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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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看着她们,秋翠在一旁道:
“上前给五夫人请安,都站那里做什么呢?”
林夕落打量半晌,才开了口:
“都叫什么名字?之前是作何事的,说一说吧。”
二人即刻上前,跪了地上道:“奴婢春芽,她叫夏兰,奴婢二人是家生奴才中被挑出来的,还未做过差事。”
林夕落看着春芽,圆嫩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说话时脸上还带几分羞涩,连跟她回话都快眼睛飞出了水,若是跟魏青岩会什么模样?
另外一个夏兰瞧着倒比这个老实几分,只给林夕落磕了个头,便跪在一旁不吭声。
“那你二人就先随着秋翠学学这院子里的规矩,而后看哪儿缺了人手,便先顶上做几日。”林夕落说完,便欲打发二人走,夏兰起了身,那春芽却有些犹豫,终究忍不住开口道:
“奴婢来此地之前,大夫人吩咐奴婢在五爷身边伺候”
主动要求伺候魏青岩?这应是孙氏提前提点过?
林夕落看向她,又看了看那夏兰,果真脸上都带几分羞意,明摆着知道她们来此就是为了爬魏青岩的床的
“冬荷,去把侧间的物件准备好,她二人沐浴更衣,就在那边候着”
林夕落脸色如冰霜寒冷,冬荷应下,便前去吩咐人筹备,春芽行礼拜谢,夏兰则有些急,连忙上前道:
“奴婢愿伺候五夫人”
林夕落瞧她这副模样,倒是笑了,“伺候我?”
“奴、奴婢伺候夫人,请秋翠姐姐提携教习规矩”夏兰被其盯的有些发慌,可依旧这般回答。
冬荷停住脚步,看向林夕落,意在问她这事儿怎么办?
林夕落指着春芽,“那今晚就安排她一个了。”
话语说罢,林夕落则起身行进内间,夏兰有意要跟着进去,却被秋'墨斋小说·电子书下载乐园—qSXIAOShuo]翠拦住,“不是让我提携你学规矩?那便跟我走吧?”
夏兰连忙点头,跟随秋翠身后便离去。
冬荷叫了一个婆子陪着春芽换洗沐浴,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没过半个时辰,“郁林阁”连扫地的婆子都知晓了五夫人安排了通房丫鬟
这消息若在旁的院子中可是再寻常不过了,可在“郁林阁”,所有人都揣着心等着晚上。
五爷是什么人?
自幼刑克之人,前夫人过世至今,他的周围再无女眷侍奉,如今新夫人进门,二人如胶似漆,众人都不是瞎子,自能看在眼里。
这一个多月过去,便预备上了通房?五爷会什么反应?
与常妈妈走得近的,自然知道这是侯夫人派来的人,私下议论却不敢太过宣扬,只想等着今晚是平安度过,还是会出惊涛骇浪
林夕落歇息半晌,便去了书房教习魏仲恒。
小黑子的耳朵自也听说了通房丫鬟的事,可他一个毛都不全的孩子,自不懂这么多花边乱事,但见到林夕落,也格外的小心,生怕这股子怨气洒了他的身上。
林夕落一如既往,听魏仲恒将《明贤集》话语编成故事将给她听。
虽说故事粗糙,偶尔只有几句话,但林夕落依旧听完,才会将这句词再编一个故事,讲给魏仲恒。
魏仲恒听的滋滋有味儿,甚是欣喜,回头再行字一篇,随即回去仔细想新的故事。
林夕落看着魏仲恒拿起书本离去,她却格外不愿离开书房。
她能去哪里?去看着魏青岩如何处置那个丫鬟?
自她与魏青岩接触频繁以来,她承认,他并非是个贪恋女色之人,起码除她之外,她未曾见过魏青岩与其他女眷接触过。
或许是她未能见到,也或许是他刑克之名和冰霜冷面让众府女眷不愿靠近,可他终归是这时代的男子,通房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的心底虽不能接受,可不代表魏青岩也不接受。
这事儿就像是根刺悬在她的心里,有期盼,也怕失望,脑中烦乱,她实在不愿再多想。
默默的在书房坐着,桌上摆好了书籍,可却一页都翻不下去。
心里,怎么就这般疼呢?
林夕落沉默着,而侧间之中,婆子已经陪同春芽沐浴更衣,只等着晚间侍奉魏青岩。
丫鬟被收了房,若肚子也争气,起码是能提个妾室的地位,春芽与夏兰被派来“郁林阁”时,这却是孙氏早已提点过的,故而,春芽今儿才有那份胆子,主动要求伺候五爷。
婆子将要备好的物件都端进来,春芽则即刻从兜里掏了银子硬塞婆子手里:
“实在是劳烦您了”
婆子犹豫一下,却是拿在手里,“多谢姨奶奶了”
“您可别这么说,不过是个丫鬟,哪里当得起这个称呼,何况何况还、还没见到五爷。”春芽话语说着,脸上却带一丝绯红。
婆子是个心思多的,连忙笑着吹捧:
“甭听旁人乱言,寻常人都说五爷面冷,你是没在这院子里呆过,五爷对五夫人体贴入微好着呢”
春芽一怔,心里头有些慌,连忙又从绣囊里套出银子塞了婆子手里,“我对这些事都不懂,劳烦妈妈给讲一讲?”
