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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花妖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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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仪走下座位,脚步顿了顿,径自向云轿行去,在距离五步远之处停下脚步。
  “在下武联公孙仪,敢问轿中可是玉蔻宫主?”
  他离我不远不近,神色晦暗不明,语气没有显露丝毫情绪。看到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胆子顿时缩成了绿豆,摇摇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反正我说什么都不会下去了。唉声叹气,好在把那两个家伙打发了出去,本宫主这副怂样儿若是被他们看到了,日子可就真的没法过了。
  帐外的公孙仪似是感觉到她的情绪,一丝笑意浮现眸上,瞬间消失不见。向前行了一步,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
  这边武联掌门好声问询久久得不到回应,底下的人早就心生不满,却又碍于各家掌门之前的训诫和玉蔻宫“凶残”之名没有冒然打抱不平。
  可总有一些是不怕死的,他们不受江湖道义的约束,随心所欲又色胆包天,玉蔻宫主绝代芳华之姿早有传闻,轿中隐约可见的婀娜身子和之前刻意营造出的梦幻景象将他们脑子里的淫念彻底勾了出来,又见对方只有五人,且公孙仪靠近之时并未得到阻拦,便起了轻视之意。
  “公孙掌门,我看这玉蔻宫不过沽名钓誉之徒,何必跟他们客气。”
  “美人儿,何不出来给哥哥们瞧瞧,这传说中的花容月貌可否属实。”
  那胸大无脑的汉子还不知道自己惹了怎样的祸事,说完便和着周围的乌合之众嬉笑开来。
  对外界的喧闹充耳不闻,我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见他眼角微眯,虽然只是迅速的一下,却已是怒极的征兆。一手抵着下巴,嘴角高高上扬,我喜欢他维护我的模样。
  有了第一波试探,接下来的挑衅便顺理成章。不知道是哪个大胆的,竟用内劲弹了一块石头试图将轿子分崩离析。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绝对是莫大的侮辱。
  自然不能如愿,石头还未触及轿身便被拦了下来。
  一个红衣少女,姿色不俗,脸上却无一丝表情宛若冰冻了千年的寒冰,浑身上下散发使人望而却步的寒意。她只轻轻扬了手,掩在人群中的罪魁祸首却突然惨叫一声,身子离地腾飞,眼看就要撞上后面凸起的岩石,性命不保却像那颗石子般被人半路接了下来,那是一个年轻男子,面容白皙隐生女相。
  被接住的人惊魂未定,看着上方那张清秀的面孔,立刻咧嘴讨笑道了声谢。
  青衣男子面无表情,眼神仿若在看蝼蚁一般。却突然轻轻勾起了嘴角,未等看清他的动作,伴随由近及远的一声惨叫,那人已被他扔下了山崖。
  清俊无害的面容,冷酷残忍的举动,如此反差令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两个,三个青红两道身影联手,刚刚出言不逊的几人一个接一个被丢下山崖。落霞山虽不似华山、衡山高耸入云,掉下去却也只有粉身碎骨,死路一条。
  (话说昨天从八点停电停到凌晨一点,我现在每打一个字小心肝儿就颤一下,生怕赶不上今晚的末班车。)

  ☆、46。2 威慑

  “住手。”
  玉遥瞥了他一眼,浑然不将公孙仪放在眼里,将手中早已吓得不省人事的人扔垃圾一般向后一抛,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双手,懒懒的抬起眼皮在人群中轻轻一扫,他的目光平淡无波毫无杀伤力,众人却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尤其那些刚刚出言不逊的漏网之鱼,一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钻到地缝里,被人嘲笑总比粉身碎骨强。
  视线停在位置极好的一处凉棚下,看着里面的男女老少,玉遥突然扬起唇,笑的极为灿烂,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现出顾麟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他的反常自然也引得蔻红注意。
  一青一红,一个面若春阳,一个酷似冰霜,四道诡异的目光使得绝世山庄一行人心惶惶,南琉璃一手无意识护住微凸的腹部,另一只紧紧攥着身边人的衣袖。顾念察觉到她眼里的惊慌,大掌覆上。紧紧盯着云帐中朦胧的身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顾麟自是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敌意与杀气,却有些莫名其妙,他已有多年不曾参与江湖事,与玉蔻宫更是半点儿交集也无,何时惹上这尊煞神,除非他看着屹立场中的黑色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玉遥脸上笑意犹在,漫不经心的迈着步伐,方向与视线同步。
  她身边的人均是瑕眦必报的性子,以玉遥最甚,他丝毫不怀疑若是继续放任下去绝对有人血溅当场。有些人罪有应得,却不该与玉蔻宫挂上联系。
  奈何此刻公孙仪只是公孙仪。
  正当此时,一声轻笑从轿中飘出:“还不快回来,那些美人儿可都是名花有主的,难不成你还要当着众位英雄的面儿强抢不成。”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因为这句柔声细语顿时变得缓和,玉蔻宫主虽行为怪异,却并无恶意。
  玉遥果真住了脚步,朝顾麟递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转身回到轿边,却并没有像蔻红一般守在一旁,比女人还要纤细白皙的轻轻挑开帘子,周围有人屏息,他这一举动合了多少人的意。
  我挑了挑眉,搭着他的手腕起身出了帐子,微风卷起地上的粉色樱花瓣零星飘落在脚边的白纱下,纯洁的白娇嫩的粉混合成令人向往的视觉冲击,对此我十分满意。天知道我为了这次出场可谓煞费苦心,百花盛开的噱头、香味、花瓣雨、云轿、白纱,凡是话本上提到的仙女下凡所具备的场景我几乎都借鉴了。
  相较于女主角的自鸣得意,剩下的人则大呼扫兴,本想一睹玉蔻宫主的绝世芳容,却没想白纱下面是另一层白纱。大半张脸为轻纱遮掩,精致的线条隐约可先,令人痴迷的是那双眼睛,如月亮上潺潺流动的溪水,清冷中夹杂些许轻愁,美目流转间却似有道不尽的绵绵情意,令人不小心便会沦陷其中。
  “怎么了?”
