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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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他眉也没皱就握住了那石环,往外用力一拉,石头机刮声立即传来,声音都来自雕塑内部,就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时,在蝙蝠雕塑的肚腹位置向外拱起五公分厚度、长约一米半、宽约五十公分的石板,然后那石板从中间一分为二,分别向两边移动。
绝没想到,通体黝黑的蝙蝠雕塑,肚腹处移开了石板,是那种汉白玉材质,而这不是让我惊奇的,我惊奇的是石板移开后,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副副更加雕工精细的壁画。
画的内容。。。。。。竟是那个先知姑娘!雕画一共有四幅,全是采用浮雕手法,一眼看出四幅画描绘的环境是这座古堡。第一幅画上,姑娘躺在那张莹香寒玉床上,双目紧闭,她的四周萦绕气流,就好像是仙气环绕;第二幅画,依然是姑娘躺在玉床上,但她的身形变小了些,而且她是侧着身躺的;第三幅画,她盘膝而坐于那玉床,双手朝上安放在膝盖,眼睛闭合,像是在打禅;第四幅画,是更小一些的她,双膝着地背对玉床而跪,双手高举在头顶,手上捧着一把匕首模样的刀。
等等,那刀鞘的形状,好像。。。。。。影月!
我指着那处问盛世尧:“你看,那姑娘手上捧的刀像不像影月?”
盛世尧却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这四幅画该从哪边看起?”我理所当然答:“自然是从右往左看了。”刚才我直觉就从左往右看了,忘了古人无论是文书还是画画,都习惯从右往左,但画的内容一目了然,第四幅的先知姑娘还是个少年呢,从右往左,每一幅中姑娘都长大一些。
我兀自猜测着道:“想必这应该是姑娘未死前的场景吧,原来这个古堡是给她居住的。”
“错了。”盛世尧默声反驳,“恰恰相反,所画的这些是在她死后,顺序则是从右往左。”
“怎么可能?”我直觉不信,“之前我们在外面的壁画上明明看到她应天劫而死,身体都被烈火焚烧了,她如何还会在这古堡中?”
盛世尧微勾唇角,淡声道:“焚化的就一定是她吗?”
我想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可转念一想,事实不是经常告诉我们眼见不一定为实吗?不由心里也开始怀疑起来,难道说当时在众人跟前被火化的并非是先知姑娘?可还是不合理啊,即便姑娘没被焚化,但她又怎能死而复生?而且依盛世尧所说,她不但死而复生,还越长越小了?
“还记得刚才我跟你说那莹香寒玉床的功效吗?”盛世尧问。
我心中一动,“镇神护魂?”
“没错,她在应劫而死后,身体并没有焚化,被人藏到了古堡内,安放在那张寒玉床上,护住她的魂魄不离。后又用了别的方法让其死而复生,不知何故她的年纪在往回倒缩,到那第三幅画时,她已经苏醒过来,且似在修炼。关键在于第四幅画,你仔细看她的眼睛。”盛世尧手指最后那幅画,引我去看。
发现自己刚才的注意被姑娘高举头顶的极像影月的刀给吸引,反而忽略了她其它的形态,只见她的眼睛微抬向上,目中敛藏敬仰,心底生出一个疑问:她在看什么?或者。。。。。。她在看谁?顿然明白盛世尧让我看她眼睛的意图了,他是在提醒我这四幅画虽然只画了先知姑娘一人,但却其实隐藏着另外一个人。
首先是谁将姑娘从焚化的高台上救下来转移到这里的,其次又是谁将她起死回生的,再然后就是最后一幅画,她应该是从谁的手中接过那把刀,然后虔诚跪拜对方,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问盛世尧这另外一个没被画出来的人是谁,他眯起眼,轻声说:“在当时,谁最有权利谁就最有可能。”我脑中立即反应出一个人——巫师。
从外面的壁画可看出,巫师在这个地方的地位非常崇高,甚至能统领军队与敌对抗。他必然是有真本领才能得百姓爱戴,而主持焚化先知姑娘仪式的也正是他,相信以他的智慧,如果是另有其人带走姑娘遗体的话,一定会被发现。而在之前,我们所看到的门外最后一幅画上,只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还有一双巫师的手,他双手合拢似抓握着什么,那一定代表了某种涵义。
整件事不止是透着诡异,还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会死而复生,又怎会越长越小呢?难道真是那张寒玉床的关系?我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寒玉床,却听盛世尧在旁道:“不是莹香白玉床的原因,那只能护住她心魂,主要还是人为施救,巫师必然会某种术数,包括之后这名女子修炼的,也应是这门术数。小小,你想到什么了?”
