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本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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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县,所以现在路上都是匆忙的车马人流。
李乾好不容易才截住一人问明情况,心里也有些焦急,他终究赶路经验浅薄,竟然错过了上一个歇脚点,此时脸上身上落了一层黄土。折回去也不实际,只能硬着头皮赶路了,还有百余里路,不知道这枣栗马的脚程能不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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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暴雨跋涉遇险情
轰隆隆~~
一个滚雷从极远的天边炸响,风卷起道路上的黄沙,落进李乾的眼睛里,他一下用手挡住,五指张开,从指缝中望出去,天边的黑色正在漫延。
这天气,说变就变了。
风一阵阵的卷起,吹得黄泥路上黄滚滚的一片,那天边的黑云来得极快,瞬间就铺满了天空,周围暗下来,李乾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又是黄沙弥漫,顿时难以视物。
他连忙勒住马到路边,取出包裹里的油布将行李包扎一遍。
啪嗒!
刚刚扎好,一粒豆大的雨点就砸在油布上,溅起一朵水花。
前方一片模糊,天色越发的暗淡。
李乾用一块油布裹住身体,风太大,他也舍不得撑伞,怕把唯一的一把油布伞吹坏了。
这通往宁县的官道四周多是旷野,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李乾咬咬牙,又跨上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啪啪啪啪~~
风又劲急,密集的雨点铺天盖地的涌来,黄沙被雨打落,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枣栗马也是走得踉踉跄跄。
李乾缩在马背上,脸被冻得铁青,头发也散乱的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脖颈灌进他身体里,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游走,激起他一阵阵战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枣栗马一声痛嘶,前蹄跪倒在泥水里,把李乾甩下马背。
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跑过去看马,原来这黄泥路上有个大坑,积了雨水,本来风雨就大,道路难辨,马匹失足踩进去一下就摔倒了。
还好枣栗马的前腿没断,又挣扎着站起来,李乾自己摔伤了倒没什么,这马可不能伤,虽然是匹劣马,也不是李乾能赔得起的。
马骨头没断,不过终究是有点伤了,走起来微微瘸腿。
李乾也不好再上马,只能拉起缰绳,就这么牵马在官道上一步步像前挪,手好像是伤了,一阵阵的刺痛,李乾也无法,咬牙向前走,他现在已经不奢望能赶到宁县,只望有个能挡雨歇脚的地方。
身边不时有车马狂龙一样的卷过,那些马匹可不像枣栗马这么瘦弱,都是黑稚一般的神骏,在官道上毫无顾忌的狂奔,甩出片片泥水。
每有车马经过,李乾就被溅上一身泥,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全身湿透。
而且能够在这种天气里狂奔的,哪一个像是善人,很多身穿劲装的汉子策马卷过李乾时都会投来冷冷的目光,或者是一阵嘲弄的哈哈声。
李乾听说过南七省有很多强人,他们腰佩长刀,背挽强弓,行走江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这些人自诩为游侠儿,但好勇斗狠,其实是些半匪似的人物。
“侠以武犯禁,有了手段,争斗起来,就是杀人放火。”李乾读过一些游侠志,也听村里一些当年出外闯荡过的老人说过江湖事。
以前窝在山沟沟里读书,也没机会见到,现在见到了,他也不想去招惹。
闷头又走了许久,别看李乾瘦弱,终究是山里的孩子,农活干多了,比一般人忍得住苦楚,虽然四肢都已经麻木掉了,也没有停下脚步。
前面隐隐传来一些车马聚集的声音,李乾动了动僵直的脖子,奋力的往眼前望去,前面好像有一团巨大的黑影。
走得近了,他才发现是一颗伞状的大树,树下看起来歇了不少人,李乾心头一阵激动,不管怎样,总算有个歇脚的地方了。
李乾到了树下,发现那里果然聚集了一群赶路人,商贩走卒,有马有驴甚至还有牛,大多数都是平常人,那些江湖人,游侠儿李乾倒是没见着,可能那些人也不在乎这雨势。
没有那些人,李乾心里感觉还放心些。
这树也生的奇怪,像个大伞一样开阔,枝叶又浓密,这么大的雨势,树下竟然也颇干燥。
不过此刻树下也挤满了人,好点的位置都没了,李乾只在外面找到一点地方,也顾不上泥水,把马绑好后就坐到一块石头上。
他坐了一会,感觉回了点气。
