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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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桥梁,早不毁晚不毁,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山洪!
“可有别处过去?”
想了想,钟无双仍是不甘地向南宫柳问道。
南宫柳游目四望,凝思半晌方道:“本来还有一处险道,只是,现在连日大雨,若走险道,恐遇塌方。”
钟无双的心一沉,顿时无语。
南宫柳看看她,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我已令人前往修复桥梁,快的话,也不过是多等半日。”
在南宫柳神色复杂的注视中,钟无双皱着眉,一动不动地沉思着。
少顷,她毅然抬头,恳求道:“邑中既然已是兵临城下,南王可否派出一万先遣之师,由险道前往救急。余下兵士,待桥梁修复再至,如此可行?”
南宫柳拧眉思索半晌。
随即他毅然转身,高声唤来随行将军,他贯常清冷的声音,再次在旷野中响起。
他淡淡的,果断地令道:“梓洪、辟勇两位将军可在?”
两位彪悍的大汉越众而出,大声应诺道:“臣在!”
南宫柳神色不动,声音沉沉地令道:“梓洪将军,本王令你率兵士一万,随本王为先遣之师,由险道前往邑中。余下之士,由辟勇将军率领,修复桥梁之后速至驰援。”
两位将军大声应诺,领命而去。
南宫柳转头,眸光深深地注视着钟无双。
只是,不待他开口,钟无双已断然抢先道:“妾誓必要随南王先行。”
南宫柳哑然,他喉结微动,最终是只扭头令道:“上车,速行!”
钟无双欣喜过望,忙提着裙裾回到自己的兵车上。
军队归整之后,重新出发了。
南宫柳亲自率队,钟无双的驷马兵车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车帏的晃动,南宫柳皮弁铁甲,英挺的身姿不时入眼。
钟无双竟不知道,如珠如玉的南宫柳,身着戎装之后,竟也英武逼人。
兵士们整齐划一的步伐,便是走在泥泞的险道上,也震得脚下的土地发出阵阵闷响。
钟无双心想:所幸前方并未塌方,队伍虽然前行缓慢,但总算比在原地等候要强。她正自松了口气,突然,“嗖”地一声,前面的驭夫猛然痛呼一声,滚下车去,随即坠下山涧。
钟无双惊诧之下挑帘望去,她堪堪才露出头去,便听得前面的南宫柳暴唱道:“山有流石,速速退回车内。”
钟无双睁大眼睛躲过零星滚下的碎石,惊魂未定。
彼时马受惊突然发力,她一个不稳,便震倒向旁边。
“无双勿慌!握住缰绳!”
前方的南宫柳,远远地冲她大声地喊道。
钟无双知道,若无人驭车,马匹惊慌之下必会堕下山涧。
一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害怕,极力地稳定住心绪,于起颠簸中坐上驭夫的位置,伸手一把握住缰绳。
心阵阵狂跳,似乎要冲撞出来,钟无双不断地鼓励自己不要慌,双眼紧盯前方,手臂却止不住地发颤。
可是,任凭她再努力,终究不曾驾过车,驷马失去有效的操纵,竟渐渐有些慢了。
钟无双心中焦急得如火燎般,死亡从未像现在这样迫近关头,眼见着情况危急,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咬咬唇,顶着零星堕落的山石,望向前方奔跑的马,双手紧握缰绳,稍稍站起身来。
“无双”
南宫柳惊惧的大喊声再次传来,身后不时传来兵士的惨呼声,可是,钟无双却再也听不见。
她只是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将双眼死死地紧盯着前方,学着平时驭夫的样子用力挥缰。
直到马车驶到一处稍平整的路段时,南宫柳冒着被流石击中的危险折返了回来,他驱马靠前,用一只手握着缰绳,控制着马速,随着他的坐骑靠近,他一个箭步踩上车辀,下一瞬,钟无双身体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放手!”
