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爱,你随意-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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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夕,委屈你了”
短短几个字击溃了我故作坚强的防线,我伏在他的肩膀上哭着摇头:“我没事韩千洛,我一点都没事。
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发现有人要害安娜,就不会这样了!
你就是怪我我也不委屈。韩千洛,我不该去见黎安娜的。不,我应该狠狠心才对,当初就不该给她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我就应该坚持追究,把她送到警署,送到大使馆驱逐出境!
那样她就不会有事了对不对?”
韩千洛在我的肩颈处呼吸,臂弯匝的紧紧的,我不知道究竟是我们两个谁在发抖,总之我的哭泣和他的呼吸渐渐调频在了一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再给她纠缠的机会,是我的疏忽害死了她。”
他的声音好疲惫,听得我心都要碎了。我无法再问什么,因为韩千洛的态度里已经明显为我亮了红灯。
我抓着他坚实的脊背,抓得又痛又紧:“韩千洛,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怕了,真的。我不要安娜死的那么不明不白否则我一辈子不能安心。”
韩千洛抬起双手,捧着我的脸。摩挲的泪眼已经让我很难分辨他此时的表情下到底是压抑了几分悲伤和几分仇恨,最后他说:“姚夕,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后来他开动了车子,而我则眯着肿胀的双眼,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也只有在韩千洛的身边,我才能静静感受着这份无所畏惧的安宁。
我想我们之间,真的不会再有任何矛盾能拆得开了。
晚餐七婶做的很丰盛,我饿了,吃的很多。吃到一半才想起来汤缘给我带的包子还在车后座上——
“算了,估计已经冷了。明早喂院子里的猫好了。”韩千洛垂着头,没有帮我出去拿。
我哦了一声,默默咬着筷子尖。
“安娜的父母过来了,遗体被私人飞机运回国了。”他主动说起这件事,终于开塞了我压抑一个晚上的欲言又止。
“你不跟过去看看么?”我小声地说。
“我是你的丈夫,没有立场回去。”韩千洛说:“如我之前对你所说,送一束百合,仅此而已。”
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因为我知道韩千洛更难受。
爱一个人希望能和她在一起幸福下去,不爱一个人也可以希望她跟别人幸福下去。
我相信韩千洛对黎安娜的感情早已淡如涟漪,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
只不过,他不愿在我面前表现出不安分的悲伤。只能任由这份压抑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我心疼他的沉默,心疼他的压抑,更心疼他那双偶尔游离出神的眸子和脸上偶尔残忍出决绝的神情。
有人说,心疼是爱的最高诠释——我想,无论他是天使还是魔鬼,我都已经爱的义无反顾了。
当天晚上,他如之前一样从后面搂着我睡。但我知道,他一直一直都没有睡着。
我也一样。
数着他的心跳,偶尔能听到他压抑不住的一声叹息,我咬着手指,害怕自己再哭出声来。渐渐地,我装出一丝不经意地鼾声。
后来韩千洛坐起来了。貌似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用遥控器调了调空调的暖风,又帮我拉了下被子。
他走了。
听脚步声,应该是上了三楼的书房。
书房里换了新的书架,被子弹崩坏的墙体也被粉刷好了。
我想,那里是韩千洛最后一次见到黎安娜的地方了。如果他知道她会死,当初会不会稍微选一个柔和点的方式来告别呢?
毕竟,用枪逼着她放手这种事——实在太决绝了。
如今黎安娜死了,永远也不会再纠缠我们了。。。。。。
十分钟后,我扶着肚子上楼。动作尽可能地轻。但我猜想,即便他发现我了也不会有很强烈的反应吧。
因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闻到了里面有烟味。
韩千洛在吸烟的时候精神一向很空洞,这我是知道的。
我看到书房的门掩着,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和蓝白闪现的荧屏光。
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不是特别清晰,灯红酒绿的热闹场面让我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他是从邮件里找出了那段视频!原来,他一直都有看到,一直都有保留。
二十岁的韩千洛真的就像一位王子那么惹人注目。他的笑容很纯粹很明朗,神情中更带锋芒和犀利。微醺之下,更显张狂不羁。
他们都在说外语,我听不懂。
所以只能从画面里大概去判断,这是party中逐渐推进高chao的环节——好像是起哄的年轻人们要他当面去亲吻在场除黎安娜以外的一个人。
呵呵呵,任何男人也无法在自己心爱的女友面前做这种事吧。
所以韩千洛个臭不要脸的,最后捉了一个男人解围!
