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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凤倾天阑-第218部分

小说: 凤倾天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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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道风声掠来,她头一低,一柄飞刀擦着她头皮飞过,将剩下的不多的蜡烛砍成两截。

烛火一熄。

一熄,战局就结束了。

太史阑霍然伸手,抓住了那蜡烛,手指一抚,蜡烛恢复原状,烛光又幽幽亮起来。

蜡烛大概还有五分之一长度,够烧一刻钟不到。

底下有人“咦”了一声,似乎对太史阑的异能感到非常惊讶。

她不仅表现出了少见的“毁灭”,甚至还拥有和毁灭对立的“复原”,两种都是高级天授之能。东堂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太史阑居然连异能都这么出众,脸色都很阴沉。

那个出手截蜡烛的黄脸汉子吁一口气,疲乏地摆摆手。他的异能使用是需要耗损大量精力的,此刻已经无力再出手。

疤脸汉子脸也有点发白,操纵心神,对方一旦醒来,多少对操纵者有伤害。被操纵的人清醒越早,反抗越大,伤害也越重。他一次性操纵两个人已经吃力,其中还有一个是意志力特强的太史阑,所以时辰短,而且太史阑清醒那一刻,他也如受重击。

他甚至能感觉到太史阑的暴怒,那种勃然的杀机似一柄刀瞬间沿着他的意识通路,刺入他心腔。

疤脸汉子默默地咽下一口血。

东堂亲王脸色难看地看了看那蜡烛,忽然道:“那边太史阑没武功,慕丹佩刚才已经受伤,自顾不暇,其余两个没威胁,我们这边安全没有问题。你们给我一起去,先杀了太史阑!”

“殿下。”司空昱立即道,“我们先得保护本国官员。”

“不必。”亲王瞄他一眼,阴狠地道,“她们不敢过来的。我们这边,只要有人别捣乱,也没问题!”

司空昱默然偏转脸去,就好像没听见亲王的暗讽。

“太史阑这人绝对不能留。”亲王阴恻恻道,“我忽然觉得输赢也不是那么重要,杀她比较重要,去吧,都去!”

黄脸汉子和司空昱留了下来,其余人都纵身而起。

东堂那边的人一扑出来,太史阑就感觉到了。

她立即对着后堂方向,打了个手势。

手势刚刚打完,她就感觉到身后风声凛冽,东堂的杀手们已经到了!

她一抬手,将蜡烛放在更高位置,转身跳下,向着窗户奔去。

她奔到窗户前,又是哧哧两刀,将挡住窗户的帘子斩断。

帘子哗啦啦落下来,她身后风声也已经追到了,最前面应该是白皎雪,冷笑时的呼吸已经快喷到她后颈。

一股猛烈的劲风撞向她后心,她感觉到又是什么香炉之类的玩意。

那个黄脸汉子跟在后面,一边喷血一边催动香炉飞快地撞向她。

太史阑听着风声计算着距离,蓦然纵身向旁边一跳!

“啪”一声巨响,香炉撞碎了窗户,大片月光泄出来,将殿内照亮。

这是东边的窗户,所以月光几乎瞬间就将下方东堂的人都笼罩在内,而南齐那边照不着。

月光大亮的那一刻,后堂里苏亚猛然一推,将一个人推了出来。

那人小小个子,被推得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正迎上从窗户里泻下的月光。

月光下他的脑袋光得发亮。

戒明。

戒明的眼睛也在发亮,黑瞳仁显得比平时要大,幽深幽深的。

“那位女施主。”他道,“你在那墙里面做什么呢?还有你怎么穿得那么少?怪冷的,你要和那位姑娘说什么?说出来小僧可以为你转告。”

正要窜出去砍太史阑一刀的白皎雪霍然回首。

她的脸瞬间也和月光一样的白。

“你”她看看墙,又看看戒明,像是明白了什么,又不敢置信,颤声道,“你你胡说八道。”

声音听来甚是软弱。

戒明却像在专心听谁说话,随即对白皎雪合十,道:“那位女施主说,姑娘你冤屈她了,她从来就没有告过密,你将她钉在墙上用冰水浇死,她好冷”

白皎雪打了个寒战,回头看看墙,再看看戒明脸上神情,蓦然一声尖叫,砰一下再次撞破窗户,逃出去了。

她逃了出去,尖叫声犹自不绝。

众人都怔住,此时变成那疤脸汉子当面,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铜鼓样的东西,正准备使用,一抬头触及戒明目光。

他眼神幽幽的,紧紧盯着戒明,此刻他也知道这是对方的天授能者,不敢再试图追杀太史阑,而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绝活。

他的能力,能隔着大殿几丈距离对慕丹佩和太史阑控神,现在戒明就站在他对面,他对自己有信心。

戒明坦坦荡荡和他对视。

然后合十,宣一声佛号,满脸哀悯。

“施主寿元已尽。”他道,“月光下移一分处,热血飞溅时。”

疤脸男子霍然向后一倒,“噗”一声喷出一口血。

控神如果毫无效果,必受反噬。他的控神本就是结合南疆异术,再经过后天修炼而成,此刻反噬汹涌,踉跄而倒。

他倒下那一刻,一条人影蹿了出来。

太史阑。

她滚倒在暗影里,在戒明出现那一刻爬起,半跪,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半长的匕首,整个人弯背倾身,姿势如一匹蓄势待发的母豹子,随时等待一次最凶猛的出击。

就在此刻!

