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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部分

凤倾天阑-第325部分

小说: 凤倾天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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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只觉得尴尬而又畏惧,害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窘相来。

而四周又有沁骨的幽香,难以辨明是什么香气,只觉得清爽而又馥郁,似有若无向鼻子里钻。他知道容榕这几日并没有机会洗澡,更不要说涂脂抹粉,那就是所谓的处子之香。

这么一想他的脸又红了,再次挣扎要起,容榕却抱住他不肯放,瞪他一眼道:“外头有人听着,只有这样才好说话。”

容榕自幼当男儿养大,女性意识刚刚开发没多久,很多时候还会习惯性以为自己是男人,所谓男女之防礼教之重也不太有意识,此刻脸红着,倒还没有绮思,又觉得他身上味道好闻,抱住了就舍不得放手。

邰世涛心知她说的是对的,想着事急从权,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自己也不必忸怩,吸一口气沉淀下心神,便把纪连城的心思,详细和她说了。一边说一边担心地看她,怕她发作,容榕只是认真地听着,眼睛亮亮的,并没有愤怒之色,完了才冷哼一声,道:“嫂子说得一点不错,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邰世涛苦笑一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想必你自己不好意思说,我代你说吧。”容榕眨眨眼睛,“你是让我配合你,咱们咱们做出那个样子来,然后骗纪连城进来,然后杀了他?”

邰世涛心喜她的聪慧,点点头。

“可是我想知道,你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会成为纪连城这种人的亲信?”

邰世涛犹豫了一下,对着她清澈的眼睛,终于说了实话,“我是特地到他身边的,我最初的计划,是慢慢取得他的信任,直到拿到天纪军更多的权柄,不过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今天就算杀了他,可是我们还在海鲨的船上,四面还是茫茫大海,要怎么逃?”

她说的正是邰世涛担心的,他皱着眉,“只能想办法抢一条救生船。”

“你也知道杀他不是上策,可是为了我的安全你只能杀他。”容榕摇摇头,“我们来另外商量个办法吧”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纪连城在门外站了有一会,一开始隐约听见窃窃私语声,但声音太模糊,根本听不清,随即又是一片安静,他心中有点焦躁,忍不住又移步到窗边,还没走过去,忽然“啪”一声,一件外袍掷到了窗上,随即舱房内清晰地响起一声娇嗔,“哎呀,你”

纪连城一眼看见那袍子是邰世涛的,心中大喜——得手了!有心要进去,却还没得到邰世涛的暗号,心想这事也不用太急,早进去只怕人家还没入港,平白坏了气氛,既然是邰世涛去办这事,让他先尝点甜头也不错,女孩子懂点人事,玩起来才有意思嘛

他站在窗边,盯着那袍子,袍子将窗户完全遮住,里头一丝一毫也瞧不见,隐约里头吃吃地笑,声音娇嫩婉转,隐约还有邰世涛低低的声气,男声女声都暧昧含糊,交织在一起,在黑暗的舱房里醇酒般流淌,他听得心痒难熬,小腹一抽一抽,心想这听壁角,真真也能听出几分的滋味的

那些暧昧而含糊的声音忽有忽无,他听上了瘾,忍不住又想瞧瞧,拔刀去撬窗缝,蓦然“啪”一声,又一件衣服掷了过来,撞在窗上落地,隐约听见里头容榕吃吃地笑,“坏人你是个坏人”呢哝柔软,水波一般荡漾。

纪连城停住手,开始呼哧呼哧喘气。

里头,黑暗的舱房,邰世涛穿着亵衣,远远坐在舱房的那头,嘴里胡乱哼哼唧唧,脸上满是尴尬为难,脸颊早已成了大红布。

容榕坐在床的那一头,低低地哼着小曲儿,她唱的是南调,曲调柔曼,听来便如女子呻吟,她脸也是红的,时不时瞟一眼邰世涛,看他那坐立不安样儿,眼底便时不时掠过一抹笑意。

邰世涛紧张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他从未想过此生会有这样的境遇——船舱,黑暗,似陌生似熟悉的少女,一场默契的戏,还有那一曲天南采莲调。

依稀这调子幼时也听过,是他的奶娘唱过,他亲生母亲是个姨娘,姨娘早逝,他认在无子的主母膝下,那奶娘是夫人给他找来的,南方人,温柔善良,他在她的怀抱中长大,多少日夜,听她的采莲调入眠,在梦里,依稀也似行船于江南水乡,金波滟滟,白鸟喈喈,雨丝风片,菡萏芳丛

多年后,在这一片寂寞的海上,他再次听见梦中的声音,而对面的少女,含笑的明亮的眼波,似春风燕双剪,掠过心头柳枝

他想他不能忘记这一幕这一歌,却又不愿意自己记住,人生里很多的美和好,记着反而是对日后枯寂的折磨,还不如忘却。

容榕哼着歌,瞄着他神色,脸色渐渐有些复杂,她敏感地觉察到邰世涛的心虚不宁或者,他此刻心事太重吧。

两人虽然隔得远,却并没有完全闲着,邰世涛哼了几声,背过身去,容榕自己在忙忙碌碌准备着什么。

两人哼了一阵,算着纪连城此刻应当欲火难熬,再不开门就得撞进来了,容榕给邰世涛打个眼色,示意准备好了,随即笑道:“邰郎这板壁好薄的我怕怕给人听见”

