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娘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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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子不说话,只边绣花边点头。
☆、第51章
这一路快走也走了二十几天;阮小七见天地给谭雅这里送好吃的好玩的。
甚至有天还请了一个女先儿到她屋子里给谭雅讲了一天的各地奇谈;所以谭雅虽然在船舱里憋得要死,但总算挺过来了。
七月底终于到了河曲府,那头早已经准备好了;阮小七等不及,挑了最近的好日子,八月初二就拜了堂。
阮小七既然开口要大办;水上路上的朋友相识都来了。
他寻思了一下;请了唐大虎和周老三帮着作陪,在河曲府定了一个大酒楼只招待河曲府和就近几个府州的官员;他弄这车行,没少要与他们打交道;
另一伙就是自家兄弟们;只让吴魁帮着自己在水寨那里选个两层大船;酒肉上了随便吃喝。
这一天阮小七忙得两头跑,却不感觉累,喜气洋洋的忙乎,心里乐开了花。
天色将晚,新人拜了堂,送了谭雅入新房。里面刘氏陪着,唐大虎的娘子杜氏也在,还有周老三的娘子唐氏也陪着。
那些外人都去吃喝了,留下的都是阮小七的亲信兄弟,那些人起哄非要阮小七揭开盖头才肯去喝酒。
阮小七心里得意,却又舍不得将娘子让这些人看,只是不肯。他越是不肯,那些人越要闹,还是唐氏出门来了一句:“早晚要见的,今日小七娘子才过来,面嫩就算了吧。”
这“胭脂虎”发了话,再说众人也知道阮小七娶的是官家小娘子,怕闹过了不好收场,让阮小七难堪,终于都散了去。
阮小七进屋子揭了盖头,唐氏“哎呀”一声,赞道:“原就是长得俊,这么一打扮,更好看了。”口里啧啧夸个不停。
还是杜氏怕谭雅不好意思,拉着唐氏道:“让三弟他俩儿说说体己话。”这才走了。
阮小七也没说话,就直愣愣地盯了谭雅半天,转头冲着刘氏道:“劳烦姑姑帮我照看小芽儿,饿了先吃东西就睡了吧,别等我。”
阮小七又去陪着众人喝酒,如今心满意足,真是来者不拒,一会儿就站不住脚了,里倒歪斜的。
张大丙扶着阮小七朝众人喊道:“还得入洞房呢,赶紧送过去吧。”来了两个人拖着阮小七往后院去。
才进了院子,阮小七就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人,虽然满脸通红,但眼神明亮,两人指着阮小七大笑:“好啊,小七哥这是使诈,不行,我们要告诉兄弟们去。”
阮小七忙忙作揖,求道:“好兄弟,小七好容易娶到了娘子,还没欢喜,醉了可不成事。”
两人这才算了,又嘲笑他一番才走了。阮小七又在新房四周轰走了要听壁角的人,许诺不要钱似得给出去若干,那些人才肯放过他,总算清净了。
没想到刘氏正在门口等着自己,拉着要进屋的阮小七,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道:“虽然是新婚之夜,还是姑姑替你们守夜吧。”
阮小七知道这是刘氏不放心自己,想来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傻子才会相信自己什么也不干。
阮小七正色道:“姑姑放心,我待小芽儿的一片心您难道不知道?自然不舍得让她委屈一丝一毫的,她年岁小,我也不忍她受苦,不动她就是。您也不用守夜,要是我想,难道您还能拦得住?”
刘氏想了一下也是,只能这样,惹急了倒是不好。阮小七要送,被刘氏拦住,道:“你好好待她,我这里不用你。”
阮小七这才回房关了门。。。。。。。。。。。。。。。。。好吧,通知说是严。。那个,此处省略了若干字。
谭雅发觉自己失言,马上将脑袋藏到了被子里,口中喊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阮小七眼睛一眯,坏笑道:“晚了,我当真了。”说完,将谭雅从被子里硬拉出来,抱着开始亲嘴。
这一晚谭雅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小七才住了口,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醒来,谭雅身边已没了人,她看身上衣服完整,只嘴巴生疼,稍微松了口气,起来叫侍女们进来。
刘氏担心地一夜未曾睡好,早早等在门口,偏阮小七出去时说让谭雅多睡一会儿,刘氏也不想叫醒谭雅,就等着。好容易待谭雅唤人忙进来看,一看谭雅好好地,这悬着心才放下了。
刘氏打发走了琉璃又开始嘱咐谭雅:“小芽儿,可不敢给郎君使性子。听到没有?”