黑影弹射,身体的弹跳力和爆发力在此时发挥到极限,一抹银光从地面蹿起,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圆的长弧,狠狠劈进疤脸的后背!

一抹血光迸起,连接那银光的末梢,半黑半白的背景里,银光未敛而血色贯如长虹。

疤脸发出一声濒临死亡的惨呼。

此刻月光正稍稍下移,过窗棂一分!

太史阑拔刀,一脚将他的尸首踹下,她动作干脆利落,充满难以纾解的恨意。

谁伤容楚她杀谁,谁竟然操控她伤了容楚,她必定立刻宰了他!

疤脸的尸首骨碌骨碌滚下去,发出空洞的撞击声响,东堂的人呆呆地瞧着,月光下众人神情惊骇如邂逅噩梦。

月光下太史阑侧身举刀,刀上血犹自下滴,她看来煞气冲天,如浴血操刀于大地上复仇的女神。

她竖刀,对东堂剩下的那两个少女逼近一步,两个被惊呆了的少女霍然醒转,一抬眼看见冷白月光下眼睛发红如鬼的太史阑,惊得一声尖叫,斗志全无,连滚带爬地逃了下去。

此刻太史阑就正好和戒明对面相对。

戒明神情似乎也有些震动,他认真地看了看太史阑。

太史阑吸了口气。

------题外话------

月光好亮,月下土肥圆肥得发亮,黑瞳仁显得比平时要大,幽深幽深的,她幽幽地盯着众亲,合十道:诸位施主,月光下移一分处,月票失踪时

第二卷啭九天第五十九章预言

此刻她正在月光下,迎着戒明。不用说,啥也被看清了。

她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那小和尚惊悚的预言,估计会有很多很多鬼

谁知道戒明看她一眼,眼神中先是惊悚,真的像是看见很多很多鬼,但是却又没说出什么,随即他叹气,低首,合十,道:“天降四星如四煞,甲光乱日烟尘下十年浩劫,尔等开启”

太史阑听那“天降四星”四个字,心中一震,急声问:“那三个在哪?”

戒明喃喃道:“快了就快了你很快将会遇见其中一个,不过是否真的能相见,且看天意”

随即他叹息一声,垂下眼,道:“你将抛离你所不肯抛离的,你将获得你你原本不想获得的,初见的日光隐入地狱,升起的月头没在林梢,留你在沧海之间行走,十万里征途从此行。”说完指指脚下。

太史阑听他又来“你将”体,又好气又好笑,这种神棍式的预言,谁听得懂?

可小和尚在月光下的预言状态是自己不能控制的,清醒后问他要解释也没用。

戒明匆匆说了这两句,便不肯再看太史阑,目光转向下方。

下方东堂人怔怔地仰望,很多目光射过来。

戒明的眼神也出现了混乱。

好多人好多事走马灯一般地转来转去,不知道谁对谁。

“你今天就要做你不得不做的事”他忽然轻轻道,“你还在犹豫可是你会去做的不过未来真正的结果在未来还有你不要信不要信”

他这话没头没脑,谁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人群里只有一个人,脸色忽然白了白。

“将军百战死,白骨龙下堆”戒明道,“你跟对了主子,却跟错了人。你会拥兵百万,荣宠一时。可是天命自有定数,你的荣宠注定一生,可你的一生注定很短”

季将军怔怔看着戒明,眼神幽幽亮亮。

满殿无声,此时众人都已经察觉是怎么回事,大预言者当面,是百年难逢的机遇,东堂的人连比试都忘记了,也不记得要杀太史阑的事,都又紧张,又兴奋地盯着戒明。

东堂亲王忽然站起身来,脱开身周其余人的保护,直直走到月光下,单独面对着戒明,望定他的眼睛。

戒明果然对他望了过去。

二层金殿上的小和尚,沐浴在月光下,脸上却有一层淡淡的青气,望去不似人间中人。

黑暗中南齐那一边,有人悄悄做了一个往外推的动作,不过对着的却是虚空。

“你看着那个最高的位置可是别想了。”戒明望着东堂亲王,“那不是你的,甚至不是现在那个人的。那个该坐位置的人,从来都等在那里不过他原本也是没有这个命,但是天降星子,命盘推动,他的命数改了那个流星般越空而来的少女,她也拥有一双奇特的眼睛,看见最细微的一切”他轻轻叹息,合十,“就此收手,你有六十年寿命,若不放弃,六年。”

东堂亲王似有震动,身子微微一晃。失声道:“不会——”

他身子忽然又晃了晃。这回晃动更剧烈,随即他的背后,忽然喷出一股鲜血!

