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请自重-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墨将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在眼里,正要伸手去拉,却没想到她用力挣脱,像是失了心智一般朝门外冲去。
完蛋。
糟糕了
殷子墨此刻只觉得脑中带些带着血色的臆想画面变得越来越真实。
踏出房门的一霎那,灼热的阳光直剌剌地刺痛眼睛,双眼的酸涩倒是让神智回来了些。
倏然停住脚步,这才发现远处传来的打斗喧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由远及近的纷杂脚步。
“殷姑娘!”红墨追着她出来,万分庆幸她并未用轻功直接翻墙出去,却在视线落在院门口的时候僵了神情,“楼主”
同时不由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心中紧张地无以复加。
殷子墨像是被生生钉在了地上,双眼一寸寸扫过他染血的外袍,最后落在他满是欢欣期待的面孔上。
他反手将手中长剑入鞘,扯下外袍丢给身后的秦不换便朝她大步走来。
她微微扯开了嘴角:“封”
他却没有在他身边停住脚步,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留给她半分。
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从身侧想起,殷子墨只觉得脑中轰鸣作响。
“红墨,子墨呢?”
空气凝结,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萦绕在她鼻尖,她忽然觉得好想吐。
心口处涌上的窒息感滚滚翻涌。
红墨更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与秦不换对视了一眼,却发现连一贯镇定的秦不换此刻眼中都写满了无计可施。
封一白见她没有反应,这才稍稍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殷子墨,又转而问红墨道:“红墨,我记得我临走前交待过要护子墨周全的,现在子墨到哪里去了?这位姑娘又是?”
这位姑娘?!四个字像是四根尖针一般插进她心口,让她一时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殷子墨深呼了一口气,倔强地抬眸,硬生生地勾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封一白,你若是恶作剧的话,够了”
封一白皱眉,神色有些茫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封一白,装傻充愣的伎俩玩一次就够了,”她声音颤抖,却硬是要挤出笑容来,“之前装瞎现在又要装失忆么?”
封一白眸色一沉,向身后投去一眼,却被秦不换避开了眼神。
他细细打量着殷子墨,忽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这位姑娘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那么一瞬间,殷子墨只觉得,似乎连烤在身上的炙热阳光都陡然间冰冷起来。
红墨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给秦不换使眼色一边拉着殷子墨的手就往屋里带:“你先跟我来!”
殷子墨起先不肯走,不过红墨到底是功夫底子不薄的人,手上稍稍用力,连拖带拽地就把她塞进了屋内,顺手关门落锁。
只听屋外封一白声音稍稍拔高了些:“那是子墨的房间怎么可以”
秦不换恭敬地对封一白道:“楼主,您先随我进屋,其中缘由容属下细细道来。”
*
殷子墨静静地坐在桌边,一手抚着肩膀,虽然神情平静地诡异,而脑中却汹涌异常。
虽然这些天来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从未料到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怎样?完全不认识她了吗?
红墨见她反应如此反常,更是怕她憋坏了自己,连忙坐到她身边,搂过她肩膀:“要是难过,不如哭喊两句,总比憋在心里的好。”
殷子墨心中本是又难过又担忧,听红墨这么一说反倒是收起了眼中的水雾,强自镇定地问道:“红墨姐姐是早就知道他这样了么?”
红墨一时间有些愧疚,面有难色:“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了?”
红墨摇摇头:“不换说他们这一趟去红教,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没想到打开地宫时触动了机关,楼主落进了一条秘道里,整整过了两个时辰秘道才又一次开启,楼主在那个秘道中拿到了身上蛊毒的母蛊也就是解药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是”
“她不记得我了。”殷子墨几乎能够想象出接下来的发展。
地宫、暗器、中毒。
中了忘记她的毒了么
红墨点点头又猛地摇头:“不是的你刚才也看见了,他还是记得殷子墨的。但是”
她看着一脸疑惑的殷子墨,咬牙:“但是似乎忘记你就是殷子墨了”
殷子墨双眸陡睁。
这是什么状况?
