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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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画下来的。很显然这个人没有被漩涡卷入,也存活了下来,还在后来作了这幅画。他是要告诫后人,还是只是个文艺爱好者?仅从画中来看,我们得不到任何答案,只好继续往后面看。
越往后看,越吃惊,直到最后一副画时,盛世尧是啥心情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肯定惊呆了。先讲这最后一副画,它是之前差点把我们困死的迷林俯瞰图,完全如我们所料,那个迷林弯弯绕绕,路线复杂错乱,若不是有个奇怪现象,即便是看到了全景图,也很难找到正确的路。这个奇怪现象是,有人用红色的笔画出了一条通往迷林外的路。
当然与我们最后出林的方法不同,但那才应该是迷林这个奇门遁甲里的活路。不知道是画画者走过那迷林得出的结论,还是本身这个画画者就是迷林的造林者,然后在这副画上给出了提示。但这又是相互矛盾的,即然出不了迷林,也不可能来到绿湖的这座古楼,更不可能看到这幅画了呀。
盛世尧无比肯定地道:“画画的人与这个用红笔的人,绝不是同一个。这些画上用特殊草药汁液刷过,不但保持了纸张的牢固,还等同于封了层保护膜一样。”微微有些吃惊,难怪这些画能保存得如此好呢,脑子转动,立即就明白他前句话的意思了,“你是说画者本身只是画了迷林的俯瞰地图,是后来有人可能通过了迷林到达这里,然后用红笔在上面做了回迷宫游戏?”那这个人不但聪明,还应该挺自负的,心中一动,做了个大胆假设:“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古船的船主?”
“很有可能。”盛世尧点头,而他的目光又再次移向旁边,我也循着视线去看,刚刚之所以说惊呆,是因为这一幅幅画,其实相当于被拆开的地图。它把每一处风景都画在其中,漩涡之后就都是我们没见过的场景,然后到迷林前的最后第二幅画,画的是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座落在山坳里,旁边就是绿湖,房子密密麻麻有很多,估计最起码得有上千人住在那地方。从建筑群来看,也是古建筑,年代久远了。这等于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曾经有个部落迁移到这里,发现了绿湖以及那个山坳的平地,可供人生活,于是他们就造房居住了下来。
这里几乎所有的画都是山水风景画,没有出现人物,唯独这幅村庄图,却是画了一个个人在里面,他们的神态很安详与平静,似乎很满足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从他们身上的着装来看,不像是汉服,具体是什么民族服装,我也不了解。
这无疑是个很重要的讯息,也就是说我们继续往里划行,应该就能看到这副画上的村庄了,会不会还能看到一片和睦的生活景象,然后一问之后,得知对方是哪个失踪部落的后裔。那可是个巨大历史性发现啊。因画中只出现过一次漩涡景象,我们判断之后路程应该不会再有危险,在古楼里搜查再无任何新发现后,我们就回到船上,继续前行。
这回有了目标,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船桨划起来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但天色不等人,很快夜晚又来了,盛世尧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在休息上,因为跟周通他们定好了是三天就回,所以我们必须在一天半内抵达那个村庄部落,他让我先躺下休息,等到了半夜再换他划。我没立场反对,窝在船里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倒是无梦来侵扰我,只是当我睁开眼时,发现天已蒙蒙亮,我一个坐起身,看到盛世尧还在船头划着浆,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你醒了?那换你来划吧。”说完就走到我旁边的位置躺下了,连给我问为什么不喊我的机会都没给。
我悄声走到船头边划船边暗自懊恼怎么睡得像头猪了呢,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即使闭上了眼,也面带倦容。那种熟悉的酸酸的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他是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吧。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只划了半小时,就看到了远处似有村庄,绿湖要到头了,立即激动地唤醒了盛世尧。两人快速向那边划去,可越划越觉得不对劲,我想象中的村民和乐隆隆的生活场景没有见到,反而那村庄犹如是静止的一般。现在已经是早晨七点钟不到了,一般农村里的村民都起得很早,有的甚至五点钟就起床,在外干农活了。