“那你说怎么着”邰世涛问。

“咱们咱们下海去吧?我是在海边长大的水里就像我的床”容榕声音越说越低,吐字却很清晰,好让门边的人能听见,“邰郎,你在北方长大,不想试试试试这滋味么大海的水,最温柔了,像绸子一样”

门边纪连城呼吸急促,眼睛发亮——水里!在水里!好奇妙的法子!他怎么没想到?这这这该是怎样一种的滋味?和一个健美美丽的少女在水里以天为被以海为床普天之下,谁有这样奇妙的经历?

这样奇妙的法子,不正合了海鲨的“剑走偏锋”?这么一来,也不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花招,只需要临海翻腾这么一阵,自己一定可以痼疾全去,雄风大振!

他急得抓耳挠腮,耳听邰世涛还在犹豫,说什么海水凉之类的话,恨不得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拎着邰世涛耳朵逼他答应。

这种五月天气,又是在南方,海水哪里还凉!

好在邰世涛吞吞吐吐半晌,还是答应了,却道:“船上人多,咱们不要一起走,我先走,你后来,把脸蒙上,免得给人瞧见。”

里头容榕软声答应,又关照说,“带一根结实的绸带,到时候绑在舷梯上,以免真的冲到海里去了”

邰世涛答应着,闪身出来,对等在门口急不可耐的纪连城做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悄悄过来。

纪连城心花怒放,走上船尾,那里有个可以下海的舷梯。

半道上他遇见海鲨,老家伙在船头抽烟,诧异地问他:“少帅,你这是”

“玩点新花样”纪连城笑着脱衣,又嫌他碍眼,影响自己的兴趣,“老爷子早点去休息吧。”

海鲨看他一眼,忍不住提醒他,“少帅,邰小哥虽是你的亲信,但那女子可来历不明”

“我亲耳听着呢,没错的。”纪连城摇头一笑,“再说老爷子你也看得出,那女子不会武功,能翻出什么浪来?”

“渔家女,在海里可是蛟龙”海鲨犹有顾虑。

纪连城想想也是,他生性多疑,虽然此时欲火冲昏头脑,也没完全忘记警惕,便道:“我让世涛守在附近,老爷子你也安排人遥遥看着,只别靠得太近便是。”

海鲨瞟他一眼,应了,又给了他一条弹力极好的牛皮绳索,又命船放缓行进速度,把一条小船放下去栓在大船边备用,才揣着烟袋慢悠悠离开。

纪连城下了水,为防容榕看清他的脸,特意选了个船身阴影处等着。

过了一会,他果然看见容榕轻快地顺着舷梯下来,穿一身薄薄的丝衣,赤着脚,纪连城看她身上衣着单薄,根本不可能携带武器,顿时放下了心。

月色溶溶,溶溶月色下的容榕,身姿轻盈,周身轮廓被月光照得透亮,纪连城在暗处仰头瞧着,觉得似瞧见偷下凡间戏水的月下精灵。

容榕在最后一级舷梯上入水,姿态灵巧无声,水面上只溅开小小的水花,她似一条银鱼,滑入湛蓝的海中。

看见这样的水性,纪连城对她渔家女的身份更无怀疑。

其实容榕擅长的只有水性而已,她自幼养在家中,不能出去,玩乐的东西实在有限,十岁那年容楚便给她造了个池子,让她自己戏水,由此她学了一身好水性。

船慢得似乎没有在移动,身边水波涌动,容榕已经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纪连城瞧见远远的,邰世涛在最上面一层守望。

他唇角绽开一抹得意的笑,伸手接了容榕,另一只手便老实不客气去剥她衣服。

容榕羞涩地一笑,水下的另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拨开了脚踝上的一块肌肤。

仔细看那却不是肌肤,是一层伪造的皮,看上去和真的一样。

容榕出身国公府,府中有容楚一手调教的,网罗极多奇人的龙魂卫,这么多年她深居简出,相处最多的就是府中的人,自然早把江湖中的一套套把戏听了个烂熟,这次出门,自然也是有备而来,看似身无长物,其实早已周身披挂。

她掀开那层皮,抽出几根细针,夹在指间。

------题外话------

头顶锅盖,身披麻袋,腰缠海带,手拎票袋,咚地一声给亲们五体投地——谢了!

