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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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才艺无双的柳如是又会拿出什么节目来狙击李香君呢?
只见柳如是静静地立于舞台当中,呆然了半响。突然,她将手上的瑶琴一脚踢到了秦淮河里,那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释然,然后她仰起头,对着秦淮两岸的观众道:“对不起大家了,今天我本来准备了琴、歌、舞、诗、画想要和香君妹妹再次一拼高下。”
她顿了顿,突然晒笑道:“但是看了香君妹妹的《图破山河碎》,我什么也不想表演了,这一场,我输了我那些莺莺燕燕的东西,与香君妹妹的气节比起来,什么也不是”
言罢她不再多说,蓬地一声跳回了自己的画舫,那画舫立即划得飞快,顺着秦淮河道飞也似地走了。
哎呀,郑晓路心中一柔,后世人称风骨嶒峻柳如是,侠骨也要让红唇,她果然不是那种庸俗的凡人。据说她死后悬棺而葬,死也不踩在清朝的土地之上,看来不像胡说。
观众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如是撂担子跑了人,一点才艺都没表演,这金花还要不要投了?却见人群里钻出一个中年人,此人乃是文坛祭酒,东林领袖钱谦益,他大声道:“就为了柳姑娘这磊落认输的气节,我也要给她投金花”言毕他摸出几十朵金花,走向文德桥头。
他这么一说,顿时人头涌动,许多爱国之士和柳如是的忠实拥护者纷纷拿着金花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文德桥上报数:“柳如是姑娘,暂时获得金花五千零九十朵郑晓路一脚踩在甲板上,满脸骇然之色,这女人,就这么出来踢了一个瑶琴下水,居然就得了五千零九十朵金花?只比李香君少十朵这世道,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此时秦淮八艳前面几个的金花也在疯狂上涨,金花数最少的顾横波都涨到了四千五百朵了,刘梦菲则涨到了四千八百朵。
郑晓路心中大定,看来自己的金花一出手,胜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就等最终B的陈圆圆出场了,我倒要看看陈圆圆究竟有什么本事
秦淮河上,一艘烟波般的画舫悠然而来,那船从头到尾披着轻纱,使得整个船就如在雾中,雾里看花花最美,这个道理看来画舫的主人是懂的。
只见那烟波般的秦淮河上,烟波般的画舫,画舫的船头站了一个人儿,这人儿如影如绰,亭亭玉立,虽然还很远,看不情面目,但那绝世的风华已经喷薄而出。
那人影穿着一袭红衣,但红衣却无喜色,反而在轻纱的掩映之下显示出一股凄清,郑晓路对着这种凄然的风格绝不陌生,上一次在陈圆圆的脸上,他就见过这种凄绝的气质,观者为之魂断,绝非妄语。
那船行到近前,陈圆圆已到了舞台边上,她轻举莲步,要上那浮在水中间的舞台,但她整个人柔不经风,似是无力。一抬脚,颤颤巍巍,有如弱柳扶风,让人心痛心疼。
两岸边的观众都捏了一把汗,似乎想要上去扶她一把,但所有人都仿佛中了定身法,痴痴地看着陈圆圆那绝代的芳华,动弹不得。
陈圆圆终究没有摔倒,而是走上了舞台,她站到台子中间,身子一转,好让两岸边的人都能看清她的样子,一边转圈,一边凄然一笑,柔弱无力地道:“小女子陈圆圆,没什么东西可表演,让大家见笑了。”
我晕,郑晓路大汗了一把,陈圆圆,你是上台来当花瓶的么?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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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曲名动天下闻
第十九章 一曲名动天下闻
郑晓路正在心想,陈圆圆,你还真打算当花瓶到底了。wWw、
这时,身后的张逸尘突然上前一步,贴到了郑晓路的耳边低声道:“凝神,小心提防”
郑晓路身子一紧,道:“有敌人?”
张逸尘伸手指了指台上的陈圆圆,低声道:“是媚术,咱们习武之人可以靠着凝神提气来抵挡,但普通人只怕难过这一关”
这时陈圆圆正好凄然一笑,那笑容哀怨伤人,有如一把利刃,切过观众们的心灵,人人都感觉一阵心悖,恨不得冲上去将她好好地疼爱一番。
“这是媚术里的一个绝招,叫做一笑断魂。”张逸尘冷冷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天下第一美女是用这个招式搏来的。”
汗,难怪我每次看到陈圆圆都感觉心情迷糊,我那些精英手下也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原来这家伙用了媚术,郑晓路大汗了一把道:“她用这样的东西来取胜,南京城里的武林高手难道看不出来?不揭穿她?”
