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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幸福,在转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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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想着,一边解开领带,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他瞥见矮桌上有两张演唱会门票,不解的拿起来。

  她打算跟谁去?

  「我煮了面哇!」陶蔓侬冲过来,放下托盘,想要抢回门票。

  周邑初早她一步,把手举高,不让她得逞。

  她不依的嘟起嘴巴,「还我啦!」

  「妳要跟谁去?」他挑起眉头。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除了跟你,我还能跟谁去?」

  周邑初的脸色稍霁,这才明白自己是个多么小心眼的人。他看了眼门票,演唱的人是个声乐家,他有收藏这个人的专辑,可是不晓得她也知道

  喔,他懂了。

  「我真的很幸运」

  「咦?」陶蔓侬没听清楚。

  周邑初几乎可以想象她在他家里发现那些CD,并默默记下演唱者的模样,这画面让他心头发暖,会心一笑。

  「没事,这天我会挪出时间我很期待。」

  听到他这么说,陶蔓侬好开心。

  演唱会的地点在台中,他们先搭乘高铁,转接驳车,好不容易进入会场,拿着门票寻找自己的座位。

  演唱会是露天的,最高价是六千元,陶蔓侬买不起,折衷买了三千六的座位。周邑初本来要拿钱给她,可是她坚持不要,只因为这是她对他的一番心意。

  这时,不远处传来呼唤

  「邑初?这不是邑初吗?」

  陶蔓侬一愣,看见一名气质美女小跑步过来。

  「你也来听演唱会啊!早知道的话,跟爸说一声就好了。你坐哪里?我们有特别席的票,要不要过来坐?」

  「不用了。」周邑初客气的笑说,「我坐后面就好。」

  「你坐哪里?」

  周邑初说出一个区域号码。

  气质美女睁大眼,「你没来得及买六千元的座位?我看你还是坐过来好了,我们还有空位,而且爸也很久没看到你了」

  陶蔓侬站在一旁,插不上话,脑中却有一堆疑问。这女人是谁?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得知两人交情不浅,而且对方似乎是个千金小姐,还可以拿到特别席的票


第十二章

  忽然,她有些后悔。

  在周邑初和那名女子交谈的过程中,其它人也上前和他打招呼。周邑初从容应对,拿捏得宜,气度大方。

  陶蔓侬看着这一切,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但是不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他一身西装,气势十足,和许多她无法想象的政商名流打招呼,彷佛那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好一会儿,周邑初走到她身边,「刚才那是我妹。」正确的说法是王家千金,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妹妹?」陶蔓侬愣住。她还以为

  周邑初挑起眉头,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想到哪里去了?」

  他看向前方的特别席,一堆达官显要正在相互恭维,神色淡漠,只觉得那里的一切和他无关。

  陶蔓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不是这么想。

  邑初一定是觉得那里比较好吧?

  早知道,当初干脆买一张六千元的票给他就好了。

  或者她根本不需要买票,他还可以去坐特别席的座位,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刻意屈就她。

  因为他很温柔,所以不会说出心中的不满,她也因此更觉得抱歉。

  一场演唱会,她听得懵懂。本来这样东西就不是她衷心所爱,虽然感动,但终究不是属于她这个层级能够体会的。

  两个多小时的演唱会,最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结束。

  周邑初牵着陶蔓侬,随着人潮走到出口处。

  他看见王家人,脸色大变。

  周母像是完全忘了那天的失态,迎上前来,「你要来听演唱会,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周邑初沉默不语。

  周母叹息,「算了,你要搭高铁吧?我们有车,跟我们一道,正好林家千金这次也有来」对一脸怔忡的陶蔓侬视若无睹。

  「我搭接驳车就好。」周邑初打断母亲的叨念,伸手揽住陶蔓侬的肩膀。「走吧!」

  「可是」她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闭嘴。

  他们离去之际,还听见后头飘来周母的感叹

  「唉,这孩子怎么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陶蔓侬的胸口一紧。

  出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走错出口,接驳车在另一头。路上交通壅塞,连出租车都拦不到。他们只得沿着会场的周围,一直走。