谭雅嗔道:“姑姑,我没有啊。我知道要好好相处。您都嘱咐快一百遍了。”
洗漱过后,阮小七一身汗地进来。“怎地没多睡一会儿?”阮小七看看谭雅,发现她眼底有些发青,心疼她没睡好。
“习惯了这个时候起来。郎君也这么早起床吗?”他就在那盯着自个儿看,谭雅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事,都不敢跟他对视。
阮小七也看出谭雅的羞涩,有些甜蜜又有些得意:“嗯,我每日清早要练功,你以后想要睡到什么时候都行,咱家你定规矩。”
谭雅点点头,跟着阮小七进了净房服侍他洗脸。
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捧给阮小七。阮小七不动,谭雅只得自己替他擦脸擦手。
阮小七的手粗大黝黑,她那一双小嫩手放在上面犹如一对小白鸽。
阮小七任她给自己擦手,一动不动,手刚擦完,就一把握住不松。实在喜欢,还送到嘴边亲了又亲。
谭雅羞得不行,使劲抽也抽不出,只得任他亲够了,拉着自己去吃早点。
先请了刘氏上座,阮小七才带着谭雅坐下。席间他倒也老实,只是桌子下头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谭雅的手不松开,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揉搓。一顿饭吃的谭雅脸红地几乎滴出血来。
刘氏坐在旁边看着两人和睦十分安慰,她虽拦着阮小七与谭雅圆房,却并不和谭玉那般有留后路的心思,刘氏只是觉得谭雅年纪小,怕早早有了身子不易生产。
刘氏就担心本就没有圆房,如果大娘子再看不清楚,觉得这阮小七配不上她整日闹脾气的话,就算阮小七现在欢喜能忍下,天长日久的,再浓的情分也淡了。嫁都嫁了,如还要拗着脾气,岂不是自讨苦吃。
如今看到阮小七这般欢喜大娘子,大娘子也知体贴,刘氏才算放了心。
刘氏自己和郎君年轻时不打架的时候,也这般亲热过来的,他们夫妻都是粗人,所以她见到这一幕只觉得好。
但让崔氏派过来陪嫁的丫头琉璃看来,简直太丢人了。
这粗人就是粗人,连着亲热都透着粗俗,哪里比得上李家五郎啊。
大娘子真是没眼光,还哄着这么个人,便是自己是个侍女,也还不理他呢。
☆、第52章
用完了早膳;阮小七又要给谭雅找新玩意哄她高兴;谭雅却想到刘氏昨晚定是没睡好,忙催着她去补眠。
刘氏见他两人和气甜蜜,说话有商有量;这才彻底放下了心,道:“你俩这里没事了,我以后就陪着三哥了。他奶娘也没随着来;我怕侍女年轻伺候的不经心。”
谭雅还没答话;阮小七心中一喜,本来他还想怎么能把这尊大佛移走;如今正好,忙道:“姑姑;你就只管照看我那小舅子吧;小芽儿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阮小七看刘氏走远了,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谭雅,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磋磨着,小小一团,又软又滑,心里欢喜上来,又捧到嘴边亲了一口,惊得谭雅睁大了眼睛。
阮小七也怕她面皮薄,在人前亲热羞得恼了,忙哄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怕什么。走,我带你看看院子是什么样子的,哪里不喜欢,你就改。”
阮小七这头才说好了,就被打了嘴。还没出门口,老管家过来说吴魁派人来找阮小七说有要紧事,让他速去。
阮小七不由地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谭雅,谭雅抿嘴直笑,想了想,虽不大好意思,还是上前去帮阮小七整整衣衫,仰起头道:“既然有事,你就忙去,我自在家里看看。”说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脚面。
阮小七因谭雅话中的“家里”这两个字,心里就像撒了一层白霜糖,甜的快淌出蜜来了,再看自己胸前谭雅乌压压的头发,更舍不得走了。
老管家在旁边等了半天,想到来人那副着急的模样,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催了又催,及至谭雅不好意思起来,开始推他走了,
阮小七交代一句:“家里全是你说了算,有不知道的就问老管家。”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急匆匆走了。
谭雅笑眯眯地看着阮小七离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谭雅转头对老管家道:“我打算先去看看三哥,然后再院子里逛吧。”
老管家哪里敢有异议,便在前面带路。琉璃擎着伞陪着,三人去了谭庭芝的小院。
这琉璃本是已经求了崔氏不要跟来了,那头崔氏也已经答应了。
待要陪嫁侍女的时候,刘氏偏点了琉璃,也没说别的,只说因喜鹊到了年纪直接在老家嫁了人,而琉璃是谭雅用得顺手了的,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要带着。
不过一个侍女,崔氏也懒得理会,但王喜贵家的前两日才得了琉璃的好处,忙帮着说:“她年纪大了,伺候不了几天就得嫁人。依我看大娘子还是再选个年纪小些的,能伺候的长久才好。”
刘氏也不理王喜贵家的,只拿眼睛盯着崔氏。别看崔氏背后骂的厉害,其实心里很是有些惧怕这个寡妇。
为了个侍女也不值当与刘氏争吵,如今谭雅她们都要走了,琉璃也就是失去了用处。
所以崔氏只淡淡来了句:“先让琉璃伺候一阵子,待适应了,大娘子再做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如此就撂下不管了,全然不记得当初许诺给琉璃的好处。
崔氏这话一说完,本跪着的琉璃,却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瘫倒在了地上。
谭雅来一句:“琉璃,你放心,我说过带着你走,必要带着的。”被刘氏看了一眼,谭雅才不再插嘴。
待人都走了,刘氏才点着谭雅的额头,与她道:“你啊,还是年小,这些义气之争有什么意思。只要能把她带走就行了。”
谭雅揉着被点的地方,撅着嘴嘟囔道:“姑姑不是要打发琉璃吗?怎么还带着?不怕她使坏了吗?”
