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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柳府医女-第15部分

小说: 柳府医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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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倾歌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微微笑了。看来这李媛在家里也是个备受哥哥和爹娘宠爱的主儿,一点儿小姐的架子和矜持都没有。
  “倾歌妹妹,咱们来堆个雪人儿罢!”李媛站在雪地里,扬着脸冲柳倾歌笑道。
  柳倾歌一阵失笑,眼下这下的雪才这么一点儿,离堆雪人什么的还远着呐但她又不忍辜负这邀请,于是便也走进了漫天雪花中,浣月忙着去屋里拿伞。
  远远地有人声儿传来。柳倾歌抬眼一看,见是柳祁潇和李睿并肩而来,身后跟着杜蘅和香苏。柳祁潇身披素雅秋香色大氅,如瀑黑软长发披在肩头,神情淡然清隽,像极了那不远处屋檐上逐渐泛白的积雪。李睿却是一袭紫貂毛披风,脸色冻得有些青白,此刻手里还拽着一件粉色流云纹衫子,开口道:“媛儿,你怎么来雪地里站着,仔细皮给你冻坏了!快,把这衫子穿上,还好出来的时候预备下了,提前拿了厚衣衫。”
  李媛见哥哥来了,也自是欣喜,又一晃眼儿看到了哥哥身边站着的柳祁潇,不由得微微羞红了脸,只顾往前看去了,脚下下意识的往前探了一步。结果一个不留神儿,她旧疾未愈,脚下有些不稳,整个人顿时踉跄着往雪地里栽去。
  柳倾歌见状唬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已经快了思维一步,她堪堪一把扶住往下倒的李媛。结果李媛伸出手拉她,平衡没有保持住,反而带着柳倾歌一道滚进雪堆里去。
  “砰”的一声惊悚的响起,柳倾歌这下可是结结实实的摔下地去,浑身的骨头顿时如同散了架般,拉扯的一阵生疼。她嘴里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嘶”的一声惊呼,身体倒地时飞激起一阵凄迷的雪雾,膝盖被震得发麻,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
  忽然,一双修长有力的温暖大手将她扶起,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疾声道:“怎样?哪里疼?”
  柳倾歌咬住双唇摇摇头,借着柳祁潇手扶之力站起身来,勉强稳住了步子。她侧过脸看过去,只见李媛龇牙咧嘴一脸痛苦之色,也在李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李睿面露担心之色,着急的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旧伤未好,又来这一出,还把倾歌妹妹也带倒了。——嗳,你这么大大咧咧,该让为兄今后如何放心得下?!”
  柳祁潇忽地一脸清淡的望向李睿,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眼下这雪显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在下派人雇一顶轿子送你们兄妹回府,不知李公子觉得如何?”
  “那便再好不过,”李睿也不顾这有些不太礼貌的逐客令了,面色一宽,立即道,“那就有劳柳公子了,李某感念不尽。”
  “哥哥”李媛一脸可怜巴巴的瞅着李睿,似乎还想哀求哥哥和自己一块儿在这柳府多待上那么一时半刻,想和柳祁潇多相处阵子。结果李睿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自然瞧清楚了自家妹子打得什么算盘,开口否决道:“少任性胡闹!现在还是快些回府是正理。”
  李媛见李睿这么说了,便只得将自己一肚子话和满腔心思全都压了回去,讷讷的不情不愿的道了一声儿:“是,哥哥,咱们回去罢。”
  柳祁潇见李睿不反对,于是也不再废话,直接唤来杜蘅,吩咐她去通知二门外的小厮,立即去街头雇一顶轿子。待得杜蘅的身影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中之后,他这才目视一旁站着的香苏道:“你去负责领着李家公子小姐出门,快去拿伞罢。”
  香苏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李睿、李媛道:“请随小婢来。”
  李睿点了点头,扶着李媛跟着香苏而去,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漫天飞舞的风雪中去。
  这里柳倾歌试探着迈了一步,结果却发现脚踝剧痛,差点儿重新滑下来。柳祁潇微不可觉的蹙了下眉,然后立即长臂一伸,将柳倾歌打横抱起,沉声道:“看来伤得不轻。先回屋罢,为兄替你看看伤势。”
  柳倾歌乖乖的揽住他的肩头,顺从的点了下头。浣月在身后帮着撑着伞,护送着这对兄妹走回房。
  进了屋以后,柳倾歌经方才一冷,现在又一暖,不由得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柳祁潇将她放置在床上,抖开被褥给她盖住,又从汀风手里接过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帮她暖着。做好这一切之后,柳祁潇小心翼翼的将她鹿皮小靴脱下来,把她已经沾湿裤腿儿绾起来,在那青青紫紫的伤痕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之时,登时面色沉了下来,黑瞳里焕发出毫不遮掩的怒火。
  柳倾歌有些惴惴的瞅着他,感觉他那可怕的眼神都快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一般,甚是可怖。——嗳,当时看着李媛快要摔倒,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伸手扶了一把,没想到这算了算了,反正都发生了,只能自认倒霉罢。不过,经自己那么一扶,李媛好歹摔得轻了点,没有给她的旧伤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这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柳祁潇返身走了出去,再次回来之时,手里托着一物。柳倾歌瞪大眼睛看过去,只见他拿的是一个青花瓷碗,口中道:“喝罢。”
  柳倾歌抬手接了过来,略嗅了一嗅,大致闻出这里煮的有当归、葱白、荆芥①等物。唔,这是有活血化瘀之效。她一仰脖,全部灌下肚去。随即掏出帕子抹了抹唇,将碗递给一旁的汀风。汀风接过之后便走了出去,撑了伞去厨房还碗去了。
  柳祁潇抬手把柳倾歌的裤腿撸下来,撸到脚踝处之时他神色不由得一动,大手摸向她的袜子:“居然这么湿?”他毫不迟疑的将她袜子褪下,接过干毛巾把她脚趾擦干净,在掌心触到她脚心之时,面色一凝,定睛一看,他秀眉微沉,半是叹息半是无奈的道了一句:“脚都冻成这样了。嗳,这么大的姑娘了,什么时候才会懂得要照顾自己呢?”
