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海人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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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着小楼。这是一幢两层小楼,从外面看去,和目前农村的小楼没什么区别,但是,外面都用黄色的外墙面砖装修了,所以看起来很神气,也很整洁。院子里也清扫的十分干净和清爽,沿着围墙四周种了一些月季和玫瑰之类的花草,还有一些指拇粗细的红枫树,等距离的在暮色中摇曳。整个院子里洋溢着一种清新爽快的气氛。
“这是鄙人的寒居。”站在他身边的田恬说。
“哦!不错嘛,我来乡里也三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到你家里来啊!”
“是啊,属下跟了你这几年,从来也不屈尊关心一下,作为一个党委书记,你应该意识到在体恤部下这点上有点失职啊!”
“呵呵,那是,那是,你说得很对,今后一定改正。”魏明说完后,转着头看着四周,由衷地感慨着又说:“嗯,很不错,从整个院子反映出来的风格可以看出主人的性格。”
“我是什么性格呢?”
“清新淡雅,不俗不媚,还有几分高雅和书生气。”
“嘿嘿,什么话从你的嘴里出来就似乎多了一层诗意了,农家小女子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呢!进屋吧,肚子一定饿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地道的农家菜。”
“是吗?那太好了,整天大鱼大肉的,是要吃点清淡的东西了。”魏明说着跟在田恬的后面进了小楼。
小楼里面也是整洁清爽,客厅里的家具不多,有两只单人沙发,还有一台十分气派的大音响,以及一台29寸的大电视机,还有两只精巧的红木花架矗立在大厅的两个角上,一只上面摆放着一盆古朴端庄的罗汉松盆景,从它那虬根裸露、嶙峋盘绕,还有苍翠碧绿的神态来看,没有几十年的培育是很难形成这样的形状,还有一只上摆着一盆本地不多见的马蹄莲花,白色花瓣中那粗壮的黄色花芯,在周围绿叶陪衬下,显得花瓣洁白如玉,花芯金黄灿烂,绿叶青翠欲滴,整个大厅的布局,在这些精心装饰下,显出不凡的格调。唯有一个古老的三开门顶角镶着雕刻花纹的大橱,孤零零的矗立在大厅的一角,显示出一种古老和原始。虽然它很古老,但却擦拭得很明亮,摆放在那里与这个透露出现代气息的室内布局似乎并不和谐,但魏明仔细地看看,却发现正是这古老的映衬,使得整个客厅里融合出一种新旧互衬的韵味。
田恬看到魏明盯着那只大橱看,说:“你别看这个大橱很旧,却是真正的明清时代的红木大橱,按照现在的价钱来看,没有个十几万元是绝对买不到的。”
“哦!看不出你们家里还是有点老货的,你们家原先的家境不错啊!”
“嘿嘿,一个明清红木大橱就是家境不错了吗?其实,这都不是我们家祖传的,全是文革时我老爸从人家手里买来的。那个时候,这种四旧的古董,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
“文革时能拿出钱买家具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那是,我老爸原先也是乡里的一个干部,每个月有点工资收入,平时吃用都在家里,他喜欢古老的家具,所以,积攒的钱全都用在了这个上面,你看那两个花架,也是真正的红木,楼上还有一个红木梳妆台和一个红木大床,都是我老爸文革期间买来的,那时我老妈为这个还和他闹别扭呢,现在看来,我老爸还是有点经济头脑的呢!”
“呵呵,何止是有点经济头脑,简直就是有眼光和前瞻意识。随着现代的经济发展,古老的工艺品是越来越有价值了,单单你家里拥有的这些老家具,我看也有个几十万元吧!”
“嘿嘿,那是啊,你知道吗,这些都是我的,都是爸爸妈妈给我的陪嫁啊!”
“是吗?这可是一笔不菲的陪嫁啊!”
“可我却不喜欢这些古老的东西,还是更欣赏富有现代气息的日用品。你说,一个新房里,摆着这些老的掉牙的家具,那不是显得死气沉沉吗?”
“呵呵,那也不一定哟,现在世面上不是都流行红木家具吗,连那些花梨木和仿红木的家具都卖得很红火,上次我就给木器厂的孙厂长说过,让他多生产一些仿红木或者硬木家具,迎合消费者的需求,才可以扩大企业的发展和增加盈利。”
“嘿嘿,你呀,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经济收益,好了,不要再想你的经济工作了,去吃饭吧!”说完,她对魏明示意着并朝吃饭间走去。
魏明刚要迈步,突然被厅里一个大镜框吸引住了目光,他走近前去看着,发现是一个十几口人的全家照,刘县长赫然站在其中,田恬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有点诧异的转过头看看身边的田恬,目光里有了很多的疑问。
田恬笑了笑问:“是不是奇怪刘县长怎么和我们家的人照相啊?”