钟无双在南宫柳的暴喝声中,木然地放下缰绳,南宫柳已托着她,稳稳地回到他的坐骑之上。
随即他挥鞭驱马,急速离开这片乱石纷飞的危地。随着他们堪堪离开,山上滚下的巨石堪堪砸在驷马兵车上,马匹凄厉地嘶叫着滚下山涧。
风刮在钟无双的面上生痛,可彼时她已顾不上这许多,她唯有紧紧地抱着南宫柳的腰背,小脸苍白如纸,汗流如注。
她闭紧双眼,一动不动地倾听着那马蹄奔跑声,在那阵阵呼啸声中,在颠簸中离开这片塌方之地。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漫长,漫长得每一秒都象是一个轮回。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么煎熬,煎熬得心被高高的揪起,随时会从嗓口跳出。
无边的慌乱中,钟无双只感觉到,南宫柳身上有一股清新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这一刻,她如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地抱着这个气息,抱着这个人,紧紧的,绝不松开。
南宫柳的身后,远远地扬起尘雾,这般奔行许久,直到来到安全之处,南宫柳这才得闲细细打量怀中的钟无双。
就在这时,原先扒在他怀里的钟无双动了动。
南宫柳一怔间,她扬起苍白如纸的小脸,讪讪问道:“危地可是过了,还余兵士多少。”
南宫柳万万没有想到,钟无双醒过神来,第一个问的,居然是这事。
双眼微眯,南宫柳大声传令下去,“清点兵士,速速整合,重新出发。”
钟无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双眼。
不一会,她睁开眼来,仰着头,便这般望着抱着自己,眼晴一直微眯着的南宫柳,灿烂一笑,喃喃说道:“公子无恙,甚好。”
这句话一落,她像用掉了所有力气,手脚一软,哪里还有半点精神,整个人便软绵绵的,似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她刚刚竟如从前一般,称南宫柳为“公子”,而非“南王”。
南宫柳先是一怔,随即扶着她细腰的手便往自己怀中一带,凝目望向钟无双半晌,方是重重一叹。
对自己刚才失言仍无所觉的钟无双,虽然知道现在自己与南宫柳这个样子,大大的不妥,无奈她现在周身软弱无力,便只好故作不在意。
正自尴尬间,梓洪已整合完兵士,回来向南宫柳复命,“国君,死士六百,伤者一千四百余人,整合之后,尚余八千可战之士。”
南宫柳点头,“重新出发罢!”
梓洪得令而去,下令余下众兵士,策的策马,拿的拿兵器,那些把伤口包扎好的,能骑马的继续骑马,不能骑马的给扔上了马车。
众人再次向邑中方向冲去。
急急的奔驰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已将暗。
随着离邑中方向越来越近,钟无双已经能隐约听到那不断传来的喊杀之声。
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钟无双,向南宫柳讨要了一辆马车代步,南宫柳初时虽有迟疑,终是默许了。
待到钟无双一行到得邑中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远远望去,邑中城下,却仍是火光冲天,尸骸蔽野,血流成河。
便是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之味。
才与守城将士结束激战的夷人并未退去,正在清扫战场。
钟无双随着南宫柳率领的八千可战之师抵达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至此,钟无双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邑中未破,司马宣如今依然安好,对钟无双而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望着前方火把林立的夷人营帐,黑暗中,南宫柳清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夷人尚有五万余众,且熟知周遭地形,此时我等冒然而出,不仅难解北王之危,尚有全军覆没之患。”
黑暗中,他的声音特别清晰,带着某种解释的意味。
钟无双一怔,随即默然了。
南宫柳说的是实情,现下这种时候,并不是出面迎敌的最佳时机。否则不但求不了司马宣,还有引火烧身的可能。
在钟无双沉思的当儿,南宫柳清润的声音再次传出:“梓洪将军听令,传令下去,让众将士隐于密林,如事出有变,可突袭夷人,攻其不备。或事无变化,则待后继之师来时再作打算。”
无疑,南宫柳现在的计划,已经是目前最好,最为妥当的了。
“且慢!”
可是,就在梓洪将军遵命欲去的时候,钟无双出声了。
她缓缓走到南宫柳身前,盈盈一福,清脆而坚定地说道:“妾有一策,或可让夷人退去,请南王应允。”
南宫柳抬眸望来,朦胧的夜色下,他的双眸极清极深邃。
凝视钟无双片刻,他漫步走向钟无双,在她面前停下,轻声问道:“无双有策可退夷人?”
“是!”
钟无双轻软坚定地应道:“夷人此番围城,不过为粮而来。数日来,夷人对邑中久攻不破,本身已有伤亡。至此,若不能得些粟粮,是必不会甘心而退。如此,邑中虽有北王坚守,城外南王虽然手握天子三万大军,然,若想于一朝一夕之间驱尽夷人,也非是那般容易。想必南王比妾心中更为清楚,以宗国目前的处境,实不宜与夷人僵持下去。一旦战况愈久,所耗军需便更为庞大。与其如此,不如予粮夷人,让其退兵。”
“予粮夷人,让其退兵?!”
南宫柳拧眉。
“是!”