  她一边走一边后悔,几乎就要哭出来。

  周邑初很有耐性的走着,没有说话。

  她更加沮丧。如果他向她抱怨几句,至少她还可以道歉,藉以排遣内心的苦闷。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害她泪珠盈眶。

  他们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出口,搭上接驳车,接着搭乘高铁回到台北。

  出了车站,周邑初看着她,「今天来我家吧!」

  明天是周日,他难得有空。

  陶蔓侬摇头,「不了,我想回家。」

  她明白的,内心萦绕的那些有如死结的想法,其实只是她长期以来的自卑感作祟,和他无关。她不想自己紊乱的情绪影响到他,也不想让他发现,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好好的、彻底的发泄一场,然后重拾笑颜,面对他。

  周邑初不懂她这样的心思,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逼自己不要哭出来。

  「怎么回事?」

  他察觉到她不对劲,搭高铁前往台中的时候,她还有说有笑,回程却沉默不语,他原以为她是累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我我想回家。」她低下头,很坚持。

  周邑初瞅了她一会儿,叹口气,「好吧!我送妳回去。」

  陶蔓侬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就怕他发觉不对劲。

  在车上,她一直隐忍,好不容易到达她家。

  周邑初将车子停在路边,「侬侬。」

  黑暗中,被他这么一唤,她全身发颤,莫名的想逃。

  「呃谢谢你送我回家,我累了,先上去了。」

  她的手才摸到门把,一股炽热的气息自背后兜笼着她,那是一种太灼热的感触,她咽了咽口水,赶紧打开门,逃了出去。

  完蛋!

  不逃还好,她这一逃,岂不是让他知道她肯定有问题?

  明知自己现在做的不过是垂死挣扎,她还是加快脚步,彷佛背后有厉鬼在追。

  果不其然,她才将钥匙插进锁孔,还来不及转开,便听见后面传来令她胆寒的声音。

  「陶蔓侬!」周邑初连名带姓,语气不悦的叫住她。

  陶蔓侬脸色大变。糟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有想哭的感觉,而且不确定自己现在面对他,是否不会被瞧出破绽

  她心一慌,赶忙打开门,准备一进屋便把门关上。

  「妳等一下!」他当机立断,阻止她关门的动作,并抓住她的皓腕,进入屋里,随手就要开灯。

  「不要开灯!」她大声阻止。

  来不及了,啪的一声,玄关的灯亮了起来。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

  周邑初看着她,眉头微蹙,「把手拿开。」

  陶蔓侬摇头,想要后退,却因为单手被他箝制住而动弹不得。

  她这副抗拒的姿态让他的表情变得难看。很好,既然她不肯配合,他只好用强的,硬是拉开她的手,然后在她低头逃避前,早一步箝住她的下颚,结果却看见一双泛红的眼。

  「妳的眼睛怎么了?」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柔软。「妳到底在难过什么?」

  他不懂,今天下台中时,她分明还很开心,怎么一回来却变成这样?

  陶蔓侬还是摇头,不想说出心里的感受,而且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冷静,一开口,肯定又会说一些糟糕的话,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一面,也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堪,只得虚弱的推抵着他。

  「你回去求求你回去,好不好?」

  周邑初拧眉。都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可能回去?她正以全身的力量抗拒他,这使他想到前些日子她不告而别,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用尽全力的抵抗自己。

  「不!」他大喊一声。

  她满脸错愕。

  他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说道:「不要拒绝我」

  陶蔓侬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藉由拥抱,清楚的感受到他欲传递给她的那份浓烈情感,让她眼眶发热,下意识的喃喃,「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没打算离开他,真的。或许正因为做不到,所以她才如此的痛苦挣扎,想用其它方式来肯定自己,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这样子的我」

  明明是这样的微小而不足道,她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想让他有一天可以以她为荣。中间也许出了一点差错,但是没关系,至少今天哭过一场,明天她会更努力,所以现在

  「求求你,不要讨厌我。」眼泪滑落她的脸颊。

  周邑初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瞅着她哭泣的模样,眉宇纠结,彷佛连心都跟着揪紧。

  「为什么妳总是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解,声音冷冷的。「我说过不只一次,妳是我选择的人。」

