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赋-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腕立即被甩开,便若一块烫手的山芋,自尊心小小刺痛,却也知道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我便是长的再美,在他眼里怕是还比不上心上人的一根头发丝儿。
公主与将军的故事,果真是天上地下,更古流传的。
“还给我。”
心情莫名有些压抑,凉凉瞥了他一眼。
“你说那条帕子?不好意思,本小姐今日情绪不好,记忆力也跟着下降,将军还是等哪天我心情舒坦了再来讨吧。”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心情会好?”
“···那可不一定,女人的心便若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天。”
“我等。”
我笑笑,不可置否,既然愿意,那就跟着吧。
左冷看着她嘴角的弧度,直觉有哪里不对劲,见她迈步朝街区走去,闷头跟上,不远不近始终保持五米之距。
很快,他就知道刚刚那股异样来源于何处。
胭脂水粉,外衫内衫,甚至袭衣肚兜,但凡是买女性用品的商店,无论平常的还是私密的,代婉都要进去逛逛。
收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嫌弃或嘲弄的眼神,左冷攥紧剑柄,第一次有动手打女人的冲动。
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这种羞辱在她又一次从内衣铺子中出来时,爆发出来,压低着嗓子,若一头压抑的野兽:
“你够了。”
而这一切均被不远处二楼雅座上的二人收入眼里。
☆、70 遇到
这就急了?
挑眉把他看着:“左将军何出此言,往何处去,进哪家店,是小女子自己的事情,再者这条路这么宽,将军也不一定非要跟着我,请便。”
转身要走,一把冷剑挡在身前,某人的耐心似乎已经殆尽。
“最后一次,还给我。”
迎上他嗜血的眸子,眸色微闪,眼前一幕与记忆中模糊某一场景隐隐重合。
嘴角释出一抹挑衅,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大将军会于女子为难,除非将那条帕子视作比名声更重。
不待二人有所反应,“呱呱”两声,却见身边不知何时涌出一群蛤蟆,各个肥头大耳,容貌狰狞,骇的看热闹的人群轰叫着向后退了几步。
一二十个全都围在左冷脚边,动作敏捷,有两个甚至跃到了剑身上,颇为挑衅朝他叫了几声。
左冷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宝剑出鞘,电光火石之间地上便只剩几具尸体,均是首尾分家,刀口干净利索。
一刀下去死了大半,余下的几只落荒而逃。
“当年玉门关一役,左将军以五万之兵屈我十万之众,以雷厉风行之势横扫雁门,我西域有志男儿在那一役伤亡大半,尸横遍野,两万俘虏被坑杀郊外。却不曾想沙场上叱诧风云的英雄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不仅当街为难一女子,竟连畜生都不放过。”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走出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为首的那个一双蓝某,尽是轻蔑。
“代婉、代婉”
朝灭递去一个颇为感激的眼神,那些蛤蟆斗士一出场便知道是他的功劳,只是下次,希望能派一些面貌和善的,直至此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没有消下去。
左冷看着这位素以骁勇善战为名的西域王子,胸中冷意翻滚。
“三年前中秋之夜,西域单方面撕毁和平契约,三十万大军攻破玉门关,关内三城统十四万三千六百人全部惨遭杀害,妇孺幼儿皆不能幸免,屠戮之火整整烧了半个月。时至今日,索格王子竟能站在上京的大道上,当着我天朝百姓的面儿指责我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将士,这份儿胆量,左冷佩服。”
一番气壮山河的反驳,激的在场百姓血气上涌,看向几个西域人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我怔了一下,有些目瞪口呆,着实不能相信刚刚那段长篇大论,竟是从眼前这个冷面将军口中所出。
这得,多恨呐。
两位大将相互怒目而视,形势一触即发。
代言昭深知如此放任下去必然会出事,已经看到几个激进百姓跑到菜摊子上去收集烂菜叶,不出一刻这些东西便会招呼到西域使团头上。
到时皇上追究下来,代婉怕是也难逃干系。
“对不住公孙,你要不要先回楼上,待处理好这里的事,我陪你喝个尽兴。”
“不用,我同你一起。”
看着从人群中踱出的两人,我低下头掩去脸上的纠结,这叫什么?祸不单行。
代言昭的出现,为双方提供了一个台阶,毕竟睦邻友好的假象在明面儿上放了两年,谁都担不起第一个撕破脸的责任,这场意料之外的冲突最终不了了之。
留下一句“我再找你”,左冷转身便走,似乎与他们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索格假惺惺道了几句感谢遗憾,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灭回了驿馆。
围观的人群散去,顿时只余三人。我低着头,再低一些,如果眼前有条细缝,我不介意化作原形钻进去。
代言昭看着她这副模样,责备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跟我上楼。”
两个人的包间是整个客栈视野最为开阔的,凭栏而立,居高临下,将我刚刚经过的所有地方都囊括在内。
胭脂、首饰、外衫、袭衣、肚兜,肚兜,肚兜
无地自容。
倒了杯茶给兄长,膝上的手穿过桌子握着一根拇指,晃晃。
“婉妹,你怎会与左将军相识?”
