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跑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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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哪儿去?就是这儿写,爷看着你写!”秦王一肚子怒火根本没发出去多少,反倒被林仙草堵的又添了不少气:“你们出去!以后就由你给爷值夜!”这句话前一半是对几个大丫头说的,后一半是对林仙草说的,林仙草两眼一黑,一头倒在了那堆书上。
明翠虽说不敢再听壁角,可秦王的吼声太响,啪啪的拍桌子声也很响,她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可以肯定林仙草惹恼了王爷,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
第二天,明翠偷瞄着林仙草,见她神情委顿,一脸晦气的出门请安走了,急忙窜过去寻到昨天当值的几个丫头,东敲西敲的细细打听了,虽然还是不知道林仙草怎么得罪的王爷,可王爷嫌弃林仙草无品这是肯定的,无品?明翠心花怒放,爷这么清雅、这么讲究的人,一个无品,这个林姨娘就算死人一个了!
明翠的心情没舒畅多大会儿,就被顾嬷嬷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说的心火高涨。
顾嬷嬷拉着明翠躲在垂花门处一处三面厚墙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先说了王妃已经指定了新的义庆庄庄头,她大哥是不用想了,又说周嬷嬷倒是跟王妃荐了她二嫂管台盘司,可王妃说了,她二嫂连着几年考评都不过一个中等,管不得台盘司,已经另委了人了,最后又细细解释了她三妹妹的事,自己如何如何费尽心机替她筹划,可王妃一听是明翠的妹妹,一口就否了,说明翠就不是个懂事的,她妹妹能好哪儿去?这事,就又黄了。
明翠听的几乎跳起来,这几件事,这些嬷嬷个个跟她打过包票,她也跟家里打过包票,这回一件没成,怎么跟家里交待?再说,家里的情形她最清楚,大嫂又怀上了,大哥这回死活闹着要买个通房侍候,原本想着他领了庄头的差使,买个通房也不算什么,人都抬进家了,立等着付身价银子!还有二哥,又病倒了,说最好吃几根老参明翠急的眼都红了:“王妃这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呢?我哪儿得罪她了?”
☆76、没品
顾嬷嬷眼里闪过丝鄙夷;你是哪盘上的菜,够得着让王妃跟你过不去?顾嬷嬷脸上的神情一丝可没变,和明翠一个战线同仇敌忾:“就是啊,咱们都不是外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瞒你说;王妃驳了头一件,我就留心了;慢慢寻话缝探了王妃的意思。”顾嬷嬷说到这里;往前一步;警惕非常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回来接着道:“你也知道;这满府上下,能让王妃两眼一抹黑的,就两处,一处就是这里,还一处我不说你也知道。”
“哪里?除了这里还能有别处?”
“你也是个聪明人,还能有哪里,那个院子呗,那位虽说如今只有位姑娘,可已经封了县主了,两位爷还没得封爵呢,爷又敬重她,可没拿她当姨娘看,这儿子也是早晚的事,唉哟哟,说远说远了,咱只说正事,这满府啊,就这两处,王妃就没处下口,你是爷身边最得用的,不说说一不二,那也差不多,王妃当然不敢多得罪你,若搁从前,她哪敢驳你的面子?可如今”顾嬷嬷声音拖的长长的,后面又加了一声长叹。
“如今怎么啦?”明翠见顾嬷嬷拖着长声不往下说了,急的跺起脚来,顾嬷嬷忙安抚的拍着她道:“姑娘听我说,姑娘是难得的聪明人,怎么没想明白这个,如今,你这院子里可不只你一个人能侍候爷了,那位,”顾嬷嬷一脸忌讳的指了指垂花门内:“你可不能小瞧了,别看她一脸傻相,可到底真傻假傻谁也不知道!你想想,爷出门,偏带了她去,又非让她生孩子,为了这孩子,又把她搬到这院里,这是多大的恩宠?我再告诉你,她最会奉承王妃,那个,你听着就行啊,偷来的锣儿敲不得,昨晚上,是不是她在爷屋里当值的?你看看,这回你明白了吧?从前她没搬进来,这院子铁板一块,王妃自然不敢得罪你,可如今”
顾嬷嬷嘿嘿冷笑了几声:“如今有了那位,哪还用得着你?咱们不外,我这话既说了,也跟你说透,这话你听过就算,我告诉你,王妃今天让柳嬷嬷把府里所有二等和一等丫头名册拿给她,还让柳嬷嬷挑一批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进来,说各处的丫头也该换一换了,这中间到底想换谁,你心里可要有个数!”
一番话说的明翠心惊肉跳,只吓的脸都白了,死死揪着顾嬷嬷骂道:“我就说她不是东西!这个贱人,刚搬进爷的院子就想把我顶走!她做梦!这个贱婢!她做梦!”
