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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一如你初妆-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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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寺对我笑了笑,她淡淡说“只怕经营了半天,那生意是别人的”。
  窗外的雨还没有要停的趋势,打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从中午到现在也睡了有四五个小时,没有扯开窗帘,任自己的视线处在黄昏后渐次的暗色中,在床上又翻了几个身后,才懒懒的起身,然后去洗脸。
  在冰箱里拿了一个馒头,一袋咸菜,凉冰冰的就算是吃了一顿晚饭。将垃圾收拾了扔到楼下,回来就窝进沙发里不再动,客厅里的窗户开了一条*,风就从那个缝里钻进来,凉飕飕的,夹带着雨过泥土的气息。
  我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后,就起身去开了热水器,想一会儿洗个澡就睡觉,明天还有工作得打起全面精神。因下着雨,冰凉的风顺着阳台上吹进来,尽管两个卧室的门都是关着,还是顺着缝隙往里汹涌的冒,开了房间的灯,去阳台上关窗户,习惯性的往楼底下望一眼,密集的雨帘中,恍恍惚惚的见楼下站着一个人,高拔身形,举着一把大展的黑色的伞,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楼下抬头望着,在我望下去时正对上我的目光。
  说来我也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秦政,自从潇潇回来后,他就没再回来这住过,平时我们也没有交集,而现下着大雨,雨水落在窗上,没有雨滴的影子,全部是蜿蜒下来的,他就那么站在楼下抬头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
  念想间,只见秦政似乎是沉沉的呼了口气,收回抬头看着的视线,转身进了楼道,果真不一会儿,门口就听到了有钥匙开门的声音,雨中的风,吹进咽喉里更是冰凉噎哽,心房里那一块小小的位置不得紧紧缩了一下,我抬手将窗户关了,返身往客厅里走去。
  秦政沉默的站在门口,衣服上沾湿了一片,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他将伞轻轻的往一边支了,抬起眸看我,看了许久,抬脚慢慢的向我走过来,弯唇对我笑了,我只觉那笑,如同那三月春风,再温柔和煦不过,而后他手伸开将我轻轻的搂进了怀里。
  许是他身上太过冰凉,一时间竟让我觉得他所透露出的无尽的脆弱彷徨。
  而我在心里这样想着,不论他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不该去多问,不该去多管,反正管也管不了。
  也不知秦政是怎么了,自从回来这里住后,这两天他一直带着我东走西奔的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带我去铁道上,让我在边沿上走,他就在一旁扶着我,我说这都是青春少年时玩的玩意儿,执拗不上去,秦政却支起我的胳膊一抱把我架了上去,还命令着我不准下来,然后他就在一旁让我扶着他往前走,只在一根横木条上,我自然是东倒西歪,他却是耐心且开心的当我的活人拐杖,就这样,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铁道上,走了很远很远,远到眼前那刚落下山去的太阳刺出金黄的光芒,我抬眼望去,整个西方就像是秋季里成熟了的金黄的麦田,泛着温暖的光,不禁让冰冷的心都柔和了。我想在这样的情景下,如果换做是青春时,一定会觉得这是多么感动多么浪漫的事,但是现在却不会,现在会觉得这样幼稚,且矫情。
  而秦政做的更让我发麻的事,他一口气买下来好几套情侣装要跟我穿,还要我跟他去好几个景点游览,这个我断然拒绝了,总之任秦政怎么胡闹,我都能忍则忍,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晒甜蜜的事我做不出来,说我闷骚也好,说我无趣也罢,总之我可以关起门来跟你天翻地覆,我不能在人前和你牵手心有灵犀。而秦政并不理,他似很是闲情逸致,闲淡道“你想裸奔我也不是不同意”。
  我知道秦政说到一定会做到,所以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我在期盼,期盼着他所说的那一天,放我走,给我彻底的自由。
  我相信方正卓,既然方正卓都跟我说让我忍着几天,那我也就忍几天。
  有目的性,过程相对论的时间和痛苦也就缩小了。