这才觉得左手实在痛涨得厉害,他挽上袖口,发觉整个手臂都肿成了萝卜一样,只是轻轻一碰,就痛得李乾几乎要叫出来。
“秀才相公,这位秀才相公。”
有人喊,李乾回过头,发现一个坐在树下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朝他招手:“秀才相公,你过来坐。”
李乾坐的地方在很外面,风稍微吹一下,雨就劈里啪啦打在身上。
那中年人似乎还有些身份,见识也好,看得出李乾的秀才身份,走过来,一看李乾的手,吃了一惊:“你这手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刚在路上摔了一跤。”
“快来吧,我哪里还有点伤药,你进来休息,上点药。”中年人拉起李乾。
“多谢大叔了。”
李乾现在狼狈不堪,也顾不上客气,跟着中年人走到树根下,那里本来挤满了人,不过中年人似乎认识好几个人,让他们挤挤,空出了一个位置让李乾坐下。
李乾靠在树身上,也不能动弹,中年人所说的药也就是一瓶普通的跌打药酒,伤筋动骨一百天,李乾这么严重的摔伤起码要十天半月才能见好,现在敷点药酒不过是了胜于无了。
幸好没伤到右手,否则这次乡试就完了,李乾心中只有庆幸。
见李乾是个秀才,边上的那些赶路人也客气了不少。
这些赶路人大多是宁县人,也有更远处的生意人,五湖四海的闯荡,见识倒都有,问出李乾是去南华府赶考,都热心起来。
不少人还拿出吃得喝分给李乾。
李乾吃了一些东西下肚,又休息了许久,身体也缓和了许多,和边上这些人聊起天。
雨势终于渐渐缓下来,也有一些人继续上路了。
李乾实在没有力气,何况他马也瘸了,估摸着时辰也已经是傍晚要入夜的十分,他哪里还敢上路。
眼看树下的人渐渐稀少。
“秀才相公,我看你这情形,晚上也上不得路啊。”那个起先招呼李乾的中年人热心的问道。
李乾苦笑一声:“也没办法了,我马也摔了一跤,今晚只能露宿这里。”
“这怎么行?秀才相公,你可是第一次去南华吧,这条路上可不太平”仿佛要验证那中年人说的话,远处又旋风般卷来十几匹马。
这十几匹马上的人都是身穿黑衣,胯下黑马,如同一个个黑夜涌出的魔神一样,腰上的铁刀雪亮,十几匹马狂奔的势头,整个地面都隆隆的震颤起来,这种威势,李乾也是第一次见到。
十几匹马到了伞状大树前,马上的黑衣汉子都拉住了缰绳,马匹仰天长嘶,或是原地打转,暴躁的践踏着泥水。
树下歇息的人顿时全部停住嘴,大气都不敢出,更有胆小的不住后退。
昏暗的天色下,那十几匹马上的黑衣汉子冷冷的扫射着树下的人,空气凝固得像胶水一样,李乾眼力不好,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只觉得一双双盯过来的眼睛都发着光,让李乾想到山林里的狼。
李乾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倒是平静,见那些黑衣人目光射来,咧了咧嘴,看着那些黑衣汉子中领头两人低头嘀咕了几句,一甩马鞭。
啪!
十几匹马没有停留,又席卷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远处。
树下歇息的路人才一个个喘着大气,仿佛避过一劫,挣扎到岸上的溺水人。
中年人看了一眼李乾,低声道:“看到没,这些人都是绿林道上的好汉,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跟吃饭喝水一样,你晚上在这露宿,不是找死吗?”
李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抬头看着那个中年人,也说不出什么话。
中年人似乎看到他的为难处:“相公,我看你也不容易,我花当这辈子是没读过什么书,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这样吧,我让一匹马给你,我们走近路去宁县,保你今晚就能睡在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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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荒山小店金三娘
花当笑呵呵的看着李乾,一脸诚挚。
“这”李乾缩在那里,牙齿“咯咯咯”的直响,已经是要入夜的时候,雨虽然停了,可是风刮得更加厉害,他又全身湿透,每一下都如刀割一样,冷进了骨髓了。
“我若是在这野地里过一夜,就算没有强人谋财害命,身体也吃不消了这花当看着倒是个好人。”李乾冷得要命,正要答应。
“这位兄弟,你可是有近路,怎不早说,我们一起走吧,这天色,一起走也安全点。”树下的人听到花当的话,有几个性急的就站起来嚷道。
“我花当在宁县贩盐十几年,也算薄有名声,各位信得过我,就一起上路。”
“原来是盐商,失敬失敬!”这些人一听花当的身份,都纷纷恭敬起来。
连一些本来还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路人听后也纷纷动心,盐商,向来要和官府关系密切,拿到盐运司的批条才能做得,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买卖。
“秀才相公,一起走吧,花当家这么帮你,你可不要再推辞了。”
