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海人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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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要你帮助我什么,而是希望我在一些问题难以抉择的时候,帮助我分析和拿拿主意。”
“那没问题,只要你需要,我随时恭候啊!呵呵!”
“那好,我现在正有个问题难以抉择,你帮我拿拿主意吧!”
“好,没问题,不过先给我倒杯水去,呵呵!”魏明说着把手上的茶杯递给田恬。
“这没问题,只要你喝得下,我就一直给你倒。”
田恬拿着茶杯去接水了。魏明看着她好看的腰肢和恰到好处的装束,心想:她的可贵是漂亮而不轻飘,美丽却不风骚,还有气质方面的得分,应该说漂亮到了快要完美的地步了。而且她总是能比较得体地把握住角色,以不动声色的漂亮和恰到好处的聪明赢得普遍尊敬或妒嫉。
田恬放下茶杯说:“我想调到市里去,你看如何呢?”
“哦?”魏明听了一惊。他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个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其实,这个问题我原先也没考虑过,而是从你调走那天开始想的。”
魏明思索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但是,这并不是不可以考虑的,我也理解我离开乡里后,对你有一定的影响,当然了,我不是你的救世主,更不可能和你永远在一个单位里工作,但是,我的存在能使你工作的开心和愉快,我只是奇怪你原先很反对到那里去,而且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你曾经给我说过你的想法,并且还分析得很透彻。”
“此一时彼一时了,人在很多时候做出决定只是一瞬间,而一瞬间要改变的很可能是一些人很多年都无法改变的。”
“看来你已经基本考虑成熟了。”
“也不能说成熟,只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应该去,当然了,此间的一些原因,我!”田恬说完后没有马上说出后面的话,但是,她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以后我会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的,但现在我对以后的发展还不能把握,所以,我不告诉你决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不便马上说出来。”
“”魏明盯着田恬看着,她的脸上很平静,平静的看不出一丝儿表情。但他能感觉出田恬的内心在翻腾着,这从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可以感觉出来。他思索着如何说,可是一时却不知道如何说。心里充满着担心田恬这一步走出去,将来会出现什么结果?他的眼前浮现出苟部长那种特殊的眼神,以及对田恬的目光流露出的贪婪和欲望。觉得那目光太可怕了,如果那种目光对待别人也许还不会引起他更多的担心,而对田恬就不能不使他多了一份担忧。
“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既然做出了决定,我想我会很慎重的考虑我今后的处境的。”
田恬真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说出了魏明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担心。听到她这么一说,魏明意识到田恬其实已经决定了,对他说说无非是一种信任,抑或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而已,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但是,不知怎么却有点控制不住的手抖得厉害,茶杯的水流出来顺着下巴滴到了领口上。他不好意思的忙掏出手绢擦拭着。
田恬怎么能看不出魏明的神态变化呢?她深切的感受到了她在魏明心目中的地位,这个不善于表露感情的男人,还是很在意自己所走出的每一步以及遇到的任何问题。仅此一点她就很满足了。其实,她暂时不愿意告诉他的真正原因,就是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自从他上次被别人抢了副书记的位置,以后又突然被调走的事实中,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什么也不缺,不缺能力不缺魄力不缺水平不缺人气,缺的是上面没人给他说话。而中国的官场现状就是这样,上面没人给你说话和帮衬你,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和能力,还是不能得到提拔和赏识,即便是你有着很好的群众基础,也获得了很多人的爱戴和拥护,可是,你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更不可能靠这些得到重用。魏明需要一个很好的平台来展示自己的能力,需要一个可以叱咤风云的舞台。一旦给了他一个合适的舞台,他是可以做出更大的成绩的。而这些他自己是不可能去开辟和创造,他不会钻营,更不可能去做那些巴结领导求得一官半职或者花钱买官的事,所以,这个时候自己不帮助他谁帮助他呢?