如果我没看错,他亲的那个人应该是程风雨。
我看到此时的韩千洛竟然在笑,笑得我心里塞了满满的难受。
走过去,我从后面环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线上,哽住声音说:“韩千洛,你要是难受就哭吧。”
他攥住我的手,暂停了视频:“我不难受,只是想看看,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你骗人”我的泪水滴在他胸前,立刻就融进了棉质的睡衣里,就仿佛被他的心跳所吸纳:“连我都难受,你怎么可能不难受。”
“你听得懂,我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么?”韩千洛定格的画面,是他把可怜的程风雨吃干抹净后,面对满脸涨红的黎安娜说话的样子。
我摇头。
“Помимоэтого;заисключениемтебя;явсюжизньтолькоцеловалисьмужик”他说:“我说我这一生,除你之外,只会亲吻男人。呵呵,姚夕,你觉得够讽刺吧。
二十岁时说的傻话,只能留给三十岁的自己耻笑。”
我哑了哑声音,除了紧紧抱着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这世上承诺万千,最后只是感动了自己。
年少最纯粹的爱情永远抵不过成长的残忍,在韩千洛与黎安娜的身上如此,在我与沈钦君的擦肩而过里,又何尝不是这般?
韩千洛熄灭了烟,长出一口气:“整整八年,我爱上的也许只是能把她从别的男人手里抢来的成就感,只是能站在她身边守护的那种骄傲存在感。或者是,对她说出承诺那一刹那的满足感。
我从没教会安娜任何有意义的事,从没试着带她一块成长。就仿佛折断天使的翅膀将她豢养后,再无情地抛弃。
却忘了,她早就失去了生存的能力。所谓任人宰割,也不过就是惨到如此得境地。直到她死了,我才意识到,我与她之间的爱,肯能从一开始就苍白无力。”
韩千洛闭上眼睛,贴着我的脸颊轻轻地说:“所以姚夕,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学会保护自己。
我要你学会,即便有一天在面对我的时候,你也能举起武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姚夕,你真招人烦!
第二天一早,韩千洛让我帮他准备商务宴会用的西装:“今晚上八点是瑞琪国际的招商晚宴,你跟我一并参加。”
“我也要去?”我表示,我大着肚子。穿什么礼服都不是很好看。
“选几样你最心仪的作品,我要介绍你给瑞琪国际的首席咨询师——”
啪嚓一声,我拎着挂钩的手一抖,直接把他的西装给掉地上了。
我在这个圈里混了也有些年,当然知道瑞琪国际是全球驰名的时尚巨鳄。他们的经营理念很有特点,从不打自己的设计品牌,却能吸纳最顶级的设计师和资深业内人士提供各种咨询服务来引领潮流——
曾有人说,瑞琪国际就相当于时尚业里的麦肯锡,能告诉你走哪条路更赚钱。
他们几乎掌握着全球时尚传媒的舆论要塞。光靠每年的宣传广告收入就能灭掉名扬半年的营业额。
而吸引国内外无数眼球的T…show大赛,在他们的版面上,也不过就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罢了。连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就是得了冠军,名字都没资格被提上去。
所以这些年来,凡是与瑞琪国际合作推起来的品牌个个都赚的衣钵满满。更是各大公司趋之若鹜想要拜在麾下的炙热东家。
而能挂在他们手下的设计师更是开价比天——
我知道名扬从前年起就在致力于向瑞琪国际推广自己的品牌,可惜始终没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我也知道我于T…show夺冠之后,沈钦君也一直在同瑞琪国际的人斡旋推广合作。貌似已经有些进展了,却被名珏这一件事闹下来,煮熟的鸭子又给捣鼓飞了。
“瑞琪国际在今年底公开招募明年的合作对象,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帮你错过了。”韩千洛一边穿衣一边对我说:“他们可不是徒有虚名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经久不衰地卫冕着该领域的至高之巅,一向把商誉看的比利益更重要。
他们对合作商的要求高的近乎变态,各个经纬度的考察几乎一丝不漏。
不是光靠一味不平等的要约就能得到青睐的。”
“我知道。所以想都没敢想。”我不是很自信:“韩千洛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就我那点小儿科的水平,别被人家首席咨询师当卫生纸给扔了
名扬好不容易从水深火热里出来,再有负面影响。我怕沈家老爷子不放过你。”
瑞琪国际有红名单就有黑名单,能一夜间捧红一颗新星,就也能拍死拍残一个老牌。
“不是让你代表名扬,是代表皇翼。”韩千洛对我挑的领带颜色有点质疑。我告诉他说,你这个穿衣品味还是不要跟我争辩了——特么也就是看在你身材一流,穿麻袋都好看的份上吧!