李乾也听过盐商的大名,又见众人都来应和,也把最后一丝疑虑放下,挣扎着站起来朝花当拜了一拜:“如此,李乾多谢花大叔了。”
“客气什么,哈哈哈!”花当拍了拍李乾的肩膀,豪爽的大笑。
当下,花当就叫人将运货的麻袋都重新填装了一下,在平板车上空出一个一人坐的位置,李乾又是一番感激。
花当一共有四辆平板车,每辆车上堆二三十个麻袋,刚才重新填装货物的时候,麻袋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盐粒。
这让周围的人都红了眼,这四车上百袋盐,卖出去可就是天文数字。
特别是南方少盐,庆元国每年要从昌信国进口大批的海盐,寻常人家每年弄个十几斤粗盐就了不得了,看这麻袋里盐粒的精细度,怕是一些官府特供的精盐,这种盐粒一斤起码二两上好的纹银,还是有价无市。
这四车盐怕是不下万两白银,这等富贵,周围这些赶脚商人们哪有不眼红的道理。
可眼红归眼红,花当手下也有十来号赶脚车夫,个个都身强体壮,这大冷天里赤膊搭背,只是大声吆喝,烧刀子当白水来喝,一看就是些好汉子,可没有人敢动小心思。
强买强卖的心思不敢起,别的心思却是有的,树下这些赶脚商人哪个不是精滑之辈,都和花当套起近乎,自然是想收些私盐。
他们手里有的是路子,平价能搞到些上好的精盐,转手从黑市里就能翻几倍的价钱,也不用多,这上百袋精盐,匀他们一袋,转手就能赚上百两雪花花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花当看上去也挺和气。
论身家,他一个盐商,这里所有卒贩加起来也比不上他,这些人来套近乎他都是笑脸相迎,谈到私盐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众人看他掉胃口,心里的热切更急了。
当下花当上路,树下的人几乎都跟了上来,也有三四十号人,车马牛也有几十匹,浩浩荡荡的走。
花当掏出一个铁烟斗,眯着眼睛,点上烟,坐在一辆牛车的辕上,和众人只是说笑,走了没多久,叉进一条小路。
小路更加崎岖,十分窄小,边上又是山包树林,前方一片黑洞洞,平常这些卒贩怎敢走这样的夜路,不过现在仗着人多,又热闹,也没觉得怎样。
李乾坐在牛板车上,随着车子摇摇晃晃,身体疲倦到了极点,靠在盐袋上眯眼,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随着夜色渐深,车队里开始还热闹的声音也渐渐平静。
众人也都疲倦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山野里漆黑处偶尔会响起一两声老鸹的惨烈叫声,催命似的紧起,让人毛骨悚然。
“灯,灯火,前面有人家!”
行伍前面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的拔尖嗓子喊了一声。
把沉默的行伍一下点沸,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张着脖子往前看,李乾也被惊醒了,他只觉得头疼了厉害,胸口又像压着一块大石头,看来还是病了。
李乾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他也仰起头,向前面看,他视力不好,只隐约的看到有几点模糊的光电。
“这是到了宁县了?”他怔愣着,向边上的一个脚夫问了句。
那脚夫侧过头,嘿嘿,嘿嘿,裂开嘴巴朝他一乐,黄板牙在夜下有些狰狞。
李乾不知道怎么,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冷,那脚夫已经回过头,也不理他。
车队很快到了灯火近处,那是一个坡下,有十几间草屋,一条褪色的旗幡斜斜的支楞出来,上面一个酒字模糊可辨。
哪里是到了宁县,这就是一个野店。
不过夜路赶了半天,早已疲倦不堪的众人还是一阵振奋,都纷纷要下车歇息。
李乾虽然心里有些不宁,但他只是个搭车的人,并不好说什么,也跟着下了车,三四十号人将车马拴好,都涌进了草屋。
草屋里点着婴儿胳膊粗的大蜡烛,倒是辉煌通明,听到人声,茅屋里走出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披头散发,一件灰衫洗得发白且补纳数处,古铜泛黑的脸,眼仁子小小的,一张嘴就是一口黑黄黑黄的牙齿,像是个野孩子。
过了一会,又走出一个女子,这女人倒是长的标致,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脸上抹两块红红的胭脂,手上也摸着红艳艳的指甲油。
一看到这些多人,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色,目光一扫,落到花当身上,当即一阵浪笑:
“哎哟,这不是花当家吗?”
“三娘,给我们拿些酒菜来,我们吃饱了好上路!”
花当和这女人看去相当熟,只是调笑一阵。
“你这蠢儿,还不去后面拿酒拿菜!”那红衣女人尖叫着骂了那少年一声,那少年嗖的一下往后院去了。
过得片刻,一坛子一坛子酒就拿出来。
接着那少年又搬出一个大竹笼,打开后,是满满一笼包子。
“各位客官,小店可没什么热食,只有包子,客官们将就着用。”红衣女人笑嘻嘻的在人群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