他还真是敏锐,我就眼珠转了圈,就被他给瞧出来了,理了下思绪后道:“刚听你提到术数,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你说这姑娘练的会不会就是黄兴元秘术?你看无论是周景还是陈炳,以及黄大仙,他们都有练过黄兴元秘术,然后他们三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要小。周景曾说那是魔神秘术,魔神指的不就是我们眼前这只黑翼蝙蝠嘛,代代相传后,他们所学只是皮毛,光这些皮毛就能令他们容颜不退且长寿,会不会将这门秘术完全学会,就有起死回生之能?”
盛世尧混黑的眸子灼灼盯着我,好一会儿他牵起唇角语带满意道:“不错,你现在学会思考了,基本上你所述**不离十,黄兴元秘术的源头应是从巫师这里开始,他利用此术与寒玉床功效结合,将女子救活,后再传授于她,让她自行修炼。这四幅画传递的意义用八个字形容就是:死而复生,返老还童。这也许就是此门秘术最大的秘密。”
死而复生,返老还童。。。。。。
我默念这八个字,心道这是多少人孜孜以求的啊。古有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后有汉武帝为长生而信炼丹师,后世还有很多人执迷于此,这门黄兴元秘术虽不能令人长生不老,但光死而复生就能让无数人前赴后继,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吧。
只可惜无论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横流,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上千年过去,这门秘术在慢慢失传,甚至变成了有心人谋取功利的工具。
38。第二层雕画的秘密
我的目光再次凝在那姑娘高举头顶的刀上,忍不住将怀中的影月拿出来比对,发现从外形到长度,都与画中很像,只是这幅画缩小了比例,尤其是刀柄最为明显。
刀鞘相似或有可能,而此刀插在刀鞘内,我无法去拔出画中刀来与影月比对,只能从刀柄外形来察看。影月的刀柄纹路与众不同,一般的就是刻画圈纹,有的可能是叉线纹,但它上面看着好像是什么都没雕,就是摩挲质感的,却其实有非常细小的花纹,层层密密叠堆在一起。当初制这把兵器的人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它的柄与刀刃衔接部位,是向上弯翘起一个小弧。画中浮雕刻的与此一模一样,细纹则是用一个个细碎的痕路来代表。
盛世尧说:“不用比照了,就是同一把刀,除非这世上有另外一把相同的影月。”
他说的不无可能,但几率很小,因为古人制作兵刃,为求独一无二,通常不会做相同的。就像闻名于世的干将与莫邪,千古以来,被称为神兵利器,正是因为它们举世无双。
无意中我的手碰到了雕画上的某处,那原本静态的雕画竟然又发生了变化,与之前类似,雕画分作两边自行移动,可看到慢慢展露出来的地方,又有雕刻。这种双层浮雕的手艺,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若拿到博物馆去,会举世震惊吧。
更奇特的是,因为本身浮雕都是雕于黑翼蝙蝠身体中间,移开一层,已经是等同于在它身体上抠挖了一块,现在又移去一层,就是往内更加凹陷。乘着图形还没完全显露的功夫,我在心里默想,会不会这蝙蝠的身体其实是空的,由一层又一层的雕画组成?
因为此间石室的灯盏只有四个角上,亮度不够,而我们的夜视仪呈绿色,看这第二层的壁画时有些费力,为看得清楚盛世尧拿出了手电筒照亮。但等我们凝眸细看时,两人同时怔住了,我直直盯着,心里生出恐惧。
不是那雕画有恐怖的景象,而是这后面一层所刻画的与前一层一样,只有一个人。
巫师。
巫师之前就看过壁画上所绘,也并不会让我觉得恐惧,但是之前所有的壁画中雕刻的巫师都是被黑蓬罩头,遮住了所有脸面,眼前的雕画上他的黑蓬摘下来,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当我开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抖:“那是。。。。。。契丹王吗?”
曾经在绿湖孤村的石室中,我们曾看过一副契丹王的画像,那画像最大的特征不是他穿戴高贵,而是他的脸上戴了一副银色面具。眼前这巫师的脸上,则同样戴了一副银色面具,尽管他穿戴与契丹王不同,但那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如出一辙。
原本以为那个村庄、那个绿湖、那个黑漆山洞,都已成为过去,无论曾经的历史真相是如何,都不会再干扰我们。来金沙古镇纯为寻找黄大仙背后的人,找黄兴元秘术,两者根本是毫无关联的,可是我们被莫名掉进这个与古镇一模一样的古城,又来到这个极其酷似的古堡,在走进这间石室之前,可以说还与之前的遭遇完全无关。
可就在这接连两道雕画出现后,天南地北的两个地方突然有了联系,先是画中出现影月,随后又见巫师可能是契丹王。
“契丹王果真没死。。。。。。可是他怎么又会成为这座古城的巫师呢?”
没人回答我,扭头去看盛世尧,见他面色暗沉,精目直盯在雕画上,眉宇紧蹙,似也觉得困惑。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失声而道:“不对啊,时间点对不上!”