而自己目前有这个条件和可能,那就绝对应该帮助他。尽管她无法预测自己做出这样的努力是否能够达到目的,而且也明白会时时充满着危险,这危险不是别的,是有可能失去自己,也就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也许这个社会的一些畸形现状,迫使一些人不得不使用特殊手段来达到目的。如果能够通过展示自己的美丽,利用一些人的贪婪和邪恶,帮助自己倾心的人,她觉得也值了。当然了,她会很好的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决不会轻易付出。她还不至于愚蠢到赔了身体又落空的地步。但是她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一切准备了,只是她不期望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得不使用身体的地步,她会适时的把握自己的分寸,期待着能够既保全自己又达到帮助魏明的结果。
她不说话,魏明也不好说,但是他的内心里也不是没有活动的,他明白,田恬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不是个轻易可以做出决定的女人,几年的接触下来,她在做出每个决定前,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且把很多困难的因素都考虑到了,如果她没有把握是决不会轻易迈出每一步的。所以,他不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只是在想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他不敢肯定自己分析的绝对正确,但有一点他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田恬这样做有可能与自己有关。可是究竟是什么地方有关呢?是自己调走了?还是对今后乡里的工作环境缺乏信心?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调动来变换一下自己的生活空间呢?他很难肯定其中任何一个原因。当然了,他不想过多地问,如果她能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的,不告诉他自然有不告诉的理由。但是,他还是想提醒她,希望她能有充分地思想准备,有能承受任何压力和困难的心理准备。于是他说:“你要到市里去,应该说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在那里你可以得到更多的锻炼,而且那里的视野也会比乡里和县里开阔的多,以你个人的聪明才智,我相信只要努力,是一定可以在政治上大有进步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看着田恬,那神情里有更多得关爱和温柔。此时,他看到田恬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一个面对着自己崇敬的老人般,一副仰慕和渴望的神色。他继续说:“一个人到了新的环境里,首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然后才是适应和开展工作。对适应环境和今后的工作我不担心什么,你有能力适应任何环境,并也会用自己的努力表现出你的才华和能力,只是。”他没有说下去,但是,那里面的潜台词他知道田恬是能理解的。
田恬没有说话,她瞪着两只大眼睛专注的看着魏明,仿佛是在揣味着他的话,又仿佛是在等着他的下文。渐渐的,她的目光变得灼热、浑浊了起来,内心里也无法遏制的有一种强烈的不顾一切的欲望。她真想扑上去主动捧起他坚毅和俊朗的脸庞,用自己的热吻去吻他高高的额头、挺括的鼻梁,内蕴很深的眼睛和富有青春激情的嘴唇,并甘愿把自己最宝贵的初次奉献给他。想到这里,她的脸一红。虽然对自己能够处理好与即将要与之相处的男人们的关系很有信心,可却把握不准是否会将最珍贵的初次奉献给不值得的人!当然了,如果需要她付出这一切,为眼前这个让她从骨子里喜欢和仰慕的男人,能有一个比较理想的安排,她会毫不犹豫连眼睛也不眨的去付出,但她觉得她的这种付出,给予那个得到者的价格也太昂贵了。正是因为其昂贵,如其给了不值得接受的人,倒不如给予自己想爱却不能爱,想得到却不可能得到男人。但她却不敢,她怕自己的好意被他误解了,更怕自己的行为和要求玷污了这个在政治上一直很坚定,在生活上始终很严谨的男人。这时,她脸上浮起的绯红,使得她的脸颊也火热了起来。她赶紧把目光从魏明的身上移开了,怕自己的内心活动被这个绝顶聪明的男人所窥视出来。
魏明其实也在看着这个曾经给予他很多帮助和关心的女孩子,内心同样激情澎湃。他无法预料田恬到了新的环境中,会不会还继续保持这种纯真,是否还能够洁身自好的成为一个让大家都仰慕和欣赏的知识女性。他虽然对她不能说很了解,但是知道她是一个既火热地向往生活,又讨厌狰狞的世俗习惯,并且力图抗衡那些庸俗的人。她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温柔可人,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城府,但她的城府是用在对待邪恶上,而对朋友她是肝胆照人、赤诚真挚的;她身上既蕴含着柔情,又处处流露出狡黠;她显得很妩媚,但妩媚中潜埋着泼辣、强悍。她对某些问题的见解之精辟使人震惊,对另一些问题看法的玩世不恭又同样使人发怵。而且她的聪慧和机敏也是那些她的同龄人所不能比拟的。从这点来看,他的思想上倒有点为她做出这样的决定高兴了,他是真诚的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发展和前途。但作为长者他必须叮嘱她三思而后行的做出自己的人生抉择,他沉思了一下,说:“我从内心里希望你能有一个很好的发展,但是在调市区的问题上,你还是应该慎重考虑。”
“为什么呢?”