婆子绽了笑,掂掂银子的重量,随即道:
“您都想知道何事?”
春芽斟酌半天,随口道:“五爷最喜欢什么吃食、颜色还有会问些什么话?我晚间穿何样的衣裳妥当?冬荷与秋翠二人为何没成了通房?”
时间好似流沙,很快便鸟儿倦啼归巢、游鱼沉入塘底,天空红霞映下,一缕缕炊烟在空中飘荡。
林夕落看着冬荷端过来的饭食,是丁点儿的食欲都没有。
冬荷劝慰道:
“夫人,五爷晚间是否能归来还不一定,何况您正是小日子,别因一个丫鬟的事,闹腾的自个儿都受累。”
林夕落看她那副担忧之色,则接过碗筷,“你说的对,我何苦跟自个儿过不去?”
冬荷笑着把饭菜都端近,林夕落则一口一口的吃,冬荷在一旁挑话题逗她开心,可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想说乐子事却还找不出来,僵木的模样,倒是让林夕落笑了:
“知道你心里头疼我,可别难为自个儿了”
冬荷脸上羞赧,“也就五夫人体恤奴婢这笨嘴拙舌的。”
林夕落无奈的笑,“旁的甭与秋翠学,这斗嘴打架的劲儿还真得练练,不然将来许了人,岂不是受欺负?”
冬荷嘿嘿的笑,恰巧秋翠从外进门,“奴婢不在,五夫人就拿奴婢逗乐子,欺负人”
“哟,这还恰巧被抓了”林夕落吐了吐舌头,秋翠则是道:
“五爷已经进府了”
笑容沉了下去,林夕落则撂下碗筷,擦了擦嘴欲起身,秋翠安抚其坐下,“已归半晌,随着侯爷去议事,还有二爷。”
林夕落稳了稳身子,恐怕这又有何要紧的事了
“春兰那丫头呢?”林夕落想起她,刚刚一直是秋翠带着
秋翠道:“在门外候着,奴婢让她进来,她不进门,瞧着倒是比那个春芽懂点儿事。”
“那边可都收拾好了?”林夕落问起春芽,秋翠撇了撇嘴,“已是准备好了,真是不嫌臊的慌”
林夕落心里头倒平静下来,“怎么办就看五爷的了,他若真有这份心,我也成全了他”
这话一撂,门口即刻想起丫鬟婆子请安之语:
“五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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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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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交待
魏青岩不知林夕落在书房,如寻常一般,直接朝向正屋走去。
正屋未如寻常那般人簇热闹,灯火通明,整间屋子漆黑一片,连分毫光亮都未有。
魏青岩停驻脚步,看向院中的丫鬟婆子,各个低头不语,好似一根根木桩子杵在地上,没人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侧间倒有光亮,莹烛映照其内纤细的腰肢人影来回走动
魏青岩看向一旁的丫鬟,“夫人呢?”
“夫人在书房,说说今晚让五爷歇在侧间。”
魏青岩本欲直接朝书房而去,可看到那侧间之中的光亮和人影格外心烦,叫来身旁的侍卫:“把那屋子锁了。”
侍卫应下,即刻取锁,魏青岩则往书房行去。
林夕落自听到丫鬟向魏青岩请安的消息,就在书房内静坐不动,听着是否有声响传来。
秋翠有意出门去看,却被林夕落叫了回来,“等时辰就是了,何必去?”
冬荷在一旁为林夕落添茶,林夕落面子上故作镇定,可举起茶杯的手却颤抖不停
“奴婢这就去请五爷过来,没得让那骚蹄子得逞,这院子您才是主子”秋翠说着就往外走,林夕落喊她:“回来”
“夫人”秋翠跺了脚,林夕落摆手让她不要再说,“我自己去。”
秋翠本还欲再劝,可一听这话露了喜意,林夕落斟酌半晌起了身,刚一开这书房的门,就看到那冷若冰霜的面容正在看她。
“青、青岩”林夕落吓一跳,怎么没听到他走来的声音?
魏青岩捏着她的下巴,脸上怒意极盛,压制心头没有即刻爆发,可阴冷低沉的声音让林夕落心里头害怕:
“你来解释清楚。”
“五爷,那是侯夫人送来的人”秋翠在一旁急着插了句嘴,魏青岩冷斥:“滚
秋翠吓一哆嗦,冬荷连忙推着她离开这屋子,只留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
林夕落看着他,“我怕费力争来,你觉得荒唐。”
魏青岩捏她下巴的手更紧,“你不信任我。”
“这在寻常府邸不是常有的事?”林夕落面色硬气,可心里发虚。
她是在考验魏青岩,她虽不知他若真的要了那通房丫鬟,她会如何做,可如今看他找上门来,她为何心底欣喜?
