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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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在人类的肢体语言中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这个丫头是否理解,心中下意识地将这个吻当作她跟自己开的玩笑,她不是向来都这样子,喜欢现学现卖地来捉弄他。
可是,这样的捉弄也是不是有点
“怎么,吓傻了?”某狐贼贼地朝他眨眼睛,如果有尾巴,那一定是在得瑟地摇来摇去。
“去!”立马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庸人自扰,这只狐狸果然是在拿他取乐。
但该死的偷吻还是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悠飏发现自己甩不掉这个难缠的丫头。
到了最后,挨不住某狐的死缠烂打他只好举白旗投降。
实际上,经过几日的思考,他已经想到了开启千灵梦界的钥匙。
月紫衣是个个性凛然的奇女子,以他对娘亲的了解,她定会将钥匙寄托在某件有深刻寓意的东西上面没错,那把钥匙,其实一直都带在他的身上。
——来自宫廷的定情之物,鸾凤双璜玉。
红绳系着的凤纹玉璜,温润的质感,别致的纹路,诚是一块世间少有的美玉。
妖姬拿起来端详片刻,又放回到桌子上,“这块玉璜,好像缺了点什么。”
悠飏点头,指尖滑过边角处那个很小的“楚”字,心情莫名地有些复杂。玉璜的另一半,在当朝太子楚斐凡的身上,与他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弟。
当两块玉璜合二为一,将成为解开千灵梦界之秘的关键。
也许,在月紫衣当年将它交给自己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刻了吧。
悠飏将玉璜收好,面向远方沉声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去王城见一个人。”
“我陪你去。”妖姬说着要跟过来,他伤势初愈让她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不会有事的。”悠飏道,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妖姬,麻烦先替我照顾她。”他披上外衣出了门。
妖姬只好松了手,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不知怎的,心头有股淡淡的不安。
她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快回来。而直到这不祥的预感演变成现实,妖姬才很后悔自己在当初没有更坚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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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凌王城,紫禁宫。
太子房的门前此时门庭若市,一大群人里里外外挤满了门口,几个侍婢根本就拦不住。
“太子殿下,为了国家社稷,大婚的事情不能够再拖了”
“太子殿下,请您先试试这身定制的婚服合不合身”
“太子殿下,老臣的小女对您仰慕已久,是否能”
“太子殿下”
“烦死了!出去,都给本殿下出去!”
心烦意乱的斐凡终于忍到了极点,砰的把门一关将这群啰啰嗦嗦的家伙全部拒之门外。
他就不明白了,成亲是他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跟国家和社稷扯上关系。更有甚者,这时候来追问他有没有增添侧室的打算。都靠边站着去,还嫌他不够烦是不是!
最近的事态正在往古怪的方向发展,君心失踪,妖魔作祟,这一切竟被宫里粉饰的一片太平,好像除了几位当事人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件事。
期间斐凡去找过父皇和母后,但父皇不知为何总是见不到人影,而母后则遮遮掩掩地回避他的疑问,劝他说碧凝也是个好姑娘,没有哪一点比不上何府的千金。
前后态度的落差之大让斐凡诧异不已。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环节被人动了手脚,却又道不出是谁在从中作梗。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似乎有意不想让他与君心扯上关系
斐凡第一时间想到了去找碧凝,却惊讶地得知她在两天前请辞的消息。他有些不信,便转而去了司管部,发现太女司一位暂时交由了他人接管。
碧凝不会无缘无故地不告而辞,她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斐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但他知道碧凝与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不同,她的机敏独立是女子中少有的,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过那双眼睛。
也许,她也察觉到了与他同样的问题?