不过这地方是世外桃源,没准村民们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每天九点钟起床也说不定。我发现盛世尧的脸色有着从未有过的凝固,目光紧盯着前方,就在即将靠岸时,他突然冒了句:“这是个无人村。”
啊?没有人?怎么会呢?这房屋还很好啊。事实证明,盛世尧是对的,我们上岸后就直接去敲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敲了很久都没人来应,于是盛世尧就破门而入,屋内满布尘嚣,与之前那古楼差不多。不用说,灰尘都积到这种程度了,里面肯定没有住人。但我们还是没有死心的把屋内找了一遍,发现无人迹后又去第二家,与前一家同样。在连搜了五六户人家后,盛世尧就不再入内了,而是沿着石板路开始往深处走。
房屋连绵不断,却空无一人,走在路上,只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四周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气氛变得十分诡异,若不是身旁有盛世尧在,我是决计不敢往里面的。在绕过成排成排的房子后,我已经不再有任何期望能看到人迹,心想看来这个村庄里的人又转移去别处了,然后把房屋与曾经生活过的痕迹给遗留了下来。
一直走到所有房屋的最后一排,我们停了下来,应该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方已无路。被一座可以说是笔直的山脉给隔断,事实上这个村庄除去绿湖那一面,其它三面都是环山。发现盛世尧的目光凝在那座看起来相对华丽的房子上,那座楼是整个村庄修建的最好的一个,估计是给有身份地位的人住的。
房子后面有条河,占地面积不算太广,从河水的色泽来看,应该是从绿湖中引过来的水,很有可能在底下有通道通往绿湖。这条河的人工痕迹很明显,是后来被人给挖出来的,我猜测可能是住后排的人去绿湖提水不方便,就在这里挖了条河,反正他们在这里生活也枯燥,就找点事来做做呗。
不晓得盛世尧定在原地看什么,既然对这幢屋子感兴趣,那就进去一探究竟啊。不过这想法也就在心里想想,不敢去催促他,因为他的表情凝固到令人望而生畏。
95。画的意义
一个没有人迹的村庄部落,只能算是遗迹了吧,若是此处被外界得知,定会成为考古学家研究遗址的最佳地点。没准过上几年,这里就成为一个旅游景点,有外来游客进驻。
在盛世尧没做出任何决定前,我只能在旁边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终于旁边传来一声轻唤:“走吧,我们进去。”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何他的声音里有着不确定,这不像他呀。行至门前,敛去杂念,用手臂兜住头,准备挡开门开后的灰尘。
可是盛世尧在推了推后,竟没推得开,使了力也纹丝不动,那门好像被里面什么给顶住了。因为是独户,自然是有院墙了,盛世尧转到院墙外研究那两米多高的墙,很像是跃跃欲试要从这里进去。我从小到大没干过爬墙的事,拉住他迟疑地说:“还是不要进去了吧,毕竟翻墙不太好啊。”
他淡淡丢了一句话给我:“你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说完不顾我意见,就朝墙底下走,我连忙扒住他衣服很不甘愿地说:“谁说我不进去?来了自然要进去了。”
空无一人的山庄,四周都透着诡异压抑,要我一个人在外面等,还真有够训练我胆量的。毫无疑问我选择跟着他,可这高度我很难攀越啊,还在想计策,突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拦腰抱了起来,他直把我举过了墙头,立刻解决了我的难攀越问题。
待我翻身到墙头时,俯下身还想去拉他一把,却见他睨了眼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做了个起跑的姿势,三步并成两步,直接就跳跃而起,掰住墙头手上一使劲,整个人就翻了上来。这一手功夫把我看直了眼,当真是帅啊!为求表现,下地没要他来扶,直接纵身而跳,然后。。。。。。脚扭了,一个字:悔!
直起身时就看到那推不开的门背后,原来被一个巨大的石磨盘给堵住了,看来此屋的主人并不想别人进他家。另一边堂屋的门上还上了把铁锁,但可能是年代久矣,锁都生锈得不像样了。我左右找了找,眼尖发现角落里有块石头,就一瘸一拐地走去捡起来,心道用这石头应该砸得掉那锁吧。
可是等我回身到门前时,发现盛世尧已经扯开了铁锁推门而入,他飘了眼我手中的石头,面无表情地说:“那锁是挂在上面看看的。”我直接气结,把石头往地上愤愤一砸,居然啪的一下四散开来,而更奇怪的是,那原本堵在前门上的石磨竟一个人挪开了,发出轰隆的声音。
本已走入内的盛世尧,闻声赶了出来,看到眼前景象也是一愣,问我动了什么。我朝地上指了指,什么都没动,就把石头给砸在那了,他小心地走上前,蹲下身把散碎的石块给移开,竟发现原本铺在地上的大理石凹下去了一块。
