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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花氏孤儿-第65部分

小说: 花氏孤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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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哭泣之声。

倾之心急,可挡在他面前的是小花儿,这不可比行已、去罹。对哥哥们,他急了可以动武,小花儿可是他亲妹妹,那是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碰疼的。

“莹莹别闹,让我进去。”倾之只好温言相劝。

小花儿塞了个包子在嘴里,挽了倾之的手臂把他拽到一边,小声道:“哥,不知怎么回事,小姐最近总闹脾气,你看,又发火儿了。我这是向着你,别去惹她。”递个包子给倾之,“你饿吧,吃个包子垫垫,蟹黄馅儿的,鲜美极了。”

倾之心下一暖:还是妹妹待他好。

推开包子,宽慰道:“无妨,我去劝劝她就不生气了。”

“真的?”小花儿眨眼。

“放心。”倾之拍拍妹妹。

“初尘,开门。”倾之扣门。小花儿躲在角落里吃包子,听屋内唯有摔打声作答,她只好将脸埋进一笼包子里同情自家哥哥。

“初尘,有什么话你开门说,小心伤了自己。”倾之心焦却又无计可施。

良久,门里面初尘带着哭腔怒道:“你说,你是不是带了个女人回来!”

倾之手抓雕花门棂,额头抵在门上,闭目沉默:说什么呢?他心中有愧。

里面初尘听倾之久不作答,料他心虚,哭闹得更加理直气壮,“花倾之,难为我一个多月为你食不知味,辗转难眠,从早到晚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遇到危险,可你呢?”“哐——”“可你却另结新欢,你怎么对得起我!”“砰!”

倾之听她一声声哭诉,心里难受,可是

初尘声嘶力竭,“你说,你怎么不敢说?你是不是带了个女人回来!”

“没有。”倾之语气不似说谎。

霎的,屋内没有动静了,初尘举着笔洗愣在那里——没有?他说“没有”?

小花儿抬起头,眨眼看着倾之。

过了一会儿,初尘开了门,双眸清泂,刚收了眼泪的样子。

她问道:“真的?”这也太意外了,按理说不该呀。

倾之向屋内望去,一片狼藉。给她擦擦眼泪,宠溺道:“真的。”

小花儿从后面冒出来,“你看我说过公子对小姐定是一心一意的。”乐呵呵叼了最后一只包子,意识到了初尘射过来的“凶光”,抬起头,讪笑道:“好吃。”

初尘推开倾之,冲出门外,朝小花儿奔了过去,她恨不能掐她的脖子——三渠巷李记的蟹黄包逢时令一天才卖个十几笼,有钱都买不到啊。

“你怎么吃这么快?”她可是连包子皮都没能沾到。

小花儿急忙闪躲,举着蒸笼当盾牌。

初尘和小花儿闹在一处,倾之顿觉一身轻松,十几日风尘仆仆都算不了什么了,连那个明知道包不住几天的谎都可以丢到一边,暂不去想。

他上前揽了初尘,看着小花儿道,“想吃我陪你们上街一起吃。”

小花儿正待欢呼,初尘拧身道:“刚回来,又要跑,老老实实在家里歇着!”

“我又不累。”倾之笑道。

初尘推他进屋,“日夜兼程不累才怪,你能不能不把自己当铁打的?!”她终于可以理解舅舅的苦闷了——倾之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倾之貌似无奈,实则心喜,又明知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日夜兼程?”

小花儿插嘴道:“小姐说了,家有娇妻,公子敢不归心似箭?”

初尘嗔她“多嘴”,倾之忍俊不禁。

趁着倾之沐浴的功夫,初尘拉过小花儿,“把屋子收拾了。”

小花儿撅嘴,“为什么是我?”

初尘笑呵呵道:“如果你不想让你哥哥知道他妹妹是怎么——”眼眉一挑。

“我干,我干还不行嘛!”小花儿认栽。

初尘满意地点点头,背手走开。

半个时辰前

“小姐小姐,哥哥回来了,马上到家!”小花儿飞来报信的时候初尘正对着一笼蒸包垂涎欲滴。还不等她动作,小花儿已将卧房内各个角落里能摔能打的东西全都搬到她面前了,看得初尘一愣一愣:当初有言在先,小花儿虽是倾之的妹妹,但若他夫妻有隙,她必向着一起长大同吃同睡同玩耍的嫂子。可初尘还是叹了口气:如果倾之知道他妹妹这么卖力的难为他,该多伤心呀。

“等等。”初尘按住小花儿抱着花瓶的手,“消息可靠吗?可别冤枉了他。”

白一眼临阵退缩的初尘,小花儿道:“不是你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的嘛。”

初尘心想也是,点点头:这事不管有没有都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

“好!”初尘起身,抱起水晶花瓶。小花儿微笑着给她打气,初尘作势要摔,可她忽然望望小花儿,不确定道:“这个会不会太贵重?”