“暂时的困难和不愉快并不说明会长久如此下去,民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责任感、凝聚力,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是永远做不到的,只能作为理想去追求,而一代一代的仁人志士以民为本,不断追求甚至流血牺牲,正是基于内心永远保存着这种追求理想实现的政治信念。”
“你说得远了点吧?调动一下工作,换个环境总不能说我是不保持信念和放弃信念吧!”
“希望用调离来达到脱离某种环境的目的,去寻求心态的安宁,不但不是最佳选择,也会让人误解你回避矛盾摆脱矛盾的无奈和退缩,而这种无奈和退缩说到底也是对政治失去信心的表现。”
“哎哟,我的老大哥同志呀,言重了吧!为什么不能把我的选择作为一种迂回取胜的策略呢?”
“这是两回事,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在逆境中生存并适应之、左右之,才能说是经受住了政治上的磨练,而你恰恰缺少这样的磨练,失去了这种对你来说也许是炼狱般的磨练,那将会延长你成熟的时段,并滞缓你政治上不断完善自我的步伐。”
“哦!”田恬没有说话,脑子里思索着魏明的话,不能说他的话对她没有触动,但是她却感到很委屈,甚至有点嗔怪一向思维敏捷的他,是不理解她的这种选择是为了他,还是有意识回避和装糊涂呢?
魏明觉得话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何去何从她自己会抉择的,不需要过多的重复和强调什么,毕竟这是她个人的事情。
正在俩人都陷入沉思不语时,田恬的表姐走了进来,说:“俩人干什么呢?都傻子一样的不说话,来哦,吃饭了。”
她的出现打破了平静甚至有点尴尬的情景,俩人都露出了可以摆脱尴尬的惊喜,异口同声说:“好,吃饭。”说着俩人站了起来,跟着田恬的表姐朝饭厅走去。
『38』第三十七章
轧钢厂的事故是在魏明与田恬会面后的第三天夜里两点多钟发生的。当时在场的十几个工人都被断裂的钢筋扫倒了,有俩人被扫到墙上和机器上当场咽气,余下的全部受了伤,其中三个工人的伤势很严重正在急救室抢救。魏明是在上午十点多钟接到田恬的电话,本想仔细询问事故的严重性,可是田恬也说不大清楚。
放下电话后他陷入了久久的深思。看来当初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违背操作规程甚至不按科学去生产,肯定是要出事的。按道理他不是乡里的主官,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可他心里却轻松不起来。不管怎么说,当时没有坚持让他们按照操作规程去生产,而是有种侥幸的心理。更可怕的是他虽然反复给施小宝强调安全,可人走了后,与施小宝的多次通话中,却没有再强调注意安全问题。作为一个老领导,虽然身不在其位不应多过问,但从关心的角度应该提醒他。
他坐在办公室里,心却飞到了事故现场,好几次都按捺不住走到门口,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和乡里没有任何关系后就停住了脚步。他感到很焦躁不安,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极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可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想到这里,他还是打通了田恬的手机,询问事故的情况。田恬说正和一些乡领导在现场,县里的领导也正朝厂里赶。事故的原因很明显,是违反操作规程造成的。而且她还说,初步判断事故是因为施小宝在原有提高的基础上,又把轧钢速度提高了整整一倍,大大超过了机器安全技术指标。他在电话里叮嘱田恬密切注意事故的处理情况,有什么及时通报。田恬在关闭手机前戏谑的说:你怎么这么关心呢?责任又不是你的,你不是已经叮嘱过他们了,他们不听责任就是他们的了。魏明有点生气的说:人命关天的事谁都应该关心。他这么大嗓门的一吼,田恬不敢说话了,连忙说:好了,好了,我马上去了解具体情况,有什么我会及时告诉你的。说完就关了手机。
放下电话他真的感到很气愤了。原来违反操作规程他就担心的不得了,他们非但不停止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提高了很多,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哪有这样组织生产的?施小宝也太急功近利了。其实,按照他走之前轧钢厂提高的速度来计算,到年底完成任务和超额指标应该是没问题的,施小宝为什么还要提高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外在的因素呢?按道理说,施小宝如果没有别的压力或者其他原因,是不会那样做得。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厂里的老人了,那套生产线又是他直接引进和安装并且组织生产的。从实际情况来看,也没必要继续提高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