  顾念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
  南流苏看了眼痴迷的妹夫,目光转到那抹占据了全部视线的婀娜身姿上,不由得眉头轻蹙,她向来不喜欢过于耀眼的女人,尤其她离公孙大哥只有数步之远。
  事实证明,一个人无论如何变换身份,潜意识里给人的感觉很难改变,不喜欢的,依旧不会生出好感。这一点我的确要向阿逸请教,他是如何做到让蔻红与玉遥都分辨不出。
  自动排除那些好奇的探究的善意的恶意的目光,翩然行至公孙仪身旁,围着他转了一圈,眼角含笑。
  “上次匆匆一别没有细心观察,今日一看公孙掌门果真气度非凡。”
  下面出现短暂的议论,原来当日各派高手与玉蔻宫主有过一见,至于为何绝口不提,大概是在她手下吃了大亏。一些长时间被各大门派压制的小门小派不由得幸灾乐祸,不自觉加大的嚷嚷声让公孙仪轻飘飘一个眼神止住。
  他向后退了一步,保持“君子”距离。态度不卑不亢,淡淡道:“宫主过奖。”
  丝毫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眉眼弯弯,带着孩童的纯真俏皮,看得人又是一怔,不理解缘何一个人竟可以有如此多的面貌。
  “公孙掌门可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玉蔻宫虽终年居于高山,消息闭塞,可江湖规矩还是略知一二。那些人出言不逊,辱于一宫之主,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他们的处理无论放在任何门派都是顺理成章,素闻武联掌门为人公正,可莫要差别待遇。”
  一句话情理全占,又见传闻中的邪教之主态度温和不急不躁,若是再计较下去可就有些小心眼儿了。
  我看着眼前这张平平淡淡的面孔,淡淡微笑,牙齿却咬的咔嚓响,若不是这张皮下面还有张脸,老娘早就翻脸走人。
  玉蔻宫主的出现自然引起不小的骚动,与殇离神剑想必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于是众人归位,比武继续。
  各门派的位置安排都是经过事先统计,玉蔻宫显然是个意外,对于他们的安排倒成了难事,怠慢不得却也不可过分重视。公孙仪的意思是人数不多委屈几位与武联同用一个凉棚,被我婉言拒绝。一群臭男人,一身汗臭味,可惜我不是那采阳补阴的妖怪,经受不起。
  在我与公孙仪装傻充愣寒暄之时,蔻红利用周边的花草枝叶迅捷搭起了一座棚子,就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背靠蓝天脚踩悬崖,居高临下又顺着风势,位置再好不过。
  看着那个不知何时搭建好的雅致凉棚在联想她现身之前的种种怪异景象,各门派看向玉蔻宫几人的眼神变得错综复杂。
  这个向来神秘的门派在这个当头出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公孙仪受伤,其余人夺得宝剑的几率大大增加,却因为玉蔻宫的加入增加了不少变数。
  。看着比试场上的两人由由白刃战改成肉搏战,我一手撑着下巴无趣的打了个哈欠,这场夺宝大会少说也要持续十天半个月,前几天几乎都是一些无名无派或者小门小派小打小闹,真正的高手总是最后出场。
  我只想着出风头却把如此重要的流程给忘了,不知道现在逃跑会不会被骂。
  这个想法刚刚成型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面瘫脸吓得魂飞魄散,见无人注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蔻红,你想吓死本宫主取而代之?”
  “我觉得那个公孙仪有些不对劲。”
  我起了兴趣,挑眉哦了一声。
  “怎样个不对劲法儿?”

