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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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五点钟起床的话;一个小时梳妆打扮,四十分钟赶到机场,还能剩下二十分钟应急。临睡之前,她把手机的闹铃定在五点;躺下去还没有十分钟;又重新坐起来,把闹铃提前到四点半。
整个晚上她莫名地激动难耐,而引起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床上滚了许久都还没睡着,只要眼睛一闭上,她眼前就能浮现那个男人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自己,柔和地目光落下来,对她浅浅的笑。
想着那个场面,她心跳得更快,结果精神更上一层楼。
这不正常。她扯着头发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四十,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她就要起床了。
她起床对着镜子,做了做从杂志上学来的放松精神的面部体操,然后又走到冰箱前拎出一罐啤酒,用力扯开易拉罐,一边灌下去一大口一边转身。
客厅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楼梯间昏黄的灯光印出门口一个高挑身形的轮廓,颜采看见一口硕大的箱子落在了门边,紧跟着有人垮了进来。
带着些苦味的酒液在喉咙口打了好几个转才咽下去,她看着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蹭蹭蹭走过来,直接拿起他手里的啤酒,仰头喝了个干净,末了还擦擦嘴,重新把易拉罐塞回到她手里,说:“在飞机上一直没喝东西,渴死了。”
冰箱门还打开着,微弱的光线照亮了男人的侧脸,漫长的飞行让他下巴上冒出一层浅浅的胡茬,头发不再是以前的柔和路线,剪得更短了,还用发胶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更显得那一双带着英气的眼睛越发晶亮有神。
“不是。”颜采心跳得厉害,声音都有些抖:“不是明天早上才到吗?”
“公司说怕歌迷围堵机场,而且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提前回来了,不过看来,这惊喜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乔宇川笑着看他,弯下腰来,在她唇角轻吻了一下:“颜采,这两个月我好想你。”
颜采红着脸后退一步,情不自禁曲起手指敲上他的前额:“三更半夜,吓唬谁呢。”
“吓唬?”乔宇川揉着额角眨眨眼:“难道你见到我不惊喜吗,怎么变成吓唬了?”
“三更半夜,单身女人的家门忽然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你说一个正常人能不能表现得惊喜,没有拿着灭火器往你头上招呼已经算幸运了。”颜采关上冰箱,尽量不去看乔宇川的脸,直到房间又恢复到黑暗。她送了一口气,潜意识里不想让乔宇川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她不想否认在理解到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回来的一刹那,她脸上翻腾的血液都可以拿来煎鸡蛋了,好在黑暗永远是最好的遮挡。
可是一张微微发凉的手掌却忽然抚上了她的脸,她后退不及,腰也被他另一只手环住。
“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乔宇川的声音带有一丝丝的怨怼与得意,一点都不似从前单纯客气的模样:“颜采,其实在男朋友面前害羞,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颜采想要说话,他却又吻了下来,这一次是真正的吻,她能感觉他温润的舌尖灵巧地顶开了自己的牙齿,开始挑逗自己的舌头,也许是刚喝过冰啤酒,两人的舌头都凉凉的,一个深吻酒香四溢,让人脑子发晕。
“你想我吗。”乔宇川将颜采抱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
“想。”颜采终于颓败给了自己的内心,而乔宇川在听见这个字的瞬间,忽然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又是一记深吻落了下来,比刚才还要浓烈还要有深度。
颜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照这个势头发现下去十有□又得走到正常流程上面去,她并不排斥这回事,可连澡都没洗一个,这也太仓促了。
乔宇川倒是行动派,径直将她抵在了冰箱上,上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颜采瞳孔逐渐适应了黑暗,她想要推拒,可借着细微的月光,乔宇川完美的身体在她眼前一览无余,那些流线型的肌理线条在黑暗中蒙上了一层挑逗的色彩,被这场景一冲,她脑子一晕,也情不自禁抱住了他宽阔的背。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水到渠成,他们不停做着,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从厨房,到餐厅,到客厅,再到卧室。正值血气方刚的乔宇川简直有用不完的精力,她也贪婪地汲取着身上这具身体的热量,脑子里的想念随着二人激烈的动作爆发到了极致,接着便是一**让人眩目的□。
在思想脱离**的那一瞬间,颜采忽然冒出一个极度让人羞耻的念头,这样的感觉,或许才是鱼水之欢的真谛。
直到天快亮时,颜采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不过马上又被吵醒了。她设定的铃声居然忘了取消,而现在刚刚好是四点半。
乔宇川倒没她这么倒霉,或许是漫长的旅途太过摧残精神,加上回来了又立刻开始剧烈运动,睡得倒要深沉得多完全没被吵醒。他趴在床上,月光透过颜采忘记拉上的窗帘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身上,颜采盯着那两条修长结实的腿和紧实翘挺的臀部看了半晌,才强烈忍住拍张照片留作纪念的冲动,取出一条薄被帮他盖着遮住这引人犯罪的场面,自己匆忙进了浴室把黏糊糊的一身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才再度躺上床。