“你可大意了,她后头有王妃呢,唉,从前我劝你别那么死心眼,王妃那边,无如何也得敷衍过去,你心里只有王爷,算了算了,我这破嘴,这会儿再说这些那可是屁用没有,王爷那头你得下足功夫,外头,说句打嘴的话,也得有个助力。”
“嗯,我知道了,嬷嬷这是真心为我好,我知道,明艳和你家二哥儿的事,我回去就跟阿爹说。”明翠咬着牙,心里懊悔不已,顾嬷嬷说的对,那贱人要不是外头得了王妃的助力,怎么会让自己吃了这样的大亏!王妃那里是不行了,可还有别处!明翠想着刚才顾嬷嬷说的那两个院子,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有自己和那一处联手,也不一定就怕了那个贱人!
“这事不急,不急,两个孩子都小呢,都小得很呢,再说,这会儿也不是议这事的时候,真议下了,我还真不好过来寻你说话了。”顾嬷嬷急忙推脱道,打死她也不敢和明翠家攀这个亲!明翠并没觉得什么不妥,连连点头道:“还是嬷嬷想的周到,嬷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个贱人,我要让她好好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那是那是,她那点心眼儿,哪够明翠姑娘看的?好了,我得赶紧走了,得空儿我再来寻姑娘说话。”顾嬷嬷一脸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辞了明翠,匆匆而去。明翠送走顾嬷嬷,叉着腰站在垂花门下,恨恨的眯着眼,盯着西厢房咬牙切齿想了好大一会儿,转身出了正院,绕个大圈子往周夫人的院子去了。
林仙草请安回来,有气无力的趴在秦王那张大的吓人的桌子上描那本簪花小楷,云秀磨好墨,又给林仙草沏了杯茶,再点了支香,又过去将林仙草写好的两张小楷点了点,看着林仙草低低道:“一刻多钟了,才写了两张,还有九十八张呢,姨娘得写快一点了,你还得背那些书呢!”云秀很替林仙草忧心,她家姨娘拿毛笔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难心。
“一百篇!”林仙草看看自己字的字,再看看手里的毛笔,这笔软乎乎的,既写不好,也写不快,这简直是原始人用的么,要是想当年,她那个本本要是在,一百篇最多五分钟,想打什么字体就打什么字体,当年她聊天打字,一分钟百十字小意思,虎落平阳,龙困浅滩林仙草想的悲愤,手下用劲,那笔一头扎在纸上,又废了一张!
“姨娘小心点啊!”云秀比林仙草还心痛,这张都快写好了:“姨娘专心些,这回我可没法帮你写,你看看,”云秀悄悄往门口指了指,厢房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二等丫头:“有人看着呢!”
“那你也别碍事啊,你看看,要不是你多话,我这张也不会写坏了!”林仙草这是赤\裸裸的迁怒,云秀当然不跟她计较,往林仙草身边凑了凑,嘀嘀咕咕耳语道:“姨娘,你看,那金子,要不要拿出去换成银票子?昨天姨娘歇在这屋里,我一个人抱着那匣子,一夜没敢睡沉!”
“没出息!”林仙草鄙夷的白了她一眼:“这院子还有人敢偷咱们的金子?”
“也是哈,你上回不是说,要把银子换成银票子缝在衣服里,那现在换不换呢?”
“暂时不能换,”林仙草咬着云秀耳朵解释道:“那金子王爷还没忘呢,万一哪天想起来要看看,一看咱们换成银票子,我告诉你,那个王爷,沾上毛就是只猴!比猴精多了!咱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等他把那十块大金饼子忘了再去换。”云秀连连点头,却对林仙草把秦王比成猴表示不解:“我见过猴,那猴哪有人精?猴傻得很”
林仙草横了云秀一眼,挪了挪坐端正了,咳了几声,继续抄她的一百篇字。
周夫人送走明翠,袅袅婷婷走到廊下,看着她这个清雅之极的院子,因为林仙草挪进秦王正院憋的那股子恶气仿佛透出去不少,照这么看,那根破草挪进爷的院子也不见得是坏事,真金不怕火炼,那根破草哪经得起爷离近了看?这才挪进去头一天,就把爷惹成那样,无品!周夫人手里那只绣着兰草,雅致非常的帕子按在嘴角上,笑的止不住。她就说,爷那样的雅人,怎么会喜欢上那枝破草根!
她在爷面前掉了底,明翠又主动投到自己门下,周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这都是极好的事儿!嗯,前天爷该到她院里来的,可爷喝多了,那今天晚上?周夫人想的心热,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把爷的心收回来,哥哥前儿送来的那药丸子,要真象他说的那样,那爷的心和人可都得化在她这儿了。
“你亲自门口看着,爷要是回来了,就说大姐儿想他想的哭,大姐儿女戒背了小一半了,一心要背给爷听听,无论如何把爷请回来!”周夫人转身吩咐大丫头捧云道,捧云答应一声,急忙出去了,周夫人想起那女戒,又皱眉吩咐伴月:“去跟周嬷嬷说,天黑前,无论如何得让大姐儿把女戒背上二十句出来!”