  ☆、48。1 偷情

  公孙仪却抓住另一个重点,眉间褶皱骤现。
  “你夜探宁侯书房作甚?阿远,我提醒过你,不要与朝廷扯上关系。”
  风扶远人生中第一次漏嘴,心中一惊脸上不显露半分。
  “放心,我有分寸。
  霾山距上京千里之远,她深夜出现在侯府书房绝非善类。何氏王朝腐朽衰败早已名存实亡,当今天下形势说的好听是群雄割据,其实有能力一决雌雄的除了内阁守旧老臣一派,当数涿州苏候与豫州简王,三分天下。
  内阁那些老头儿整日就会守着那个扶不上墙的太子,又素来自恃清高不屑于江湖草莽为伍,我至今都不明白当初马家寨那个副寨主是如何说动他们出动精锐与之里应外合,可惜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不可能与玉蔻宫有联系,那就只剩下豫王简清璋,此人城府极深又贤名在外,豫州早先有大肆招兵买马的迹象,在那个当头如何能不时刻注意苏候的一举一动。玉蔻宫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他对当今天下形势的分析,简单、清晰、透彻,却超出了江湖人该有的见识范畴,公孙仪看着风扶远的眼神变得尤其复杂。
  风扶远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又想到他素来以肃清武林中的朝廷势力为己任,也就释怀。只是以他正直的有些刻板的性子,如何才能明白,只要天下一日不得安宁,江湖便不仅仅是武林中人的江湖。
  轻咳一声打破有些僵硬的气氛。
  “我将她与绝世山庄的人安置在一起,只要他们听命与同一人,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尤自叹了口气,“但愿是我想错了,你说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一个美人儿。”
  公孙仪配合着嘴角轻扬。
  “隔着面纱也能看出是美人?”
  他用扇柄敲敲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所以我让多接触接触女人,我的感觉告诉我,不仅是美人,还是绝代芳华的大美人,说不定还真是花妖幻化而成。可惜了,已经名花有主。”
  他这声叹惋倒是真的勾起公孙仪的好奇。
  “我了解的风扶远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尤其对女人。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女人,有什么能打动她亲自出山?”
  “是感情。怪不得简清璋年俞还不娶亲。”
  他后面又嘀咕了什么公孙仪完全没听进去,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比听到风扶远曾与她在书房碰面时还要糟糕,放任她下山果然是个错误。
  月色正好,我一个人在树林里散步消食,山里夜风有些大吹动葱郁是我枝叶哗哗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可怖,我却安之如饴,这才是一座山该有的姿态。
  说起来霾山之所以变成那副模样,我是罪魁祸首。它之前应该还有一个更惬意的名字,不过已经没有人关心。万年之前,我初恢复形状,尚不稳定,一阵清风便能将我吹散,司溟为了给我一个修养生息之地,也为了避免天界查探,划霾山为界,对它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凡间草木无法承受他的神力,最终衍生为不毛之地。
  “嗯”
  脚步一顿,什么声音,竖起耳朵去听,眼睛骤亮。
  一路走来也碰上了几对野鸳鸯,甚至还有华山师兄和峨眉师妹,却没想到这里也有,莫非在野兽的包围圈里行鱼水之欢会有加倍的感觉?
  跳上视野开放的树梢上,黑暗与茂密的树叶很好的遮掩了我的身体,不过下面正打的火热大概也不会注意到。
  月光下,缠在男子腰间的一双美腿更显修长莹白,粉色外衫混着白色里衣、姜黄肚兜要坠不坠的挂在腰间,随着男人的动作狂野摆动,男人将女人抵在粗壮的树干上,除了露出半个精瘦的背部,衣着还算完整。
  我站的这棵树在他们正对面,两棵树枝叶繁茂,顶上的树杈交织在一起。于是,他们动,树动,我动。渐渐地,便觉得有些尴尬,本想飞身离开,树下女子却从男子怀里露出了头,发丝凌乱,黛眉轻蹙,脸上表情似痛苦似愉悦,好一张活色生香的脸。不正是顾麟新娶的续弦夫人,红柳。
  突然对这个给顾麟戴绿帽子的英雄起了好奇心,看他的穿着,一身儒衫,分明是绝世山庄弟子。顾麟那老匹夫被自己的人摆了一道,这个认知让我浑身热血沸腾。
  似有感知般,埋头苦干的人突然停了动作,我屏着呼吸,看见他抱着红柳转过身,来到我所在的这棵树下,却只是换个地方接着来。我也因此将他的清隽的脸庞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怔了一下,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实在没办法将眼前这个沉溺爱欲的男人与那个文弱清瘦,有着淡淡笑容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顾麟的左膀右臂,与顾麟的新夫人,这是哪门子豪门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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