“偶然”
“左家一门忠烈,可惜在三年前西域屠城之夜几乎全部战死,如今嫡系也就只有他一人。”
难怪他在面对索格的时候如此反常。
“万寿节已过,西域使团何时离开上京?”
“明日午时陛下在宫内设宴为两位王子饯行,如无意外,我将奉命一路护送他们出京,可能来不及为你和公孙送行。”
“代兄放心,在下定会护舍妹周全。”
他这话说的中规中矩,我却听得牙齿打颤。
是日傍晚,代世明带着圣旨与回礼到驿站例行慰问,片刻即回。没有人注意到本该遂轿子一起渐行渐远的人,又从后门一闪而入。
又有谁能想到,费尽力气想要找到的西域联络据点,竟然就建立在天朝招待外使的驿馆中。
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另一个隐秘所在,同样有人不安于室。
“你在她身边这么久,可观察到什么?”
“代婉行事多为率性,从不掩饰自己目的;酷爱与花朵有关的一切,与您得到的情报相吻合,我也曾听她提及过霾山,基本可以确认为玉蔻宫主。但是,她对苏逸似乎并不上心,对公孙仪也无甚特别,即便在他入狱之时也未曾施与援手,反而对左冷将军有种别样的关心。
依属下所见,那人在玉蔻宫的地位并不高,所接触到的不过日常尔尔,一时认错也说不定;又或许,是她为了保护玉蔻宫主故意诱导王爷的说辞。”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轻微的关门声后,室内陷入沉寂。
“你说,她会不会背叛我?”
“全凭王爷定论。”
“青阳,你与那二人都接触过,你说,难道真的是我的消息有误?”
“属下同样没有发现异常。”
“是吗?那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不过,苏逸与公孙仪之间一定有问题,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也必然存在某种密切联系,这一点,我很确定。
代婉、苏逸、公孙仪”
☆、71 讨好
站在山顶,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部队,马车比来的时候长了几乎一半。
若是有哪家主人能像天朝皇帝这般出手大方,我也愿意放下身段上门夸赞一番。
猛虎明线大旗在空中高高扬起,不禁想起四个字:放虎归山。
侧目看着一身黑衣屹立于凸石之上的人,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怕是在与简清璋明争暗斗之前,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走吧。”
“那我去哪里?”
昨夜临睡之时,代言昭到我的院子里喝了杯茶,之后默默看了我好半晌,递过来一个据说可以在任意一个钱庄无限量提取银两的令牌,告诉我从今以后不要再回来。
将闺阁少女拐去私奔的见得倒是不少,就是没听过劝自己妹妹远走高飞的。
原本我就不明白阿逸为何要给我安排另一个身份,以为其中必定有所考量,可时至今日,除了在寸土寸金的上京有一处免费居住的高级宅院,并无甚特别,至于那些自以为是搜集到的信息,怕也是那厮早已嚼烂的。
如今代言昭的建议正中下怀,何乐而不为。
“回落霞山。”
突然袭来的寒气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抬眼便只看到翻身上马的冷潇背影。
两匹日行千里的良驹缓缓踱在艳阳下的大路上,稍有几分见识的人看到一定会扼腕一句暴殄天物。
头上带了个大大的帷帽,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包括下面四只马蹄都遮挡住,手中的缰绳似握非握,身子随着马白的步伐前后晃动,这便是七日以来我的状态。
不是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感受,甚至连身下的坐骑都时不时嘶鸣几声宣泄不满,可那人依旧充耳不闻,便若此刻一般,瞧着道路两旁绿油油的玉米地,一派闲适。
“我们在路上耽搁这么久,你就不怕武联的人担忧,你也知道如今消息有多闭塞,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无罪释放,再去上京劫狱可就糟了,我们还是加快速度为好。”
“莫急,该知晓的总是会知道。”
“不合适吧,还是传个消息过去,一走一个月山上说不定早就乱成一锅粥,正急待你回去主持大局。”
他叹了口气。
“怕是没办法了?”