  秦政见我不说话,他有意的笑了笑,而后拿了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递给我,我不解他要干什么,他眼神一扬“摔了它,不是很生气吗,给,把这个屋子砸了都行,到时候我再给你买新的,摔了它,你能消气就行”。
  我推开他的手,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生气了就摔东西,你以为有钱就可以解决一切吗?”我真觉得他不可理喻,做这些个再莫名其妙不过的事,发这些个不着边际的神经,摔了还可以再买,没了还可以用钱再买,我没钱,我每天拿着十块钱还要前后算计着怎么花,他永远都不会体谅的了我这种心情。
  更让我无以纾解的是,他还带着我去喝咖啡,去吃冰激凌,当着众多人的面,还非要给我擦嘴角上的冰激凌,我要躲开自己擦,却被他给伸手捏住了下巴,眸光温柔似水的给我擦干净,我只觉浑身发麻,不禁就下拉了脸,一整天下来都是坏心情笼罩。
  而秦政却是笑笑无所谓,反正看他就是故意恶整我而寻开心的,他说我这些不喜欢,那就换别的,看电影、在林荫小路上散步、去游乐场玩儿双人蹦极、过山车、进鬼屋、模拟地震,几乎什么刺激玩儿什么,一整天我都是胆颤心惊,回来时,我已快魂飞魄散。
  说起来我一直都对这些刺激的游乐很中意,但还一次都没玩儿过,这都是第一次玩儿,就被一次给吓的通透,尤其是双人蹦极时,工作人员把我们的安全防护固定好,但我心里还没准备好,秦政就已经将我一抱,身子往右狠狠一偏,便往山崖下落去了,然后在空中抛出了极大的弧度,才径直的往山崖下落去,风力又大又急往身体扑过来,当时我的气管只觉得像是要被扑进的风灌满割裂,别再说那缭绕的山雾、层峦叠嶂的山峰、碧绿夹杂深秋的金黄,我根本都无暇去看,风刺的我双眼睁不开,我只是紧闭着眼睛,大声呼叫着,本来我还想着,我玩儿蹦极时一定不会叫,一定是最平静的那个,但现在好了,把我规划中的期待全毁,还像个什么似的一直往秦政的怀里钻,手攥在他的肩膀上抓的紧的一刻都不敢马虎。
  而如此的恐惧也只是刚开始扑进身体里的那一瞬间湍急的风,在身体降落高低抛了弧线的两三分钟后,心倒不再害怕,那种如展翅飞翔的自由感和一切的释放,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层峦叠嶂,看到了缭绕山雾,看到了秋天的金黄,还有碧蓝的湖水,大城小市的万家楼宇,还有眼前双手紧紧搂着我后背的秦政,他深沉潜默的双眸,历经沧桑的暗涌,一眨不眨的灼灼的盯着我,然后就有淡淡的沉郁,变成那时他的沉默寡言,在他黝黑的眼眸里,我看到我纷乱的头发,随着在空中急速下坠,又急速反弹到上空的身体,头发就像是受了惊吓的猫炸了毛般的恐怖,我心里狠狠一沉,这次算是丢人丢大发了,干脆将双眼狠狠一闭不再看,我想秦政一定在心里笑死我了,一定嫌弃死我了,而不与我猜想,下一刻,就有温热的唇覆盖到了我的唇上,带着濡濡的湿意,印在我已被风吹干了的唇上,那濡湿沾着咸涩的味道复进我的嘴里。
  我只觉心口一个憋闷,脸立时就涨红了,本就在空中呼吸不畅,现下更是难以换气,我呜了一声,心里还不及暗恼生气,秦政就已放开了我,我一双凌厉怨愤的眸子足以将秦政碎尸万段,而抬起头时,竟看到他脸上有微微的湿意,只是在空中,一下子就被风吹干,只在脸上留了印子。
  秦政的花样真是层出不断,他弄了两辆单车跟我到马路上去骑,弄的跟初中生时一起上学放学似的,那种淡淡的忧伤又有淡淡的暧昧。我觉得他就是百无聊赖找乐趣玩儿的,而我有大批量的工作,我得要还钱,虽秦政如此找麻烦,但我又不能跟他谈条件,因为等着他给我自由已经是一个无比的条件,所以我只有忍耐,舍了我的休息时间跟他一起去闹,傍晚时分太阳落下去的时候,薄薄的升起一层潮气,雾蒙蒙的散在空气里,天越来越黑,昏暗的路灯适时的亮起,风拍打着我的脸,鼻子酸涩,只要从这里把单车骑回家,今天就算功成了,不免脚下就快了几步,甚至于对面刚亮起的红灯,我脚下一使力就想要冲过去。
  后架却被秦政用力拉住,单车本往前冲的力猛的一被阻止,单车不稳,就往侧边倒去,顺势我就从单车上跳了下来。
  秦政也从单车上下了来,他将两个单车狠狠一推,丁零咣当的砸到水泥地面上,他向我走过来,厉害道“你不要命了”。
  刚入晚的风吹的冷,我的脸和鼻子已经冻的都麻木了,我吸了吸鼻子,并没打算理秦政,将背包往背后甩了就要上前去扶起单车,却被秦政抬脚一踹“别骑了,还骑什么骑”。
  秦政这一举动真把我给激怒了,但碍于马路两旁的过道上时有人来往,对我们投以目光打量,我就小声对秦政说“先回去再说吧”又要上去扶起单车,又被秦政抬手用力给推倒了“我说了别骑了”他因怒意,口中呼出大团的白气,但在稀疏的冷空气里,只薄薄的一团又迅速飘散了。
  我本扶着单车,被秦政的力气一带,险些就跟着单车一起趴到地上去,我终于是气急了,起身道“我不用你管”手把秦政往一旁用力一推“起开,你再碰一下试试”我将单车蛮力的一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政,跨上去就走了。