钟无双自信满满地望着南宫柳,微笑着道:“若是南王应允,请予随行之粮半数,无双愿前往夷人营中为说客。”
南宫柳想也不想便断然回绝道:“此事万万不可!”
“南王!”
钟无双情急冲至南宫柳身前,急切说道:“与其耗时耗粮,还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何以却放弃如此不战即可解围的两全之策?”
现下,南宫柳手下的三万兵士,除了少数他的贴身随侍,其余均为天子之师。这些人本就怕打战,怕战争。
如今听钟无双这般分析,他们自然觉得,如果可以不用打仗,便是舍些粮草也是值得的。
毕竟一旦开战,拖得久了,粮草一样消耗巨大。
而且夷人多为野蛮之徒,真要打下去,自己这一方能不能胜,尚是未定之数。
因此,钟无双话语方落,身为天子之师的梓洪便代为请命道:“夫人言之有理,国君或可允她一试。”
钟无双自然知道,南宫柳之所以拒绝自己的提议,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罢了。
“南王,请允我前往!”
定定地望着南宫柳,钟无双恳切而又固执地再次请求道:“无双敢出此策,必有万全的把握。否则邑中已然在望,我家夫主已然在望,无双断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道理,请南王允许妾前往夷人营帐!”
南宫柳望向钟无双的眸中有恼怒,有无奈,还有那一闪而过,快得让她都来不及发现的赞赏
注:最近对不住各位追文的朋友,明后两天,菊休息,保证日更一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绝情也最痴情的妇人
拧眉沉思半晌,南宫柳方似下定决心一般,挥手令道:“分出五百辎粟粮,魁为将,率我两千私军护送夫人前往夷人营帐。舒殢殩獍梓洪将军,可令手下兵士五百于密林中多燃松明,余下兵士手持松明列队而出,务必暴露于旷野之中,夷人触目所及之处。尔等可听得明白!”
“臣等遵命!”
梓洪及魁,均分头行事而去。
众人远去,南宫柳终回头望向钟无双,笑容浅浅,形色温和。一如从前在北国;两人识于微时那般。
这样的南宫柳,让钟无双见了甚是安心绮。
便是之前心中那股不确定,也消失于无痕。
“无双此番前去,当相机而动。若是能说动夷人放弃围城最好,若是不能,当立即抽身而退。”
南宫柳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低低的回响,仿佛是来自亘古的清唱虺。
钟无双愣了愣,没有回答,只冲他盈盈一福,径自朝黑色中被两千将士簇拥着的马车走去。
天空并不漆黑,如墨蓝的幕布,一轮圆月依稀在云层之后。
随着南宫柳一声令下,齐刷刷的火把自钟无双的身后亮起,松明的光照,将整个林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钟无双的马车,便是在众人的簇拥下,不紧不缓地朝夷人的营帐驶去。
这突然而至的光照显然也惊动了正在清理战场的夷人,当然,便是那邑中的守城将士,也有所察觉。
一时间,钟无双这支队伍,让原本对立并依然剑拔弩张的阵营,奇妙地有了股可与之抗衡的诡异。
钟无双这支八千王师的队伍,在夜色中加上密林中那亮如白昼的火光,让夷人恍然有了十万大军已至自己后方的忧虑。
就在夷人焦燥不安之时,那一大片亮如白昼的火光中,一列两千余人的兵士,拥着一车不甚起眼的马车,越众而出。
这马车的后面,俨然还有数百辎重。
这下,夷人看不明白了。
便是那守城的邑中将士,也俱不明白,这支莫明出现的队伍,到底是敌是友。
钟无双便是在二千兵士的簇拥下,高挽车帏,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中,长驱直入,直接进入夷人的营帐。
原本如临大敌的夷人,见到被兵士护送前来的居然是个妇人,一时间,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渐渐地,钟无双途经之处的夷人,已经由初时的惊怕,到疑惑,渐渐地,更有些蛮横之人,居然还起了轻狂之念。
眼看着形势不对,马车中的钟无双姿态雍容地一抬手。
两千兵士直刷刷停了下来,熊熊的火光中,钟无双昂着头,目光坦然,毫不畏惧的扫视着众夷人,声音清朗地喝道:“北王司马宣之妇——钟无双,求见领主,何人可以带路!”
北王司马宣!
几乎是钟无双的声音一落,夷人便是一凛。
已经与之几番恶战的夷人,没有不知道北王司马宣其人的。
甚至于,他们一听到司马宣其名,便本能地生出一股胆寒之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