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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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深沟
作者:木子昴
☆、Chapter01 她(1)'大修'
随手翻动着柜台上的日记,雨尘的嘴角挤出一丝让人深思的笑容,低头细数以往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真是很幼稚,竟然也会那样的多愁善感!那样的天真单纯,把这个世界还想象的跟童话似的,可如今却早就物是人非,自己也不再是那个纯洁懵懂的女生,没有了那份为爱情羞涩为青春疯狂的激动。
这么多年,雨尘觉得自己似乎总是那么“听话”,那样墨守成规的按着别人的方式生活。每一天;自己总是浑浑噩噩地生活,没有任何物质和精神的追求,看见别人的好;甚至有时候也会生出小小的嫉妒,嫉妒老天爷的不公正,嫉妒他的偏心,可命运让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再可笑可悲的事情,现如今想起来也能够平心而对,不再做那些无力的挣扎和放纵!
雨尘曾经想过一个人独立生活,一个人独立地享受这青春时期的美好,可现实让自己身不由己,想要的东西不一定能够得到,不要的逼着你默默舔着伤口。
常常问自己累吗?痛吗?
回答永远都是‘我不知道’。
或许是感觉木讷了,几乎所有的神经都被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锁,已无法按着残存的想法生活。当听到朋友的祝福语‘不管怎样,只要开心就好’,心里真的感慨良多。一个如此麻木的人能够得到朋友们的关注,这还真是一种嘲笑,一种鄙视!
雨尘低头拿起身边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红色的指甲夹着打火机,火红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张脸,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冷静,让人看着都觉得心寒,白色的烟雾围绕在头顶,淡淡的光辉勾着眼神,让人疼爱,让人讨厌。
弯身拉开抽屉,胡乱地翻过来翻过去,翻出一支断了后尾的圆珠笔以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使劲地在纸上划了几下感觉还能出油,于是拿过日记本,轻轻揉着脑门,牙齿轻咬嘴唇,想了一会儿,低头写下一行字。
‘其实你该在暖和的阳光下,吹着风,晒着太阳,唱着歌儿。却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紧锁在黑暗的屋子里,一声不吭呢?’
或许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一个人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听着歌,抽着烟,喝点酒。这样的生活虽然萧条,但是雨尘觉得如果能放松自己,那索性就让这种简单的放纵疯狂,让自己在吗啡和酒精中挣扎!
活了二十几年,回忆中或许也只有八岁以前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最开心的,最纯真的。
八岁那年!被迫离开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城市,自己就像是一个弃婴被人狠心地抛弃在城外,而城中的生活却和自己不再有任何的关系,当自己在外身心都受尽折磨的时候!那一刻,自己便开始孤单;那一刻,便开始自卑;那一刻,便开始自闭。
二十多年来,雨尘一直都无法逃脱那段阴影,就像同龄的朋友,后来送给自己的话,‘当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你的不同,这些年仿佛你从头到脚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不再是我们从前所认识的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人。’
深叹一口气!
雨尘站起身子,单薄的浅绿色衬衣,长长地垂到膝盖,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白色的肌肤依稀可见,美妙的春光,更是让人心生涟漪。
赤/裸着玉脚轻轻地走向窗台,轻飘飘地一步一步,那么柔,那么轻,伸头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望着那些红男绿女的人们,雨尘觉得心里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的折磨,这么多年的一个人生活,改变那是迟早的!就不知还有谁能容忍已经变得体无完肤的自己!’
岁月蹉跎,时光流转,一切再不能回去,曾经本该天真烂漫的女孩,如今却在风尘中腐化,腐化成红尘女!该变的不该变的总是在无法预见地发生。
香烟在指尖默默地燃烧,红色的烟头在夜光下忽闪忽闪,鲜红的嘴唇妖娆地含住深深地吸吮,烟头就像是获得了生命一样,不断地燃烧,燃烧着空气中的那些孤独味道,直至黯淡!