  柳倾歌咬住了唇,面色又羞又恼。
  柳祁潇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浣月去把桐油拿来,再命其端过来一盆温热的水,然后叫她掩了门出去。
  此刻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得骇人。
  柳倾歌按住柳祁潇的手,不想让他为自己洗。她已经大了,不再像小孩子那般,事事都依赖哥哥去做。
  柳祁潇自是猜出了她内心所想,微微板了脸,肃容道:“你方才摔倒,上身使不得力,弯不下腰。——听话,为兄来帮你洗罢。”
  柳倾歌不服气的一瞪眼,像是要反驳他的话一般,赶紧弯下腰。结果她不由得溢出一声闷哼,呃,果然一使力就感到身上疼。罢了罢了,还是让哥哥帮忙洗罢,就这一次。
  柳祁潇帮她洗完脚,又用干净毛巾将她的脚擦干净,然后耐心的给她上了桐油。待到上完了之后,他让柳倾歌重新躺回被窝里,淡淡开口道:“好好休息罢,饭点到的时候为兄叫你。”语毕,他正欲离开,又想是想起什么一般,侧过脸补充道:“不要贸然起床,先养养。”
  柳倾歌乖顺的点了下头,目送着他那修长秀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
  ——好罢,又恢复了禁足生活!这可真是倒了血霉,各种没劲儿。柳倾歌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目光瞅着眼前纱帐细微的纹理,心下只觉得无比无聊,急需干点儿什么来打发时间。正在她左思右想之时,忽然瞥见门口闪过一道明艳的鲜红色大氅身影闪过。哈,有了!心念及此,她面色不由得微动,眼前顿时一亮,暗中点了下头。

  亲事

  柳祁泽进来的时候,见到柳倾歌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头皮儿情不自禁得一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儿。——这这这,果然还是笑面虎最可怕!这丫头平日里见到自己是各种没好气儿,怎么这会子忽然笑眯眯的?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这么一想,柳祁泽便紧了紧身上的大红色大氅,忍住一身鸡皮疙瘩往外冒的冲动,开口道:“丫头,你有什么要跟二哥说,就直说了罢。别这么不阴不阳的笑,二哥看得浑身直打冷颤儿。”
  噗——不阴不阳?!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形容词儿!人家的笑容明明很正常好不?咳咳,柳祁泽你丫的欣赏水平真是怪异到一种境界了。柳倾歌清咳了两声儿掩饰尴尬,微微探起身,拽过床头柜上的笔和花笺,在上面哗啦啦写道:二哥,能不能给我买几本鬼故事的书,我来看看解闷儿?
  柳祁泽的目光飞快的扫过这一竖排字,最后停留在那“鬼故事”三个字上,眉心一皱,俊颜明显抽了几抽。
  柳倾歌以为他不愿意帮忙,赶紧又接着写道:不必现在就去,不着急,等雪停了帮我买几本可好?
  柳祁泽却是根本就没在意这个问题,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三个字上,顿了顿,方转过脸看向柳倾歌,口齿有些费力的道:“丫头,你确定你你要看鬼故事?!女孩子家的,看这些鬼东西做什么?担心晚上睡不着觉哦那女鬼披头散发的,伸着血淋淋的五指抓过来,把你破了相还是小事,那可是会吃人的啊你就不怕么?”他嘴里说着,自然带了些吓唬小孩儿的语气。
  柳倾歌却根本未被吓到,她好笑的撑起头,心下微哂:二哥,您老就别不承认了,真正怕鬼的就是您本尊好不?!——是谁一谈鬼就色变来着?是谁夜里抱着夜壶不丢手,也不愿意多走两步路去厕室?是谁说自己曾经在夜里看到过什么白影子黑影子的,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吓得半死?啊哈,二哥您老可别不承认啊!
