压低声音道,“若是倾歌面临那个情况,也会毫不犹豫那么做的。因为同公主联姻,并不能很好的调动若羌的军队。只有让若羌和阻奴染上国仇家恨,让若羌以为他们的公主是被阻奴人杀的,若羌军民才会齐心协力团结起来,帮助大齐击败阻奴。”
这就是所谓的“姻亲之盟,永远比不上切肤之痛”。
柳祁潇轻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绺刘海儿撸开,眸色复杂难辨:“你不会怨我心狠罢?记得我当初杀了云初阳,你还很不能理解,跟我闹起了冷战。”
“这都啥时候的事了,哥哥还记着呢,”柳倾歌涩涩一笑,“倾歌现在不会怨了。因为有些事背后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考虑,有些行动虽不情愿但却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柳祁潇轻声叹息:“你能理解就好。”语毕,他袖子一动,瞬间便有一个冰凉玉润之物现在了他掌心:“来,我给你戴上。”
柳倾歌瞪大眼睛一瞧,这正是那个柳祁潇送她的镯子,后来被她送给了公主用来报信。她眼眶一热,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哥哥,这这镯子你是如何拿回来的?”
柳祁潇将镯子拢入柳倾歌的五指,慢慢往上推过去,口中道:“此事我拜托给了郑王。在我一箭射。向公主之后,郑王趁着混乱将镯子从公主手腕上褪下,塞入自己袖中。对于外界只说是由于当时情况过于混乱,所以公主的镯子不慎遗失。”
原来是这么回事。柳倾歌看着那镯子逐渐回到自己手腕之上,心不由自主的一下子踏实下来。她回想起自己和公主做的那一场荒唐的交易,不由得看向柳祁潇询问道:“哥哥,你当时送与倾歌的那个锦囊,说是在十万火急之时方可拆开。可倾歌拆开之后,却发现里面是春。药。倾歌原本不晓其意,后来联想至联姻上头,方才通窍,这才把春。药献给了公主。哥哥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这么久远的事情当时就猜到了!”
柳祁潇在柳倾歌说“春。药”二字之时,眉心就细不可察的一沉,等到柳倾歌说完之后,他才勉强一笑:“我哪里有这么神,只不过是碰巧罢了。”
柳倾歌又缠着柳祁潇说了会儿话,便感到困意袭来,这些日子她也的确是累得不行了。柳祁潇将她放置于榻上,仔细给她搭了薄被,这才慢慢踱步出了营帐。
有一军士见到柳祁潇出来了,忙道:“公子有何吩咐?”
柳祁潇略一沉吟,便道:“有劳小哥帮我把柳侍郎找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柳祁泽没多大会儿便赶来了,他想必是一路跑过来的,浑身直冒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大哥,你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听说倾歌来了来让我让我见见”
柳祁潇伸手一拦,似笑非笑的挑着唇角道:“倾歌已经睡了,见面有的是机会,不着急。倒是有一事,我想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柳祁泽掏出帕子在额前胡乱擦了一气:“什么事?”
“就在你快武举考试的那段时间。你经常去了城郊练习骑射,间或也带倾歌去。我忙于生意之事,于是便委托你帮我从和善堂带一个锦囊来,你可记得此事?”柳祁潇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面色一派云淡风轻。
柳祁泽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事了,不过他仍旧是强颜欢笑,装傻充愣:“记得啊。怎么了?”
“那锦囊里有一个药包,里面装的是迷药,是我事先在和善堂配好的装了起来。当时是忘了拿,所以后来才让你去拿。由于倾歌那些日子要去寻找生身父母,我担心她会受到坏人伤害,于是便事先配好迷药,装在锦囊里让她带着。可倾歌却跟我说,那里面装的居然是春。药!这是怎么回事?”
柳祁泽见隐瞒不过,只得交代道:“大哥,我本来是想原封不动的将那锦囊取来的。后来倾歌跟我说,说她喜欢大哥你,又说大哥拒绝了她。我看她这么伤心,自己心里也就不好受,于是便想着帮帮她。那天我把倾歌送回家之后,给手上了药,然后就出门给大哥取锦囊去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正好在街头碰到一个游方术士,便把锦囊打开向他询问。他说这里面装的是迷药。我就猜,是不是大哥也对倾歌有意,便想着用迷药迷倒倾歌,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呢?我就琢磨,与其用迷药,还不如用春。药来得快,来得实在,于是我就拜托了那游方术士,要他给我配了一袋春。药放了进去,然后又原封不动的收好。”
柳祁潇听完了这一席话,简直不知道该对柳祁泽说些什么好了。好在这春。药歪打正着,倒是对柳倾歌的逃出起了重大作用。怪不得当时郑王轩辕楚清从公主殿出来的时候,表情那么诡异。原来,不仅他带了一份春。药去,连那位公主也同样准备了春。药。这双管齐下,难怪他稍微有些吃不消了。柳祁潇收回思绪,表情几经变化,终于缓缓道:“你不是喜欢她么,为何还要帮我?”
柳祁泽语气一下子低沉了:“虽然我爱她,但是她终究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