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动手晚一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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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去的时侯,其他的元老都走了,只剩下一对宿敌…大师父夏侯楚唱和老师父楚寻魂。
两位老人都余怒未消,但却又明显地因为我而强抑住怒气。
然后他们就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连犯“四戒”着的名字:
战焰焰和高曾花!
我的师弟和我的妻!
“侵人妻女”、“败德丧行”、“勾结私通”、“罔顾常伦”“四大戒”他们都犯上了!两老已搜集了焰焰和曾花在一起的证据。
我听到的时侯身子像逐部分死去,但更焦虑的是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他们要我杀了焰焰和曾花,因为姑念:“焰焰年少,而且对孤山一脉立过大功;而高曾花是你的妻子,你劳苦功高,不能不让你自己来收拾这个残局。”
我力言曾花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我而起,我觉得焰焰和她更匹配大师父冷冷地说:“冲寒,我们明白你的心情,但你无须为他们开脱,反正,他们是死罪难逃了。否则,孤山一脉,也教人贻笑天下。”我想挣得一丝希望强调焰焰和曾花聚在一起,就算有亏节行,但无负大义,不见得就是犯了最忌讳的“勾结私通”,我怕两位师父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不惜援引了一个眼前的例子:“两位师父,你们力主两家弟子不能来往。但你们又共聚一室以商大计,别人又怎么想?”
没料这话才一出口,老师父已一拍桌子,桌裂为二,他大喝道:“大胆!”大师父也叱道:“竟敢管起师父们的事来!”老师父这才来做好做歹,“我们明白你的心意如果你不忍心下手,便由我们派人来执行,那时,只怕他们两人的苦子可更大了你可记得犯了三条戒律以上的叛徒之处死方法?”
我一听,只能打了一个寒栗。三刀六洞,蜂蚂螫身,火烙土掩,剜眼剖心大师父不说话,然后把那柄像毒蛇眼睛的匕首交给了我。我接过刀子,犹如给毒蛇噬了一口。
出得了门,就见五角儿和沈戚亲他们迎面而来,用一种太故意装的无事的神情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如密议室里。我甚至听见大师父这样高声的说:“要是戴冲寒今晚动不了手,我们就替他动手。今晚一定要严密监视,不可放过那对奸夫淫妇。”
我怀着那把刀子,像揣了一条毒蛇在怀里。我始终无法使那把匕首温热起来。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局面已无法收拾了。我只有收拾了他,还有她。
我在一脚踢开了门的刹那,还没有下得了决心该叫曾花和焰焰赶快逃走、还是我一刀杀了他或他们。
焰焰却如一道狂焰,他向我反扑。
这情状逼得我只好迎战。
我却没料到曾花会突然出手。
向焰焰背后出手。
…当焰焰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时,我的匕首抖得还不如我的心剧烈…我已不知如何去收拾这个残局。
“但愿我永远不曾知道你的秘密。”我这样对她说。其实我也愿我自己醒来在百年之后,可以不必去面对这一刹那的难受。
“我这样做,”她以一种出奇的平静、安详和美丽,去细察和注视,直至确定了焰焰真的已经死了,她才跟我说话:“开始无非是要你伤心刺激。”
她这句话比她说真的爱焰焰还令我伤心。“你走吧…”我向她大力的挥手,但她以一种坚清打断了我的话,以一种凄厉的坚持,说:“我们三人中,他是最无辜的,但我已杀了他,你想我会走吗?”
然后他问我:“你知道焰焰已练成‘神手大劈倌’了吗?”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心里太难过,为这一点我至少吃一个不小的惊。
“所以我才会向他动手。”高曾花似笑非笑里泛出一丝似傲非傲,“夏侯大师父和楚老师父要你向我们动手的吧?他们连这一点都不告诉你,这居心未免太叵测了”就在这时侯,鹰鹰大概是在一个梦中惊醒吧?他醒了过来,忽然地,像打翻了一杯水似的无可收拾地哭了起来,很快的便从微弱的哭声变成嚎啕大哭。
曾花…我的妻…过去床榻那边,藉着微弱的烛光,在柔声地哄孩子再度酣睡,语音甜的象任何母亲给她孩子的乳水。我看着她微乱的云鬓,粗布的衣裳,这一霎间,我想过去拥抱她,紧紧地拥抱她和孩子。
“请你动手晚一点。”我听到她的语音这样低柔的传来,“等孩子睡着以后,你才动手杀了我好吗?这样才不会让孩子看见他父亲杀死他的娘亲”
“就为这一点,孩子的爹”她说,“求你,求你动手晚一点。”
作者附识:小时侯,在马来西亚,霹雳州,美罗山城里,听到一首歌,名字就叫“请你动手晚一点”,一直到长大以后,还常常在心里无由地哼起。于是为它设想了一个故事,一种情境,并且用这首歌名为篇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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