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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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偆艳将此事讲给周青扬听,周青扬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一类人一个对待方式。你如此趾高气扬怎能不让林夕落那个女人起疑心?上一次你险些摔了那孩子,这一次不会歉意几句把此事弥补回来?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周青扬气的额头生疼,他当时就打着这个念头才会允黄偆艳接着襄勇公大寿的时机去把此事再确认一遍,可孰料这个蠢女人。不但惹了襄勇公不悦,而且还与林夕落冲突更深。
如今魏青岩在外征战,肃文帝每日都派人密切关注,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还罢,如若被人发现端倪,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周青扬生气,黄偆艳委屈。可她委屈也不敢还嘴顶撞,上一次她与周青扬为林夕落孩子之事争吵险些被周青扬掐死,如今脖子上还有一道红印,而后又被周青扬告诫,这件事情她如若敢说出去就废了她太子妃的位子,而且要她再次查探林夕落儿子脖颈上的黑痣。
终归也是夫妻一场,黄偆艳能感觉到林夕落的孩子与周青扬无关,可黄偆艳不敢再往下去想。她胆怯自己保不住命,可她憎恨林夕落这个女人。
一个泼辣的匠女罢了,怎能有如此殊荣?如今连太子都关注于她?
她的姐妹占了嫔位。更是在太子东宫中有了落脚之地,黄偆艳只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个傻子,她想摆弄林芳懿为她所用,孰料却为林芳懿搭了花轿占稳了位子,她怎能不恨林家人?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黄偆艳憎恨所有姓林的人
可如今这件事怎么办?她就真的谁都不告诉吗?
这一夜,空中圆月映照出的璀璨光芒扫不去众人心中的阴霾思绪,闪耀的繁星也挥不去焦心的杂念,可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歇。不容众人想个清楚,雾月淡去,太阳高升,又是一个爽朗晴日。
林夕落这一晚想的头发都快掉了一把,她如今已想明白,最重要的事要清楚那个宫女被薛一如何处置。这件事并不是逃避的事,尽管她不愿当刽子手,可为了自己与家人的命,她愿做一恶人。
起身洗漱过后,林夕落则让冬荷去把薛一请进来,冬荷这一晚陪着林夕落自当知道夫人心情不佳,故而出去叫薛一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薛一跟随进门,林夕落则道:
“那个宫女如何了?”
“不会再开口说话,也不会有人找得到她。”薛一回答的很委婉,林夕落再次问道:“痕迹也不会留下?”
“不会。”薛一斩钉截铁,林夕落沉叹口气,则摆手让薛一下去,冬荷听入耳中心却在颤,这个人太可怕了
“冬荷。”林夕落轻声一呼,让正心神不定的冬荷没反应归来,待林夕落再唤一声,她才立即上前:“恩?夫人,怎么了?”
“去请曹嬷嬷过来,我有话要与她谈。”林夕落欲问一问曹嬷嬷宫中之事,而她也明白昨天曹嬷嬷始终想与自己解释,可她不听是因为心中不静,也是让曹嬷嬷细细的想一下往后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曹嬷嬷是福陵王送来的人,林夕落一直都未对她有过怀疑,甚至连过重的话语都未说过,但这一件事很重,她不得不正视起来,好好的与曹嬷嬷过一过招了。
曹嬷嬷此时也正欲去寻林夕落说清楚,见冬荷进门来寻她,心中则松了口气,她不怕林夕落与她谈,她怕的是林夕落从此置之不理
“夫人的心情可好些了?”曹嬷嬷忍不住先问一句,冬荷摇了摇头,“一宿都未睡。”
曹嬷嬷点了点头,“谢你了。”
“嬷嬷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冬荷这一句话可谓是暖了曹嬷嬷的心,让曹嬷嬷的脸上也涌了点儿笑意。
林夕落听了簇簇的脚步声,曹嬷嬷进屋后,冬荷便退了出去,只留这主仆二人在屋中叙谈。
“嬷嬷坐吧。”
林夕落这话一出,曹嬷嬷立即跪了地上,给林夕落磕了个头。
“嬷嬷这是作甚,快起来。”林夕落伸手去扶,曹嬷嬷却没有起,口中道:
“这个错老奴必须要认,夫人体恤老奴,可老奴自知有错,愿凭夫人责罚。”
“何必呢?”林夕落没有再伸手,而是任由曹嬷嬷这样跪着,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曹嬷嬷这种弱势的逼迫,认错了磕头了又能如何?难道要自己执意请她起身,而后安抚几句才行?