我这把影月是在九寨沟那边的石碑底下发现的,石碑上的文字是契丹王留下的,出于某种原因将刀埋入地下,后来因石碑与石室中石板文字的笔迹相同而判断出契丹王未死。也就是说契丹王从那场劫难中逃生时,影月已被埋地下,直至被盛世尧发现再交于我。可壁画上却又画契丹王成为巫师后,还将影月传于了先知姑娘,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在我将这些分析讲出来时,盛世尧听得十分认真,蹙着的眉始终都没舒展过,他沉吟良久才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影月其实不是在他带领族人进绿湖前所埋,而是后来埋下的;二是你所说的时间点,这座古城发生的历史很可能在绿湖村庄之前。”
“不大可能是后一种吧,契丹王属于王族,他必然是自幼长在王宫后院,怎可能会成为一个边界古城的巫师呢?”我直觉把后一种可能给否定了,但隐隐又觉第一种可能其实也不大成立,因为绿湖让他失去了所有族人,那个地方必定不会想再踏足,何以他要在迷宫入口处将影月埋下呢?再说他不是把影月送给先知姑娘了吗,又怎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埋下?
“先别纠结这问题了,你看后面的画,很奇怪。”
经他提醒,我才去留意后两幅雕画,刚刚看到巫师带着契丹王的面具,直接就被震住了。看了会,就明白盛世尧为什么说奇怪了,四幅画中巫师或站或坐,都不算奇怪,唯有第三幅,他双手捧头作痛苦状,露在银色面具外的双眼通红,凶光戾戾。之后他就左手抚心,闭目躺在一张石塌上,这石塌好像不在石室中,引我目光的是他手指上的指环。
特意回头去看其它几幅,画中他的手上都没有戴任何指环,唯独最后这幅多了一枚套在他的中指上,因为不是色彩画,所以无法知道那指环的颜色,雕刻的人在指环上加了心思,不知利用什么技巧,使其阴影要比其它位置略深,从而突出了这枚指环,然后那环上还刻有图案,但实在太小了,具体是什么无法看清。
正要喊盛世尧看,扭头间见他的视线也定在那枚指环上,幽眸深炯,似若有所思,又似沉进某个思绪空间。我轻唤他两声都没听见,后推了推他,才回神看向我,说了句令我吃惊的话:“这枚指环。。。。。。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在哪里见过?”这古城的历史不出意外是千年以前,他怎可能会见过这枚指环?但手上一紧握到影月,陡然想这影月不也是千年以前的东西吗,如今却在我手中,所以盛世尧说见过指环也并非不可能。
他回答说:“不知道,对这枚指环印象很深,但却记不起来哪里看过。可能是在某个博物馆的展览会上见到的吧。”模棱两可的答案,微带困惑的表情,证明他确实记不起来了。我不由想起那次在绿湖古楼前,他也曾说好像去过那地方,但却又毫无印象。
感觉好像他在某些事上的忘性很大,这与他一贯以来表现的睿智与精明有些不符。但转念一想也坦然了,无论是谁,只要是人就存在记忆,那记忆的深浅往往不受控制,就好比我对十一岁之前与外婆相关的事,记忆就十分模糊。
又一次想起外婆了,这趟出来的目的是为救外婆,可是却莫名落进这个地方。一种索然的感觉袭进心头,这些雕画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与我何干?就算侦破了又有什么用,能救得了外婆吗?但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黄兴元秘术可以起死回生,只要能参透这些画中秘密,就有可能得到这门秘术,就能救外婆了。周景那边所学已经走偏了,不再正宗,像黄大仙那种邪术相信也不可能用来起死回生,正宗的黄兴元秘术应是在这里。
想到此处才敛了心神,重新振奋。
见盛世尧正伸手在雕塑上寻找着,看是否还有别的机关,可摸了一圈雕塑都没再有任何异动。看来我之前想的那一层又一层的画,将蝙蝠雕塑内底掏空的想法是错误的。不太明白将这两层石雕藏于蝙蝠身后的用意是什么?
我转头间发觉盛世尧的目光定在蝙蝠的眼睛,也就是那两颗青璃珠上。默契这东西,是随着相处久了后自然而然形成的,我立刻知道他想干嘛了。
刚才是把流失在外的那颗青璃珠放入空的眼睛内,蝙蝠的嘴里才吐出石环来,触动底下机关揭开那两层雕画,证明眼睛那里有蹊跷,机刮也应该就在那处被启动了。所以要想研究这只巨型蝙蝠浮雕上还有没有别的机关被隐藏,只要察看它的眼睛。
盛世尧伸出双手,一手一边摸向青璃珠,以同等速度将两颗珠子给取了出来。果不出所料,机刮声响起,两层壁画开始一层层关闭,蝙蝠嘴里凸出的石环也退回口中,嘴也合闭上。本以为这情形是将原先打开的机关都合并上了,却听我们脚下石板传来动静,两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