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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妖怪食肆-第164部分

小说: 妖怪食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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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给了我一整瓶凤葵草药膏,也是疗伤祛疤的圣品,令妹是女子,我手上的凤葵草药膏可以全部给她。”
  这话虽然七分真三分假,却也足以让那边受伤的一干侍卫感激涕零了。
  虽然四郎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槐二似乎不太赞同,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但是因为才被哥哥训过,就并没有敢出言干涉四郎的决定。
  狐狸表哥宅心仁厚,倒没觉得四郎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只是他身为大夫,自然又有些别的想法,因此他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却死香的确灵异,单只此药的药香就能够叫死去三日以内的凡人复生,纵然只有一粒,药性也足以救回这里所有妖族的性命了。不过,表弟你可要想清楚,这样的灵药可遇而不可求,就算你不肯拿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谁有资格指责你。”
  槐二在旁边听了一阵,忍不住开口偏帮着四郎说话:“对,小主人肯拿出来是情分,不肯拿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既然身为死士,本就该有战死沙场的觉悟。没有反倒过来胁迫主子的。”
  白狼恰好悠悠醒转,正听到槐二这句话,险些没被呕的再吐一口血。她虽然是雌性,却非常硬气,这时候只咬紧牙关教训她哥:“哥,叫你不要听朱鸾那废物点心的话。他一见殿下眼睛就发亮,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战死是一个战士最大的光荣。士可杀不可辱,哥哥别别求这些小家子气的狐狸!嘶~”
  金针逼毒的过程痛苦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胡恪故意手重了一下,狼女白然痛彻心肺,狠狠瞪了胡恪一眼。虽然极力忍耐,可是她后来的话语间依然有些颤抖。能叫这样的铁血战士颤抖呻吟,想必真的是极疼的。
  四郎不知道他们这一番口舌上的交锋,他刚才去了后院,从自己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粒却死香,一瓶凤葵草出来交给胡恪。
  却死香被胡恪直接化在了清水里,分成好几个小杯端与受伤最重的那几个侍卫。
  凤葵草药膏却交由四郎,请他去温一壶加了药草的酒。
  等四郎回转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奄奄一息的狼女还在训斥他哥哥,并且不明缘由地拒绝吃药。
  狼族是最孤勇骄傲的一个种族,若是打断野狼的脊梁,强令他们驯顺的匍匐在自己脚下,得到的就只是一条狗而已。不论是殿下还是二哥,虽然平时在四郎面前从来不表现自己的帝王心术,可是他能够统御众妖,也并非一味使用蛮力的莽夫或者自知杀戮的侩子手。所以,即使是饕餮,平素对这两兄妹也多有容让。因此,两兄妹也没有养成唯唯诺诺的习惯,因为寿数才只有百年,还有些少年的锐气在其中。
  四郎尊重这样的战士,也没有以折辱其他生灵为乐的癖好。所以即使白然出言不逊,现在又不肯吃药,四郎并不怪其没上没下,反而笑嘻嘻地温言安慰:“姑娘不要生气,现在就好好养伤吧,养好伤才能快点离你讨厌的狐狸精远一点么。”说着,四郎递过去一杯刚烫热,加了凤葵草药膏的清酒:“喝吧,喝了伤口就不痛了。嗯,你也有力气继续教训你哥哥。”
  四郎早已脱离了雌雄莫辩的少年时期,后来习练玄门法决,虽然没能成功长成彪形大汉,但是身量的确是增长了几分的。因此,如今倒越发显得容颜俊秀,风姿出众,凝视过来的眼神几乎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加上他对女子又比世上绝大部分雄性都更加体贴容让,那种温柔哄劝的声音,足以叫天下间所有的女人沉沦。若非四郎从骨子里就是个洁身自好的老实孩子,的确有做个花花公子的潜力。
  被四郎这么柔声哄劝,倔强古怪如狼女也不由自主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她一接过来就有点后悔,暗恨这小狐狸精必定是使了什么妖法迷惑自己。可是要退回去吧,看着四郎笑眯眯的样子,又有点舍不得他伤心。
  见自家任性妄为的妹子终于肯听话了,狼族大哥苍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毫不含糊地说:“小主人的恩德,我兄妹没齿难忘。请小主人收我们为家臣吧!”说着,又虎着脸去看自家妹妹。
  狼女白然睁着充满野性的美丽大眼睛,看一看手里的空酒杯,又看一看四郎,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说:“请小主人收我们为家臣!”
  狼族为人实在,既然说了要效忠,白然不顾伤口,利落的翻身下拜。气得胡恪只骂她浪费好药,死了活该。
  四郎也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一杯药酒就赚来两个忠心家臣。
  其实不止两个。接着,其他受伤的侍卫不知为何,也一同跪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大声说:“请小主人收我们为家臣!”   
