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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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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着干什么,难道要北静王自己穿衣裳?回去说给太妃听,不笑话我们家呢!”林沫笑着避开了视线,“你先换衣裳,我去吃点什么垫垫肚子。”聆歌做了个鬼脸:“做主人的撇下客人去吃东西,大爷也不怕人笑话。”
    林沫笑笑,等水溶换好了衣裳,又取了虫草老鬼汤,一人喝了几口。取了两块糕点,不慌不忙地进了宫,递了折子,请求面圣。
    皇上果然在忙着,不过来的既然是两位红人,太监少不得要去通报一声,皇帝倒是笑了句“他们倒是有闲”,叫他们先去恩德殿后殿候着,又吩咐着:“天冷,给他们那儿挪个炭火盆儿,送点热茶点心。”
    其实皇宫里头能有多冷?地龙烧着呢。至于点心茶水,哪边没有?不过担得皇帝这么特意嘱咐一句,这二人就当叩谢皇恩浩荡了。不过几个阁老却是面面相觑,尤其是户部曹尚书,心里不由得在想,不会是林侯又想着要查账,还查出什么来吧――实在是今年冬天折腾得动静太大,叫他不得不想着。王子腾尤为尴尬,他刚荐了两个人外放,真正的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一个是他的妹夫贾政,另一个是与他有世仇的淮南祈家的老二祈。同僚们都知道他有意要扶持四家,只是见他连祈都荐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王子腾有意在内阁会上提出来,就是想趁着人少先把事儿定下来,此刻听到林沫来了,不觉下意识有些紧张。只是紧张完了才想起来,这是内阁会议,林沫并无权参与。
    只是他似乎也没想来参与。
    水溶看林沫在不紧不慢地品着今年新供上来的急程顾渚山紫笋茶,不觉问道:“你想好一会儿怎么跟陛下说了?”
    “不是该你说?”林沫不紧不慢地说,“我是看你怕得罪人,才来给你撑撑腰的?”
    水溶觉得被噎了一下:“是这样?”
    这后殿里多的是伺候的宫女太监,故而林沫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笑眯眯地坐在位子上,问:“我儿子过几天满月,你来不来?”
    “你非要让我想起这些来。”申修朗是为何成为林沫的儿子的,这是个并不太值得提的事,申宝的离去让林沫与他们中间像是隔了些什么,怎么也回不去,虽然过去也没多亲密无间,但好歹亲昵和睦,没什么太尴尬的情况。不像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了逆鳞。何况,与申修朗差不了几天的,他的两个宝贝女儿,也是坎坷得很。
    林沫挠了挠头:“做了父亲,心里时不时地总想起儿子来,难道不是正常的事?不想他我想谁?”
    这姿势本来极为不雅观,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得自然又潇洒,水溶看着他,在心里酝酿着说辞。这事毕竟是大事,弄不好,还真是棘手。不管是哪个党派,没有希望外族骑到头上来的。只是自保,也是他最要求的。
    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皇帝才议事结束,放内阁大臣看折子,自己也没得歇,到后殿来:“说吧,你们俩过来有什么事”
    水溶一个哆嗦,越发地为难,却听到林沫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陛下,臣有一个猜测,自以为有几分可能,故来求皇上定夺。”
    他讶异地看着林沫不动声色地把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地说了,倒是把容嘉摘了出去,连水溶的名字都没提到几次。
    皇上眸光一闪:“哦?”
    “当然,这不过是臣与北静王的妄想。”他又不失圆滑地补充了一句。
    皇帝道:“林卿可不是个有些妄想就要来说与朕听的人。还是这么没凭没据的妄想。”
    水溶脸一白,虽说皇帝说的是林沫,他却觉得很是难过:“陛下,此事并非无迹可寻。”
    皇帝示意他说下去。
    水溶也顾不得得罪南安王了:“事实上,臣有手下,偶遇南安王的长随与茜雪国使者私下接触”
 
    第141章

    “就凭这个;就这么说朕的股肱重臣?”皇帝的表情分不清是玩味还是生气;只是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声音里没有一丝儿诧异。水溶有些发抖;却听见林沫道:“当然;到现在也不过是微臣的妄想。”
    皇帝道:“你们想的太多了。”
    “是。”林沫俯首应道,水溶刚要说什么,被他一拉,也就跟着跪下了。皇帝接着道:“起来吧。景宁有了身子,不方便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妹妹近来也不进宫来?皇后正念叨着她呢。”
    林沫又应了一声。
    皇帝也不多说;只道:“朕还有折子要看;你们若是无事,就先回去罢。户部的事忙完了就歇着去;朕也没多发你们俸禄。”林沫眸光一闪,从袖口掏出了一本折子:“陛下――”
    “林卿。”皇帝打断他,“朕知道你忠心,也知道你辛苦,你做得够多了。”
    “陛下,臣只是有一事相求而已。”林沫扑通一声跪下,“今日臣在殿中所讲,委实得罪人得很,臣生性胆小怕事,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皇帝瞥了他一眼:“你胆小怕事?这时候倒怕得罪人了――说。”
    林沫笑嘻嘻地递上了手里的折子。
    皇帝使了个颜色,戴权下去接过了折子,转呈给他,脸色却是一僵:“陛下――”皇帝扫了一眼折子,倒是露出了很是微妙的表情:“哦?”他看了一眼恩德殿里的内侍们,不顾戴权跪下磕头的祈求,笑着问了声,“未免太狠些?”
