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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重生之媚授魂与-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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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绍衡坐到她身侧,将她搂到怀里,“难过了?”
  “有一点儿。”叶昔昭这么说着,眼底就湿润起来,“只是第一次服药,就哭那么惨。熬过这三两日,她就更不理我了。”
  “都是我不好。”虞绍衡把她安置到膝上,“再喂药的时候,我抱着她去娘房里。”
  叶昔昭险些就被引得笑了,“娘看着不是更难受?没事,我都习惯了。这次忻姐儿生病,恐怕就是总看不到你和娘,有了心火。”
  “那你下次抱着忻姐儿,我喂她药。”
  “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忻姐儿一定会认为是我的主意。”
  虞绍衡开始说车轱辘话:“那还是把忻姐儿抱到娘房里,我或是娘唱黑脸就是。”
  叶昔昭笑了起来,环住他身形,脸贴着他胸膛,“有一个哄着我笑的人就好了。”
  虞绍衡托起她的脸吻了吻,语声低柔:“只出门三两日,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们两个。”
  叶昔昭却打趣道:“恐怕是放不下忻姐儿,捎带着想想我吧?”
  “才不是,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虞绍衡双唇摩挲着她鬓角,“没有你,哪有我们的女儿。”
  有些事,回忆起来真是太难过。
  他的妻子,在怀孕最初两个月,还在每日洗洗涮涮,辛劳不已。他的女儿现在还无从知晓,他们父女,让她付出了多少艰辛,经历了多少磨难。所以如今看到她每每因为女儿失落难过的时候,真是自骨子里不好受。可也无从控制那份似是与生俱来的父女情分,女儿真是命途中又一块瑰宝,那是她给予他的最珍贵礼物,他没办法不疼爱不溺爱。
  看出他有些伤感,叶昔昭侧转脸,吻了吻他双唇,“先歇下,与我说说那间庵堂的情形好不好?”
  “好。”
  虞绍衡迅速调整了心绪,宽衣后,与她一左一右挨着忻姐儿歇下,一面闲话家常,一面不时摸一摸忻姐儿的额头,看小东西发热的情形有没有缓解。
  同一时间,虞绍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夫人。
  他始终似笑非笑,他任由三夫人跪着,一直保持沉默,到此时已足足一个时辰,他才说话了:
  “再与我说一遍,你做错了什么?”
  三夫人觉得两条腿已经失去知觉了,这么久垂着头,颈部也已酸疼难忍。她无从想象,叶昔昭当初为了追随侯爷前去薄暮岛,在宫中自午后跪到夜间,是如何捱过来的。可眼下她必须要先跟他认错,否则,等爹娘上门与太夫人、侯爷认错的时候,他知情后若是大发雷霆该如何?她只能先将姿态放到最低最卑微,先与他认错。
  她抬起头来,看着虞绍桓,不安地道:“我、我堂弟由丁香陪着逛后花园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芳菲,觉得芳菲很合他眼缘,就做了糊涂事,惹得大嫂不悦”
  虞绍桓不紧不慢地问道:“关林做了什么糊涂事?”
  “他抄写了一首不成体统的诗词,托人送到芳菲手里。”
  “嗯。大嫂怎么处置此事的?”
  “大搜将传信的下人杖责二十,让我与一众下人眼睁睁看着那血淋淋的情形,之后又训诫了我一番,更是将娘请到了侯府。”
  虞绍桓轻声冷笑,平静的目光瞬间变得凉薄,“大嫂若是有训诫你的心思,又何必将岳母请到侯府?——你还是与我实话实说为好,我想知道实情,前去询问大嫂便是,你言辞闪烁又所为何来?”
  三夫人心虚地垂了眼睑,“我只是、只是想大事化小。是我不对。大嫂只是与我说了个中厉害,不曾训诫,将娘亲请到侯府,亦是以礼相待。”
  “还有呢?你去年夏日将手伸到了江南之事,为何不与我细说缘由?”
  三夫人愕然,抬头相望。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了这些事,是叶昔昭已命人知会了他么?
  “不用猜了,也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嫂并未知会过我。”虞绍桓目光凉薄之余,多了一份彻骨的寒凉。他缓声说出了那件事的原委,如实告知三夫人他做过什么。
  “你”三夫人或许有过心虚,有过不安,可是瞬间之后,心头便被惊怒侵占全部领域,“你!”她抬手指向虞绍桓,想要站起身形——这样的夫君,暗地里算计他的夫君,即便她做的事或许有错,又怎么值得她跪?她怎么能对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算计她的夫君下跪?!所谓夫妻,就该是他对她这样么?!