无从得知,斐凡觉得自己此时好像一块海浪中的礁石,孤立无援。
雪球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蹭到他的腿边举起雪白的小爪子挠了挠。与刚捡到的时候相比它的体格健壮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看样子碧凝应该把它照料的很好。
斐凡弯下腰,提着前脚把它抱起来,对方很舒服地瞄了一声。
“没有烦恼的小家伙,不知道你主人的朋友我正如临大敌吗?”斐凡指着它的鼻子数落道,但雪球没有理会它,双眼一眯准确地窜起叼走了盘子里的点心。
“馋猫,我看你别叫‘雪球’,叫‘谗鬼’算了”斐凡无奈地叹口气,突然发现猫咪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他好奇地拨弄了两下,什么东西从铃铛里掉了出来。
是一张字条,看起来像是随手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
在打开字条的刹那,斐凡的脸色僵住了。
上面只有一行清逸俊秀的楷书:太阳落山时,城西竹林见。
落款处有一个摊开的墨点,对整张纸的干净颇显突兀,但斐凡几乎立即想到了那个理由。想来是写信之人在写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犹豫地停下了笔尖,所以在不经意间留下了墨迹。
最终他没有留下落款,但这样的口吻与笔触让斐凡已然清楚他是谁。
楚悠飏。
哗的将纸条捏作一团,受惊的雪球飞快地从桌子上跳下,溜进草丛消失不见了。斐凡站起来深呼吸了两下,头部上涌的血液让他完全没办法冷静地思考。
君心你已经带走了,有必要再回来看我的笑话吗?
看来我的感受在你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什么都不是
斐凡缓缓地坐下去,西斜的阳光打在那张黯然的脸庞上。
良久他拿起那张纸条,凑到烛焰边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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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凌城西,竹林。
黄昏时分的王城与日间的熙攘不同,街上的行人零零星星,透着一股安逸闲散的气息。尤其是这片人迹罕至的竹林,清幽僻静,带有有别于夏日的微凉。
悠飏若是来城里,总会习惯性地到这里转转,即兴吹奏几支曲子。但今天,等人的他没有诗情画意的兴致,而从表情看来,对面走来的白衣男子同样没有。
“我来了。”斐凡道,停在了他面前,声音带着一种被压抑的平静。
他已经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人了
“没有事情想问我吗?”悠飏并没有直奔主题。
“你在乎我想要的答案吗?”斐凡反问,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楚悠飏,我看不透你,真的看不透。我已经猜累了,不想再去分辨你每句话里面的真假。但可笑的是,我来了,还是来了,在反应过来之前脚步已经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讽刺?当初你绑架我也是在这里,然后我们便不再是朋友,再也不是”
沉默了片刻斐凡看着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君心她还好吗?”
并不出乎意料的问题,却让悠飏没办法回答。他说不出她正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说不出她可能会受到异变的折磨,更说不出这一切都是他的无力造成的
所有的真相都在嘴边,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很好,但我暂时不能把她交给你。”悠飏只能这么说。
这是斐凡唯一的问题,可他还是说谎了。
侵染的魔气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这也是悠飏在考虑之下将君心带回妖界的权宜之策。
但在斐凡听来,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他笑笑,笑容却是冷冰冰的,“果然是你的作风。你已经得到她了,何必再来专程告诉我这件事?”
话语里的敌意让悠飏不禁哑然,但他不想解释,因为从那双眼神里他读不出信任。
无所谓了,他们闹到这副田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看来你对我的为人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悠飏说,依然在笑,“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事实就是如此。”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终斐凡叹息一声打破了僵局,“找我有什么事吗?”
悠飏欲言又止,他想要斐凡身上的另一半玉璜,但他很可能会拒绝。
毕竟,他有太多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但悠飏不想用强硬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至少,还想把他们的关系维持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段,就算没有血缘的亲情,不要相互憎恨也好。
——因为其实,自己并不讨厌他。
最终他犹豫着道:“我想借你的鸾凤双璜玉一用,随便你要我拿什么作为交换。”
“你想要这块玉璜?”斐凡愣了愣,二话没说从腰间解下它塞到了他手里,“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但既然你想要,我便给你,就当是我们朋友一场最后的见证吧。”
你在乎我想要得到的答案吗?