    “臣胆小嘛。”林沫甚至有些嬉皮笑脸。
    “准了。”皇帝大笑,却又隐隐露出几分狠色来,“小夏子,送他们俩出宫吧。”
    夏太监看了一眼犹自涕泪横流的戴权,也不知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戴公公为何这么惊慌失措,送出去的时候颇是小心谨慎,只想着要小心打探着林沫的话,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倒也不用他开口,水溶便好奇问道:“你说了什么,把戴权吓成那个样子。”
    宫里能在皇帝面前伺候的太监都有几分面子,便是后妃、权贵们也努力拉拢着,戴权当年放话说京里头五品以下的武职,他一句话就能允了,倒也不算是吹嘘。不过水溶可不怕他们,他以消息灵通着称,北静王府的暗叹多如牛毛,他手上多得是这些人的把柄。动些权贵要掂量,动这些人,只要把证据往刑部一送,绝无二话好说的。
    林沫哈哈大笑:“我求皇上,若今儿个我们说的话传出去,刚刚那些内侍,一个不留,通通拉出去斩了。”
    这下,夏太监也吓得站不住脚跟,差点咕噜一声打台阶上滚下去,苦着脸哭道:“林侯爷,小的们可没惹着您吧?”
    水溶咋舌:“兴许传话的就一两个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全杀了?”
    林沫看着夏太监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心情分外得好:“对,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不管是真无辜还是假正经,一个不留。”他拍了拍手,“夏公公,我知道你跟南安王关系好,你往城东那边置了个宅子,还找南安王世子打了五千两的秋风,不打算还吧?”他笑嘻嘻地拍拍夏太监的肩膀,“虽然呢,我也不知道,你要在外头置宅子做什么用,留着养老呢还是养人?那里头的两个小姑娘,啧啧――是内务府王大人送你的?”
    水溶冷笑了一声:“内官的律法我不大明白,不过问一问总能清楚的,倒是我知道,内官若言政事,将御言偷传于他人,是凌迟之罪啊。”
    “可不,前朝有个马太监,从小伺候着太宗皇上长大的,还救过太宗皇上的命呢,把太宗读,叫人猜出了那年殿试的题目,那可是连老家刚出生没两天的侄孙子都没躲得过去。”林沫又吓唬了两回夏太监,“记住了啊,不说。”
    水溶跟着他一起上了车,两人来时一路过来,去时,也拒绝了宫里的马车,横竖林家的马车够大,车夫也熟路,送北静王回府就是。
    “皇上为何不信我们?”水溶问。
    林沫看了他一眼。
    “不,皇上是信我们的。”水溶又喃喃自语,“即便不是信我们,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去查的。”帝王之家出来的,从来都是生性偏疑之人。
    林沫点点头:“对,但不是我们去查。陛下话说的够明白了,他怕我们的手伸得太长。”
    水溶恍然大悟。
    “此事有都察院,有兵部,有鸿胪寺,有礼部无论如何落不到我们俩头上来。静观其变吧。也省得你在南安王那儿落了个不好。”
    水溶很是庆幸。他脑子也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林沫今天抢着把话说了,其实救了他,四王之中,若说南安王是匹伏枥的老马,他就是正当壮年的千里马,随时可能蹬主人一脚。皇上会去查南安王,只是在这之前,可能又要感慨一句“北静王神通广大,朕所不及”了。
    当年皇帝叫他去探望林沫的伤病时他就有所感慨。若能借龙阳之好免了皇上对自己的猜忌,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何况林沫本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又是皇上的同他厮守在一起,简直是最好的救命稻草。
    “大爷,北静王府到了!”车夫在外头喊了一嗓子。
    林沫目送水溶下车,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去我家坐坐?”水溶问,“一道用了晚膳再回去。”
    林沫摇了摇手:“今日赵王设宴,你忘了?”