  虞绍桓的手却在此时落在她肩头,施力将她身形按住,语调寒凉:“你想把芳菲接到京城却不与母亲谋面,是么?你想将芳菲调·教成心性狐媚之人,日后送入侯府媚惑大哥,是么?因为大嫂身子需要调理,因为母亲与芳菲的渊源,你认定母亲会欣然接受,是么?你是因为看着大嫂身子太虚弱觉得大哥子嗣艰难才生出妄念,是么?你想得可真是长远,你是真把侯府的人都当成傻子了,是么?我今日就告诉你,侯府最傻的人是我,也是我这个傻子,暗中将你这荒唐行径阻止的。”
  三夫人惶惑不已的看向虞绍桓。
  怎么会?!他是她的夫君,怎么会连句话都没有就介入她着手的事?
  这样看来,他虞绍桓到底是她的枕边人,还是一个睡在她身边的奸细?!
  她觉得四肢百骸都凉飕飕的,似有冷风回荡。
  她真是没办法接受。
  虞绍桓用力扣住她下颚,冷声告诉她:“你想给大哥纳妾,我就让你先于别人尝尝那种滋味。你想算计大嫂,我就让你知道被身边人算计的滋味。我看到你就懒得看第二眼的缘由,这些算是其中之一。你想与我过下去,明日去与大嫂磕头认错;你不想与我过下去,于我也是可有可无之事。你自己思量。你想与我斗智斗勇,我也乐得陪你。”
  语毕,他将她身形推至一旁,霍然起身,举步离开,无一丝留恋。
  原来认为的自己曾获得的一切,原来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她的夫君都不要的东西,她便是得到,又有何用?如果连他的夫君都在暗中处处拆她的台
  她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到了最失望最绝望之时,却只是漾出充斥着伤心的笑声。
  章妈妈见此情形,与刘妈妈一起扶了三夫人起身落座。之后,章妈妈劝道:“其实这些事也是情理之中,姑爷那么精明,自然比女子看到的更多想到的更多。”
  三夫人似是醉了一般呓语道:“可不就是么?侯府的人,可不就是个个精明,只是可笑,我原来还只当自己是最精明的那一个哈哈”她失声笑了起来,近乎歇斯底里。
  章妈妈与刘妈妈真担心三夫人已经被虞绍桓气疯气傻了,一时失语。
  **
  翌日一早,叶昔昭与二夫人、三夫人、芳菲齐聚在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让四个人坐了,这才说起前去庵堂的事:“那里果然一如郭太夫人所说,只有那一名女尼,却偏偏将各处打理得妥妥当当。”之后便是一声慨叹,“你们是没去过,荒山野岭,只有那一座庵堂,那女尼竟已停留十余年了。若非心头坦然无碍,如何做得到?”
  三妯娌与芳菲俱是点头称是。
  之后,太夫人命鸳鸯取来三个平安符,先是笑眯眯地交给二夫人与叶昔昭,“给两个娃娃求来的。”
  叶昔昭与二夫人笑着道谢。
  太夫人又唤芳菲上前,将余下的平安符给了芳菲。
  芳菲全然没料到,愣了片刻才行礼道谢。
  叶昔昭回房途中,看到抱着忻姐儿的虞绍衡迎面而来,失笑问道:“要去何处?”
  虞绍衡只是笑道:“你别管我们,快回房去。”
  回到房里,叶昔昭自然听说了,这厮是抱着忻姐儿去了太夫人房里,与太夫人一起给忻姐儿喂了药。不需想也知道,喂药这回事,日后与她无关了。
  之后,叶昔昭刚要准备去暖阁听管事回事,三夫人来了。她笑了笑,在临窗的大炕上落座,命人将三夫人请进门来。
  三夫人行礼后,垂头站在叶昔昭面前,道:“大嫂,我是来赔罪认错的。”
  “哦?”叶昔昭若有所思地深凝她一眼,语声清冷,“若是空话虚话,不说也罢。”
  三夫人苦笑,“昨日种种,历历在目,我怎敢再说空话虚话?”