刘氏见谭雅揉额头,以为自己手重点疼了她,又帮着给谭雅揉,口中道:“就因为怕她使坏才要带着,以后你就是当家主母了,这些都要学着。
你娘娘没说过吗,越是这般小人越是防不胜防,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握在咱们手里才放心,要是放她嫁人,她乱说你的是非,虽说不疼不痒,坏了你的名声可是要命的事。”
嘴上这么说,刘氏心里道:琉璃啊琉璃,到了河曲府,你如果识时务,也就不计较将你嫁了小厮也没什么;要是还是这般,就别怪我手黑无情。
这一路上一直远着琉璃,只让她呆在下人房里,直到了河曲府才让她出来伺候。琉璃难免有些战战兢兢,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越发恭敬了。
三人到了谭庭芝的院子前,此时有下人来找老管家问事,谭雅就让他自去,带着琉璃进了院子。
谭庭芝正在院子里读书,刘氏在旁边做针线陪着。小小年纪,这般有自律,谭雅心中暗自点头,可比大哥强多了。
那谭家大哥,就是现在这般大了,一个没看住,也要偷跑出去玩耍,不肯再看一眼书的。
谭雅想了想,不欲打搅谭庭芝读书,悄悄朝刘氏打了个手势,就带着琉璃走了。
阮小七这三进院子不算大,但人少,倒也开阔。
谭雅走了一圈,觉得这院子是被人细细弄好的,不像江湖粗汉的住所,倒是像读书人家的宅子,便是自己瞧了也觉得处处都好,没什么需要改动。两人边走边看,走着走着,来到了西北角一个小院子前。
那小樊氏自从与姑姑樊氏说过想要改嫁的事情,东西都打点好了,整日盼望就是能出了这院子,再找个好人家。
偏她左等右等,姑姑那头也没动静,自己却被软禁了起来,小樊氏以为姑姑又哄骗自己,不禁在心里彻底记恨上了樊氏。
其实,这真是冤枉了樊氏。那樊氏却是找了阮员外,阮员外也真个去与阮小七说了。
当初阮小七纳小樊氏,不过是被阮员外逼得没法,怕人说自己忘恩负义;
后来没放人则是觉得这小樊氏当他阮小七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是一时之气。
要是后来小樊氏好好求一求阮小七,放了她改嫁本也没什么。
偏小樊氏总觉得阮员外乃是阮小七的主家,借着名头压着阮小七办事,这阮小七自然不干了。
所以当阮员外提到将小樊氏放了出去另嫁他人的话头,阮小七便答道:“老爷对我有大恩,小七从不敢望。”
见阮员外摸摸胡子,满意地点头,阮小七接着道:“只是我头些年跟着大哥读书,别的左耳进右耳出的,都忘光了;就是家和万事兴这个,话粗理不粗,我倒是记得深刻。
我这里尚未娶妻,家里还没有嫡子,自然不能让一个妾室先生下庶子,那成了什么话。
虽不是大家,但嫡庶不分也是家宅不宁之因啊。”
这话有理有据,就是阮员外也只能点头称是。
阮小七接着说:“倒是樊家的家教让小七刮目相看了,这没挨过男人的女娘哪里就懂得这样多?还是我阮小七接了个破烂货?”
这话里的意思可太多了,阮员外忙忙向阮小七澄清,表示自己当初是被樊氏说动的。
说小樊氏在阮家还是规规矩矩的女娘,没听说有过那般见不得人的事体,至于在樊家有没有就不清楚了。
这阮员外本来还打算以此拿捏阮小七,趁机从他那里得一个好处来着,哪想到引出阮小七这番连说带讽的话来,硬是将阮员外一肚子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阮小七再不是当年那个花钱买来,用来陪着阮家大哥玩耍的伴当了。
现在阮小七还对自己这般尊敬,不过也是看在阮家大哥的面子和以往的主仆情分,
阮员外商人本色,立马分清情势,紧皱眉头口里叹道:“那孩子原来看着还好,不想竟是这般人。哎,可能是家里落败了,爹娘也不成器,这女娘的教导自然也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