                 

☆、147·雪花肉11

  四郎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变故突起。
  一大群村民们死而复生;哭嚎着从山林里冲了出来。
  这些凡人也够倒霉的,他们明明是上山来祭拜神明;谁知道神明没看到。却晕得身不由己;醒得也莫名其妙,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静静矗立着一大群僵尸;一时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下意识就往山林外跑。
  '或许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我就回到温暖舒适的床铺上。'有的镇民这样想着;慢慢停下了脚步。
  谁知他们这一停;本来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僵尸群好像活过来一样,真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恶、梦、成、真。
  林间再次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就有些脚程快的壮汉跑到了有味斋门口,他们“啪啪”地拍打着门,哀求道:“胡老板,救救我们。开门,求求你快开门!”
  四郎走到窗户边,透过纸窗朝外看,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镇民虽然惊慌失措,但是僵尸似乎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只是猫捉耗子一样缀在他们后面跑。若是有谁不往有味斋方向跑,随着轻微的一声笛响,就会嗖地飞出一具飞尸,一下子凌空倒立在他们面前,吓得这些人哇哇乱叫,调头重跑。
  这样一看,吹笛人好像是一位牧羊人,僵尸就是帮他驱赶羊群的牧羊犬。羊儿虽然惊慌失措,顽愚不堪,但也不得不顺着牧羊人的心意跑向命定的归途。
  四郎眼睛很好,因此能够极为清楚的看到这些凡人脸上恐惧,哀求和无助混杂在一起的奇特表情。普通人在面临着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时,惊恐到麻木的样子深深震撼着四郎的心。任何一个良知尚存的人都会心怀同情,甚至感同身受,尽己所能地对这群受难者伸出援助之手。
  看一眼四郎的表情,槐二主动说:“我去开门吧。”
  还没走到大门,就被两个拿刀的侍卫拦了下来。
  而靠近大门的小水听见有人敲门,傻乎乎地想要伸手去开门,也被一个高大的虎族侍卫一把提溜了回来。
  “谁再敢开门,谁就是叛徒!”苍然大声说道,然后他就带着一队侍卫提剑立于门窗边严阵以待。
  众妖面面相觑。一时也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再说了,恐怕有味斋里大部分妖怪都不会对这些凡人的死亡有任何感触。妖怪的世界里自来弱肉强食,可没有人教过他们“民胞物与”“仁者爱人”的大道理。
  在妖怪们看来,狼吃羊是天经地义,凡人打不过僵尸被吃也在情理之中。弱者若不肯自救,有味斋可没有义务去拯救他们。
  “小主人,我看这必定是一个阴谋。你可不要一时心软而中计啊。”槐大瞪了弟弟一眼,语气沉重地劝谏四郎。
  一头熊妖大刀金马地跨坐在条凳上,他的半个肩膀上裹着绷带,此时正用嘴巴咬着绷带头,笨手笨脚地给自己的伤口打结:“什么狗屁阴谋!这养尸的龟孙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吧?俺们是妖,凡人死不死和俺们有啥干系?纵然俺们一干妖怪费力不讨好的救了这群人,说不定也会被反咬一口。这事你熊爷爷我见得多了!”看来这村了吧唧的熊妖也是面憨心恶的坏蛋,难怪凡人要编个故事埋汰他。
  “对,尽管一开始的确是阴谋重重的样子,可是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更像是阳谋了。”四郎看着窗外,慢吞吞地说。
  所谓阳谋,就是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坑,却可能依旧绕不开。正如此时四郎面临的两难抉择——救与不救都是错。
  胡恪也在一旁点头同意:“对啊。这个幕后黑手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看他前面行事,总做些遮遮掩掩,改头换面的勾当,看着格局不大,可是在这回的阴谋之中,却又有借势而发的阳谋。阴损手段化为堂皇之道。此人深谙兵法谋略之道,莫不是哪个门阀里精心培养出来的国士吧?”
