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食肆-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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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八卦图忽然活了起来,变成一个不断旋转着的黑白两色漩涡,想要把四郎卷走。胖狐狸四条小短腿吧嗒吧嗒的不停扑腾,可半天依旧在原地踏步。
墓室外面,二哥的咆哮一声声传到耳边,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这关头上,胖狐狸反而镇定下来。他知道,此刻只能靠他自己了。其他任何人都帮不了他的忙。镇定下来之后,胖狐狸就发现自己跑动的越快,被漩涡吞噬的速度就越快。
于是胖狐狸停止了一切徒劳的挣扎,唤出飞剑,让其变成一条丝绦的模样,缠在自己高高举起的右前爪上。那爪子上还悬着一枚精致的辟邪铜镜。 然后他便用密宗的龟息功屏住呼吸,将自己伪装成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看中的猎物已经濒临死亡,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地上的八卦图加快了蠕动吞噬的速度。
就在胖狐狸被漩涡没顶的一霎那,因为单次要传送太多的能量,空间忽然呈现出扭曲波动。
就是这一刻!
胖狐狸露在地面上的眼睛终于捕捉到扭曲的空间中隐隐透出来的一个铰链,这就是墓道里暗藏的机括。如果墓道真的是一整个活物,可以说,吸血藤是他的血管,这些铰链应该就是他的筋脉。
胖狐狸那双被漩涡的力道挤压得变了型的蠢萌大眼狡猾地眯了起来。挥爪让缠在上面的丝绦飞射而出,勾在了铰链之上。随着铰链的缓缓拉动,胖狐狸也随之慢慢升到地面上,只留下一小团混沌之气被漩涡吞没。
胖狐狸坏心眼,刚才他将时灵时不灵的辟邪铜镜里好容易吐出来的一股南明离火用自己的混沌真气包裹住,伪装成纯粹的能量体。
那只躲在暗处,想要捕食胖狐狸的生物果然上了当。就在四郎随着铰链进入另一个墓室时,地面的八卦中被注入一股乱流,黑白二色再难保持平衡,疯狂的在地上乱窜起来,最后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而在这时候,那地下的更深处,隐约间传来了一声柔婉的叹息,夹杂着某种低沉古怪的喉声。胖狐狸自诩见多识广,可他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胖狐狸连吃奶的劲都用上,才终于摆脱了陷阱。这下他简直累瘫了,呈大字状躺在那个墓室中,粉白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直喘气。
呼呼,好累,还是等我休息一下再继续孤独勇敢的面对命运好了。
可四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敏锐的听到隔壁墓室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仰躺在地上的胖狐狸一只內扣的三角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一声声熟悉的龙呤。
但凡被放出来打架,必然会搞出如此拉轰的动静。单听声音,胖狐狸就能肯定是二哥背上那柄骄傲的大铁剑。
虽然又累又饿又冷,可是胖狐狸还是一挺那个似乎是腰的部位,顽强的跳了起来,打算出去和二哥会和。
胖狐狸一失踪,二哥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之处,急忙回到耳室查看,发现没有人之后,就火大的四处搞破坏,所以墓穴才会抖动的如此厉害,并且不得不启动自保程序,生出了许多更具有攻击性的半成品蛇人。
此时,一直在疯狂战斗,四处破坏的二哥嗅到了媳妇那熟悉的气息,眼中黄金色的重瞳一闪而过。然后他一脚将面前的墙壁踹了一个窟窿。
“轰隆隆——”尘埃落尽后,露出一条墓道来,墓道的另一端,站在探头探脑的胖狐狸。
二哥!胖狐狸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
不知道被二哥那一脚触动了哪一处机关,墓道两侧的墙壁开始缓缓往中间挤压。胖狐狸看了看,估摸自己在墓道完全合上之前能够跑完全程,就大胆地窜了出去。
孤独勇敢的面对命运什么的根本不适合我,我还是在二哥脚边做个废柴好了。
这么想着,胖狐狸倒腾着四条小短腿,狂奔在墓道里。带起的疾风吹拂着他脏兮兮的毛毛,好像一个会滚动的灰色毛球。
就在这时,二哥后面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一群蛇僵,妄图阻止两人重逢。二哥动了真怒,金黄色的重瞳在他眼中隐现,目光所及之处的蛇僵全都化为的一滩青绿色的粘液,蒸发在空气了。
可是蛇僵实在太多,简直像害虫一样杀之不尽,而且墓道合拢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样下去,胖狐狸势必会被夹成肉饼。二哥沉吟片刻,忽然将自己背上嗡嗡作响的长剑抽出来,抵在了墓道间,遏制住两侧墙壁继续合拢的趋势。然后他便如闪电飓风般,带出一道道残影,瞬间刮过这条长长的墓道,到了胖狐狸跟前。二哥经过的墓道干干净净,墙壁现出青灰色的墓砖,上面攀爬的吸血藤和食人花全都不见了踪影。