  真是憋的我心里那口气,他算什么啊,把我命令的跟个孙子似的,我就都得听他的,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其实自由不自由也就是另外一说,我这么听他的话也就想还他一个人情,毕竟还欠着他的二十多万,他在我在危难的时刻出手帮助我,我心存感激,但并不代表我就能受他控制了,毕竟我要是想走,谁都拦不下我,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我的生活再不堪,我对生活的调度再无力适从,再一败涂地,我是个人,我也还有感情,有喜怒哀乐,痛苦悲伤,烦恼忧愁。
  林荫小路上,并没有车经过,路两旁挺拔的两排白杨树,隔断着的路灯,一路走来,静谧空气,路旁偶尔有一两个矮房顶上竖着小灯泡的晕亮,然后一阵有力的风吹过,只听到哗啦啦一阵阵残叶被卷着蹭着水泥路往前翻涌而去,还有自行车车胎压在干枯的树叶上,咯吱吱的声音。
  一夜之间,风将铺落了满地的树叶卷到了路两旁,路中央白路路的,一夜之间干净了,而我此时的心里就犹如这风吹了一夜的落叶,空洞洞的,再没有一点儿生气。
  那种怅然失所的流离,迎着朦胧的月辉,我惆怅的长长呼了口气,脚下自然放慢了行速,而后回过头去,秦政正在我身后以同样的行速跟着。
  上学时,期盼了多久的,就是像这种,我无助彷徨时,回过头去,你正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 捌拾壹

  
  魏淇给我打电话抱怨她姐姐结婚的事,她姐姐的男朋友不掏彩礼钱,还跟她姐姐说“给你钱那是不可能的”,魏淇说“谁在乎他那点儿钱,但是他说那话真是多侮辱人啊,把我姐说成什么样的女人了,妈的,臭不要脸的,他怎么不生在古代,结婚不给钱,他做太监去吧”魏淇是越说越气,我听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也就只有跟着她一起咒那个人,我说“对,让他打光棍,一副猥琐的样儿,还挺把自己当回事”。
  魏淇听我说,突然就笑了,她接着骂道“就是,*一个”。
  我说“对,就是*,以后要是你姐真跟他结婚了,有了孩子也不叫他爸爸”。
  魏淇气道“不结了,分了”。
  我同愤道“分的好,分的太好了,赶紧张罗给你姐介绍对象,妈的,让他打光棍,瞧他长的那样儿,看了都做噩梦”。
  魏淇听得笑开了“你再骂几句,真解气”。
  我道“娶了别的媳妇让他天天吵架,老婆有外遇,有了孩子还是别人的,让他残废,什么都做不了,老婆把家里掏空跟别人跑了”。
  魏淇那边听着可是解气了,道着“骂,再骂,骂狠点儿啊”。
  我有些汗赦了,我说“这还不够狠啊?一辈子都过成这样了,他基本就是个废人了,一辈人没指望,处处是笑话,白活了”。
  魏淇听着有些叹气“李喻,你说你怎么就不会骂人呢?”。
  我唏嘘道“骂不管用,关键得要诅咒他,天天弄个小人扎,骂他反而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咒他,说不定哪一天你的哪一句话就应验了,那他真就歇了”,这话一出,逗得魏淇直在电话里笑,魏淇道“李喻你真该学学骂人,在网上搜搜那些顺口溜,以后留着解气用”。
  我也跟着玩笑“不行,要保留我那纯洁的小心灵,老师说了,骂人不对”。
  魏淇在电话里直接大笑开了,这一聊她心里也舒服了很多,这才挂了电话,而我唇边还挂着刚刚调侃的笑,一侧头,不知什么时候秦政正站在了我的房门口,他淡淡的扯着唇,讽笑着道“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歹毒的心肠,还拿个小人天天扎”他还带了一声不屑的嘲笑。
  我看着秦政那抹嘲笑之色,不禁就冷笑了声“想的再华丽也不如实做的没你狠毒”。
  秦政仍挂着他那嘲讽的笑,眼里的光定向我“无毒不丈夫”说着他突然诡异的一笑,慢慢的就向我走了过来,还不及我反应的躲开,他一把就将我捞进了怀里,脸追着我的躲闪就向我蹭,边有意的调戏着“可别怪我,我现在是中了媚药才会不可自持的,说实话我自己也很反感碰你”话说着,他一副奸笑,越来越放肆的逗我。
  而好在我的蛮力抵抗并未让他得逞,谁知道晚上时他就将我带到了公园里,他当时只告诉我说让我陪着他一起去公园里走走,我且看他一副沉敛姿态,并且满腹心事,眸光忧郁深远,只当他是心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便突生慈悲的随他去了。
  天早已经黑的透彻了,还微微的起了风,我们徒步走了十几分钟,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路灯昏暗且悠长,公园里的主路上也间隔的亮着晕暖的灯,照的夜晚的公园静谧且宁和。
  正是饭后的点,大家都出来散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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