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医女-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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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潇笑着应声:“嗯。”
柳倾歌不顾柳祁潇的反对,自顾自地去付了钱,随即拉着他的手在人群中继续穿行起来。
光华耀眼处,唯有掌心的温度,恍若一直传到了心底。
走至一家“悦来面馆”,柳倾歌刚迈步进去,那跑堂的小二就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二位客官,不知想吃什么面?”
“不知贵店有哪些品种?”
“小店有手擀面、拉面、炸酱面、烩面、凉面、挂面、刀削面等等许多,应有尽有。客官可以随便点。”小二很是流利的回道。
——乖乖!这么小的店铺,居然面条的品种这么齐全。柳倾歌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青城乃是京都三城之一的重城,自然汲取了各地最有名的小吃了。“既是如此,那便上两碗长寿面罢。”
“好嘞——”小二还没说完,柳倾歌就已经打断了他,补充道:“我自己来做,你们只用提供食材即可。”语毕,她便把两碗面的银钱放入小二手里。
小二有些发怔,不过他终究是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多了,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也已习以为常,很快一点头道:“成。那这位姑娘就随我来罢。”
柳祁潇寻了一处干净的桌椅,然后便端然坐下。他刚拿出折扇准备扇风,就见另一个小二手执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口中道:“这盅桂花酒,是那位姑娘吩咐送来的。”
他略一颔首,那小二便放下酒盅和酒盏离开了。
却说这边,柳倾歌随了小二一道去了厨房,里面油气熏蒸,热得像个大蒸笼。这里面摆了好多锅碗瓢盆,灶里火光冲天,不时地可以听到那翻炒菜肴的“兹兹”声。柳倾歌走过去,跟厨房大师傅说了自己来意,然后那大师傅便道:“那面已经事先擀好了,食材都在右边的那个橱柜上,姑娘直接做即可。”
柳倾歌对他道谢,然后就开始忙活起来。她先架了锅放油,等油热了之后,随即敲碎了一个鸡蛋丢了进去,她翻动着锅铲把鸡蛋炒好放在一个碗里。然后柳倾歌又去把锅给洗干净,开始烧水,一直等到水烧开,她便把油和盐放了进去。估摸着味调好了,她再把面条和葱花下了进去。待得煮熟了,柳倾歌把面盛起来,把那个碗里的鸡蛋浇在面上。
哇,终于大功告成!柳倾歌光闻了一下,就觉得香喷喷的,还不知吃起来是什么滋味儿呢。
柳祁潇正在独酌,忽见柳倾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他便站起身来,从她手中接过。
柳倾歌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以手为扇来往脸上扇着风。后来大概觉得这么扇不顶用,她便抖开柳祁潇的折扇,“哗哗哗”地扇起来。
柳祁潇将托盘里的两碗面拿出来搁在桌子上,然后又用热水把竹筷烫过:“方才我一直想问,为何不在家里做长寿面,偏偏巴巴儿地跑到外面来?”
柳倾歌咂吧着唇道:“哥哥,你这就不懂了,这追求的就是一种意境。在家里多无趣,还是出来好玩些,你说是么?”
柳祁潇觉得柳倾歌说得也有道理,他抿唇一笑,随即饮了一口桂花酒。
他们二人吃了长寿面,随即便开始在这繁华的青城街头走着。
如水的月华流淌出柔和安谧的气息,继而涌上每一个人的心头。月亮仿佛在浅淡薄云中缓慢穿行,把那轻柔的银光踱在了云层之上,最是那一处无法掩饰的光华明辉,静静闪耀。
柳倾歌抓着那人的手,她感觉自己的掌心出了些许汗意。身后那人不疾不徐的被她牵着走,使得她情不自禁的回过头,看向柳祁潇。视线一碰上,就再也离不开。那清渺身影,那卓绝风姿,不由得令人怦然心动。
柳祁潇浑身掩映在光影里。察觉到柳倾歌望过来,他一怔:“倾歌,怎么了?”
柳倾歌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他,口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柳祁潇轻声地笑了,他的笑容在一片月华倾泻的光芒中显得格外好看:“彼此彼此。”
柳倾歌凑了过来,吸了吸鼻子道:“哥哥,你是后天就要出征的么?”
柳祁潇没料到柳倾歌忽然提起了这么一个沉重的话题,不过他也并未逃避,只是点头道:“是。”
“那,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我会尽快。”
柳倾歌闻言沉默了,她垂下眸子思索了阵子,忽然抬起脸,凑在他颊边狠狠地亲了一口。“哥哥答应我,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安全。”
柳祁潇心神一晃,心头涌起了许多复杂的滋味,有种甜蜜的酸涩的感觉开始在心底肆无忌惮的冲撞。他敛了心绪,点点头,随即转移话题,打趣道:“一股臭豆腐味儿。”
“怎么会?”柳倾歌一下子涨红了脸,不依不饶的掐着他的胳膊,恶狠狠的磨牙,“哥哥有本事再说一遍?”