  叶昔昭指了指椅子,“坐。”
  三夫人缓步走过去落座,看了看叶昔昭,笑了,“大嫂对一个人失望之后,甚是言简意赅。”
  叶昔昭不置可否,瞥见芷兰上茶时递了个眼神过来,道:“给管事们送去些茶点,我晚一些过去。”
  芷兰称是退下。
  叶昔昭又遣了服侍的小丫鬟,对三夫人道:“也没旁人了,说来听听。”
  三夫人想了想,“我的错处,细说起来是一桩又一桩,可若是简单些说,也只有几个字——自以为是,不知足。”
  叶昔昭唇角微微上翘,敛目细看了三夫人几眼。
  三夫人穿着橙色素缎小袄,青色综裙,略施淡妆,一头墨发梳了个样式简单的发髻。虽是施了脂粉,眼下还是隐隐现出暗影,眼底更是有着血丝,看得出是一夜未眠。
  意态倦怠,而无悔意——无悔意的人,却是明白自己做错过什么。
  这依然不是她初见的关四娘,也非回京后她熟悉的关四娘。
  当真是岁月无情,三几年便将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
  三夫人端了茶盏,盖碗拂着杯中茶水,发出轻轻的碰瓷声。碰瓷声停下来,她凝视着眼前茶水蒸腾出的淡淡水雾,又道:“当初娘亲告知我这桩亲事的时候,我初时愕然,随即便是生出憧憬。我憧憬着,有着侯爷、叶相的掌上明珠的权贵之家,不论谁嫁入侯府,都该好好给观音菩萨磕几个头。嫁进门之前,我想过多少次,成为你的弟媳之后,我定会顺着你的心意度日,孝顺太夫人,一生只需忙碌一件事——相夫教子。”她漾出个恍惚的笑,“你觉得那时的关四娘讨喜,我如今想想,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是想要长谈、与她倾诉的趋势。叶昔昭索性斜斜倚着大迎枕,洗耳恭听。一个原本讨喜的女孩,如何一步步的转变,何尝不是她好奇的。
  三夫人看了叶昔昭一眼,便又垂眸看着杯中清茶,语声愈发缓慢,“嫁进门来,前三日,我还如婚前一样。三日后,天翻地覆了。侯爷被打发去了薄暮岛——那个人们口中的活死人墓,而你呢,也远赴他乡,追随侯爷而去。我初时怕的厉害,后悔得厉害——我那时觉得,不是因为侯爷与你的盛名,我爹娘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而我,不是因为这一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嫁入侯府。可是忽然间,你们两个都走了,在尘世多少人眼中,你们或是去做神仙眷侣了,或是已成了半个死人——也许一生都要被囚禁于岛上。”
  叶昔昭得承认,这些都是实话。
  三夫人因着那段回忆,语声略显轻快几分:“你与侯爷离开之后,太夫人慢慢因为心火缠绵病榻,我开始主持中馈。在我看来,是我与三爷开始将你与侯爷取而代之的开始。我一面忙着大小事宜,有机会便克扣些银两,拿去做些无本的生意。我去求我爹,求他一定要保住三爷的官职,求他一定要护得三爷不会落入二爷那般举步维艰随时有可能丢掉官职的境地。我爹满口答应了,后来也让我觉得他做到了,我真是高兴得不得了,我是在那时开始,满心盼着侯爷与你一如前例,再无返乡之日。”
  这也是实话。叶昔昭一手托腮,静待下文。
  “可是到最后,你们还是回来了。”三夫人的笑转为苦涩,语声亦是,“从你回来,我就担心主持中馈的权利被你夺回去——也许你心性寡淡,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俗人。我看着你虚弱瘦弱得不像样子,我看你的女儿,的确是幸灾乐祸许久,的确是想过太多。我想你算是半个废人,极可能是不可再为侯爷生儿育女了,我急切地开始另作打算。因着早就从太夫人房里下人口中得知杨氏与芳菲,恰好我父亲在江南的产业又不少——我想真是苍天助我,便与娘家那边的人书信来往,得知芳菲样貌清丽耐看,便花了些银两,让他们答应帮我将芳菲接到京城。”
  叶昔昭目光微凝。
  “我想将芳菲接到京城,寻人按照你的才情、性情、言谈举止调·教个一年半载,再接到侯府。我想到那时,芳菲的年纪到了,侯爷与你该是正为子嗣烦扰不已的时候,亦是芳菲能得侯爷青睐的时候。谁知道,江南那边的人在后来告诉我,芳菲染了疟疾,我居然就相信了,还为此叹惋不已。”三夫人漾出个自嘲的笑,啜了口茶。
  这算是叶昔昭最感兴趣的一件事了,听完却是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三夫人的一些话,都敲打在了她心头,戳中了她的痛处。
  有些事,不是你想忽略就能忽略的。
  三夫人将茶盏放回到身侧矮几上,笑容中的自嘲更重,“我没想到侯爷能那么快就战捷班师回朝,我以为有足够的时间物色人选,我命管事将你周到的服侍着——可侯爷在去年深秋就回来了。侯爷回来了,我行事便不能再如以往无所顾忌,后来更是交出了掌家之权。也就是这前前后后,我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侯爷、三爷、你眼里的一个笑话。”语声顿住多时,她才继续道,“我在意三爷,也不在意。我在意他的前程,却不在意他这个人。我是太久的时间都认为,他只是能让我活得如意吐气扬眉的一个人而已,却没想到,就是这个人,对我算是机关算尽——我有时恶毒,却远不及他。”
  听到这里,叶昔昭不免疑惑——三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三夫人很快就给叶昔昭释疑:“我是不该奢望太多,我被三爷算计也是活该,谁叫我笨,谁叫我蠢?谁叫我爹无形中也算计了我?可是大嫂,我知道我错在哪里,可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只是会谨记四字——深谋远虑。”
  叶昔昭无声笑了起来,回了一句:“也对。”
  三夫人随之一笑,“我只是寻常一女子,我永世不能得到大嫂与侯爷那般情深意重的际遇,不能得亦不可惜。我所思所想,皆是前程、安危、得失。扪心自问,我劳碌至今,虽是没能将三爷看成意中人,可诸事都是为了他与我的前程。关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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