魏青岩的神色更冷,林夕落欲伸手抱他,却被他拽开:
“你喜欢呆在书房?那就在此地好生的想一想,你到底错在何处”
说罢,魏青岩则转身离开,直接往正屋而去,林夕落看他离去的背影,心头五味繁杂,她这么做,错了吗?
林夕落虽是自问,可她能笃定,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不顾魏青岩让其在书房呆着,直接开门往外跑去,冬荷与秋翠二人都在门口守着,可忽见一人影疾速的跑出去,大眼瞪小眼,“是夫人吗?”
“快跟着”
林夕落跑到正院,这里灯火通明,人头涌动,却鸦雀无声。
那侧间的大门被锁着,侍卫已经在门前开始泼上油,周围的火把点起,里面一丫鬟、一婆子的喧嚷哭嚎从被抓碎的窗棂中厉声传出,划过夜空,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和心中。
魏青岩这是要烧死她们?
林夕落即刻跑上前,魏青岩手中举着火把递至她的面前,“怎么?你来?”
“你纵使有心处死她,也莫要在侯府中起火,好歹这是我的院子。”林夕落没接那火把,吩咐侍卫道:“开锁,把人带出来”
侍卫看向魏青岩,林夕落则鼓了气,“看什么?还不去?”
魏青岩摆了手,侍卫则上前将锁打开,未用人进去,这婆子和春芽二人早已从里面仓皇跑出
侍卫们即刻转身,院中的婆子们连连摇头,春芽裸着半个腰身,只有一红色围胸、红亵裤,披散着头发就出来,这丫头可还要个脸面?
春芽看向众人都在,仓皇之间,则看到了魏青岩与林夕落,她下意识的爬向魏青岩,“五爷饶命,奴婢只是听吩咐的,您饶了奴婢”
梨花带雨的哭,那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倒真惹人怜惜
魏青岩一脚将其踢开,春芽疼嚷泣哭不止,看向一旁的常妈妈,则立即上前:
“常妈妈,您求求情啊,奴婢可是听了侯夫人与大夫人的吩咐”
常妈妈此时心中慌乱,刚刚这五爷将所有人都叫了院子里,吩咐侍卫泼油点火,她这整个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虽说今日这事儿,她的心里头也有些迟疑不宁,可可不去那房间,将人撵走便是,也不至于就这般弄死?
林夕落看向常妈妈,言语平淡:
“你可是要替她求情?”
常妈妈咬着嘴唇,余光胆怯的看向魏青岩,口中道:
“五爷、五夫人,这终归是个丫鬟”
林夕落即刻打断,吩咐道:“你去‘筱福居’通禀侯夫人一声,我这就带着丫鬟过去。”
常妈妈惊了,带去寻侯夫人?这是要作何?
“你还不去?难不成我要请侍卫去通禀不成?”林夕落撂下冷脸,常妈妈不敢耽搁,即刻带着丫鬟婆子往“筱福居”赶去。
林夕落看向身后的秋翠,吩咐道:
“你与冬荷两个在这里等着,让陈妈妈寻两个婆子,将这丫头带着跟我走吧。”她二人终归是未出阁的,这事儿掺和着不合适。
秋翠应下,即刻去寻人,林夕落快步的跑回正屋,拿出了太后赏赐的那根掸子,看着魏青岩道:
“我自会给你个交待”
说罢,她转身往院外行去,陈妈妈吩咐婆子夹着春芽,拖着便往那方走
魏青岩站在原处,下人们各个胆战心惊,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声音。
吩咐侍卫收了火把,冬荷连忙去正屋点亮莹烛,端上热茶,侧身等候魏青岩进门。
“搬把椅子来,我就在这里等。”魏青岩撩起衣角,正襟而坐,院中下人们无人敢动,都在等候着五夫人那方有消息传来。
侯夫人听了常妈回报,恨不能将眼前的桌子捶碎,“孽子,孽障,送他个丫头居然还要放火烧了?他这是作甚?那个女人还敢找上门来?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说辞”
“侯夫人,这事儿不妨让大夫人应和两句罢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花妈妈在一旁劝慰,侯夫人却更为气恼:
“人是我送的,有本事,她就在这儿把人打死”
侯夫人话语刚落下,门外则有丫鬟通传,“回侯夫人的话,五夫人求见。”
“滚进来”侯夫人直朝门外大喊,林夕落推门便进,摆手将春芽给带了进来。
这一路的拖拽,春芽哭嚎不宁,发髻散乱,身上的几片布也跟随着歪斜不整,看起来就像是个胡同里头出来的破落人儿
侯夫人看她一眼,险些气过去,痛恨的骂道:
“你这大晚上的闹腾个什么?送你两个丫鬟,你如此对待?不为其披上一件衣裳就在候府中招摇来见我,你不要这张脸,可别把我这门风败坏,还不给我跪下”
“她都不怕丢颜面,我怕个甚?”林夕落福身算是行了礼,随即道:
“这人既是母亲送的,我自然要来寻您问一问。”
“送你两个丫鬟,不识好人心,还来找我说辞?你是想气死我?”侯夫人冷言道:“这是规矩”
“规矩?送来的时候可只说是伺候我的,没说要伺候五爷,我怎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