后来我轻轻哦了一声,径自去收拾他昨天换下来的西装。
每一款价值不菲的剪裁都是设计师的心血。日常保养和清洁都很重要。冬休冬巴。
我打算一会儿亲自熨烫一下,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交到七婶手里。
“我先走了,上午有个会。”韩千洛说。
“那我上午不去了,电脑里找找资料。下午再去公司准备下。”我一边帮他掏口袋,一边送他下楼。
“恩,中午我在公司等你。”韩千洛走了以后,我心里乱乱的,也说不清算是个什么情绪。
黎安娜刚死没两天,我不相信韩千洛能这么快就投入到日常工作里。
但日子总还是要步入正轨的,也许碰巧今晚正是瑞琪国际的招商会,他不愿意错过机会?
我把几枚硬币和一张折叠白纸从他换下来的衣服里掏出来,同时出神的想着——可想着想着就意识到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瑞琪国际是来招商的,所以今晚的宴会应该有很多家业内人士出席。一个个的,说得好听像后宫选妃,说得难听不就跟伎女拉客一样?
恨不能叫人家立刻就看中自己带走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求包养!
而韩千洛刚才说是让我代表皇翼,那名扬呢?
他这是要,站在名扬对立面的节奏么?
我心里有点忐忑。
韩千洛带着皇翼占了名扬三成的股份,上次沈良修的警告已经挺明示了。要投资就老实点,再敢做两面三刀挖墙脚使绊子的事,可就呵呵哒了!
我知道韩千洛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被威胁得了的人,但名扬毕竟是沈家的,我不太愿意与沈钦君——
哦!沈钦君已经离开名扬了,我差点都给忘了。
数着桌上的几枚硬币,我想着要不要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个甜筒回来吃。
虽然是冬天,但恐怕只有冷饮的清凉才能让我暂时磨灭心里的烦躁。
回想起昨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有些我听懂了也感动了,有些我听不懂,也不敢去听懂。
就如我从拘留所里回来时在车上对韩千洛说的话,明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害死黎安娜的人,那我不如欣然接受着他的冒险和反击。
就像送征的良人,除了带着一块干净的手帕等着默默擦去他身上的血痕,我不该多说与多问。
我把衣服挂在挂烫机上,一眼瞄到桌上那张叠了两下的白纸。
展开来看看,哦,原来是昨晚的保释底单。
我觉得这东西留着没用,但扔了也不妥,于是想着塞进票据抽屉箱先存放着。
可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一下子就冻在了抬头第一行的表格里!
韩千洛的中文其实写的很一般,大多数时候很潦草,一笔一划跟被追杀过似的。
但我还是能看的清,他帮我填的表格里,姓名那一栏写的是莫绿菲!
白痴么?连我的名字都能写错?
我又往下看,看备注那栏里的具体原因,越看越觉得呼吸不畅——
这是什么啦!分明就是莫绿菲的保释单,难不成是警察们弄错了?
昨天回去换衣服的时候我记得清楚,分明就听到莫绿菲跟我说她还要留在里面一天,并跟我借了衣服说过夜有点冷——
我想我明白了。
我是莫绿菲,那莫绿菲是谁?
早就知道韩千洛和程风雨单个拆开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合在一起可就真成了至贱无敌了!
“韩千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却是安森接的。
“韩先生在里面开会。”
安森的话让我稍微审视了一下自己焦躁的态度,我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先不打扰他了。”
我直接出门往程风雨的事务所里去了,还没等叫到车呢,就看到小区外面有几个人围着。
我无心去凑热闹,只是经过的时候瞄了一眼,原来是死了两只野猫。
也不知道是被车撞死了还是误食了什么老鼠药给毒死了,总之死的挺影响市容的。
人都心疼不过来,我可没有精力去做爱心大使,出了小区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到程风雨的事务所了。
开门的是那个金融分析师大叔张远。他看到我很惊讶,然后说老板他们都在医院。
医院两个字让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急忙问他:“是不是小绿姐出事了!”
我真的是无法形容自己此刻那仿佛哔了狗一样的心情,从昨天莫绿菲无缘无故跟我借衣服的时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