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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明末1625-第53部分

小说: 明末1625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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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子元心中一阵激动,赶紧问道:“贼子在哪里?快带本大人去抓他们归案!”
    郝孟旋道:“我在贼子内部有眼线,已知贼子将于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抢劫乡绅,屠人家满府,愿亲自带路,协助张大人捉拿贼人。”
    张子元大喜,心想:“贼人要屠府?哈哈,看来曹府也是这些贼子屠的!张逸尘那废物,硬要说是郑氏做的,我看那郑氏比曹氏有钱得多,去屠曹氏做什么?分明案情有疑点!”
    张子元叫手下的番役行动起来,紧急召了一千卫所兵,便叫郝孟旋领路,直奔蒲江县而来。他心想,现在是八月十二日,距贼子行动还有三日,从成都一路行军去那蒲江县,差不多时间刚好,抓那些贼人一个人脏并获,自己就能在魏公公面前长脸了。
    张子元不想把这功劳分给张逸尘,便叫手下悄悄地出了卫所,不要惊动了张逸尘。他哪知道张逸尘正在抄写十封秘信,又去抓十只鸽子,正在卫所后院忙得不可开交。
    这一千卫所兵是成都府的精锐,个个鲜衣怒马,趾高气扬,领兵的将领名叫张令,官拜四川副总兵,外号“神弩将”,乃是蜀中仅次于秦良玉的名将。
    张令长得牛高马大,身材壮硕,他年龄已经不小,今年也已经五十几岁,但雄风不减,能开五石弓,力大无穷。松藩之乱时,张令被奢崇明裹胁着反叛,但他不愿意当叛贼,便捉了奢崇明军的伪丞相何若海投降明廷,奢崇明因此杀了张令家眷,铲平了张令的祖坟,从此张令与奢崇明结下了血海深仇。
    张令旗下原本有上万卫所兵,但张子元调兵调得急,又想着剿灭一股流匪,需不得太多人马,便直接将自己的心腹亲兵调了一千,跟着张子元直奔蒲江县而来。
    一千官兵行军颇快,到达蒲江县时才只是八月十四,距离郝孟旋说的八月十五贼人行动的时间还有一天。张子元便想将这一千官兵安排上红崖子山去,预先埋伏起来。
    郝孟旋赶紧阻止道:“张大人,贵部对于这蒲江县来说,乃是外兵。若是成群大队的上那红崖子山,只恐惊动了山下贼人眼线,贼人必定望风而逃,到时候就无法人脏并获了,需要好生计较才是。”
    张子元一想,对呀,如果就这么一堆士兵青天白日的冲上山去,那还不是被贼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埋伏个屁。
    郝孟旋笑道:“两位大人莫急,晚生有一计。这红崖子山上有一富户王氏,就是八月十五之夜,贼子的目标。晚生只需三寸不烂之舌,与王氏分说贼子厉害,叫那王氏拿出几百件家丁服饰,将我们的士兵乔装打扮上山一半。另一半不必上山,埋伏在山下截那贼子后路,岂非更妙?”
    张子元一听,此计大妙!那张令身经百战,也觉得这计谋没什么问题,便叫郝孟旋赶紧去找王氏讨要家丁衣物。
    过了一天时间,郝孟旋还真向王家讨到了五百件家丁服饰,张子元大喜,直夸郝孟旋办事利落。张令从一千精兵中选出箭术比较好的,除长枪外,每人再配上强弓硬弩,在衣甲外罩上家丁服,分散成几百个小队,每队两三人,陆陆续续地上了红崖子山。
    张令自己亲自领了几个亲兵,由郝孟旋领路,也上了红崖子山去指挥,却把张子元留在山下负责带着五百士兵包抄贼人后路。他心想,这张子元一看就是个草包,别在山上死于流贼箭下,到时候老子可要担不小的干系。没保护好东厂档头,这事情被魏忠贤那没鸟的人知道了,老子这副总兵也就不用干了。
    红崖子山的山路险峻,虽然郑晓路已经进行了部份的修整,但仍然到处是夹壁险峰,张令久经战阵,对地势自有一番心得,上到山腰,就找到一处绝佳的埋伏地,这里两峰夹道,道边树林茂密,正是埋伏的绝佳地点,便吩咐自己的手下散开,各自找了个好地方藏了起来。此时天色已将黑,张令叫士兵们各自吃饱干粮,等着月圆之时,好有力气厮杀。
    郑晓路站在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令的士兵隐藏在了树林中,郑府所有的心腹手下此时都站在他身边。
    杨帆笑道:“少爷,您时间算得真好,故意叫那郝孟旋拖了一天才把衣服送去,不然这官兵若是早半天上山,就有可能来咱们寨子里休息,说不定惹出些麻烦来。”
    郑晓路笑道:“这寨子他们打完了仗还是要上来的,铁匠屋都封好了吧?”