“为什么?”
“还记得我养的那只鸽子?就是从你口中幸免于难的那只?”
我点点头。
“我怕她在笼子里闷坏了便放了她几日自有,孰料她竟带了几只公鸽子回来,将我的交代忘得一干二净,整日带着那几只畜生在我身边乱转,你说,我会怎么处置她?”
“世间竟有如此朝三暮四的母鸽子,实在是雌性界的屈辱,不如,罚它抄三百遍女戒,小惩大诫。”
一道凉凉的眼神瞟来,下意识缩了脖子。
“那你是如何处理的?”
“将那些公鸽送进厨房加了道菜,至于那只不识好歹的母鸽子,剪了她的翅膀扔进笼子里,这辈子怕是都出不来了。”
你狠!
若是这个时候还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之前那几万年算是白活了。
知道症结所在,剩下的事情便有了方向。
人家下马我搀着,人家吃饭我帮着挑鱼刺,人家屁股刚挨到板凳茶水送上,人家洗澡我搓背,人家睡觉我在一旁打蒲扇。
月上眉梢才拖着双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挺尸之时开始怀念心儿一双力道适中的巧手,不知那丫头行到哪里了,总之该比他们快不少。
缓缓睁开双目,一片清明,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孔,不知该笑该气,她竟就这般睡着了。这厮也就第一日用了心思,第二日他便被鱼刺咔住了喉咙,扇扇子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今日更是在他之前便睡了去。
她是吃定了他不会拿她如何才如此大胆?一而再的将他的警告当做耳旁风?
她跪趴在床头,整张脸露在臂弯外,双颊若粉生春,肌肤白皙透亮,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留下痕迹,两片薄如蝉翼的睫毛安静垂下眼睑,娴静乖巧的模样。
这样一个散漫的人竟长了这样一张欺骗众生的面容。果真是妖。
眸色幽暗深沉,俯下身子,毫不犹豫含住微启的樱色双唇。他若是再不出手,他的妖妖怕是会在花花世界中迷了路。
一连几日的讨好似乎奏了效,那厮不再整日耷拉着脸爱答不理,行路的速度也恢复正常。小半个月后,终于抵达落霞山下几个小镇之一,刚刚将包袱放在桌上小二便来报楼下有找。
还不止一个。
一大群眼熟的人,能叫得上名字的也就只有一个南流苏。五大门派落霞山顶遭遇重创之后便再无精力插手武联之事,如今这些都是公孙仪悉心培养出的心腹。
见两个人一同下来,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南流苏。
南流苏嘴角有一丝僵硬,在别人尚未发现之时便已恢复如常。公孙仪生死未卜的这一个月她成长了许多,否则又怎会以一介女流之辈赢得武联上下的尊重。
“代姑娘也在?”
看着她宛若女主人模样,我淡淡一笑,不可置否。在相府后宅生活了一段时间,深知抢男人不可怕,怕的就是背后捅刀子,如南流苏这般光明正大的还是值得尊敬的。
公孙仪点点头,对众人道了句辛苦。
一张桌子,我与南流苏分坐公孙仪左右,如果不是桌下一只大手按着,我还真想同旁边这位络腮胡子大叔换个位置,做什么弄的跟左拥右抱一样。
“你们怎么来了?”
“公子只下令不准我等进入上京,可没说不能在这里等你。”
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公孙仪心情愉悦。平淡的面容因为笑容多了几分光彩。
“众位可好?”
“公子放心,一切安好。”
“之前听闻流苏姑娘‘女诸葛’之名,在下尚有几分不信,一番接触下来倒是心悦诚服,武联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处理起来比我们几个还要得心应手,公子这次可要好好谢谢流苏姑娘。”
☆、72 女人的战争
南流苏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孙仪,眼中有些许小女儿家的羞涩、隐约的期待,还有一些舍我其谁的理所当然。
苏逸点点头,道了句“应该”
随手将面前晾凉的茶推到我面前。
无声胜有声。
余下众人有意无意将打量的目光放在公子身旁,安静婉约的女子身上。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似乎他们这些叱咤江湖的英雄好汉还不如杯中漂浮的茶叶沫子来的有吸引力。
从南流苏刚刚那声问候,不难猜出此女的身份,不正是风扶远整日挂在嘴边,时不时用来调戏公子的“婉儿”--天朝权相之女,代婉。
不禁替流苏姑娘担忧,姑且不论身份,单凭那张足以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的脸,她便没有了胜算,并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