  他生平最讨厌同样的话说第二遍,可是为了死脑筋的她,他一直讲,反复讲,不厌其烦的讲,然而,她却像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终于,他恼怒了。

  他不曾用如此冰冷的口吻跟她说话,她好怕。

  「我知道,但是你母亲」

  「不要提我母亲,这是我跟妳之间的事。」周邑初打断她的话。这一次,他脸上浮现被人一再怀疑的愤怒,以及受伤。「没有人可以决定我要过怎样的人生、选择怎样的人就算是妳,也不行!」

  事实上,他厌恶极了这种单方面的「为了你好」,尤其多数人嘴上讲的是为了他,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

  所以,他非常不高兴。

  陶蔓侬吓到了,颤声解释,「我只是没有自信。」

  是啊!她一直都没有自信,从遇到他开始,便知道自己总是处在配不上他的忧郁中。可是,那又怎样?她有努力,也不断在争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和他并驾齐驱至少不要变成累赘。

  但她还在蜕变的过程中,尽管一再给自己打气,也还是会有像现在一样陷入自我厌恶的时候,这是她的心结,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

  周邑初也不知道。

  「妳没有自信,不是我的问题吧?」

  「咦?」陶蔓侬愣住。

  他吐了口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受够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她这样子的顾忌,也不是第一次向她解释,可是她总是听不进去对于这一点,他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瞅着一脸错愕的她,周邑初转身,手搭在门把上,「所以,我只给妳一次机会,等妳想开了,再来找我。」

  砰的一声,他关门离去。

  陶蔓侬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一脸茫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感觉体内的血液倒流,浑身冰冷,因为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她喃喃,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恐慌。

  刚刚明明紧抱着她,对她说「不要拒绝我」的男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她一人。

  从他冰冷的眼神,她看见了他对她的失望,毕竟他是头一次这样,完全不留任何余地给她。

  同时,她想起了他过往的一些承诺

  记住我上次说的话,不管别人说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妳是我选择的人。

  没有人可以决定我要过怎样的人生、选择怎样的人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强调着,明明非常讨厌同样的话说第二遍,但是为了她,他极有耐心的复述。

  冷静下来之后,陶蔓侬终于想起来,他从不说谎。

  如果觉得不喜欢,他一定会直接告诉她,那种嘴上不说,暗暗忍耐,积压到后来爆发的假性温柔,他绝对不干,所以如果他没说,就是觉得这样OK、很好、没问题周邑初就是这样的人。

  结果她忘了,一古脑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中,一直想着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在忍耐,自顾自的烦恼,完全把他说过的话抛诸脑后,然后把那些自我厌恶的情绪转嫁在他的身上。

  妳没有自信,不是我的问题吧?

  他总是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从头到尾,没搞懂的人是她。

  思及此,陶蔓侬好慌,虽然和他在一起,也许这辈子都免不了要这般怀疑自己、不相信自己,可是她不曾有过放弃这段感情的念头。她不想被抛弃,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里,更不想看不到他

  等妳想开了,再来找我。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开,但是眼下不愿放任事情继续下去,她想好好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思量了一会儿,这个时间只能搭乘出租车了,没有余裕去顾虑其它。现在,她一定要追出去。

  于是拿起钥匙,她打开门,却在瞬间停下脚步。

  「慢死了。」夏夜里,周邑初板着脸,倚着墙壁,双手交抱胸前,瞪着走出来的她,然而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喜悦。「妳打算让我等多久?」

  陶蔓侬呆愣住。他没有他还在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不顾一切的投入他的怀抱。

  吐了口气,他抱住她,语带无奈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如果还有下一次,她再这样怀疑自己,怀疑他的选择,那么周邑初也有他的想法,他会用尽所有方式,强押着她去公证结婚,让她再也不敢产生犹豫。

  陶蔓侬摇头。不,不会有下一次了,光这一次就够她受的了。

  「我以为你回去了。」

  本来他是真的生气想回去,可是关上了门,他的双脚好像黏住了,怎样也不愿移动,结果他像个傻子,在这里等待,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想着她会不会想开,然后追出来还好,这帖猛药尽管下得重,不过没令他失望。

  「再五分钟妳没出来,我就要进去抓人了。」周邑初开玩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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