“记得我,却忘记了我的脸么”
红墨艰难地点头:“按照不换与我说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说是从秘道出来以后就说忽然想不起子墨的样貌了”
红教之所以被中原武林所不耻,很大原因在于那些折磨人于无形的毒药和邪门功夫,所以,殷子墨倒是不怀疑的确存在一种毒药能够引起这样的症状。
但是,既然能够明白谅解,那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憋闷难受
宁可他完全忘记了有殷子墨这号人,至少她有办法让他回忆起来他们的回忆但是,偏偏是他记得“殷子墨”,记得他们的回忆,却唯独忘记了她的样貌,在他的记忆里,她已经不是他的“殷子墨”了
忽然传来的叩门声让她从思绪中回神。
红墨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开门。
站在门外的男人就这么纠结着眉心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却迟迟没有迈进房门。
半响,他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是子墨?”
殷子墨眼中一亮,噌地站了起来,正要朝他走去,却听他道:“不换刚刚告诉我,说你是子墨”
雀跃的心在半空中被扯个粉碎。她忽然明白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
不久前还对她百般宠爱的人,这一刻竟用这种陌生疏离的目光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她笑得很是变扭难看:“不换跟你说的么你相信么”
红墨对秦不换点点头,两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我”封一白握住握紧,关节处泛出清白,“我忘记了子墨的样子。”
“忘记了她的样子么”
“不换说你就是子墨,是你不是〃她〃。”
殷子墨笑着走到他面前,距离近的几乎稍稍再往前半步就会投入他的怀里。
她点着他心口的位置,淡漠的语气却掩盖不了颤抖的声音:“你这里,还没有相信吧”
在这么一瞬间,他几乎有冲动将她一把拥入怀里,但是子墨他的子墨
她说得没有错,他根本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察觉到他抬了一半又颓然放下的手,心中一抽。
“封一白,你想知道殷子墨的模样么,”她将他推出门外,“你卧房的密室里有好多她的画像”
封一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踉跄着跌到了门外,房门合拢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她哭了
连忙站起身,却间房门嘭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殷子墨抱着双膝靠着门坐在地上,死死咬着呀不发出一丝声音。
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也是因为中了位置的毒才忘记了她,不能怪他的但是为什么,心里像是魔怔了一般,因他忘记了她的模样而纠结万分
她应该要相信他,不只是因为这张脸才与她在一起的但是为什么,当对这张脸的记忆不在以后,他的疏离让她那么那么伤心
也许是她太任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唔,刚才网断了一会,俺还以为今天修不好了~想不到勤劳的房东大半夜把网修好了~撒花
于是我就更啦~
那个我不太会写虐啦~没虐到的见谅哟~
虎摸大家~
专栏求包养哟~
☆、它配不上你
封闭的密室内,昏黄的光映出一室狼藉。
成堆的画像几乎铺满了整间密室,封一白颓然坐在同样杂乱的书桌前,眉间紧皱,出神地看着手里的画像。
忽然,那纤长的五指猛地收紧,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落在了桌案上。
候在一边的秦不换一惊,想上前去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即使与全武林作对都从容不迫的人,现在却像是笼中鸟一般,在自己脑中看不见的牢笼里暴躁地寻找出口。
秦不换叹了口气,自家楼主是多骄傲的人,现在这道坎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帮自己迈过去。
“不换。”烛光下的蓝眸看上去有些妖异。
“啊?”秦不换小腿有些飘,自家楼主正在自我厌恶的兴头上,现在贸然过去会不会被当作发泄工具一顿猛揍啥的不过既然是为了自家完美无暇的楼主他咬牙上前一步。
封一白古怪地看着他:“不换,我真的与以前有很大不同?”
“啊?”秦不换傻眼,“没有啊。”
除了脑子少了被称作殷子墨的那一勺。
封一白:“那为什么你都这么战战兢兢?”