另:情节多,三线叙述,亲们耐心些哟,请相信我是个亲妈

第三卷笑凭阑第四十七章太史阑回归

纪连城的手伸过来,她貌似含笑羞涩地一躲,擦身而过时,手中细针也已经擦过他的胸口和腰腿。

怕他发现,不敢刺入,所以多拿几根,多擦几下。

纪连城只觉得有几处地方微微刺痛,但这刺痛的感觉实在轻微,冷身子初入海水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刺痛感,他低头瞧瞧,没有感觉到血迹和伤痕。身边容榕已经轻声娇笑道:“哎呀,我倒忘了,这附近有箭鱼呢,这种鱼有点毒,刺中人会让人麻痹,不过平常不主动攻击人。所以邰郎你小心些,可不要哪里受伤出血,引来伤人的鱼儿。”

纪连城听得她言语伶俐,心中一荡,容榕说的是擦伤出血,他却想到了别的出血上去,想着那蓝水晶一般的海水里,飘荡一抹处子红,何等艳美顿时便有了感觉

他低头瞧了瞧,海水里似有黑影滑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箭鱼,一边想着等下事成就赶紧上船,一边低笑着,模仿着邰世涛的声音道:“我会小心的”伸手去揽容榕的腰。

上头海鲨远远地注视着,看见这一幕,放心地转头离开。

纪连城此时却觉得不对劲了。

自己的手臂怎么这么僵硬?抬起来怎么这么吃力?还有胸、腰、腿好几个部位怎么都开始麻痹?

他想低头去看,却连脖子都觉得僵硬,意识也开始模糊。

“邰郎!你怎么流血了!”身边容榕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小心啊!别引来那些嗜血的食人鱼!”

纪连城一低头,便看见一抹细细的鲜红在水中曳过不见,心中一惊——怎么会有血?谁受了伤?自己吗?自己被那个什么箭鱼攻击了?

他只觉脑子越来越糊涂,一个短短的念头转了半天,到后来散为脑中混沌的字眼,眼前一片黑暗,随即又是一片空白

容榕已经不惊叫了。她浮在水中,用一种憎恶冷漠的目光瞧着纪连城,瞧着他表情渐渐空白,躯体渐渐僵直,人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不动,顺着船移动的轨迹慢慢游着,在心里数过七十次后,伸手一拎,将憋得满脸通红,已经快要窒息至死的纪连城拎了出来。

远处船顶上,邰世涛一动不动远远瞧着,船的阴影处到底发生什么,他看不太清楚,但是他和容榕有约定,只要她发出信号,他便知道她遇险。现在没有任何动静,说明计划已经完成。

他心中飘过一丝模糊的疑问,再次认真地想了想容榕的身世,她的见识、应变、谈吐,以及身上的那些东西,不是一般人家能有,寻常豪门都做不到。

她是谁家的女儿?

邰世涛坐在那里,船上的其余人都知道他是纪连城的亲信,有他在,纪连城不会有事,也便放心地自己睡觉。

容榕眼底闪着憎恨的光芒,再次把纪连城捺下水底。默数七十次后,再把快窒息的纪连城拎上来。再捺,再拎、再捺、再拎像只玩老鼠的猫,一遍遍将纪连城的脑袋狠狠捺到水底。

她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纪连城在昏迷和麻痹状态中,也感觉到了痛苦,鼻子里水哗哗地流,渐渐呛出了鲜血,脸色越来越白,眉宇开始发青。

容榕的这种毒针,上头的毒来自某种毒蛇,是府中一位出身五越的护卫的独门法宝,十分珍贵,容榕这点还是软磨硬泡得来的。

这种毒其实也是动物神经毒,本来中者半个时辰后会死亡,不死也会变呆子。不过毒针含毒量轻微,又经过水流稀释,效果大概也就能维持半个时辰的昏迷。

但这毒的后遗症很强烈,会逐渐侵蚀大脑中枢,人会从健忘开始,渐渐迷糊、麻木、失忆、痴笨直到变成废人。

这是容榕听说了邰世涛的任务之后,为纪连城精心挑选的一种毒药。

按捺起伏七八次,确定这家伙不被毒傻也要被窒息傻,容榕才罢了手,一仰脖子开始尖叫,“救命啊”

她只弱弱细细地叫上一声,随即回手用毒针给自己也“刷”了一下。

极轻极细,她也不确定这样刷一下会有什么后果,但此刻只有她和纪连城同样症状,才更可信,邰世涛才可以进一步获取纪连城的信任,在他身边呆到一直取到权柄。

这一个步骤,她没和邰世涛商量,自己做了决定。

躯体微微僵硬,意识渐渐模糊,她在发昏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自己真的也傻了,是不是从此就没人要了

邰世涛一直等着这一声,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鹰一般地掠了下来。

他人落到船底部,顺手在甲板上抄走了一柄挂在那的锯刀,掠下船舷,在将两个人捞起来之前,一刀砍断了那两条系住纪连城和容榕的绳索。

随即他在容榕沉没之前,将她捞了上来,抱上一边的小船,又脱下自己的袍子盖上。这才一个猛子扎下去救纪连城。

他在幽黯的海水里,看见纪连城紧闭的发青的脸,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忍不住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水下的船身上狠狠撞。

他揪住纪连城,在水底拳打脚踢,手撕头撞。揍得浪层千叠,水花乱涌。

已经赶到船边的水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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