张逸尘叹了口气道:“媚术难道就不是才艺了?咱们习武之人可不该歧视同行。”
郑晓路自知失言,他凝了凝心神,再看台上,这一次心神清明,终于透过烟雾缭绕般的幻像,看到了陈圆圆的真面目。
只见陈圆圆容貌娟秀,就算不靠媚术,也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丽女子,比起皂莺犹胜一筹。
几个有武功防身的男人没事儿,女人们也不会中媚术,但世间庸碌男子何其之多,陈圆圆这一笑断魂,顿时就把秦淮两岸许多观众的魂给断了去。
一群一群的人排着队伍,傻傻地走向文德桥边,将手中的金花毫不犹豫地扔进官府放出来收集金花的箱子里。倾刻间就装满了一个箱子,官府的统计人员赶紧又搬出一个箱子来装,然而倾刻间又装满了
不妙,非常不妙,郑晓路歪着头道:“逸尘兄,你看有多少人会中这媚术?”
“至少一成。”张逸尘道:“只有心志坚定的人,以及站得远的人能躲过,一笑断魂是非常高明的媚术,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过了许久,只见报数的衙役摇摇晃晃地跑上文德桥,用几乎不敢相信的声音大吼道:“陈圆圆姑娘,暂时获得金花七千两百四十五朵”
“哗”秦淮河两岸一片哗然,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了秦淮河花魁大赛的历史纪录了。
郑晓路满脸黑气,郁闷地道:“李香君不是说陈圆圆去年只比柳如是多两百朵金花吗?怎么今年多了这么多?”
此时已经下台了刘梦菲脸色苍白地在郑晓路耳边道:“李香君说去年的陈圆圆上了台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着就算完了今年她笑了”
**,也就是说去年她还没用一笑断魂,就已经赢了,今年她看到李香君的《国破山河碎》很厉害,因此也使用绝招了?
郑晓路闷着脑袋一算,刘梦菲现在有四千八百朵金花,再砸上自己的三千五百朵,就是八千三百朵,还是可以逆转的,只是自己的钱剩不下来多少,这一下要大出血了。
大事为重,钱是小事,如果救不出两个孩子,与郑芝龙的关系只怕要转恶,这就不是钱能搞定的了。郑晓路挥了挥手,对身边的探子道:“发动人群里的兄弟们,开始投金花。”
那探子隐入人群,不一会儿就联络上了潜伏在观众中的阎王军士兵,他们都站得老远,随时准备撤退,因此没有受到媚术影响,不然郑晓路给刘梦菲准备的金花倒要变成陈圆圆的了。
这群探子立即行动起来,向着文德桥头移动,将金花扔进刘梦菲的箱子里。
此时陈圆圆已经走下了舞台,回到了她的画舫船头,只听官府的统计员不停地报出数字:“刘梦菲姑娘,又得五百朵金花”
“咦,刘梦菲姑娘又得七百朵金花”
一个报数的衙役正将前几名的金花数反复报诵出来,这一下明显人都知道,有人在帮着刘梦菲炒作了。
刚回到船头的陈圆圆听了听这奇特的报数,忍不住从遥远的画舫船头看了过来,正好看到郑晓路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远远地盯着她。
一个小丫鬟靠近陈圆圆身边,对着她低声道:“小姐,川月舫明显在捣鬼。”
陈圆圆轻声一笑,道:“这种拿钱捣鬼的事,官府巴不得天天有人做,哪会管他。”
那小丫鬟不服气地道:“但是这样下去,花魁会被他用钱砸走的。”
陈圆圆柔柔地笑了笑,安慰小丫鬟道:“别担心,想用钱砸下花魁也没这么容易”
陈圆圆将一个银指套戴到手上,然后拿过一把瑶琴,她用银指套那尖锐的指尖拼命一划拉,画舫上立即传出一声刺耳的崩鸣,琴弦从中断掉,声震秦淮两岸。
两岸的观众忍不住一起转头看向陈圆圆的画舫。
就在这人人注目的一瞬间,陈圆圆脸露笑容,向着四周又是一笑
这一笑与一笑断魂完全不同,其中连一丝凄然的味道都没有,而是充满了柔婉与甜美,像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姑娘,拥有着对生命无穷无尽的热情,这一笑暖人心房,动人心肺,有如春风拂动绿水,吹得冬至的秦淮河边刮起一阵暖意。
张逸尘大叫一声:“不好,这是二笑倾城”
一笑断人魂,二笑可倾城
秦淮两岸的观众如受重击,人人都觉得心中一阵喜悦不可自抑。
“陈圆圆,我爱死你了”一个书生发疯般地跳入河中,向着陈圆圆的画舫游过去,但立即就被维护秩序的官兵给捞了回来。
一个富商失魂落魄地走到文德桥头,一言不发地将一箱子金花全部倒进了陈圆圆的金花箱子。
还有几个富商双眼血红,在秦淮河畔的桥头来回走动,大吼道:“金匠呢?他**的金匠到哪里去了?我要做金花,现在就做,再来五百朵,不,一千朵”
只见文德桥边金花乱飞,官府的统计员不停地报出数字:“七千朵了”
“啊啊,陈圆圆姑娘暂得金花七千三百朵了”
“突破七千五百了,七千五百朵”
“七千七百朵”