“我觉得,这个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一哭二闹三上吊,买二赠一,美容养颜,做个全套吧O(∩_∩)O~

有喜

【章二十二】有喜

重逢后的夜晚似乎没有预想中的亲热,她只是在他胸口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倾之搂着初尘,听她均匀的鼻息,兀自想着白天的事情:入城后预料之中受到了商晟为他安排的“礼遇”,心下波澜不惊;回家后,先是大哥二哥焦急询问,再是窈莹当门阻拦,最后是初尘惊天动地的一哭二闹,那架势仿佛他不否认她当即就要寻死觅活。无奈他说了谎,她便轻易信了,一整日都喜笑颜开,不曾向他再次求证。顺理成章吗?不。怎么想怎么觉得是一家人合起伙来看他好戏。可如果初尘早知真相,她为什么佯装生气,又为什么故作开心?

“商晟把明月姬赐给你是想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你可有对策?”

倾之一惊:想事情想得太出神,连初尘睁开眼睛注视了他很久都未察觉。

“初尘,你”果然知道,“我”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

“你喜新厌旧,不许我生气吗?”

“”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高兴?”

“”

“你回来了我当然高兴。”

“”

“你想说跟我说‘对不起’?”

“”

“你要是问心无愧,抱歉的话免谈!”

“噗。”倾之笑了。

“你笑什么?我还是生气的。我们之间从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可我也一直相信我们可以一心一意,白头偕老,可如今”初尘吸了下鼻子,竟是哭了起来,“如今我们成亲才刚一年,中间就忽然多出个人来”

倾之叹了口气,揽她于怀,“没有人能从你这里抢走什么,放心。”

初尘“哼”了一声,任性道:“我才不担心你,我就是不喜欢!”倾之无奈。初尘断断续续地呜咽,“我曾经问过你‘复仇和我只能选一个,你怎么办’,你既然坦白的说是复仇,我既然也早明白,就不会怨你。可是,倾之,”她哭道,“我只哭这这一晚上,怨这一晚上,以后再不提了”

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可明白不代表不委屈,不代表可以坦然甚至漠然地接受。愿得一心人,愿得一心人,他的人,他的心,她一样都不想让,舍不得。

倾之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将初尘抱得更紧。誓言?诺言?此刻却不如一个谎言。抚抚她的额头,他道:“睡吧,只当是做了个梦”

翌日清晨,初尘老早拽起倾之让他去地窖取去年冬天贮藏的冰块,昨夜之事,只字不提。只是昨夜哭着睡着,一早起来眼睛已经肿得没法见人了。

倾之打着哈欠看初尘用手巾冷敷眼睛,边听她抱怨生为女子的诸多麻烦:

比如,“晨起梳妆,理云鬓,搽脂粉,少了一半个时辰就没法出门,可恨如此费时费力还是为了取悦男人,着实不公”

倾之胡乱“嗯嗯”两声,心道:别说只是肿了眼睛,醉态、睡态、倦态、疲态、好看的、难看的,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取悦我?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再比如,“行不摆裙,坐卧有姿,笑不露齿,行莫回头,不然耳坠都得打得两颊生疼,更不用说金钗步摇这些稍走得快些就显出人不够端庄的累赘”

倾之接着应承,却心道:你几时安静规矩过?走起来风风火火,躺倒了四仰八叉,笑时更加肆无忌惮,金钗步摇算什么,压髻绢花掉落也不是一两回了。

“你敷衍我。”看你这漫不经心。

“没有。”我只是心口不一。

“还有,女人有月事”初尘忽然闭了嘴,放下手巾,转头问道,“你倒是打算如何安置商晟派来的眼线?我可不想整天被人监视,不得自由。”

倾之的思维倒也跳得快,一脸嬉笑地爱莫能助很快就严肃正经起来,“两个办法。”他道,“一是把他们约束起来,比如明烛园,二是把我们自己约束起来,比如绾芳苑。总之是要井水不犯河水。但当然应该是前者,毕竟这是我家。”

初尘蹙眉,“腿长在他们身上,想去哪里你看得住,管得住吗?”

倾之道:“明月姬的‘嫁妆’是三十名侍女,另外还有送亲的侍卫,但他们不会久滞,要留心的反是那些貌似纤弱的女子。所以我急着赶回来,趁他们还没到,先将白虎营的人以招纳家丁护院之名收进来,到时盯也把她们盯死了。”

初尘不无担忧道:“在锦都我们自然是人多势众,但商晟选的人恐怕难缠。”

倾之叹了口气,“我知道,但唯今之计也只有”他话未说完只见初尘忽然一手掩口,一手揉胃,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十分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倾之一个箭步抢过去,扶了初尘帮她拍背。

初尘也不说话,只是摆手。倾之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手足无措,瞥见几案上有水壶,就慌忙倒了一杯,递给初尘,“喝点水。”“不”不张口还好,一张口便干呕起来,倒也吐不出什么,只是胃里翻腾,似有东西要涌上来。

