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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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你拥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它的那一刻。
飏儿,你的体内流淌着我月紫衣的血,这是你摆脱不掉的宿命。
不管它带给你的,是光明的未来,还是黑暗的厄运,在时机成熟的时刻,大胆地去做出心中的选择。你只要记住,神与魔,只在心的一念之差。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
望着上空的明月,此时此刻,悠飏再一次听到了那飘渺的声音。
这些曾经折磨他无数个夜晚的音符,第一次,用心地去聆听,而不会再逃避。
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对自身的怀疑,他始终让这份力量在体内静静地沉睡。即使在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刻,也只是被动地被它左右,而不曾主动地去掌控它
悠飏突然明白了,自己所掌握的力量的是什么。
他是一个天生的乐师,音乐,便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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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的破碎声响起,陌生的力量一点点地注入进流淌的血液。
黑色的眼睛变成了冰晶的紫色,冷傲而绝世。
作茧自缚的蛹,终有一日,将破茧成蝶。
这一刻,他又恢复了曾经的他,那个用冰冷的眼神睥睨一切的他。
我的命运,不会让任何人左右,哪怕是死亡,也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
“小六,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凌舞竖起了耳朵,奇怪地问身旁的少年。
“好像是笛声。”仇炎闭上眼睛,仔细地听了听后答道。
不可思议的声音,优美动听,宛若天籁之音。乐曲中没有丝毫杀机,只有与世无争的宁静,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为它沉醉
“好动听的声音”凌舞情不自禁道。
“没错”仇炎应道,猛然意识到了问题。
“清醒点,小五!”他伸手去摇少女,这笛声并不单纯,竟能令听到它的人丧失战意。
凌舞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身后已冒出了一层冷汗。
再看不远处的悠飏,她的脸色倏然一变。
怎么可能,他的手里连竹笛都没有
那么刚刚的笛声,究竟是什么?
“速战速决。”仇炎沉声道,眼下拖延时间绝非上策。
凌舞会意地一点头,扬手一排飞镖以五条交错的曲线同时掷出。这是她的拿手绝技“五魂追影”,敌人要完全避过所有暗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让两人惊讶的是,悠飏站在原地,眼见杀招逼近却动也未动。
闭合的眼眸在刹那间睁开,闪动着灼目的紫华。
五枚高速回转的飞镖,在他的面前停住了。
不,凌舞意识到那不是停止,而是在某种奇异的介质中凝滞了。
“音之域!”仇炎惊讶地叫出了,传说中诸神才能掌握的音之境界。
在他惊讶的同时,笛声变化了,宁静不再,柔和不再,冰冷而毕露的杀机开始浮现。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天堂的圣曲,地狱的魔章。
魔音,是将内心的杀气灌注进音律,使得无形的声音具有有形的杀伤力。
天音,则是以音律来化解外来的杀气,因为音之域,是一个只有声音的世界。万事万物也不过像一首乐曲,有旋律、转折、节奏、停顿,可以被音域的主人所主宰。
怎么可能有人,同时领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音之境界?
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吗?
凌舞抱头跪了下去,她的修为比仇炎要浅,对魔音的抵御力也差了许多。
仇炎上前扶住她,却见少女的脸色很难看,再拖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他明白这场交锋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是他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突然有些明白,派他们来的主人心中在执着些什么。
不过他好像可以放心了,月之神女的血脉,并没有让人失望。
不知道这位掌握了音之力的年轻乐师,会在两界掀起怎样的波澜?