怕被情感路不顺的人羡慕嫉妒恨啊秦不换泪中带笑:“只是觉得不方便打扰楼主。”
“算了,”封一白靠在椅背上,眼神仍旧胶着在画像上,“不换,我虽然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不是画像上的样子”
看来还有救。秦不换点点头,遂故作自言自语小声道:“殷姑娘明明就在隔壁”
“我知道但是”封一白扶额,苦笑,“不换,你知道这种感觉么若是我现在装作若无其事,她想必也是会嫌弃这样的我的”
秦不换愣了愣,似懂非懂。
封一白也没指望他弄明白,于是叹了口气便闭起眼睛。
秦不换忽然道:“楼主,容属下冒犯一句,您进了地宫秘道后到底碰到了什么?属下一直觉得奇怪,楼主在出了秘道后对秘道中的事只字不提,像是彻底忘了一般”
微闭的蓝眸立刻睁开,锐利地扫到秦不换脸上,其中夹着一些震惊:“不换。我知道症结所在了。”
训练有素的秦不换立刻知道了自己楼主言下之意,立正站好等候指示。
封一白咬牙:“不换,我们得再去一次红教地宫。”
**
封一白本打算就这么连夜出发,却在经过殷子墨房间时顿下了脚步。
散着发的纤细身影随着烛光微微摇曳在奶白色的窗纸上,看上去颇有几分虚幻。
他眯了眯眼,几番抬手又缩回的动作后,终是叩响了门扉。
投在窗纸上的身影似是震了一下,像是考虑了片刻才起身。
暖黄的光线透过开启的门缝泄出一角,她披散长发的模样更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封一白只觉得心口难以抑制地一紧,竟有些局促起来,本就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便没头没脑地脱口而出:“还没睡啊”
“”殷子墨还没从悲伤的情绪走出来,被他这么一问倒是问出几分喜感。
这是又要开始重新认识的对白么?
封一白不自然地假咳:“子墨”
简简单单两个字犹豫落入心湖的石子,击起殷子墨心中一汪涟漪。
那犹如包裹着绸缎般的声音,几乎让她恍然以为他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玩笑。
她抬起头,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死死看着她,硬生生地压着眼中的水光。
封一白心中莫名一颤,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将她一把拥在怀里。
殷子墨吃惊地想从他怀里抬起头,却被温暖干燥的大掌压在怀里。
只听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就是子墨,我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我不能在你身边。”
梗在喉间的酸涩几乎要化成了呜咽,她紧咬下唇。
那么现在是怎么样呢,分手前的告别拥抱么?
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仍旧被牢牢禁锢。
“我的心现在不完整,它记不得完全的你,所以它配不上你。”
“我明日便和不换再回红教地宫,等我把弄丢的东西找回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见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封一白苦笑:“对了这些话应该我回来以后才有资格说的”
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她狠狠地扳下脖颈封住了唇。
她盈着满眼的水光,放开圈着他的手臂,推开,凶狠的神情却掩盖不了声音的颤抖:“封一白,你最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封一白这才回过神,抚上唇角,震惊转为欣喜:“永生不忘。”
她趁着眼泪还没挣脱控制,连忙快步踏入房中拿起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又一把将门关上:“你回来以后,若是再对着我叫‘这位姑娘’,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理你了!”
封一白掂着手里的布包,正欲打开,却听殷子墨撩高了声音:“现在不许看!等去了红教等我不在的时候再看”
“是什么?”
“”殷子墨靠在门板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苦苦思索,“就是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要去睡”
才不说是以他为原型写的《公子,请自重》呢!
“好。”
屋内烛光熄灭,他在门口静静看了片刻便要离去,却听她的声音又响起:“封一白。”
“嗯?”
她深吸了口气:“你到时若是还记不起来的话,就把母蛊用在自己身上吧。”
没有等到回应,只听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
第二天起来,得知封一白和秦不换已经早早前往红教,她也没了惊讶,倒是从红墨手中结果两件东西时吃了一惊。
一个古旧的木盒,一张崭新的纸条。
红墨表情古怪地看着她:“你们喜欢玩书信传情?”
殷子墨也很是疑惑,将纸条展开一看,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