“”
“别奇怪了,他是我的二姨夫,我是他的亲外甥女,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啊,一县之长的外甥女,那就是我们这里的皇亲国戚啊,呵呵,我就说你过去总说你有内线,原来就是刘县长啊!怪不得你能得到那么多的内部信息呢。”
“好了,现在我可是一点秘密也没有,你全知道了,吃饭吧。”
魏明跟着她朝大厅边上的饭厅走去时,还回过头朝那边的镜框看了一眼,心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想不到田恬还有这样的背景啊!不过,他觉得即便田恬和刘县长有这层关系,作为一个领导,也不能把内部信息透露给她啊?
他是带着很复杂的心情进到饭厅的,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菜肴不多却很精致,一盘凉拌海蜇,一盘清炒小白菜,一盘炒芦笋,还有一盆黄灿灿漂浮着淡淡黄油的全鸡炖的汤,还有一碗红烧肉,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小菜,看得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随便吃点吧!”田恬说着先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一瓶剑南春,打开后给魏明面前的小碗倒了半碗,又给自己倒了半碗酒,然后对还站在那里的魏明说:“你怎么还站着呢,坐下啊!”
“只有我们俩?你爸爸妈妈呢?一起来吃呀!”
“他们到我姐姐家去了,最近几天都在那里住。”
“哦!”本来到她家里吃饭倒没什么,可一看到只有他俩,魏明心里嘀咕着有点犹豫了。他怕俩人的单独相处,会被多事之人编造出一些让人恶心的花边新闻!
“嘿嘿,害怕了,是吗?害怕和我单独相处,害怕人家会说孤男寡女的一定会有故事是吗?哈哈。”
“不不是!”魏明被她说中了心思,有点尴尬也有些支吾。
“嘿嘿,还说不是呢,看你的脸都红了,哈哈,想不到一个从不言怕的人,今天竟然,哈哈。”田恬开心的戏谑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魏明看,似乎真的是魏明胆怯了。
“不是害怕,我有什么害怕的呢?”魏明嘴上说是不害怕,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打鼓,但他也不能不硬着头皮坐下来。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私下吃过饭,只是上次有她的表姐在场,不会让人家有什么说道,况且那里是城里,认识的人不多,而这里是田恬的家,四邻五舍都是熟悉的人,他又是本乡的最高长官,加上刚才又得知她是刘县长的亲外甥女。
“放心吧,在本小田家里吃顿饭没什么了不起的,四邻五舍也不会说三道四,你知道吗,本小田在乡亲们的眼里可是乖乖女哟,从来也没有人说过我不自重,要是有问题,那就是你有问题啊,你会不会是对我存心不良,才胆怯的不敢坐下呢?嘿嘿!”
也许是田恬的话让他感到很不好意思,也许是为自己的过于谨慎而内疚,此时此刻,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心存杂念,多顾忌什么别人的议论,更何况,他始终把和田恬的关系定位在真挚纯洁的朋友基点上,而丝毫没有超出这个范畴的任何念头。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很虚伪的过多考虑别人的议论了。他忽然有了和田恬轻松一点开些玩笑的念头,这种念头在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产生的。当然了,这也有身份的限制。虽然他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女孩子,也明白她对自己同样欣赏,甚至还滋生了一些男女之间的爱,但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愿意和她的距离拉得很近,更不能很轻浮的随意玩笑。他必须保持领导者的那份威严,必须严格按照自己的行为品行准则去对待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女同志。
可是,如今是在她家里,人家是很真诚的没有任何邪念的请自己吃饭,俩人的交往那就应该局限于朋友之间的交往,既然是以朋友的身份来会面,心态也就不应该不平静以及存有超出朋友的情感,去想不合适的问题了。于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哪敢对你存心不良啊,那不是有点亵渎女神了吗?哈哈!”
“嘿嘿,想不到我小田一介小女子,在你魏大书记的心目中,还有女神这一说啊!那我可是愧不敢当呀!”
“呵呵,怎么不敢当呢!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尊神圣的女神啊!”
“是吗?那我真的要感到荣幸了!来,为了书记这句让我脸红的赞赏,敬你一杯。”她说着端起面前的碗,双手举到魏明的面前。
魏明连忙端起碗和她碰了一下,俩人都喝了口酒。田恬用筷子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说:“尝尝,都是家常菜,这只鸡是我爸爸养的,绝对的家屋鸡,很鲜嫩的。”说着夹了一只大腿放在了魏明的碗里,自己也夹起一只翅膀。
“你是不是下午叫我来就是准备请我吃饭呢?”