他怒喝一声,霍然回首,身子还没完全转过去,一个肘拳已经向后狠狠捣出。

砰一声,明明他撞的是空气,但接触的声音听得出来是撞到实处,随即一声细细的哀呼,亲王背后风声一紧。

再随即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半空中忽然显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正捂着胁下,仰头向后飞出去。

虚空中忽然出现人影的场景太惊悚,众人都张嘴傻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隐身!”司空昱失声惊呼。

唰一声慕丹佩掠过来,一把接住雀斑少女,转身就回了南齐那里,抛下一声冷笑。

“就许你们使诈,不许我们暗杀?”

少女在她怀里蜷缩着,手中一柄匕首往下滴血。

东堂亲王的血。

众人都觉凛然。

此时才明白,南齐那个不起眼的少女,竟然是个隐身能者,她一直没有发挥作用,就是为了这一刻,在东堂所有人都被戒明的预言吸引了注意力,在亲王为了知道自己的命运不顾一切摆脱保护阵型走出的时候,隐身,暗杀。

只是可惜她作战经验还是不够丰富,惊慌之下匕首还是没能刺中心脏,而且亲王也穿了护身软甲,她的匕首入肉三寸后被迫停住。

当真是各逞智慧,各显神通。

忽然有人在上头冷然道:“时辰到!”

众人一抬头,才发现二层后堂,那高高悬挂的蜡烛,这回真的熄灭了。

蜡烛下太史阑满面嫌恶地盯着东堂亲王,遗憾刚才那下怎么没能刺死他。

南齐和东堂此刻才开始骚动起来。

东堂人扼腕跌足——如果刚才能毁了蜡烛,如果刚才不被戒明吸引注意力,亲王哪里会伤!

南齐却吁出一口长气——这边国公伤了,但好歹最后太史阑想办法也伤了东堂亲王。平局,又是平局!

但这已经是东堂南齐多年天授大比,最好的一次成绩。

这次也是最诡异,最凶险的一次大比,以往那些站在那里,各自施展异能的方式,和这次比起来,文雅亲切得像在宴客。

极东总督怔了半晌,站起身道:“平局。”

东堂人默不作声,此刻后悔也没用,智慧也是一种本领。

亲王一边急急让人给他包扎,一边咬牙,道:“那就平局”

“不行。”

众人愕然,随即又摇头。

说话的果然是太史阑。

此刻殿上已经点起灯火,太史阑缓步下阶,就着烛火此刻才看清容楚的伤,他胸前衣衫一片血染,脸色发白,显见得伤得不轻。

按说对方就算使诈,就算容楚坐着不能动,以他的本事,也不会受伤。他之所以会受伤,纯粹是因为出手的是她。

她也知道自己的出手,向来用尽全力,如果不是人间刺质地薄脆,此刻容楚怕就是对心穿。

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容楚险些死在她手上!

她想到这种可能都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发黑,完全想不出如果真的发生她该怎么办,她会怎么办?发狂?杀人?厌世?崩溃?

也许会,也许都不会,但不管哪一种,她这一生从此绝望,永堕黑暗。

对方如此恶毒,她怎能不以牙还牙?

平局,平局你妹啊!

今儿不打残他们决不罢休。

她一开口,南齐官员就齐齐闭嘴,此刻尘埃基本落定,太史阑是此战最大功臣,在场人人得她救命之恩,谁也不会违拗她。

东堂亲王听见她说话,抬头看她一眼,倒像是被提醒一样,冷笑一声,道:“确实,不该平局。平局的话,咱们的协议怎么算?先前我们说过,如果双方都出现伤损,就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太史阑道,“定输赢。”

“太史。”容楚皱眉,“无需如此。平局已经很好,只要平局,我方就可以不开放静海城。”

“现在不是南齐的事,南齐关我屁事。”太史阑不管众人精彩的脸色,一挥刀淡淡道,“现在是我和我未来的幸福险些被扼杀了的事,这个仇,我得报。”

容楚叹口气。

他就知道太史阑,一旦被触及底线绝不后退。如今东堂这个举动,可是把母老虎惹毛了。

这让他无奈,却也欣喜。

“你被惹怒,自然我来解决。”他微微一笑,“太史,你休息会儿。”

“我知道你能,可是你来不合规矩,你毕竟不是天授者。你就算赢了他们也要赖账。”太史阑回头,眼神柔和了点,“容楚,信我。”

容楚笑笑。

他觉得他家太史好处真的很多。比如霸气却不霸道,比如骄傲却不自傲。她维护着自己的自尊,也维护着他的自尊,就是在这时刻,她也绝不说一句“你受了伤逞什么能”?

他的太史,才是最最温柔体贴的那一个。只是世人不能发现。

不能发现才好,容他独享。



“那就再比一局,定输赢。”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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