柳祁潇丝毫不吃她这一套,只是笑道:“好话不说二遍,我已经说过了。”
“不行,倾歌一定要跟你理论理论。今晚我们是先吃得臭豆腐,后吃得长寿面。方才那个吻,就是有味道也是长寿面,不会是臭豆腐”
“快别说了,真倒胃口。”
“哈哈,哥哥你最终不还是对我缴械投降了么?”
“那是,谁有你脸皮厚。”
“脸皮厚也是一种境界,哥哥你不就是喜欢我的脸皮厚么?”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亥时。柳祁泽自然是已经回去了,而柳祁瀚却不见人影。柳倾歌随口喊来一个下人,询问道:“三少爷呢?”
那下人回道:“三少爷在后花园里呢。”
柳祁潇等那个下人走了之后,便道:“我们去看看。”
却说柳府的后花园跟一般富贵人家的花园差不多,藤萝密布,花团锦簇。此时正是盛夏,所以越发显得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月光为花瓣镀上一层浅淡柔美的光晕,更多了份日光下所没有的妩媚缱绻。远远视之,拨人心猿,动人心魄,摄人心魂。许多蝴蝶飞舞花间,翩跹出一个夏季的缠绵。
但是在这么具有诗情画意的地方,却传来了一阵烤鸡的香味儿,像是有人在做叫花鸡。
柳倾歌嗅了一阵,忍不住压低声音赞道:“三哥还真是有一手,居然在后花园开起晚宴来了。”
柳祁潇却忽然轻声开口道:“咱们走罢,别打扰他们了。”
柳倾歌顺遂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此地,然而还是有疑问:“他们?”
“自然是老三和温明月了。”柳祁潇补充完毕,然后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房洗洗睡罢。”
“好,哥哥也要早些休息,不要熬夜。”柳倾歌说完,随即便感到头顶一阵阴影笼了下来,随即她的眉心便落下一个滚烫灼热的吻。
月事
柳倾歌感到那个吻似乎从眉心一直烧到心头,途经过处,如野火燎原般肆意地开始蔓延了开来。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极力压下在心底飞蹿的邪火,咳了一声道:“那啥,倾歌先回去了。”说完,她立即转过身去,迈开脚步便走。——呼,好险!差点儿就让哥哥看到了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真是丢死人了。
没想到她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清凌凌的声音,恰似波光粼粼的清澈水面在身后逐渐铺开:“等等。”
——等等?等等什么?!柳倾歌心头狂跳,有些僵硬地转了过去:“哥哥,有什么事?”
“我的帕子,好像还在你那里。”柳祁潇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柳倾歌看着那道沐浴在清幽月光下的萧萧之姿,愈发不想把自己揣在怀中的那条污了的帕子拿出来:“呃,这帕子倾歌方才擦嘴用了,等洗干净之后再还给哥哥罢。”
柳祁潇伸出手:“没事,我自己会洗。”
柳倾歌违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递了过去。
柳祁潇泰然自若地接过,面上未见一丝不悦之色,他随即叮嘱道:“晚上睡觉时,先别进房,等汀风点香驱蚊之后①,再进去休息。”
“是,”柳倾歌反过来对柳祁潇道,“哥哥晚上睡觉时,也别忘了在帐幔里多挂几个香囊。”
柳祁潇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点头:“好。”
柳倾歌回去了之后,果然见汀风正在屋里点香,于是她便不进去,只是去小院里的石凳上坐着。却说这盛夏的蚊虫真是毒辣,还没坐一会儿,身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大包,真是痒死了。柳倾歌见这外面的蚊虫这么凶悍,于是便站起身来,开始随意走走。
“小姐,还没睡么?”忽然院门口传来一个女声,定神一看是个眼生的小丫鬟。
柳倾歌一边和蚊子作斗争一边看了那丫鬟一眼:“没睡,怎了?”
“二少奶奶想要见您一面。”
——二少奶奶?柳倾歌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那丫鬟说的是李媛。不知为何,都过了这么久,柳倾歌还是不能习惯李媛是她二嫂。稍一理了理衣衫下摆,她便没什么表情的道:“嗯,我这就去。”
月亮逐渐躲在清渺的云层之后,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柳倾歌去了二哥曾经住的房间,伸出食指轻声叩了叩房门,口中道:“李媛,我来了,你不是要见我么?”