  四郎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何时招惹过这样厉害的人物。二哥又不在对方必定还有后招。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正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他们才会一直按照对方的节奏,被牵着鼻子走。
  果然,四郎的话音刚落,外面再次传来惨叫声。跑在最后的那一拨凡人被僵尸们一把捉住,咬破喉咙啃噬起来。
  大概是因为有味斋里一直没有动静。那群僵尸终于撕掉无害的牧羊犬面具,向着凡人伸出了尖利的鬼爪。跑在最前面的那群镇民一看,吓疯了一般拼命拍打有味斋的大门,求救的声音也更加凄厉迫切。
  有味斋里安静的好像是坟墓一样。只有从外面传进来的,富有穿透力的惨叫在室内飘来荡去。间或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可是刚才我看到那些凡人分明已经吸入毒烟死掉了啊。”站在窗前观望的槐二回头问道。
  “是反魂香的作用。”胡恪低着头,不忍心再看窗外的惨状:“这件事也是我一时疏忽忘记提醒四郎。因为我们将那一粒香丸融进了热水中,香味从热气中弥漫而出,使得原本吸入毒烟,濒临死亡的镇民又活了过来。可这样活过来,倒不如刚才就死掉更好。”
  有味斋里众妖虽然表情各异,却都没有吱声。
  引起话题的槐二只好叹着气安慰他:“也不能怪你,幕后那人实在高深莫测,算无遗策。居然知道我们这里有却死香,又能算到小主人会拿出这种奇药来给侍卫们疗伤,然后顺势而为,利用却死香重新复活了这些凡人,再利用他们作为诱饵”
  他话还没说完,其他侍卫似乎从这句话中得到了某种启示,他们齐刷刷用剑指着狼族侍卫苍然。知道四郎这里有返魂香的是他,最开始要返魂香的也是他!
  苍然没有替自己争辩,只说:“我的确无法自证清白。开门吧,我这就出去杀了那个吹笛子的人。”
  “哥,我与你同去。”狼女白然利落地从病床上翻了下来,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只有额头和手臂鼓起的青筋诉说着她所忍受的痛楚。
  槐二大声说:“不行!打开门你们跑了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白然口气很不耐烦,厌恶的白了他一眼。
  槐二倒不生气,脾气很好地说:“白然姑娘不要动怒。我并不是针对你哥哥。只是他的确很有嫌疑。不如先绑起来再说。”
  苍然看一眼四郎,便低着头把手伸了出来,老实的让槐二用捆妖绳将其和山猪精绑在了一起。
  白然柳眉一挑,深吸一口气平复胸腹间的痛楚,气势十足地嘲讽槐二:“这个也有嫌疑,那个也有嫌疑,我看你才最有嫌疑!就算僵尸再多,对方谋略再出奇,可我白然敢打包票,藉由那位大人留下来的兵力和神器,敌人一时也攻不下有味斋。等到大人们回来了,一力降十会,任他什么阴谋阳谋也难奏效。可我白然虽然没什么大见识,却也知道那参天巨树,就算被雷劈倒,一时也是死不了的,可若从内部有了蛀虫,才枯萎得最快。这时候我们妖怪若起了内讧,自己人杀自己人,那才真是遂了敌人的意!”
  因为找到了一个新的叛徒人选,山猪精的嫌疑便减弱了几分,所以槐二十分开心。纵使白然说话口气很冲,他也不甚在意。
  “白然姑娘严重了,大家都是同族,也不是要打打杀杀的。只是内奸一日未除,自然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有味斋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阴影自虚空中而来,轻悄悄地徘徊在有味斋外面。不详的阴影笼罩着这座原本安宁祥和的院落,灰暗低沉的情绪渗透进每个妖怪的心间。
  不只是人类的心,连妖怪的心都是偏的。只要看重的那些人没事,别人的死活便与自己毫不相干了。这世界上,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这种傻瓜真的存在吗?即使存在,大约也是活不长久的吧?
  “孩子,我的孩子!”一个女人凄厉的哀嚎声杀猪一般响了起来。守在门边的虎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直用头发盖着脸的刘小哥蜷缩在角落里,谁也没注意到他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简直不可以原谅!大师说的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须消灭掉,必须消灭掉'
  在还是人类的时候,柳从云就是一个不太聪明却又十分偏执的人,变成鬼之后,这种性格自然也不可能轻易改变。
  刘小哥知道自己如今是一个弱者,弱者的喜怒哀乐没人会在乎,弱者也没资格将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想到那人的吩咐,他定了定神,扬声说道:“小主人,胡神医,你们平时看见小猫小狗被虐杀也会怒发冲冠,愤愤不平,为何现在却不肯将这样的热血和同情分一点给外头那些大活人呢?大人们啊,你们看看外面,你们看一看那样的惨状!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就是助纣为虐啊”说到这里,刘小哥已是泣不成声了。
  妖怪们随着他的声音转头,正好看到外面有两具僵尸将一个少女倒提起来。像是故意表现给别人看一样,僵尸的脸上带着纯然恶意的笑容,一边一只脚,将少女缓缓地、缓缓地撕成了两半。喷涌而出的鲜血融化了飘落其上的菱形雪花,少女好像一只被献祭的雪白牲礼,她脸上那种极度痛苦的表情生动得叫人心头发凉。
  不知是不是炼制之人的恶趣味,这批飞僵和跳尸生前应该都是眉目昳丽的美人,即使被炼制成了尸体,看上去也不像腐尸和长毛的黑僵白煞那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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