“楚悠飏,我们后会有期。”仇炎道,背起凌舞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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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之域消失了,力竭的悠飏一把扶住墙壁,这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如果用什么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那就是全身散架,糟糕透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开启音之域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虽然还没死,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紫色的双眸变回了人类的黑色,悠飏咳嗽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从妖界第一杀手组合的手里捡回了一条小命
“后会有期”还是免了,再遇见他们,他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
悠飏摇摇晃晃地撑起身,想起来刚刚是想给妖姬找冷敷的毛巾的。
刚走出两步,背后突然挨了一掌,他一头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随后黑影落了下来,缓步走到他面前,冰冷的杀机从眼神里透射出来。
九冥刷的伸出手,细长的指尖擦着悠飏的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右手缓慢地向下扼住了他的喉咙,最终在收手的那一刻停住了。
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男子起了杀念,连九冥自己也不清楚。
除了原定计划被他破坏这个因素之外,似乎还有另一种与此无关的情感。
嫉妒?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词让九冥一惊,随即摇头冷笑。怎么可能,身为战神的他为何要嫉妒这样一个血统不纯的妖孽。
可是最近他屡次三番地收敛不住内心的杀意,那晚见到斐凡和君心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说不出来什么原因,这种失控的状态让九冥很是懊恼。
全都是那个女孩的错,全都是从认识她以来的事
他在乎的,明明只有九华而已
哗的将满桌的东西掀到了地上,九冥喘着气,平息了混乱的内息。
回到眼下的事实是,这次的计划让他有种不小的挫败感。
本来他此行去妖界的血狼堡,是料准以景飒的作风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采取行动,果不其然他在跟踪之下找到了悠飏的藏身之地。身为月之神女的血脉,他本想趁悠飏破除封印之前将其控制在掌心,但危险却提前激发了这种本能,让原定的计划产生了不小变动。
不听话的棋子,真是跟当年的月紫衣一模一样。
挑起的眉宇露出几分阴霾,那日与玉清的谈话便提及过此事。他与月之神女确有渊源,而且十年前还见过幼时的悠飏。不过当然,悠飏并不记得他。
在九冥看来,月紫衣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她聪明,而且厉害,当年他的计划就是因为她险些功亏一篑。要说这几十年来能让他放在眼里的对手,只有她算是一个。不过很可惜,这样优秀的女人却终究没有逃过情这一劫。
人虽然死了,留下的麻烦却远没有结束。
直到现在,千灵梦界的封印,他依然没有找到开启的方法。
月紫衣,聪明如你,究竟会将钥匙藏在哪里呢?
罢了,我就姑且当作将那个人情还给你,让你的孩子在这个世上再多活几日。
在他的利用价值还没有结束之前,哼哼,哈哈哈
九冥打量着昏迷的悠飏,多年不见,当年的男孩已经长成标准的美男子了。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很遗憾,你们不知道的真相还太多太多。
不论是你与楚斐凡的血缘,还是你与何君心的感情。
我是不是,该大发慈悲地让你们见上一面呢。
九冥意味深长地坏笑着,黑雾飘过身影隐去在了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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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飏是在第二天被妖姬可以把天花板震飞的尖叫声吵醒的。
怎么了?他揉着痛得不行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床上
正想着,某狐死命地一推他,搬起手边的枕头砸到了他脸上。一连串什么你敢占我便宜,偷吃本姑娘豆腐,有没有怎么怎么样之类的话蹦豆子似的说得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拜托喂,悠飏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就在那里抽动啊抽动。
这丫头知不知道昨晚的情势有多紧急,他们可是被人追杀差点就挂掉了。难道看着眼前一片狼籍被飞镖戳的满世界是洞的房间,她也不先考虑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吗?
悠飏是发自心底地佩服这只狐狸小脑瓜的构造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麻烦还远不止这些。
酒楼掌柜那阴沉到家的脸色就不用提了,赔偿的问题还好办,关键是遇袭的理由,总不能老老实实交代他与妖界的关系吧。悠飏再想不开也不至于傻到让自己被当作妖孽的同党绑起来送到官府的地步。
正思量着要如何解释,旁边的妖姬开始很合时机地添乱,他瞪了一眼但全然无效。
却见某狐泪眼汪汪地拿出小手绢来抹泪,说什么哪家恶霸的公子要强抢她回去做小老婆,被悠飏路见不平拔刀相救,对方不甘心就派杀手来追杀,但是他们俩已经定下了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誓言,坚决要一起私奔死也不要回去
旁边听着的悠飏只觉得背后的汗毛在一根根地倒竖起来。
这,这个——完全是市井恶俗到家的三流言情小说的翻版嘛!
翻版就算了,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书里面的悲情男主角!!!