如若是寻常之时,这等事林夕落倒不介意,可如今她心底烦乱的很,绝没有再安抚他人的心思。
眼见林夕落是这种态度,曹嬷嬷也品出了其中的滋味儿,开口道:
“老奴不知道那个小宫女”
“什么宫女?我不知道。”林夕落即刻打断,曹嬷嬷意识到她所言有误,立即道:“老奴在宫中服侍多年,夫人有何欲知之事,老奴愿讲给夫人听。”
“您在宫中是跟随何人的?讲一讲您自己吧。”林夕落抿了口茶,清苦,可她咽入口中却觉得这滋味儿比不得心苦。
曹嬷嬷没想到林夕落会让她讲自己的经历,便开口叙起:
“老奴十二岁被选入宫中,一直在礼规司任差,自那时认识了福陵王爷的生母,而后这位小主有孕之后,便召唤老奴留下侍奉,故而老奴自那之后,一直都在福陵王爷身边服侍,福陵王爷离开皇宫之后,老奴得王爷照料,便去了术房任差,也跟随着太医院的人习医药之术,才学得接生的手艺,近十年来一直都在宫中担任此职。”
“自您有孕欲诞下文擎小主时,老奴才得福陵王的传召,一直出来在您的府中侍奉。”曹嬷嬷说罢,顿下后便道:
“老奴就这点儿经历,说着简单,三言两语,日子过的却长”
林夕落微微点头,“嬷嬷原来是照料福陵王的功臣,怪不得他与公爷都告知我可信任于你,不必有半丝怀疑。”
这话说出让曹嬷嬷脸上一赤,即刻道:
“老奴也有糊涂的时候。”
“嬷嬷,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怀疑你会做对不住行衍公与我的事情。”林夕落说完这话,曹嬷嬷眼中则闪出感激的泪光,“老奴老奴知足了。”
“但这件事的意义很深,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您,希望您能如实回答,也为我行事做个参考。”林夕落不等曹嬷嬷再开口,直问道:
“您在宫中自能听到很多秘闻,您为我讲一讲肃文帝与皇后娘娘、德贵妃娘娘的癖好和脾性如何?”
曹嬷嬷豁然皱眉,她惊愕于林夕落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老奴不敢说皇上与皇后娘娘有何癖好,更不知德贵妃娘娘的脾气,即便能说出一二,这般多年过去,人的性子都会有变,只能为行衍公夫人讲一讲初年侍奉福陵王生母时所发生的事,不知这样可行?”
曹嬷嬷目光看着林夕落,林夕落则微微点头,缓言道:
“那就请曹嬷嬷为我讲一讲这段故事,我洗耳恭听。”
曹嬷嬷起了身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沉寂片刻又润了口水,而后才缓缓到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抉择
福陵王自幼人长的好看,也文采卓越,甚受皇上喜爱。
其生母也因福陵王的多才更得皇宠,成为皇后与德贵妃不喜之人。
而后其生母遭受不幸,福陵王性情大变开始离开皇宫游山玩水,众人寻不到他的踪影,这事情林夕落也听魏青岩提起过。
可曹嬷嬷讲完这些大概的故事,便说起皇后与德贵妃娘娘在这场争斗中所扮演的角色:
“那时福陵王的生母倍受皇宠,德贵妃娘娘醋意很重,但也不过是刺儿上几句,没有太过分的举动,皇后对福陵王的生母甚是看重,也提携一二,但时至德贵妃娘娘晋升贵妃之前,也是福陵王生母晋升妃嫔之前,出现过一个事,是德贵妃娘娘的一个宫女见到福陵王与太子殿下在下棋,而齐献王将这个棋盘给掀了,太子殿下斥责齐献王,齐献王却与福陵王推搡几下便离去,而就这一件小事,死了两个小太监,随后便出现齐献王伤重的消息。”
“德贵妃娘娘与福陵王生母争吵,此事也惹怒了皇上,皇后娘娘安抚了德贵妃,斥责了福陵王的生母,而就因为此事,德贵妃晋升为贵妃娘娘,福陵王的生母病卧而终。”
曹嬷嬷说完,则看向了林夕落,继续道:
“皇上依旧厚宠福陵王,但对此事并没有多一句话的责问,对福陵王生母之死也没有哀悼之心。”
“依照嬷嬷这般说辞,皇后娘娘的隐忍之力很强。”林夕落随口嘀咕一句,曹嬷嬷却没有回答。
林夕落并没有责怪她对这些人不肯评价,毕竟是侍奉多年,在宫中生活多年,她们这些宫嬷早已养成了不闻不问的习惯,这是一种刻在骨子中的习惯,或许致死都不会改变。
皇后是一城府很深的女人,否则周青扬如此病弱的太子也不会占位如此之久。
肃文帝薄情。在他的眼中只有儿子,其余的女人都不过是风花雪月一时新鲜,是死是活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有。
而德贵妃娘娘的娘家是军中重臣,皇后选择那一个时机提了德贵妃。将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女人彻底的踩在脚下,而且是一棍子打死,如此一来,福陵王无论如何受皇上宠爱都无济于事,对太子的位子没有分毫威胁。
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她能够对肃文帝的心思抓的很紧密。
但太子会怀疑这黑痣的问题,他会否与皇后娘娘交待?如若皇后知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林夕落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要把这个关结想个通透,才能想到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办法,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齐献王与秦素云对黄偆艳的作为也有几分商议。
可商议来、商议去,除却商讨出黄偆艳是针对宫中谣言故而找林夕落麻烦之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事情来。
齐献王不停的摩挲着下巴,“这事儿要与母妃商量一下,不过本王去不合适。还是你去。”
“侧妃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妾身要留下看着她。”秦素云说到林绮兰不由得苦笑,“王爷也要去探望一二。毕竟侧妃身怀有孕,这心情很重要。”
“女人,怎么这般多事!”齐献王厌恶的摆手,“陈林道可送来了寻找宫女下落的消息?”