这一回她睡得很快,从晨光熹微一直睡到艳阳高照。睁开眼时,脑袋正枕在乔宇川的小腹上,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洗过了澡,换上一件T恤,正靠在床头看书,那本硕大的硬壳书上面有几个厚重的英文字体拼在一起的书名《最美的诗》。
“你醒了?”感觉身边人有动静,乔宇川垂下目光来看她,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书,又说:“这是在夏威夷逛夜市的时候从一个小书摊上买来的,没想到那种地方也会有夜市,还摆得很有本土风情,就在沙滩上,然后大群游客穿着泳衣和草裙在挑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怎么会想着读诗了。”颜采也撑着身子坐起,乔宇川张开手臂,让她靠上自己的肩膀,颜采看见他翻开的这一页上正好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为我的新歌找些灵感。”乔宇川笑了笑,开始顺着那首诗往下读,似要念给颜采听。
我的音乐,为何听音乐会生悲?
甜蜜不相克,快乐使快乐欢笑
为何爱那你不高兴爱的东西
或者为何乐于接受你的烦恼
如果悦耳声音的完美和谐
和亲挚的协调会惹起你烦忧
它们不过委婉地责备你不该
用独奏窒息你心中那部合奏
试看这一根弦,另一根的良人
怎样融洽地互相呼应和振荡
宛如父亲、儿子和快活的母亲
他们联成了一篇,齐声在欢唱
他们的无言之歌都异曲同工
对你唱着:“你独身就一切皆空。”
整首念完,两人都没说话。
“写得真美。”颜采情不自禁赞叹:“莎士比亚不愧是文艺复兴时期最棒的诗人。”
“据说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是写给他的同性恋人的。”乔宇川缓缓说:“在那样的社会这种的感情不可能得到成全,所以这些诗有些总是很伤感,是对得不到爱情的惋惜,也是对期望中这种爱情的憧憬,他希望所有能读到他诗的人,都能珍惜身边人。”说道这里,乔宇川忽然停了,颜采感觉他在看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颜采。”乔宇川说:“我们结婚怎么样?”
“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发掘出哪怕是一丝玩笑的目光,但那一泓漆黑的深潭又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似乎真是真么想的。
颜采迅速挪开目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下了床,走到浴室里,挤出牙膏,一声不吭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乔宇川来到他身后,表情有些忐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嗯。”颜采满嘴泡沫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又说:“我只是觉得,这样能比较安心。”
颜采将嘴里的泡沫吐出一口,她刷得有些用力,搓到了牙龈,泡沫里有点点血丝。
看着那些血丝,她说:“乔宇川,你知道婚姻的意思吗,说得难听一点,婚姻只是把两个人的关系以利益财产为纽带绑在一起而已,除了获得一些心理安慰外,它一无是处。”
乔宇川抿抿嘴,不说话。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好听,但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们在一起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如果真心实意想要长久地相处下去,结婚那一类劳命伤财的东西真没必要,而且以后如果有一天双方厌倦了,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闹得双方都不好看。”
“会厌倦吗。”
乔宇川声音低低的,目光垂下,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们双方有人在医院里等着治疗时,对方能以家属的名义签字。”
说完,他转身朝屋内走,颜采看着他的背,强忍着叫住他的冲动。
有些事情她并没有说错,也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着的人生准则,乔宇川既然会突然跟她提结婚,她也有必要把这些事情提前说清。
正文 60前进维加斯(2)
那天剩下的时间;他们没有一人再提到“结婚”这两个在颜采看来为时太早又太过沉重的字眼。乔宇川把那本诗集收了起来,开始整理在门口堆了一夜的行李,颜采扫了一通电子邮件,确认公司方面没问题后,也上去帮忙。
除了乔宇川昨天随身提回来的一口大箱子,运输公司早晨又送来三箱更大的,大多是衣服,还有世界各地歌迷送的礼物。颜采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一个用粘土捏成的小人,背面用油漆写着“iloveqiaoforever”;不禁笑道;这些歌迷倒是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forever”。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乔宇川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另一个箱子;把里面成堆的名牌服装倒垃圾一样倒出来,扒拉半天,终于找出一个用绸缎包好的巴掌大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颜采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开,里面是条细长的项链,链坠是一块碧蓝色的棱形水晶。
乔宇川说:“这是在意大利的一家民间手工艺品店里找到的,店主说他们店里的水晶全部从火山口开采,每一块都带着火山的能量,贴身佩戴最好,而且蓝水晶的出产极少,当时整间店里就只有这么一块,我想着你可能很适合,就买下来了。”
颜采拎着那条链子前后看了看,棱形的坠子很是晶莹剔透,问了句:“多少钱?”