    铁匠头子张廷禛应道:“东家,铁匠屋都封好了,炉子都熄了火,屋外堆着各种干草麻袋,常人看了只会以为是仓库。”
    王小满在一旁苦笑道:“东家,虽然我们这山寨要隐藏匪气,但是这寨门的对联也换得太这让我这个王老爷多没面子啊。”
    “哈哈!”郑晓路笑了笑,众人背后的寨门,此时也换了一副对联:“生意兴隆床板响,财源广进裤带松”,横批“怡红园”。这对联换得确实有够下流,搞得这山寨就似妓院一般,把王小满这个假的“王老爷”气得不行。
    “我们就是要庸俗,要下流,这样官兵看到了对联才不会对我们有疑心。”郑晓路笑道:“你若去一个山寨,看到这样的对联,你会觉得这是个造反的地方吗?”
    众人一起摇头,心想,你说得没错,确实不像造反用的对联,但是我等倒是像了一群龟公
    郑晓路笑道:“不要管这些旁枝末节了,反正官兵一退,这对联就要换回来,你们这么在意做甚,来,大家都坐下来,月圆还有些时间,一直站着怎么看戏?”
    众人便在悬崖边的山石上坐下,郑晓路叫家丁送来酒菜,也不点灯,就着黑灯点瞎火的吃了起来。过了一阵子,天色越来越黑,天空中的月亮慢慢亮了起来,月光洒得整个红崖子山银亮银亮的。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郑晓路轻笑道:“这中秋佳节里长耕派兵来打我,也真是能折腾,害我不能在成都陪着家人过个团圆日子。不过,众兄弟也是我的家人,与众兄弟一起过节,也算是团圆了,哈哈,大家来,干一杯。”
    众人皆笑,举杯畅饮了一大口。
    突然山脚下远远的有银光闪现,似乎有什么锐器在反射着月光,这光线非常黯淡,如果不是众人刻意在等着,根本就无法看到。
    “来了!”众人心中一紧,连台好戏就要上映了。
    “来了!”半山腰的四川副总兵张令也是心中一紧。他早就从郝孟旋口中得知,贼子有五百之众,还带着百把鸟铳,这可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自己手上如果有一千兵,当然可以轻松取胜,但现在只有五百,另外五百是被草包张子元领着抄敌人后路的,也不知道在那个草包的率领下能不能派上用场,胜负主要还是自己这一队人的事。
    张令盯着鱼贯上山的人头,贼子身上的刀枪锐器,在月光下发着冷厉的凶光。他轻轻地举起了手,五百精兵随他征战数年,深知他心意,见他举手,便一起拉开了大弓,从树林里瞄准了山道。
    里长耕此时走在队伍中间,徐家沟的徐耀生和张学堂的张光宗领着人走在最前面。他二人想在攻破王家之后多抢些金银财帛,多分到几个丫鬟女眷,因此主动要求打头阵。
    五百乡勇家丁都穿着黑衣,手拿着刀枪,借着月光走山道,里长耕的家丁则还配有一百把鸟铳,都是郑晓路送的。鸟铳虽然没经过专门的训练打不准,也打不快,但是这东西用起来简单,人人都会,里长耕让手下在家里演练了一次装弹药和点火之后,就直接把队伍也拉了出来。反正临阵时火铳一响,敌人就吓破胆,再让他们换成刀枪冲就是。打下了王家之后,这些火铳便要埋在王家院子里,用来落实王家造反的罪名。
    五百黑衣乡勇有一半走过了山腰的双锋夹道,队伍在狭窄的山道中拖成一条长龙,队伍的中段已经完全落在官兵的埋伏圈之中,张令见时机已到,将举着手向下一挥,大喝道:“放箭!”
    官兵们等待已久,右手一松,张满的弓弦发出“嗡”地一声,数百只羽箭便似一阵雨般洒向了山道。!~!
    ..
第十七章 月圆之夜(2)
    几百只羽箭,从黑暗中的树林里突然射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空中全无痕迹可寻,只听到夜风中嗖嗖地羽箭划空之声。WWw。
    山道上的贼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感觉到利箭入体之痛,顿时倒下了几十个,不过这个时代的羽箭威力实在不大,俗话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杨再兴死的时候他身上烧出两升箭头,但他居然是因为马陷泥中,才被杀死。李自成后来脸上中了一箭,射瞎了眼睛,但也没死,可见弓箭的威力相当有限。
    官兵一波羽箭射过之后,场中只有二三十名乡勇被射中脖子、太阳穴、心口这等要害位置才倒地而亡,别的都只是身上多了一个血洞,还有一战之力。但山道狭窄,敌人不知在何处,贼人又不像正规军那么训练有素,顿时就乱了起来。
    张令见贼军大乱,吩咐士兵继续射击。
    便在这时,贼军中响起“碰”地一声巨响,里长耕手握一只鸟铳,对天放了一枪,大声道:“乱什么!别怕,火铳队,给老子向树林里乱轰!”他经营乡勇联防数年,与山匪打过几战,胆气倒是不小,这一吼,顿时压住了阵脚。里家的乡勇家丁也是最悍勇的,立即端起鸟铳,向着树林里一阵乱轰。
    这鸟铳的威力可不是轻飘飘的弓箭能比的,铳声一响,树林里顿时倒地十来个官兵。弓箭手不敢再射,全部都躲在大树后面,暂避一时之锋。
    里长耕抓住机会,大声道:“徐耀生、张光宗,你两人不是先锋么?带队给老子冲进林去,看看是什么鸟人在此设伏!铳手,别他妈的装火药了,兄弟们冲上去了你再轰不是打自己人么?给老子操刀子,冲他妈的。”
    里长耕这几声暴喝端的是起了点作用,贼人们胆气一壮,便“呜呀呀”地叫着,向树林里冲了进去。徐耀生冲在最前面,他也和山匪打过几仗了,胆气大,力气也大,武艺也不错。迎头一枪就捅翻了一个官兵,他见这官兵穿着王家的家丁衣服,大怒骂道:“里爷,这些埋伏的,是王家的家丁!”