最近这段时间,气候依旧还是有点热,闷得让人真的很想脱了全身的衣服坐在冰窖里。其实平时雨尘除了上班,不忙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透明得仿佛什么都没有穿。而记日记这种从小养成的习惯,在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里,陪伴她在无数个痛苦时刻里,同是也成为除了那些嫖客之外,最好的伙伴。
今天白天的时候,雨尘接到老板娘的电话,通知她无论如何晚上一定要早点回去上班,估摸着今晚应该是有非常重要的客人,不然的话对方也不会催得这么紧迫,毕竟之前她已经和他们有了一个不成文的预定—…上下班时间自由。
这些年,这份工作确实让雨尘的心感到非常的疲惫,每次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客人,被他们调戏耍闹,遇上好的男人,自己还能悻然接受,遇上那些歪瓜裂枣的家伙,却只能无奈地被迫接受!然而人的忍耐总是有极限的,时间一长雨尘也感觉累了,疲了,实在不愿意再像那些新人一样,拼了命地赚钱,一点也不顾及什么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沉思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掐断手里的烟头,贝齿依旧轻轻地咬着红唇,听着电话声不断的催促,雨尘拧紧了眉毛,这种时候,除了是老板娘的电话,恐怕是没有人会打过来!
雨尘不急不慢地走到电话旁,望着‘催命符’一般的电话,深深地吐了吐胸口的郁闷,极不情愿地拿起电话。
“喂——”。
“雨尘,你在哪!怎么还没过来!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甜美的声音,虽然有点喋喋的生气,但却动听得诱人。
“我马上就到,你让他们等一会。”
“那你快点,你要知道今天的客户点了名的要你,这些可都是大人物,只要伺候好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听着老板娘老套的言语,雨尘眉头皱得更紧,心里虽然有些厌烦,可嘴里的语气依旧还是那么的甜蜜。
“知道了,我马上就到,那我就先挂了”!
“那你快点!”
电话嘟嘟地被挂断,雨尘突然有点想笑,早就习惯了老板娘这样的喋喋不休、谆谆教诲,每次打电话来都是要将这些陈皮烂调的事,拿出来念叨一番,这还真是可笑,如果做鸡真的能够改变命运的话,那岂不是所有的人都过来干这种事。
想到这里,雨尘不免有些想笑,但还是有些无奈地走进浴室,一身的细汗让雨尘浑身难受的要死,夹着烟草味道的衣服在汗渍的渲染下熏得她有点想吐。
浴室里!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雨尘光裸着身子,走进房间,胡乱地翻动着衣橱,挑了一件黑色的文胸以及一条黑色的内裤,而外套的话,翻来覆去地找了一遍,最终总算找了一身还算满意的,望着镜子里的美人儿,雨尘满意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提包。
匆忙经过门口时,雨尘还臭美地回身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的妆容,发现没有什么瑕疵时,方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家门。
在街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吩咐了一声要去什么地方之后,雨尘就不再说话,而是转头望向车外灰蒙蒙的天空,黑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一丁点的星星,晚风透过窗玻璃的缝隙窜进一丝丝清凉温热的气息。
雨尘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休息,轻盈的眉毛,乌黑地忽闪着耷拉在眼上,活脱脱的就像是两只可爱的蝴蝶。
汽车一路平稳地运行,最后,不急不慢地停在预定的目的地。
“雨尘,你总算是来了,客人都等不及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误了,我说张姐你今天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我们李哥昨天、、、”
看到老板娘竟然亲自站店门口等着自己,雨尘装作可怜兮兮的,但嘴上却是开玩笑地说着荤话。
“去你的,没大没小的,说什么呢?”
嘴上这么说,可张雅茹的心里却是不知道有多么的美。
这就是雨尘的老板娘,名字叫做张雅茹,今天晚上是打扮得真是非常的让人心动,她这人平时比较喜欢简单素雅的装扮,她外表长得本就是活脱脱地像个仙女,即使现今早已经是一个快四十的女人,但她的样貌依旧还是令雨尘她们这些二十多的女孩子嫉妒,这么多年能保持这样永驻容貌,真不知道对方用了多少的心思和功夫!
据在一起工作的姐妹们议论,她似乎十六岁就开始进入这一行,当初她的父亲因为吸毒而进了监狱,债主们逼上门强硬着让她做了生活的替罪羊,看她的样子就知道那个时候她也一定是个让人心动的美人,真想知道过去不知有多少男人品尝过她的稚嫩。
“呵呵呵,不好意思啦!”