“200欧元,店主见我很喜欢,打折了。”
她轻叹一口气,极其无奈地耸肩:“虽然我很不愿意打击你,可是又不想你被骗,你没准是被那个店主给坑了。”
“什么意思。”乔宇川错愕地睁大眼。
“估计那家店的店主很擅长坑你们这类看不懂水晶的男人。”颜采道:“这根本就不是天然水晶,而是人工用玻璃原料再溶合成,然后用特殊染料淬色,别说200欧元,20欧元都不值。”
乔宇川闻言,拿回那条链子看了半晌,神色由错愕转变成不可置信,最后渐渐变成落寞,他垂下手:“我这是把好好的一个送礼场面搞砸了吗。”
颜采扑哧一笑:“要搞砸也是我,你吃亏在不认得,而我偏偏少女时期又对水晶颇有研究。”她仔细盯着乔宇川懊恼的表情看了一会,又说:“你要是真的想送我东西也不用弄这么大的阵仗,我倒是喜欢你一件东西,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割爱。”
“什么东西?”乔宇川又立刻来了精神。
“那顶DerekSandersonJeter签名的棒球帽。”
颜采本来以为听见自己的要求后,乔宇川多少会迟疑上一会,可是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再度在旅行箱里一通翻找,拿出了那顶帽子。
颜采愣愣地看着递给自己棒球帽的男人,问道:“你不心疼?”
乔宇川有多喜欢这顶帽子,他可是当着她的面表示过。
“没关系。”乔宇川摇摇头:“我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它,可有时候又很担心如果行李不小心丢了,帽子也会跟着不见了,倒不如放在你这里更让我安心。”他亲手把帽子给颜采戴上,又正了正帽檐,居高临下拍拍她的脑袋:“看起来真像个小姑娘,帽子既然给了你,你就要帮我保护好它。”
颜采老脸一红,迅速走回房间照镜子去了。
想要这顶棒球帽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她记得当初在中央剧院里撞见乔宇川和叶安妮在一起,看见叶安妮戴着这顶帽子,她就有嫉妒和心酸的感觉冒出来,嫉妒一个个女人把乔宇川珍爱许多年的东西戴在自己身上,所以她才出言试探,男人肯把自己的心头好让出去不容易,不料乔宇川会这么干脆就给了她。
客厅里传来乔宇川的声音:“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还不待她出去,他已经走了进来,顺手又将一大张用透明文件袋装着,写满了花写体英文的信函递到她面前。
“这又是什么。”颜采一边问,一边顺着最上边的单词开始读,“环球音乐钻石奖”几个单词蹦到眼前时,她差点惊呼一声,忙捂住嘴:“这,这是真的?”
“前天还没上飞机的时候,主办方传真来的邀请函。”乔宇川也是一脸兴奋:“他们说《天长地久》入围了最佳单曲。”
每四年一次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环球音乐钻石奖,号称音乐界的奥林匹克盛会,奖项上表彰的都是过去四年来有过卓越成绩的歌手,词作者,曲作者,和制作人。能在那场盛会上拿下任何一个奖项,对一个歌手来说,是可以在额头上贴一辈子的无上荣耀,当然,有资格参与角逐的也只能是世界一流的巨星。
“恭喜你。”颜采情不自禁抱了他一下:“这是你应得的,什么时候动身。”
“年底之前,还有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