屋里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安静得可怕。
柳倾歌又敲了会儿,见仍旧是没人应答,于是便也失了耐心,故意道:“你不开门就算了,那我走了”
话音刚落,“吱呀”之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听上去格外毛骨悚然。随着门的开启,一个女人的脸渐渐明晰。她长发快要委地,并未束起,身上的那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长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了里面的浅色内袍。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有些憔悴。
柳倾歌心头讶异,怎么才一天没见,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李媛开了门之后,就走了进去,目光淡漠:“进来罢。”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柳倾歌并未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往里四处打量,略一皱眉问道:“怎么不点灯?”
李媛走至桌子旁,拿起了火折子,然后便执了灯盏。瞬间便现出了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一片暗沉沉的氛围。“点灯又有何用,横竖平常这屋里只有我一人而已。人若是习惯了黑暗,有朝一日会忽然不知道光明是什么了。”
柳倾歌心头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她走至桌子旁坐下,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李媛:“如今,你打算怎么办?这日子总不能就这般过罢?”
“还能怎么办?”李媛凄恻的苦笑出声,原本一张绝丽脱俗的面容此时在昏黄的光线映照下显得模糊不清,“我只想有个人陪伴罢了,可现在看来,这辈子却是无望了。”她说着,从桌子上掂起一个酒壶来,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柳倾歌见她拎着酒壶伸过来,于是便道:“我不饮酒。”
李媛闻言,先是一怔,后又凄凉讽刺的笑了出来:“你难道还怕我会下毒么?”说完,她站起来直接把壶嘴儿对上唇,那酒水淋淋漓漓的灌了下来,好些都洒在她身上。
柳倾歌劈手夺下酒壶,一双清澈的眼眸现出了一抹犀利之色:“我不饮酒,是因为我禁不起,喝酒会醉。只是这个原因而已。”
李媛怔然看着柳倾歌,像是不懂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身子一晃,像是要倒下。
柳倾歌扶住她坐了回去,只感觉酒气熏天,心下不由得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当初为何忽然想起让公主帮忙,求皇上赐婚?”
李媛似哭似笑,披头散发:“这自然是爹爹的主意了!他料到贩卖粮食去阻奴一事迟早会被抖出来,于是便急着要我和哥哥赶紧各自成婚,好远离是非。所以在哥哥和公主大婚之时,爹爹就嘱咐我去跟公主说说,套套近乎,要公主答应帮忙,求皇上给我和柳祁泽赐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爹想用这种方式保全我。”
柳倾歌自然明白李媛所说的爹爹指的是户部员外郎李远中之弟,李远中是李媛的大伯。她沉默了半晌,接着问道:“你爹为何非要你和我二哥成婚?”
“因为,爹爹问我,我可有心仪之人。我不敢说柳祁潇,因为他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但是爹爹又非要我说一个人选出来,我想起柳祁泽在雁城的那几次英雄救美,于是便说了他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柳倾歌这才全部明白过来,她当时就觉得李媛和柳祁泽的婚姻实在是太草率了,根本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李媛见柳倾歌默不作声,于是便面露愁苦之色,接着道:“若是柳祁泽真的不回来,永远留在边疆当守军,那那我岂不是一辈子守活寡?这跟出家当姑子有什么区别?”
“那你想如何?”柳倾歌盯着她。
“能不能让柳祁泽休了我?”李媛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姑且不论你俩是皇上赐婚,休弃一事困难重重;单论你如今娘家已倒,无家可归,这一点就不符合出妻条件。”柳倾歌否决了她的这个提议。
李媛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照这么说,那就再也没办法了。”
“也不是,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
“若是二哥建立大的军功,说不定他会向皇上提出此事。到那时,应该会有一线希望。”
李媛激动得浑身直发颤,口不择言的道:“谢谢你,谢谢!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我这不是帮你,”柳倾歌起身,“我只是为了二哥着想。”她说完,再也不多看屋里的那个女人一眼,自顾自的离开了此地。
是啊,她只是为了二哥着想。对二哥,她一直怀着愧疚之心,变态无法释怀,难以解脱。
柳倾歌微微仰起脸,任由轻柔的月光洒了下来,这才稍稍压下去了些许酸涩忧闷之意。
回到自己房间一看,汀风果然把香已燃尽了。柳倾歌让汀风去准备洗澡水,自己掩了幔帐,开始慢慢解衣衫。汀风刚出去,就听到巨大的幔帐里头传来一个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踢到了一样,她不由得回过身问道:“小姐,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倾歌的声音才传来:“没什么,你接着去准备浴桶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