    里长耕一听,大骂道:“操,老子来屠你,你还敢埋伏老子,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杀!灭了王家,财物全是你们的!”贼人们发力喊了几声,悍不畏死地向着树林里狂冲。
    张令被这群贼人的突击吓了一跳,心想,好狠的贼子,老子是官兵,你们不旦不逃跑,还敢这样不要命的和我打,不想活了!周围乌漆马黑的,他忘了自己手下的兵都穿着王府的家丁衣服,要真是打扮成官兵样子,里长耕早就吓得跑路了。
    张令大声下令道:“贼子冲过来了,给我狠狠的打!”
    穿着黑衣的贼人和穿着蓝色家丁服的官兵,瞬间交织在一起,刀枪并举,打得一塌糊涂。
    “东家,下面好热闹!”王小满向山下看了几眼:“可惜只能听到喊杀声,下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
    “哈哈,那有什么好看的。”郑晓路笑道:“战斗的过程不重要,只需要把握住结果就行了。官兵埋伏在先,又先放一轮箭,里长耕的手下大都是带箭伤上阵,又加上官兵毕竟是正规军,没猜错的话,这一批军队定是几年前参与过松藩之乱的精锐,里长耕的乌合之众哪里敌得过他们。山下还有官军五百人抄这里长耕后路,我看顶多半晚上,里长耕就要全面玩完。”
    王小满笑道:“那真没劲,我们寨子里这几百火铳手,不就发挥不上用场了?”
    “确实派不上用场,让他们赶紧去后山藏兵洞里把鲁密铳埋起来,然后装成普通家丁回来寨子里,等着迎接得胜之后上山来打秋风的官兵吧。”郑晓路淡淡地道。
    彭巴冲甩了甩巨臂,有点失落地道:“我还想好好打一架呢,这样就完了,真没劲。”
    “哈哈,有你的架好打!”郑晓路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都有一场挺难的架要打。”
    “什么架?”彭巴冲憨憨地道:“不是没人可打了吗?”
    “不,有一个人在我算计之外!”郑晓路轻轻地笑道:“这个人无法用阴谋诡计击倒,他拥有击穿一切诡计的力量。所以我把你们都叫到这里,就是在等着他的出现,到时候够得你们打!”
    搜魂剑与碎梦刀一听这话,顿时领悟,一起沉声道:“是的,那家伙!阴谋诡计对他根本没用。”
    彭巴冲挠了挠头,郁闷地道:“你们究竟说的是谁?”
    “唉!你们说的是我么?”一声长长的叹息在众人身后不远处响起,夜风撩过红崖子山顶,周围的黄桷树沙沙地响着,响声过后,一个人影就像被风吹出来一般,安安静静地站在了场中。月光柔和,洒在这人身上,他只有二十几岁,五官端正,气定神闲,一身金色的飞鱼服、细长的绣春刀斜挎在腰上、刀旁还吊着一块做工精细的锦衣卫令牌
    “张大人!又见面了。”郑晓路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出现在这里,轻巧地揖了一揖。
    张逸尘的眼睛有些微红,自从知道皇帝已经架崩之后,他就没有睡好过一觉,京城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四川来,成都官场看起来还很平静,但其实改朝换代之日,很快就会到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糟糠之妻能否逃出生天。
    张逸尘沙着嗓子,沉声道:“郑先生,张某有一言不得不问!”
    “张大人请!”郑晓路能猜到他要问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皇上会在八月架崩?”张逸尘连声问道:“你说魏公公九月会被拔除羽翼,十月要被文官弹劾,十一月就要魂归地府,这些真的会发生么?你究竟凭什么能猜得中以后的事?”
    “我说是我派人干的,你信么?”郑晓路轻笑道。
    “不信!”张逸尘冷冷地道:“没人有能耐做得到这些事。”
    “没错,不是我干的!”郑晓路笑道:“但是我知道这些事必然会发生,若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嘿嘿!”
    “张大人,想必你派人仔细查过我了。”郑晓路笑道,不等张逸尘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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