**,郑晓路脸色大变,这一下就算自己的三千五百朵金花全砸进去,也敌不过这些中了媚术的家伙。怎么办?难道自己准备了一个多月,花费了无数银子的计划,就得在这里嘎然而止?然后自己就必须靠着两千人马,从官兵防御森严的南京里强抢两个孩子?
“得解掉这些家伙中的媚术,不然让他们这么一直投下去,大罗金仙也挽不回局面。”张逸尘冷冷地道。
“那东西要怎么解?”郑晓路抹了一把汗道。
“佛门狮子吼、武当清心咒、藏僧梵唱”张逸尘一连说了好几种方法出来,然而他说完了一摊手道:“这些东西我都不会。”
“我晕,你不是武当派出身的吗?”郑晓路郁闷地道:“武当清心咒你起码应该会啊。”
张逸尘也汗了一把,叹道:“我杀伐太重,学不了真经宝典。师傅当年就曾经说过,这是我的大缺陷,将来要吃亏的”
“我晕,别提你师傅和你的当年了,咱们赶紧想办法。”郑晓路抠了抠头道:“这样下去不行。”
“只有把施术者杀掉了。”张逸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杀了她,媚术自解。我潜过去,用暗器把她做掉。”
“这个”郑晓路看了一眼远远的陈圆圆,那个站在船头可怜兮兮的身影,他长叹一声道:“杀不得她终究只是一个可怜的风尘女子,人生际遇比我们要惨得多,若咱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狠心杀死这种生活在风雨飘摇中的女子,这天下不要也罢。”
“说得好”一个女声在二人耳边响起,皂莺的声音响起道:“若你真的动念杀她,我绝不肯再帮你。但你既然还算是个好人,我便再帮你一次。”
一船人蓦然回首,只见皂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底舱里出来了,她没有穿那一年到头都穿着的紫色劲装,而是一身紫色的霓裳羽衣,长长的流云飞袖从她的臂边挂落。
皂莺的脸上居然涂着脂粉,头发挽起,用一个巴掌大的扇形发髻插在脑后,这种打扮真是绝无仅有,让满船人都眼前一亮。原本就绝美的皂莺,再加上打扮,使得大家都惊其为天人。
几个阎王军的探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船上,磕头道:“将军原来如此美貌”
皂莺骂道:“起来,暴露了身份怎么办?”
她转头对着郑晓路道:“我要上台去帮你们解开她的媚术。”
吓,你会解?张逸尘和郑晓路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却见皂莺对着夏藕道:“夏妹妹,你一会儿用琴帮我弹一首《剑器行》。”
夏藕点了点头,《剑器行》乃是唐代杜甫流传下来的名曲,青楼艺ji几乎人人都会,这个倒是不难。
皂莺又对凌小夭道:“麻烦妹妹和着琴曲唱歌,因为我自己不太会唱。”
凌小夭点了点头。
皂莺又对着马祥云道:“马姐姐,《剑器行》虽然她们都会,但两位妹妹太过柔婉,少了些杀伐之气,烦请马姐姐帮着擂鼓”
马祥云有些迟疑地道:“我不会这首曲子。”
“没关系,你跟着节奏擂鼓就行,要的就是你的一身豪情。”皂莺轻笑道:“然后,就看我的了。”
此时陈圆圆的金花已经涨到了八千朵,几乎就要超过郑晓路能承受的上限了。
川月舫的画舫终于又一次靠到了水上舞台的前面。
“咦?川月舫还要再上台?”有人叫道。
“不怕丢脸么?秦淮八艳都出场过了,这时谁上台谁就是找抽去的。”有人笑道。
只见川月舫还距着水上舞台两三丈远,船头已经飘起一个紫色的娇影,皂莺在张逸尘的助力之下,横飞过三丈水面,有如燕子抄水,落到了水上舞台的正中间。
皂莺脸色平静地道:“小女子公孙莺,现在为大家献上一支舞蹈,名为《西河剑器》”
“咦?《西河剑器》?”秦淮河上的画舫中有一位对歌舞研究很深的女人大叫道:“不会吧?唐代著名剑舞《西河剑器》?”
她这一吼顿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几个学问比较深厚的书生也摇着头道:“不可能,《西河剑器》早已失传,不可能还有人会。”
“咦?她说她叫公孙莺,难道真的是公孙大娘的后代?那她会《西河剑器》也没什么奇怪了。”有人见识广,知道《西河剑器》是由公孙大娘创出的。
皂莺对这些人全不理会,此时的她早已进入了剑心通明的境界,眼观鼻,鼻观心,师傅当年曾经传给她的剑舞,一丝一毫地慢慢涌入到她的脑海深处。很多年了,她不练剑舞已经很多年,但是她从来没有停止过练剑,剑是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心是她生命的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