“夫人,大娘子这两天有点咳”
“咳就不背书了?她父亲还等着听呢!去跟周嬷嬷说,背不出来不准吃饭,不准睡觉!”周夫人声音骤厉,伴月吓的半个字不敢再多说,急忙往大娘子院子里传话去了。
周夫人又细细吩咐了晚上的菜品,就让人准备热水和花露,爷来之前,她得打扮的前所未有的精致清雅。
明翠回到正院,站在廊下,死盯着窗户上林仙草的影子看了半天,厌恶之极的呸了一声,回屋拿了针线,进了上房,吩咐拿了把椅子放到厢房门口,昂然坐下,眼睛盯着林仙草,手里装模作样的戳着针线,她得替爷盯死了她!
林仙草学习任务繁重,没空理明翠,坐在桌前连写了一个多时辰,才不过写了十来篇,正翻着那薄薄的十来张纸哀叹,管秦王小厨房的金嬷嬷在门口要见林姨娘。
明翠急忙迎出来笑道:“金嬷嬷怎么来了?爷晚上的菜品昨儿不是定下了?”
“是定下了,”金嬷嬷笑道:“我是来问姨娘中午想吃什么,菜谱昨天就给姨娘送过来了,今早上爷又交待了一遍,我想着那菜谱上的菜品写的含糊,怕姨娘哪一处看不明白,就过来问一声,姨娘若有什么不明白和,我也好现告诉姨娘。”金嬷嬷大约是今天早上挨训斥了,态度好的让明翠都觉得的意外的解释个不停。
明翠的脸一下子又黑成锅底了!
☆77、仙女与仙草
傍晚;秦王回来的比往常早了将近一个时辰,刚转过二门,捧云迎上来恭敬禀道:“回爷,夫人遣婢子跟爷禀报,大姐儿已经把女戒背了一半了,高兴得很;一心要念给爷听听,大姐儿说;一天多没见到爷;她想爷想的难受;周嬷嬷说;大姐儿想的都哭了好几回了;夫人请爷过去看大姐儿一眼,怕大姐儿过于思念,又病倒了。”
秦王皱了皱眉,想起女儿在自己面前那幅畏缩怯懦、连话都说不成句的样子,心里顿时一软,拧着眉头示意捧云,捧云大喜,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当,准备好的几套话连十分之一还没用到呢。
周夫人听了捧云的咬耳禀报更是大喜过望,看样子爷终于发现那林仙草其实是根黑叶子烂根的破草根子贱婢,爷这样清雅高贵、神仙一样的人,她看一眼都是罪过!
周嬷嬷提心吊胆,脚下轻飘飘几乎打着摆子把大姐儿抱到秦王面前,大姐儿五周六岁,面容苍白身量瘦小,当然,她常年病着么,眼睛显的有些呆滞,只偷眼看周夫人的那一瞬间眼珠灵活的出奇,大姐儿上身一件淡青灰底绣深灰绿色兰草交领大袖小袄,下面一条艾绿色绣同色兰花细褶裙,梳着双丫髻,丫髻上各套了一串翠色明丽的梅兰竹松饰串,一身打扮端的是清雅脱俗,浑然一幅不食人间烟火样,只可惜孩子太瘦太小,有点仙气不足、鬼气有余。
大姐儿极其不舍的松开周嬷嬷,不时偷眼看着周夫人,曲膝给秦王见礼,一个福礼行的行云流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的没有任何可挑剔处,周夫人目光如炬,连女儿一根头发丝、裙角上的一丝褶子也没放过,心里勉强算她过了,她对女儿相当不满意,当然,最不满意的是她的性别,其次是她的容貌,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才女,爷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这孩子竟然没有倾国倾城!再次是她的聪明,想当年自己那是过目不忘,不点都百通,只恨太聪明,放眼天下就看到王爷跟自己差不多,这孩子竟然不能过目不忘!生了这么个女儿,真是自己人生的一个大污点!
“你不是要背女戒给你父亲听吗?怎么还不背?爷不知道,大姐儿目思夜想着爷,想的哭了好几场了,一见爷来了,您看看,她倒欢喜傻了。”周夫人优美的如轻云出岫,紧挨到秦王身边,十根玉指轻轻揉着秦王的肩,声音柔软的不掐就滴水。
大姐儿轻轻颤了下,急忙开口:“儿思父亲,只盼日日能见到父亲,儿已背女戒数句”
“过来我看看。”秦王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伸手柔声道,大姐儿忙过去,下意识的偷瞄了眼秦王背后的周夫人。
“昨天睡的好不好?饭进的可香?”秦王握着女儿那一把细骨头关切道,他三个孩子,那两个儿子龙精虎壮,打起来都不心疼,这个女儿唉,女孩子家娇弱,大约都是这样。
“儿谢父亲关爱”大姐儿斯文之极的答着秦王的话,不时偷看一眼周夫人,周嬷嬷见秦王没让大姐儿背女戒,一口气松下来,后背已经一片冰凉,连半天时间都没有,背一半女戒,真是失心疯了!
秦王拉着女儿问长问短,周夫人几乎趴在秦王身上娇笑连连,捧云等人摆了满桌子诸如龙井虾仁之类清雅菜品,又烫了壶庆春酒,周夫人揉着秦王胳膊娇笑道:“爷,晚饭摆好了,让姐儿给您布菜,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