    赵王水溶问:“你何时与他关系好起来的?”林沫笑道:“我现在和谁关系不好?走了――”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水浮也是个好猜忌的性子,扶他上位是步险棋。失败了自不必说,若是成功了,也有一半的可能性要被藏了。索性忘了自己的初衷,好好地走一步算一步。韩王本就好交际,当年从军时又与白时越有些交情,自不必说,赵王虽然性子怪了些,但是相处久了倒也是个直爽人,只要不触他的逆鳞,也能相安无事。
    他其实挺乐意跟这些不算太聪明的皇子们交往的,和与水浮相处时的瞻前顾后比起来,现在轻松得很。
    只是水溶要伤心了。
    管他呢。
    他为水浮伤心,那林沫,又何必计较这个人的心思?
    他想得开得很。
    赵王设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人性子虽然乖张,行事倒也不算逾矩,如今宫里头皇太贵妃病着,他的宴也没大办,不过是在晚间的梅园多点了几盏灯,赏花赏酒赏美人,一群王公子弟附庸风雅罢了。
    “状元爷不露一手?”赵王那儿正赋诗一首,咏梅的七言绝句,不知道是即兴的还是早准备了好几天的,总之还不错,一群人捧着,他也来了兴致,要在林沫面前显摆显摆。
    林沫负手,笑嘻嘻地道:“赵王宅里听落梅。”
    “俗了!”赵王一拍桌子,“你接着说。”
    “凤仪亭外不闻雷。”
    “不通啊,不通啊,亏你还是状元郎呢。叫我父皇听到了,肯定得笑死你。”
    “儿孙执酒遥见笑,不知春泥是轮回。”
    赵王大笑,林沫却是笑而不语。
    “你于这赋诗,实在是没得好说的。”赵王说,“快去自罚三杯,我都看不惯你了。”
    林沫干干脆脆地斟了酒,满满地三杯干了,众人叫好,韩王也道:“读书人里头,像林大人这么痛快的不多了。”
    “读书人里头,像林大人这么好看的也不多了。”魏王却嗤笑了一声。
    林沫也不生气,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倒是冲魏王作了一揖:“多谢魏王。”赵王冷笑:“他夸你好看,你谢他?”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魏王夸我容貌,自然是夸我的父母亲,当然是要谢的。”林沫道,他向来从容淡定,倒也没什么人能刁难他,众人果然岔了过去,却只有魏王不依不饶:“这么说,我难道还要夸一夸义忠千岁?”
    场面登时冷了下来,允郡王本来正喝着酒,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韩王道:“老四,你醉了。”
    魏王道:“大哥何必逞长子威风呢,咱们不都是一样的吗?皇后生的两个还没开口呢不是?”
    齐王皱了皱眉:“四哥的酒品真是越发地不行了。我起初只觉得二哥喝多了,又唱又跳得不好看,原来四哥更胜一筹。以后谁敢给你酒喝呢。”
    水浮却是笑咪咪的,等林沫回应。
    林沫面不改色:“义忠老千岁乃是殿下的亲叔叔,老圣人又追回了他的封号,殿下要夸他,谁敢拦着。”
    “你――”魏王果真是醉了,道,“一派胡言!”
    “殿下,我知道您是殿下。”林沫笑道,“但您也得知道,酒多了,误事。”
    赵王是主人,挥了挥手,“什么事儿这叫,还不快把魏王扶下去歇着呢。酒喝了这么多,分得清东西南北么就在乱说话。”
    水U悄悄谁给允郡王听:“林大人果真好涵养,好口才。可惜了。”
    允郡王沉默了片刻,才悄悄地想,也好心机,好运气——
  
    第142章

    魏王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地为难林沫;他的老丈人原是湖南粮道,被林沫查出了一大摊子烂帐,贪污受贿,以次充好,直接给送进了刑部大牢;最后好说松了口;只要家里人把账填补上,就能把人带回去,但官丢了不说;连魏王的脸面都给丢了个干干净净。起初林沫刚开始查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地看着;想着老三要争权,对他也算是个机会,有些做事太嚣张的是该清一清,正好留出几个空位来,他也许还能分一杯羹,安插几个自己的亲信。谁知道林沫才是最最嚣张的,连当朝皇子的岳丈也敢动手,丁点不知道怕的。
    林沫今天说起来,倒也不算是无妄之灾,不过他也不当回事,笑嘻嘻地自己喝自己的酒,只是隐在宽袍广袖中的左手紧紧地捏起。不破不立,他告诉自己,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得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并不是水溶,谁也不得罪?那不可能。他求的也不是这个。
    赵王略有些不自在:“老四糊涂。”
    林沫笑道:“并不是什么事,刚刚王爷不也把我的打油诗批得一无是处?”赵王道:“你那诗本就是俗气得很,随便找个乡村野妇都能给本王作出一首来!亏得科举只考四书五经,不然若论起来,你的文章也只得那样!”
    水浮听见了,笑了起来:“只怕不是,若论起文章来,词措先不提,关键是一个‘意’字,林侯文章,工整不说,难得的是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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