浑身灰扑扑的胖狐狸使劲一跃,轻巧地落到了二哥怀里。窝在二哥硬邦邦的怀里蹭了蹭,胖狐狸这回总算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
☆、209·琼玉膏9
墓道里的吸血藤已经被二哥清理干净了;露出青灰色的墓砖。二哥的靴子走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回声,在空旷的墓穴里传出去好远、好远。
哒、哒、哒;寂静幽深的古墓;氤氲一团的光晕,气质冰冷阴森的男人浑身鲜血,抱着一只狐狸孤独沉默的行走着。这副图像本身就足够恐怖了。可是身处其中的两只妖怪却半点没有正确的自我认知。
因为回到了二哥身边;胖狐狸现在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头上鼓出来的血包也疼,被什么东西扎过的嫩爪爪也疼。在二哥怀里蠕动一会;他用舌头舔舔爪子;不爱卫生的沾了口水抹头上的大包。抹完就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元气大伤必须先眯一会。
“睡吧。”二哥低头看怀里的小狐狸眼睛一闭一闭的。便走得更加缓慢稳当一些;尽量让四郎睡得舒服。
大约是因为在地下墓穴中饱受惊吓,胖狐狸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被什么人捏着脖子,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态挂在半空中。
“别反抗,否则我捏死他。”一个讨人厌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
胖狐狸动了一下脖子,想要看一看背后究竟是谁。可是他的眼睛里好像蒙着一层雾翳,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二哥怀里碎觉吗?肿么无缘无故就瞎了?心里惊疑不定,胖狐狸扑腾起来,凭借本能想要逃离后勃颈上那双湿热滑腻的手。一边扭着小身子挣扎,一边朝旁边那道叫他舒服的气息伸出四爪要抱抱,还情不自禁的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声音一发出来,胖狐狸瞬间愣住了:天了噜,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奶气?
“你要杀就杀好了,反正他也是陆天机的儿子。你再喜欢陆天机,也给他生不出来儿子,这一个捏死的话,是要陆天机断子绝孙吗?”一个女声没心没肺地说道。正是旁边那个气息叫四郎觉得很舒服的人说出来的话。
正在依依呀呀要抱抱的奶狐狸愣住了,嗷呜一声收回了挣动的爪爪,耷拉着小脑袋开始装死。
也许是先天不良,这狐狸瘦得像一只老鼠,小脸上一双眼睛显得尤其的大。一道阳光照在那双蒙着一层水膜般的大眼睛,黑亮的眼睛里泛着幽幽的蓝,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
看着这双眼睛,那个疑似穿着花衣服的人高兴起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怜的小狐狸,你看,女人就是如此恶毒。别怕,以后,你就做我和天机的儿子好了。”花衣服的怪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再阴阳怪气,反而现出几分疼爱来。并且改提为抱,将手上的小狐狸托在面前仔细端详。
离得近了,四郎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可是奶狐狸的生理限制不是他的意志所能改变的。透过眼睛上的水膜,四郎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穿一身鲜艳花衣的人影。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似乎来到了光亮处。胖狐狸听到耳边有风呼呼的刮,一行人一直在往上走,路上不停有些古怪的动静,像是刀剑相击,箭支破空之类的。
“白水素女的名头果然不凡,这一路行去斩妖台。倒让我积累了不少功德。”那个声音虽然在笑,但是其中的紧张和言不由衷连迟钝的胖狐狸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担心起来,走了不久,小狐狸又被提溜着脖子悬在空中。
越往上方行去,头顶天光便越是明亮,到最后,简直是一片纯然的白,白的刺目,白的叫人恶心。这时候胖狐狸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他们果然在一个高高的山峰顶上,云朵从旁边飘过,亭台楼阁依稀仿佛,四周美得恍如天宫,就好像传说中漂浮在云海里的蓬莱仙山一样。但此时,仙山上却煞风景地站着许多面目狰狞的和尚道士,每一个都满脸嫌恶的大喊着烧死妖女之类的话。
山峰顶上矗立着一根柱子,上面捆着一个白衣女子,熊熊的大火在她的脚下燃起来,一簇簇火焰往上舔去,就如同恶魔鲜红的舌头。尽管从来没看过自己亲娘的模样,但是不知如何,四郎就是下意识的知道那是自己的便宜娘亲。