瞧瞧她一脸娇羞的模样,雨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好了,别闹了,还是赶紧进去把,你吃饭了嘛,等一下你先去休息间,我给你拿点吃的,你先简单的吃点,不然等会忙起来伤着身体。”
开玩笑归开玩笑,张雅茹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望着雨尘,关心加体贴地说道。
“谢谢,姐姐。”
雨尘的心里突然暖暖的,突然的感动让自己真的很想哭,对方总能记得自己不爱按时吃饭的坏习惯,而每次也总是能关心地给人小小的感动一下,在这里有一个这样情同姐妹的好老板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呵呵,进去吧,走。”
张雅茹微笑着揉了揉雨尘的头,‘傻丫头——’心里酸酸的责喋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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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 她(2)'大修'
雨尘一个人坐在休息间里,手里捧着张雅茹送过来的食物,坐等着上头给她的安排,入了这一行,有些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因为每个人在进入这一行之前,都已经被明确告知以后会面对怎样的结局,何况每个人本就是打着赚钱生活的打算,为了生活无论多低三下四都能够忍受。
咬着嘴里的食物望着周围的一切,雨尘从来到这里说长也有十几年了,期间单位经过一些装修,小小地改变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一些地方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风格!就像这个休息间,经过了几代人的流动,也算是有了历史的纪念意义,如今这一幕幕浮在脑海,想想这么多年的欢喜忧伤,心里还真的有点抽抽的感慨!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眼,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雨尘放下手里的碗筷,轻轻地站起身,提起附近的水壶,优雅地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又返回梳妆台前,细手慢慢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白色的方便袋,兰花指翘得高高的,小心翼翼地挑了点白糖放进水里。
这些便是雨尘最特别的爱好,望着手里冒着丝丝热气的‘饮料’,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有的时候雨尘就在想如果自己老了,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自在,这样的悠闲,这样的一个人独自享受一杯暖暖的白糖水。
咔嚓——
门把手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雨尘依旧低着头没有理会,这个时间本来就是上班的时间,有人进来也很正常不过。
“雨尘,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是啊,你也来了啊。”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雨尘疑惑地抬起头,在这里很少有人会记住你的名字,就算是记住了,也不会亲昵地和你打招呼。毕竟每个人都在相互抢夺生意,为了能够活得更好,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赚取更多的客户,当有客户挑选上自己,那这人就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生意源,赚得盆满钵满那更是早晚的事!
然而,这里却还是有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不需要这么地拼了命的争名逐利,那就是雨尘和眼前的这个赵玉儿以及其他的几个女人们。
赵玉儿,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职业装,紧身得将腰部深深地勾勒着,胸口本来不算太大的两堆粉色丘壑,也是挤得比平时大了两三倍,领部的衣扣竟也故意解开两三个,里面的春光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外面。抬头往上看,不算出色的颜容,却是化了些许浓艳的妆容,深色的眼影,远远的看上去跟个妖精一样,黑灯瞎火的话真跟个鬼似的。
“唉,最近,怎么样。”
雨尘关心地问着,在这里雨尘也就和这几个姐妹玩得比较开,因为他永远不会介意她们在自己背后下刀子,所以彼此关心关心那也是家常便饭。
“老样子,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你看我这眼圈都难受死我了。”
赵玉儿苦恼地指着自己脸上被深色眼影遮得惨不忍睹的眼袋,可怜巴巴地抱怨着。
“别自己累着自己,你要钱不要命了都!”
雨尘有点好笑又有点怜惜地关心着。那是眼圈嘛,雨尘不敢想象,这玩意能和那个美妙的名称,相互勾搭上关系。
“没办法,我要生活,不然你来养活我。”
赵玉儿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夺过雨尘手里刚刚喝了几口的白开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身边。
“你呀,哪是那种没有钱花的主,整天大手大脚的。就你的那些客户,他们给你的钱,三天两头的不都被你给花完了吗。”
雨尘手指轻轻地点着对方的脑门,想气也气不出来。
“不花它干什么啊!我就自己一个人,赚了不花,等我百年之后又不能塞到棺材里。”
赵玉儿一副不正经地喝着手里的水,脸上挂着嬉闹的神情,仿佛自己说得是那么的不疼不痒。
“懒得说你!”
雨尘本还想说,你就不考虑以后找个爱你的男人把自己嫁了,两口子无论好坏,将就着生活,可是看看对方那份不在乎的模样,话刚到嘴边想想又闭上了。
有人说恋爱最美的时期,就是暧昧不清的阶段。
这个阶段的两个人彼此刺探对方的信息,小心翼翼地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句话都可以让对方心花怒放。走在一起时,男生开始留心女孩是不是走在安全的内侧,女生则无法忽略男生僵硬的右手,是不是正在酝酿着牵起自己的勇气。
女生开始迷上恋爱心理测验,男生开始懂得吃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