“也不是,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在乡里不是很方便,当然了,主要是怕你不方便哟。”
“我有什么不方便呢,你和我谈话,那是正常的工作交往哟!”
“那可不一定,我和你谈话,在你看来是正常的,可在有些人眼里就不正常了,而且有可能说我和你之间。”
田恬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话语中的意思魏明已经明白了。他笑了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之间保持纯洁的友谊,别人要说就说去吧,我才不怕呢!”
“嘿嘿,说是不怕,那你刚才怎么还犹豫着不敢坐呢?”田恬说着对他作了个鬼脸,两只无邪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看。
“哪里啊!我我。”魏明语塞了。他不能不承认刚才自己是有点犹豫,在小田那种无邪的目光之下,他有点懊恼了,懊恼自己不应该小心眼的考虑那么多。可转而一想,犹豫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田恬负责,毕竟人家是没有结婚的大姑娘呀。他笑了一下,说:“当然了,我是犹豫了一刹那,但是,我还是很愿意和你一起吃饭说话的。”
“嘿嘿,是吗,其实你有点犹豫我也可以理解,只是希望你今后不要有什么更多的想法,要知道,本小田一般来说是不会对任何人发生什么情感冲动的,当然了,这也要看遇到谁了。”田恬说完这句话,脸有点绯红。
魏明是个聪明人,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的,只是他不能也不愿意接这个话题。尽管他能感觉到田恬也是把握着和自己玩笑的分寸,把一些别人眼里看着很轻浮,甚至有种男女之间调情的语调,用一种很平静的不带任何邪念的口气说出来。而且他本来就有和她轻松一点交谈,甚至也同样开一些介于认真或半认真之间的玩笑的念头。只是他还不是很习惯这样的玩笑话,还要斟酌着如何把握好玩笑的分寸。
田恬见魏明低头不语,问:“想什么呢?”
在没有最后给自己把握和斟酌好如何开玩笑的尺寸时,魏明觉得还是用平时自己业已习惯的说话方式更自如一点。于是,他笑了笑说:“没想什么,唉,真的,今天找我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吃顿饭吧,说,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找你来就一定要有事吗?让你陪我吃顿饭,难道不可以吗?”田恬顽皮地说完后又‘嘿嘿’的笑了笑。
“我想你绝对不会只是想让我陪你吃顿饭,一定有什么事,或者这顿饭有一定的意义。”
“嘿嘿,你就是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田恬端起碗又说:“来喝酒,喝了这碗酒我就告诉你。”
魏明笑了笑说:“如果我要你说出来后再喝酒呢?”但说是这么说,还是端起了碗和田恬碰了一下。
“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情,我向领导汇报一下,主要有三个内容。”田恬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坐直了身子,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第一个内容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你来陪我吃这顿生日饭。”
魏明一听今天是田恬的生日,有点惊讶地说:“啊!你的生日?那怎么不说一声呢!我也好给你准备点生日礼物呀!”
“说了你还敢来吗?嘿嘿!”
“那怎么不敢来呢,要是知道了,我一定给你个礼物呀!”
“礼物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你能陪我吃饭,我就很开心了。”
“以后我一定给你补上。”
“第二个内容就是感谢你对我工作上的支持,专门开会研究支持我们建立扶助贫困学生的基金。虽然我说感谢有点俗,但我还是要俗一回,感谢你老对我的支持。”田恬说完又端起碗敬魏明。
俩人都喝了酒后,魏明说:“感谢是不需要的,我希望你能够在搞好各项工作的同时,自己也总结和摸索一下担任领导独立工作的经验和体会,将来真的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可以独当一面的完成任务。”
“这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怎么说,也不能给您老丢脸啊!是吗?嘿嘿!”
魏明听后笑着说:“我老了吗?我看我还是很年轻的嘛!”
“嘿嘿,开个玩笑,也没真说你老了,那是尊重,你知道吗?”
“不过,你说得也不错,我是老了,人家现在都提倡用年轻人,我这样的已经该淘汰了!”魏明说的确实是心里话,这几年在乡里工作,他感觉到体力精力都远不能和前些年相比了。乡里的工作人家都说很简单,只要按照县里的要求发号施令就行了,具体工作都是下面做。其实并不然,作为一方水土的最高领导者,他不但要有纵观全局、把关定向的能力,还要身体力行、勤于工作的督促各级下属落实县里的要求,尤其是一些重大的问题,必须要一竿子插到底去抓去管。
“要说年纪,你还不算老啊,再提拔年轻的干部也不能忽视你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