秦素云摇头,“没有,妾身觉得即便有他也不会告诉咱们。”
齐献王一怔,目光凶狠的攥了拳,“这个老东西,早晚给他折腾到战场上,让他死个瞑目!”
“那去找母妃的事”秦素云再提及。齐献王则道:
“本王这就去,此事耽搁不得。”
不等秦素云再说话,齐献王已经出了门。
秦素云叹了口气,而门外墙角出一个小丫鬟悄悄离去,转身进了另外一个屋子。
“侧妃,王爷走了。”
林绮兰搅着手中的帕子。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恨意甚浓:“生吧生吧,生出个死孩子来,看你们还想什么美事!”
“侧妃可不能乱说。”丫鬟在其身边安抚道:
“是王爷有要事着急进宫了,王妃也与王爷说请他来看侧妃!”
“用得着她那么好心!”林绮兰嚎啕一嚷,“她明知道王爷不会来还如此说,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的笑话!”
“侧妃息怒”丫鬟不敢再多说,只扶着林绮兰躺下,看着她这一副模样也心中无奈,只盼着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快点儿诞下一个孩子,可如若安稳诞下了孩子,她的脾气会不会变的更怪呢?
用过午饭,林夕落让玉棠与曹嬷嬷留下看着肉滚儿,她则离开宣阳侯府去了“麒麟楼”。
自福陵王离去之后,“麒麟楼”便交还给林夕落掌管,可她身居府中还有其他的事要照应,此地便隔上半个月给林夕落回一笔账目便罢,许久都没有亲自来此地巡视,故而雕匠师傅们见到这位行衍公夫人时多数露出喜色,连连上前跪拜问好。
“何必如此客套,快起来吧。”林夕落笑着应承,自然有雕匠师傅们取了物件请她品鉴,林夕落虽心中烦乱,可提及雕品,她倒能沉下心来仔细的说上一番,让匠师们也都附和点头,继续商讨探问。
终归不是为了查账才来,林夕落未说多久便起身去了存放珍品的屋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选出了一串镂空雕花小叶檀蜜蜡环佛珠来,一百零八颗珠子都不如小指甲般大,可其上笑脸的佛祖模样栩栩如生,让人看到此串珍品便心生归静。
林夕落心中甚是满意,问着一旁的匠师道:
“此物是已请清音寺法师开光过的那一串佛珠?”
“是,也有多位法师为此串念珠加持。”
林夕落更是满意,亲自选了一个盒子,将此串珍品装起来。
“夫人要将此物送人?”匠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林夕落率众匠师协作的一件珍品,至今为止都仍被众人引以为豪,这要送人了譬如割肉啊。
林夕落也是叹气的点了点头,“的确要送人,我也舍不得,可何人要送何物,舍不得物件就得舍了命,还是送吧。”
匠师见林夕落如此说辞则立即闭嘴,他们对这位行衍公夫人都格外敬重,并非因她身份的高贵而是她雕艺的精湛和为人的大度。
在这个时代,身怀绝艺的人是绝对不会把手艺相传,而林夕落每一次来到“麒麟楼”都格外慷慨的把所知所闻所学教给众人,而有匠师遇上问题不懂,她也能沉下心来与其一同商讨,找出最佳的方案来。
众人虽不敢自拜在行衍公夫人门下,但都以她为师傅一般敬重
将此物包好,林夕落则与冬荷道:
“拿着我的牌子和帖子,将此礼送去给陆公公,如若陆公公问起我的近况,也不用遮掩,将近期我的衣食住行、拜访的府邸、迎送的宾客以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
“要奴婢去?”冬荷略有惊讶,她还从未离开过林夕落的身边去送礼给外人。
林夕落点了点头,“你与我是最近的人,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护送。”
薛一在一旁插嘴,冬荷瞪他一眼,“有侍卫在,你要在此护卫夫人。”
“去吧去吧,这个物件也重要,薛一,有冬荷遗漏的你便补上,不用顾虑身份,你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林夕落不愿再多说,让冬荷与薛一离去后,她则只身进了雕木的屋子,寻了一块棉布,取出雕刀,精心的盘养起木料,打磨石料。
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她才能真正的沉下心来
她要等,等候着冬荷与薛一带回的消息。
她要向皇上诉苦,而陆公公就是最好的传话筒,魏青岩的身份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