机关!我脑中迅速反应出这两个字。盛世尧立即沉声下令:“站在原地别动!”他利目四扫,将整个院子都搜寻了一遍,然后对着那凹下去的石块轻轻一按,轰隆声又起,那被移开的石磨又回到了门前顶住了门,而地上凹陷处恢复到与地面齐平,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有异样。盛世尧直起身后,神色更加严峻,口气不是很好地对我道:“不要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知道吗?”在他逼人的目光下,我只能点头。
堂屋很普通,几张桌子与凳子,摆放在四周。若说有什么不普通的话,那就是这屋里要比之前我们看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整洁,灰尘虽也满布,但好像要薄上许多。若以此来推断的话,可能是这个屋主离开得最晚,也可能是他有重新回来过。
往内堂走,眼前一亮,居然又是满屋的画。略看过几幅,我就确定画这些画的人与那湖中央古楼里的是同一个,因为虽然墙上挂的不再是山水画,而是一幅幅村民安居图,但从笔锋与墨汁的色泽来看,都是同一时期同一种手法。每一幅画里面,人物的神态都画得惟妙惟肖,那种安逸平和,十分自然地展露开来。
都说擅长山水画的人,对人物画会有欠缺,可这位画者显然两者都很精到,而且此人还非常爱画,几乎是把生活中的细节全部都画了下来,四面墙都挂满了。我不由感叹道:“这屋主一定很爱这个村子,以致于要把村民们的生活细节都画下来,他一定是个文人雅士。”
可盛世尧却反问:“谁说屋主就一定是画画的人?”我被问住了,是啊,画摆在这屋里,不见得屋主就是作画的人,可以是画匠画好之后,被屋主收藏起来。是人的主观意识,在看到满屋都是画后,直觉认为屋主就是画画的人。可是。。。。。。“可是也没法论证屋主不是画者呀。”我反驳道。
盛世尧扬手而指,“你看上面。”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在屋顶靠近横梁处,挂了把铁剑,从体积来看,应该很重。再看另外几面墙上,各挂了几种武器,有大刀,长枪,还有一把弓弩。因为屋内光线并不充足,人进屋后第一视觉就被墙上挂满的画给吸引了,所以不会去留意到上面昏暗处还挂着四种武器。
盛世尧说:“铁剑无鞘,大刀有缺,长枪秃头,弓弩无箭,证明这个屋主本身是个武将,铁剑的鞘应该是遗失了,大刀的缺口是用得太久造成的,长枪的头却是被别的兵器齐齐砍断的,至于弓弩,也许箭羽已经用光,之后就没再用。”
我仔细观察,发现那几样兵器果真如此,但我还是不太服气,想了想后又反驳:“有这些武器在屋里,也不能代表屋主就是武将吧,如果是武将应该是很爱这些兵器的,为何还把它们给高挂在墙上?”
盛世尧淡笑了下后道:“正因为他爱自己的兵器,才会把它们都高挂在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头顶。此人对这些兵器有着某种程度的痴迷,哪怕其实这些都只能算是破铜废铁,他也不舍得丢弃。放在只有自己会留意的地方,每天缅怀那曾经的战争岁月。”
好像是有道理,但即便是武将也可能是文武双全呀,如何能判断这些画不是出自这位武将之手呢?盛世尧闻言浅笑着说:“小小,你还没发现这些画内藏蹊跷吗?你仔细看,里面的人是否都面朝一个方向,他们的脸上带着崇拜和尊敬。”
经他这一提醒,我再度细看那每副画,连看几幅就发现了,画里的人不管是以绿湖为参照物,还是以房屋为参照物,都是面朝这村庄后方的,他们似乎在看着什么。可是这后方有什么吸引他们注意的?不就是陡峭的山壁吗?还是盛世尧为我解了惑,他指指头顶,又再指指脚下,念头一闪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指我们所在的这座屋子。可村民们不可能会对一座房子崇拜,那么只有崇拜这房子里的人了。
他们是在看这个屋主,也就是这名武将!以此来推断,很可能这名武将是整个村的领头人,是他带着近千人迁移到这里,过上与世隔绝的安逸生活。
盛世尧走到我身旁,指着其中一副画道:“这画的视角是在这群村民的身旁,而他们往后看,极有可能是武将走出了房屋,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画师必定是离得近,才能观察入微地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抓住,如果是武将本人在画,那么靠近之后,村民的目光必定是凝在他身上,作画的视角就会是直视,而不是旁视了。”
原来如此,不得不敬佩,他看事物真是透彻之极。
“那也就是说这个武将可能有位画师为他作画,但他要画师画这些做什么呢?”
盛世尧沉思了下,作出假设:“如果这不光是名武将,还是某个王族呢?站在高位太久,他已经习惯享受别人仰视的目光,此处在我们看来是世外桃源,在他看来无疑是禁锢的牢笼,他的权威与所长在此处都无展用之地,于是只能通过这些画来慰藉自己,证实他还是王。”
我不由咋舌,有些不太敢置信地说:“你意思是这些画,其实画的不是人物也不是风景,而是画的人们的目光?”实在对古人的思维不敢恭维,居然能想到这种方式来满足空虚的灵魂,那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