  柳祁泽见柳倾歌脸上露出了些许嘲笑的神色,不由得觉得颇没面子,立即将腰一挺,开口颇为豪气的保证道:“丫头,你可别小瞧你二哥!嗤,你二哥从小到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奇闻怪事没听过,又怕过谁来?!不就是什么鬼故事么,到时候二哥陪你一块看就是了!咱俩一边看一边讨论,如何?”
  柳倾歌怕他反悔,立即有些好笑的伸出了小拇指。
  柳祁泽骑虎难下,毕竟大话已经吹出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勾住柳倾歌的小拇指道:“嘁,难道二哥还骗你不成?!好罢,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但是事实却是,柳祁泽果然依言给柳倾歌偷偷摸摸的买了几本那些恐怖故事,待到交到柳倾歌手里之后,他装作没有看到柳倾歌打手势请他一起观赏之邀,而是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出去。天知道他有多怕那玩意儿!——他只觉得,那书买回来放在他房间里,他都觉得坐立不安,老是觉得那青面獠牙的女鬼要从书里钻出来。这么一来,越想越怕,直叫他搞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微微发抖。待到将这些个烫手山芋全都甩给了柳倾歌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感到这些萦绕在自己周身的噩梦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心情变得甚是开朗愉悦。
  在他走之前,还没忘了提醒一句:“可别让大哥看到我给你买了这种书。若是一不小心给大哥看到了,咱俩就等着被活活扒皮罢。”
  柳倾歌冲他点了点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一溜烟儿的滚出门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骇人的妖魔鬼怪一般。她将书从第一页翻起,很快便看得入了神,愈发忘我起来。
  她的腿伤脚伤大致也养得差不多了,但为了将伤好个彻底,所以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是房梁上、地面上还是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透过素色的窗纸反射出洁白的光芒。她扭了扭酸疼的脖子,下意识往窗纸那儿瞟了一眼,结果耳边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于是便立即将那几本书给藏到了枕后。这才从容不迫的坐起身来,佯睁着一双似睡非睡的眸子,将那滑落下来的锦被往胸前拉了拉。
  来人果然是柳祁潇。他先是打量了柳倾歌一眼,又将她的伤势检查了一番,确定这个丫头马上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之后,心下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稍微迟疑了片刻,他冷凝的面目像是染上了雪间霜华,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轻声开口道:“既然休息够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罢。洗把脸,出来吃饭。”
  柳倾歌点了下头,掀了锦被往脚上套起另一双干净小靴。柳祁潇站在她身后,伸手拿过一旁紫檀雕花衣架上的一件兔毛披风,给柳倾歌系上。
  浣月打了热水拿了毛巾来,柳倾歌洗了把脸,随即跟着柳祁潇一道走出门去。
  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擦黑,朔风凛冽,依旧是焕发出阴冷之意,吹过来透着股子逼人的寒气。雪已经彻底停了,天空依旧压得沉沉,乌云纠集,外面成了一片粉妆玉砌的天地,看上去甚是纯白圣洁,引人入胜。
  唔这会子差不多是酉时了罢?冬季天黑得比较早,是这样儿的。中饭自己也没吃,倒不是柳大哥哥没来喊她去吃,而是她当时正看书看得起劲儿,心里心心念念的想着那故事情节的后续发展,无论如何都丢不下书去,只得在柳大哥哥推门进来之时装作睡熟之态。柳大哥哥果然没有疑心其他,只当她还睡着,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合了门走开了。
  因为中间漏掉一顿中饭,所以晚饭柳倾歌吃起来十分香甜。她夹起一块鸡腿,放在嘴里细嚼慢咽,仔细品味起来。啊哈,味道还真是不错,又酥又嫩,好吃。
  柳祁瀚见柳倾歌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不由得目瞪口呆,怔怔的都快把筷子喂到鼻子里去了。柳祁泽今日在柳倾歌面前泄露了自己对鬼故事的胆怯,心头正不自在,所以也没多管柳倾歌的吃相如何。柳祁潇虽看到了,但想起这丫头一下午没吃东西,肚子里也没有积食儿,显然是饿坏了。因此他心头一软,也只作未见,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提出女孩子的仪表礼仪注意事项。
  柳祁瀚发现自己的筷子伸错了部位,连忙回过神来转移方向,将那一筷子鸡丝顺利塞进嘴巴里咀嚼。他不经意间一抬眼儿,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柳祁潇,心内忽地忆起一事来,便道:“大哥,今日那李家兄妹前来做什么?是不是为了上次那事儿感谢来了?”
  柳祁潇点了下头,并没说话。只是掏出绣帕拭了拭唇,端过一旁的茶水,热热的喝了一口。
  柳祁泽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从碗里探出脸来,十分好学的诧然询问道:“感谢?感谢啥?”
  “二哥,当时你不在场,所以你不知情儿。”柳祁瀚耐心的将那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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