楚悠飏,我看不透你,真的看不透。
我已经猜累了,不想再去分辨你每句话里面的真假。
我们便不再是朋友,再也不是
握着掌心中的东西,悠飏有些惊讶,更有些难以置信。
耳边回响着刚刚的话语,他预感到了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但已经来不及去阻止。
这一刻悠飏突然意识到,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他们错过了太多可能解释的机会,最终在追求相同目标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楚斐凡,其实这块玉璜”悠飏张了张口。
但斐凡没有回头,亦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说。
仅仅十步的距离,却仿佛无法跨越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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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飏不知道为何心中会感到低落,斐凡的确没有从他身上拿走任何东西,除了,某种再也无法复原的关系。好像失手打碎的玻璃,即使拼合在一起,也会留下一道抹不去的裂痕。
“对不起”他说,轻到不可耳闻的低语。
虽然这句话,没有传入想要告诉之人的耳中。
悠飏转身欲走,一队从竹丛后面出现的卫兵拦下了他的去路,“妖孽,束手就擒吧!”
反应过来之前两道银锁从左右飞出缠住了他的手脚。悠飏刚想挣扎,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沿着锁链传来,痛得他软了力气,与此同时两边的人猛一用力,将他倒吊了起来。
糟糕,是“捆妖索”,这种仙家炼制的宝器对妖族来说不亚于克星。
悠飏意识到自己被暗算了,若是能够空出一只手来结印,或许可以用风刃将锁链割断。可惜对方早已算准了这一点,他的双手被吊着完全就动弹不得。
皇家的卫队为何会有仙家的捆妖索?莫非,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怀疑的目光转向呆立的斐凡,那张脸上的惊讶丝毫不比他的少。
出了什么事情,他明明没有通知
“太子殿下受惊了,妖人已被制服,请您”
“谁派你们来的?”斐凡上前一把揪住了领队的衣领。
“不是殿下安排我们来这里瓮中捉鳖的吗?”对方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胡说!我什么时候——”斐凡才想发作,被一阵低沉的笑声打断了。
悠飏看着他,死死地盯了半晌后露出了一缕苦笑,眼神里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平静。
“楚斐凡,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相信你是一件愚蠢到可笑的事情”
“你搞错了,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斐凡想要辩解。
“已经无所谓了。”他别过头去,没有再看他。
徒劳地张口,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之感。
眼前的人看起来已经死心了,完全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解释。
这种感觉让斐凡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关心他的命运,在将鸾凤双璜玉塞给他的时候斐凡曾经想过,把这次的见面作为最后的一次。
可为什么,还是做不到呢?
一柄锋利的宝剑呈到了面前,削铁如泥的剑锋闪着粼粼的青光。
看着递过来的东西,斐凡一时间没有明白。
见他在发愣,声音凑到耳边小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个人正是妖族的魔君,只要您杀了他,那群妖孽一定阵脚大乱,到时我军踏平妖界当易如反掌!”
“妖族的魔君”斐凡呢喃,突然无法将这个陌生的身份与这个熟悉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是统领妖界的王者,而他是守护人界的太子。
身份和立场,都相差悬殊。
杀了他,是作为储君的义务与责任;杀了他,是声张正义替天行道之举。
只要他死了,君心是不是就会回来了呢?
“这把宝剑,锋利吗?”
“当然,是仙家的宝器。”
“这一剑下去,什么都能斩断是吗?”
“自然没有问题。”
“很好。”斐凡的神色冰冷下去,举起手中的剑朝面前之人一步步走去。
声起剑落,清脆的声响,随后全场归为一片死寂。
落在地上的不是妖界魔君的鲜血,而是断成两截的捆妖锁。
斐凡将宝剑摔在地上,回头对着那帮目瞪口呆的指使者高吼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家伙给我看清楚,我楚斐凡,才不做这样的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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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瞬间解开束缚的悠飏甩手用风刃割断了脚上的锁链,看着斐凡,他有些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他都不能理解这个人的举动,真的不能理解。
难道不是恨到想要杀死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