一身花衣服的变态高高在上的浮在半空中,装模作样拿着一把剑在那里比比划划。天空风云变化,一道道闪电如同金紫银龙在云层里穿梭。然后朝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女子劈了过去,电闪雷鸣中,那女子渐渐露出了狐狸耳朵和尾巴。四郎不忍再看,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滚滚落雷之中,几条蟒蛇般的闪电忽然劈断了绑住狐女的柱子,一道飞剑朝着花衣人袭去。声东击西,就在修士们如临大敌的盯着那柄飞剑时,一个身着广袖长袍的人影如惊鸿照影般飞掠而来,抱起被吊在斩妖台上火烧雷劈的女子,再抢过儿子就跑。
四郎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里。
漂浮在云里的山峰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火焰炙烤的云层嗤嗤作响,大量的水汽弥漫开来。四郎觉得很热,忍不住蠕动着探出头去,一双冰冷柔软的手拂过他的身子,好像被凉沁沁的溪水漫过,他顿时凉快下来。
“儿子,娘刚才是骗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女人用手轻轻弹着儿子湿润黑亮的鼻尖,笑道。
不,我已经当真了。幼年的小狐狸艰难的翻了一个白眼,傲娇地偏过小脑袋,不叫娘亲弹自己鼻子尖。
“哎呀,你看,我们儿子居然会翻白眼了。”女人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得,语气里惊喜的不得了。
四郎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球球真棒!”陆天机摸摸小狐狸脑袋,毫无原则地夸奖道。
俊朗若神的青衣男子和恍如姑射真人的白衣女子并肩而立,烈烈狂风拂动二人的衣袂,云霞从他们身边流过,正是一对天下无双的神仙眷侣。只是怀里那只挣扎不休,吱吱乱叫的奶狐狸着实破坏二人周身的仙气,很该被扔出去。
这也怪不得胖狐狸。他见到爹娘同时出现,兴奋地不行。因为现在这具奶狐狸的身体不争气,还不会说话,四郎就只能吱吱乱叫着表达喜悦。
就在一家团聚的欢乐时刻,山峰上的大火中却传来那个男人凄厉的嘶吼。“天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道门?我好心痛,好心痛!”
“陆天机被妖狐所迷,堕入邪道。天下正道,人人得而诛之。”一个洪亮的声音传遍了这片云海,以及浮在其上的几座仙山。
接下来的梦境便光怪陆离起来,天空中雷声轰轰,电光耀眼。接着就是“轰”地一声,仿佛山崩地裂,刚出生没多久的奶狐狸被震晕了过去。
一切声响沉寂下来,四郎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究竟是怎么了?我在做梦吧。可是做梦的话,为什么素未谋面的娘亲和那个男小三的容颜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刚这么一想,梦境里的场景再次变换。
四郎发现自己娘亲叼着一只老鼠似的小狐狸在奔跑。九尾白狐的原型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圆乎乎的身子跑动着,像一枚跳动的白汤圆,九条威风漂亮的大尾巴在后面摆动着,掀起漫天的沙尘,遮挡住追猎者的视线。
很蓝很蓝的天空上,忽然滚过来一大团血乎乎的云,如影随形地跟在这对狐狸母子身后。而胖狐狸像个气球一样,紧紧拽住那只九尾狐的大尾巴,缀在她后面一路逃亡。
莫非这就是母亲将自己送去青崖山的路上吗?陆爹呢?他怎么不在妻儿身边?浮在半空中的胖狐狸心中既害怕,又好奇。
不知道跑了多久,走了多远,胖狐狸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景色——他们来到了青崖山脚下。可是那团血云也追了上来。
忽然,母狐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嘴巴里叼着的儿子也摔到地上。疼痛传来的感觉是那样真实,胖狐狸的心跟着一紧。
虽然知道是做梦,可胖狐狸心里依旧充满了莫名的担忧和害怕,忍不住探头往后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猎他们母子。可是后面却什么都没看到。风里传来一阵阵拉风匣般的呼哧声,还有利器破空时发出的尖锐哨音。如影随形的死神气息越来越近
很快一群修士就围住这只漂亮的九尾白狐。娇小圆润的九尾白狐尽管受了伤,又被这么多人团团围住,却丝毫不畏惧,反而在打杀几人后,觑空叼着儿子从包围圈中冲了出来。
在山下的密林里纵跃腾挪,白狐跑到一株槐树旁边,伸爪子在树瘤上敲了三下,树身便裂开一个大洞,白狐将口里叼着的儿子放了进去。就放在树心的位置,那里早就堆满了细碎柔软的刨花。
刨花凉凉地舔着幼狐娇嫩的肚皮,尚不懂事的小狐狸不乐意地挣扎起来,居然超水平发挥,糯糯地叫了一声:“娘娘——”
转身离去的白狐顿时愣住了,她回过头,跳进树洞里舔了舔儿子的小脑袋,安慰道:“儿啊,你爹被坏人捉走了。娘得带着咱们的狐珠去把他救回来。别怕,有你槐二叔守着,娘去去就回。四郎要乖乖的,不出声。否则也会被坏人捉住。”
小狐狸懂事的点点头。他想说,娘,你可得回来啊,我很快就会饿的。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奶声奶气的哼哼。
一大滴水珠忽然滴在先天不足的小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