悠飏扶额,觉得这事已经完了,妖姬编的瞎话假到打死他都不可能相信。
该死的遇人不淑,还是等着被扭送到官府发落吧
却见掌柜的走过来,意味深长地一拍他的肩膀——
“好感动,我太感动了壮士乃真英雄啊!”
哈?悠飏才想问他是不是幻听了,旁边的听众一个个开始唏嘘不已。
客人甲说:“能走到这步真不容易,你可不能负了人家啊。”
客人乙说:“莫赔了,赶紧收拾东西一起浪迹天涯去吧!”
客人丙说:“好浪漫的故事,回家我一定得讲给老头孩子听听。”
客人丁说:“小两口有了孩子记得回来给我们瞧瞧啊!”
“”很好,清名败坏,声誉扫地——
再然后就是脸色难看到家的某人掉头摔门而去,剩下讨好状的某狐在后面紧追不舍,“别生气嘛~~悠飏悠飏悠飏~~~等等我啦~~~~~”
“我不认识你,离我远一点!”
“不要不要不要啊~~~~~~”
“看看,人家小两口又开始闹别扭了。”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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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君心睁开眼睛,再次看到了天上的世界。耸立在云端的宫殿,缭绕在四周的祥云,流淌在脚下的清泉,可以看到身边飞过的青鸟,香气袭人的锦花,璀璨绚烂的云霞。
君心不知道最近为何总会做这样的梦,明知道梦里的人不是自己,她的神识却好像被困在其中,无法从梦的主人的记忆中醒来
她在云间的回廊里走着,视线在走到一面巨大的镜子前时停住了。
镜子里面映照出的,是一位女神的形象,很难用言语形容她的气质与美貌。
银色的长发,像流淌的瀑布一直垂到脚踝,精致的五官,动人的面容,一双眼睛竟然是纯澈的苍青色。搭配那身属于神祗的凤鎏仙裙,火红色的裙边在空中漫天飞舞,让她恍若烈火中的精灵,美丽而耀眼。
正当君心看得失神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华,怎么偷偷跑到这里来了?”
回过头,与女子拥有相似外貌的男子朝这边走来,同样是银发青眸,绝世之貌。一袭墨色的龙纹战袍,胸前的配饰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腰间的佩剑隐隐带着隐匿的锋利。
她微微一愣,下一刻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笑着扑进了他怀里,“九冥哥哥~”
九华与九冥,原来这就是那对孪生的神灵。君心暗想。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这个虚幻的梦境里,她既像一个旁观者,又像亲临其境的主角。除了不能够左右事情的发展,她能够通过九华的感官洞察周围的一切,因为这本就是一段回忆,没有人会发现她这个异世界的偷窥者。
九华突然凑过来,抬手摸了摸男子的脸颊,上面有几道新添的伤痕。
“怎么弄的?”她问,脸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关切与严肃。
“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叛党埋伏,他们人多,我一时轻敌受了点小伤,没有关系的。”九冥边说边按住了她要动用仙法的手,“犯不着浪费你的神力为我治疗,这些伤过个两三天自然会好。”
九华垂手,兀自冷笑,那笑容颇带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呵,叛党?多少叛党加起来能伤到天界战神的一根汗毛?哥哥你不要瞒我了,我知道是上头那些家伙又来找你的麻烦!”
九冥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让九华很是心痛。
她知道,这个身份不是哥哥自愿接受的。他掌管着灭的可怕神力,这种力量让那些上位者很忌惮,所以他们想以天界战神的显赫地位来收买他。
所谓的战神,名义上高高在上,背地里就是那些家伙的看门狗,专门负责消除异己,维护秩序。他们派他执行的每一次任务,都是在让他出生入死,因为那些上神不在乎,只要能够高枕无忧地继续天界的统治,牺牲再多的部下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九冥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的。
只因为,附加的条件是他们会保证他妹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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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交易让九华觉得很自责,因为哥哥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保护她。明明有那样的才貌,能力,为何非要让他背负这样沉重而不公平的命运呢?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九冥的回答永远都是如此。
——这个世界,需要净化。他时常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