倾之从未见过初尘如此,她身体极好,头疼伤风都很少见,怎么突然添了胃疼的毛病?“是不是昨天吃坏了东西?”他六神无主地瞎猜起来。

“我去叫大嫂来瞧瞧。”倾之起身,却被初尘拉住,“别”说话间又忍不住作呕,倾之眼看也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只好又回来帮她抚背。初尘吐了一阵才止,道:“别麻烦大嫂了,最近早晚时常如此,过一会儿就好。”

时常倾之忽然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仰头问她,“总这样,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吧。”初尘有些不好意思。

难道是?倾之不由喜上眉梢,低声问她:“你最近月事”

初尘霎时红了脸,扭过头去喃喃道:“好像是比平时晚了”

倾之虽还没有为人父的经历,但一直喜欢孩子,这种事情自然也上心过。他知道女人怀孕之初早晚时候容易呕吐,而月事也就停了,似乎,好像,与初尘的症状十分相符。“你不是”期待地望着初尘。

初尘转过脸来,无辜道:“我不知道。”她不敢确信,怕是空欢喜一场。

倾之笑着捏她的鼻梁,“你呀,糊里糊涂的,这种事情自己都搞不清。”又道,“我请大嫂来给你把把脉,要真是,那可得要小心了。”

初尘递他一个轻责的眼神,“我问大嫂就好,别劳你亲去好像我多娇贵。”

倾之心知初尘三分埋怨、七分玩笑,只笑而置之,但想来她们都是女人,谈这种事情也方便,便不坚持,只满心欢喜地搂了她,嘱咐道:“那你一定记得找她看,有好消息第一个告诉我。”说着手捂上她的小腹,带着期待和好奇。

添丁进口,这样的好消息会让近来所有的阴霾烟消云散吧。

经子归山一事,花府虽多遭非议,名声不似初来时好,但只要价钱出得足够高,总不乏竞武献艺、跃跃欲试者——在锦官城百姓的眼中看来就是如此。

谁不需要养家糊口,况且子归山是彻彻底底地销声匿迹了,无人喊冤,无人报仇,不知情的人只能猜测他们或是早没了亲人,或是早与家中断了往来,即便身死也不过被旁人唏嘘几日,无人真正悲恸伤感。言论便也日渐淡了。

一个月的时间,明烛园收拾妥当,新纳的百多名身怀武艺的护院各司其职,而从白虎卫中补充上来的人也日渐增多。商晟允了五百人,对偌大个锦都王宫□并不是个多充裕的数字,而倾之也并不打算一次吃饱,招满五百。但仗恃人多,集中布防,总能掣住商晟的眼线,管叫她们无法动弹、无计可施。

倾之这一月颇忙,难得回家。两千七百一十三人散去了多半,有些是因为陆家父子死后不愿在倾之手下继续做事,有些则是因为上了年纪,如今又轻徭薄赋,想回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各凭所愿,这都不难满足,但难在谁能保证这一千五六百人走后不出卖、不贰心、不背叛?事关存亡,不得约法在前:

一曰誓。誓言未必有用,却是第一层约束;

二曰书。白帛血书,约定生死,自倾之而下两千七百一十六人皆书姓名,盖掌印,休戚与共,生死同舟,无分去留,相互监督;

三曰隐。除入白虎卫的八百义士身份公开,七杀、破军、贪狼三卫每人分发竹篾一块,上书代号、职位、任务——只有本人及倾之与三卫首领知道。彼此相识,又彼此不识,行动时只认令信不认人;

四曰杀。违誓背信者,人人得而诛之。

言既在先,生死无怨。谁叫造反从来都是提着脑袋干的买卖?

因倾之忙碌,初尘接到明月姬,也即薄清扬、清扬夫人的车架明日入城的消息后只将字条折折塞在袖里,并未遣人通知尚在锦官城西北崇山中“练兵”的倾之。次日,乌驹红辇带着诸多随从嫁妆,又黑甲军扈从,充街塞巷。

有顽童或尾随其后,或翻墙头、爬树枝争抢着想看新妇,他们点着独个的喜炮,“啪”、“啪”的在安静的天空中突兀地炸响,愈发显得冷清。

“臭小子,看什么看!回家、回家!”老汉用拐杖敲打树干,在树下转圈,朝上骂道,“小兔崽子们,不回家等着你们爷娘来打,看打不断你们的狗腿!”

一群孩子麻溜地从树上蹿下来,哄笑着鸟兽一样散开。

被爷爷逮个正着的男孩不甘心道:“爷爷,我还没看见新娘子呢。”

老汉拧了孙儿的耳朵就往回走,口中念叨:“你这孩子这不懂事,什么热闹都敢凑!黑甲军跟前也是你们去的?早些年杀了多少你这么大小的孩子?你是没见过,你哥哥”老汉忽然哽住,眼眶湿润:当年黑甲军持刀闯宅,看见八九岁的孩子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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